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禹佐未等到回应,又轻声问了句,“那去将军府?”
卓眠春回神摇首,“天色不早了,我还是回相府中。”说着怀中软乎乎的东西动了动。
忙活了半日,她竟然将小家伙忽略了,不过这小家伙这两日嗜睡的很,整整一下午也未见它有动静。
李禹佐看着那晃着出现的脑袋,失笑开口,“这是何处寻来的?”
卓眠春将阿白捧在手中,往他跟前递了递,“师父离开时送的,不过这小东西这两日长的有些快,再大些就不能带着出来了。”
后面的话有些自言自语,但小家伙却像是听懂一般,呜咽着抬着脑袋看她,大眼中全是委屈。
李禹佐瞧着这模样有趣,她的小宠果真随她,同样灵精的很。
想着伸手去抚它,手还未落下,小家伙突然转头恶狠狠盯着他,防备之意甚重。
卓眠春也没想到它会这般敌意,微微拧眉,“阿白,不准!”
话落,阿白又是呜咽一声,但看向李禹佐的目光仍是凶狠着,尤其他冲卓眠春笑时。
“看来以后我若再想翻窗去找你,除了暗卫还要防着它了。”李禹佐苦笑着揶揄。
卓眠春瞪了眼阿白,低声训斥了句,倒也没客气的回了句,“就算无阿白和暗卫,你就敢轻易翻窗了?就不怕下次再装上我师父?”
不过想想小老头那个模样,撞见了也会是一脸八卦。他们离开已经有些时日了,可阿湛一直未曾回来,更连一封信都未传回。
突然想到苏靖知道那学院在何处,小老头两人离开时怎么都不说他们要回何处,看来得从苏靖那里打听了。
而李禹佐回想起那日囧状,不过那日的碰见也并非对他不利了,“那我以后就得背着礼物了,想来师父他也并未讨厌我。”
这话带着揶揄,话中调侃让卓眠春面上一怔,随即嗔怒的瞪了他一眼。
“自作多情,谁是你师父!”
难得两人轻松下来,这几日压下的困局也都解开,双赢的局面让两人相视一笑。
“这转了一大圈,你是算准了李禹稷不会让你亲自为父皇诊治,我原以为你是为了我,可最后才知是为了老将军。”颇为无奈的叹气声响起。
卓眠春失笑,这小孩子讨宠的模样还真是少见,不过这件事开始就是因他的提醒才起的念头,所以也算是为了他。
再者,“若是能让外祖父再夺回兵权,这对你来说不更是好事一件?”
李禹佐没想到这层,毕竟她似乎并不愿意与他成亲,这件事一直如鲠在喉,他不知怎么提,也不想因这件事与她隔阂。
突然没了声响,卓眠春回首,发现他眸中幽深,似在沉思着,便不再打扰他。
“主子,相府后门快到了。”马车渐渐挺住。
卓眠春看了眼外面,容貌已经换回,只是这身衣服仍旧不方便。
“这两日想必你有的忙,大好的机会可要把握。”她意有深意的提醒,笑着离开。
李禹佐望着这潇洒离去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声,他对这江山本没兴趣,不过是被逼如此。
“主子,咱们回去?”云弑轻声问着。
李禹佐颔首,又回了马车上,马车又掉头缓缓离开。
卓眠春直接跃墙入了相府,一路轻功进了菡萏院,可刚停在房顶就听着里面有吵闹声。
她脚下轻转,落在小药房中,随意拦了下人换了衣服找来琥珀。
重新回了房中时,里间是白芍的声响,还有卓战夏与……老夫人。
“大小姐,二小姐与老夫人来了有半个时辰了。”琥珀提醒着。
来者不善,卓眠春直接推门进去,看见房中人时惊讶着,“祖母,您何时来的?”面上又挂着笑意,小脸上再没有半分惊慌。
老夫人不悦的皱了眉,“这么晚去了何处,你可还知你是相府大小姐?”
卓战夏更是轻嗤看着她,但立在老夫人身旁却什么火都没添,还帮着顺气。
“祖母,上次姐姐不是说外出都是与二皇子一起吗,想必这次也是了。”
卓眠春顺势下坡,点头应着,“自然是与二皇子。”
话刚落,老夫人脸色更黑了,眸中不带任何温度,“二皇子这几日都在宫中,不是陪使臣就是皇上,又怎可能陪你闲逛!”桌子一拍,神色强悍。
卓眠春目光落在卓战夏身上,看样子是她挑起的事端了,不过若她知道李禹稷被变相解权了,可还会开心的起来?
只可惜她现在还不知晓,卓战夏心中冷笑,但面上仍关心着,“姐姐,有何事你还是与祖母说,若是难事,咱们总归是一家人。”
卓眠春眸中深沉如夜,面上也全然没了笑意,“祖母若是不信,孙儿明日便将二皇子邀请来,祖母大可以当面询问,若不是那日父亲与祖母说,孙儿也不必时时这样去讨好。”
话语中没有半分失措,反倒是几分气恼。老夫人看着她这样,心间也有了几分思虑,可当面询问这事她也做不来。
停了些许,卓眠春扬声将下人换进来,“二皇子是将我放在后院离开的,现在去追应当还能追上。”
这话一出,更添了几分真切,老夫人沉眉将人唤回,“就算你是陪二皇子出去,也总该与丫环说一声,且更该看着天色,相府声誉总该放在心中。”
虽是带着斥责,但话语中的软意也是能听的出,这反转让卓战夏有些不甘,竟然又失败了!
但面上仍是虚假的笑意,“祖母,我就说姐姐外出时有原因的,定不会是什么不轨的事。”这番安抚,绵中带刺,就是想将不轨的帽子扣在她身上。
老夫人叹了声,“战夏,我还有话与眠春说,你先离开吧。”
卓战夏怔了下,张了张口又压了下去,芊芊十指扭绞在一起,将不敢狠狠压下,才扬着笑意离开。
“不知祖母还有何吩咐?”直接挑明的话语,卓眠春偏就是要摆出这副被诬陷的态度。
老夫人强悍的神色淡去,“你与二皇子之间到底如何了?亲事又是如何商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