审讯室中,刘帅民突然眼神一亮,伸手打了个响指,方玄七窍玲珑心,知道这是清醒过来的暗号,马上配合着装出一副刚醒过来的模样,看着刘帅民,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刘帅民没有多做解释,而是拿起桌上的对讲机,把武巡捕叫了进来,对方玄说道:“方先生,很感谢你今天的配合,我们后会有期。”
方玄被两名武巡捕押回了牢房,一路上,他情绪不高,差点着了刘帅民的道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他想到了自己早前的推断。
重生,到底是上天的安排,还是人为的预谋?这一切,到底同晨曦有没有关系?
回到牢房,那一帮准备烧黄纸庆祝的犯人,看见方玄完好无损的回来,立刻心凉了半截,不过好歹脸上不敢表露出来。
犯人把苍老师写真海报递给方玄,满脸不舍的说道:“老大,这是西仓那帮家伙孝敬的,说是仰慕老大你。”
说完眼巴巴的看着方玄,希望得到几句夸奖。
方玄有些啼笑皆非,自己可没有对着海报撸管的爱好,不过手下一番心意,他倒不好拒绝,只是不冷不热的说了句,“放我床底下。”
犯人看方玄收下了,乐得屁颠屁颠的,老大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可以想象,未来的日子,自己少挨揍是肯定的了。
心里还在想着之前那个推测,方玄顺势躺到床上,目光自然的投向头上的床板,突然,一条床板上的裂纹吸引了他的目光。
凝聚视力,就在他眼睛对着的正上方,一条普通的裂纹中,竟然夹杂着一丝细纸条。
纸条很细,如果不是目光尖锐的人一定不能发现,而这个位置又刚好对着自己睡觉时头部的正上方,显然,字条是故意留给自己的。
方玄心头一凛,目光往牢房四周看了看,见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于是装着随意的语气向一个犯人问道:“小顺子,刚刚我走后有什么人来过?”
小顺子正是贡献苍老师写真那个犯人,他看见方玄主动找他说话,激动得身体都有些发抖,赶紧回答道:“来人?没有什么人来过啊……哦,对了,你走没多久,来了一个很面生的,说是检查你床铺上有没有违禁物品,嘿嘿……老大,你知道,巡捕办事,我们也不好意思拦着。”
小顺子以为方玄少了什么东西,立刻把责任往外推。
方玄皱了皱眉头,心里一推敲,牢捕查房?还是个很面生的牢捕,而且单单检查自己的床位,难不成是哪个实力派人物想给自己传递什么消息?
趁众犯人不注意的时候,方玄伸手到头顶的床板,在那道裂痕中取出了那丝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细纸条。
捏在手里才发现,原来不是纸条,而是一种外面很常见的彩带。
方玄目力过人,尽管彩带丝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小点,但他还是从小点之间并不明显的间隙看出其中的规律。
这是一种密码,首先确认不是盲语密码,也不是国际上流行的摩斯密码,而是一种很严谨的军用密码。
方玄有些纳闷,众所周知,解密需要母码,如果没有母码对照,就凭自己凭空去想,只怕想破脑袋也得不出个所以然,当然,也有些逆天的人物能够经过反复推敲,找出其中的规则,不过那需要足够的天赋与充足的时间,显然,这两样方玄都不具备。
反反复复的观察起彩带丝上的小点,终于,让方玄发现,彩带丝后面的几个小点似乎组成的是一副图案,而且这种图案还很熟悉,可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抓住了什么。
“花?这是一种花?”方玄终于记起在哪里见过了,是楼兰。
他曾在楼兰手上的樱花戒指上见过这种图案,难怪自己会感觉熟悉,原来,彩带丝上面的图案并不是一朵完整的樱花,而是樱花的一片叶子。
也亏是方玄这种记忆力变态的强人,不然仅凭几个小点组成的一片叶子,谁能想到楼兰身上?
既然同楼兰连上关系,方玄心里释然了,所谓实力派人士,能把消息通过牢捕送到暴力仓的,除了这位手眼通天的女人,还会有谁?
明白丝带是楼兰派人送进来的,密语最少有迹可循。
搜索脑中一切同楼兰有关的信息,半晌,方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那还是很多年前,自己为了刺杀一名太阳国军方的人,曾系统的学习过太阳国军方的一种密码,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了,可他对这种密码的规律依然记得很清楚。
再次打量丝带上的点,果然,小点组成的密码正是当年太阳国军方很流行的那种密码。
丝带面积有限,传达的信息量也很少,没费多少功夫,方玄已经正确的读出了上面的含义——“务必在三日内赶回申城市,否则各不相干。”
“这女人,到底想玩什么把戏?”方玄面色有些阴沉。
他没想到,楼兰传递给自己的竟然是这样一条信息,她是认定自己这次死定了吗?限定三日之约,是对自己的一种考量吗?
时间很短,加上方玄的父母又即将回国,如果自己不能传递给楼兰一个自己依然强大的信息,以自己曾经对她做过的事,只怕危险的不光是方天集团,连自己父母都会受到牵连。
“三天吗?楼兰,你太小觑我了,你要三天,我就给你三天。”
方玄暗暗下定决心,就在今晚,即便拖着手铐脚镣,自己也要逃出去。哼,自己还没死,楼兰就敢给自己上眼药,如果这次能安然逃出去,一定要给她上点颜色才行。
牢房的生活很枯燥,每天都是重复着前一天的轨迹,除了少数节假日,牢房会组织犯人们自娱自乐外,其他的日子都是乏味得能令心性不安的人发狂。
暴力仓关着的都是重刑犯,最轻的一个也是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至于无期,死缓的,更是多不胜数。
这些人常年呆在牢房,如果给他们一个自由的机会,只怕即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会有大把的人愿意。
方玄打定主意,自己给他们一个机会,晚上带着整个仓房的人一起走,能逃掉多少,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
他并不是脑袋发热,突发善心,之所以想带领仓房的人集体越狱,不过是想着目标多了,好浑水摸鱼,给自己制造多一分越狱的机会。
此刻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方玄把全部犯人叫到一起,自有那会来事的给方玄点上烟,用自来水泡了一杯黑漆漆的咖啡,之后围成一圈,聆听老大的教诲。
“兄弟们进来的时间都不短了吧?”方玄没有开门见山,而是想先探探犯人们的口风。
“我进来有八个年头了。”
“妈的,老子二十三岁进来,到现在三十三岁,都他妈十年了。”
“我进来也有五年了。”
一帮犯人纷纷讲述起自己进宫的年月,有那脾气暴躁的,说着说着情绪就激动起来,先是不停的骂,骂天骂地骂社会,骂一切可骂之人,骂过后就是哭,歇斯底里的哭。
没有谁愿意一辈子呆在牢里,可大错已经铸成,想改也没机会。
暴力仓的犯人平时之所以很横,很傲,爱打架惹事,犯人中没人敢惹,多数都是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反正今生已经这样了,再珍惜,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也换不来光明的前途,索性一条道上走到黑,自己觉得痛快才是真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