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欢的猜测,显然宇文彻和绝尘早就想到了,所以她提起的时候,他们二人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南蛮皇宫内有一个圣巫。”宇文彻说着,便抬眼,神情认真地看向云若欢。
南蛮皇帝的身边有一个精通巫蛊之术的圣巫临渊,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并没有人知道他的巫蛊之术,练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他是五年前出现的,生性阴冷血腥,杀人的方式也非常残忍。至于他为什么会留在这里,我想除了我父皇,应该没有别人知道了。”这是原主对临渊仅有的记忆。
她说完,寝房内又是一片静默。
绝尘已经将所有的银针都收了起来,宇文彻则依旧是坐着一动不动。
这两个男人就好像没有听到她说话那样,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云若欢还没纳闷为什么他们都对她的话置之不理,便突然想到了缘由。
她方才所说的事情,是在原主的记忆里得知的。而连原主那种懦弱没用的人都知道的事情,这两个男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想到这里,她尴尬地抿了下唇,看样子就算是事关她自己的性命,她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啊。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情吗?
懊恼之际,她噘着嘴,无心地嘟囔了一句:“巫魍魉总不可能闲得没事干,改了个名字跑来给我下蛊吧?”
而让云若欢没有想到的是,她无意间的抱怨,竟然让一旁的两个男人心下一顿,齐刷刷地盯向她。
如果说临渊就是十年前失去音讯的巫魍魉,那么事情就棘手了。在一个不起眼的公主身上,下不寻常的蛊毒,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觉察到他们突然的变化,云若欢身子一怔,缩了缩脖子道:“我就是随口说说,要下蛊的真是那个什么巫魍魉,那我估计活不了这么长时间。”
开什么玩笑,要真是那种恐怖的人给她下蛊,那她还能不能好好活着了?
她虽是随口说说,而宇文彻和绝尘却是认认真真地思忖了起来。
毕竟这也不是不可能,不是吗?
“你母后也是十年前被打入冷宫的。”宇文彻声音笃定,目光深邃地盯着云若欢。
“嗯。”
云若欢应了一声,便垂下眸去。
难道说,母后当年被打入冷宫,和这件事情有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她深中蛊毒这件事情,父皇是不是也知道?还是说,这本就是父皇授意的?
越想越觉得恐惧,那可是她的亲父皇,就算如今的她根本就对他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但要她相信这件事情是那个一国之君的男人做的,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因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原主这活得也太悲催了吧。
她顿时的忧虑浮现在脸上,身旁两个男人的目光更加黯淡了。
良久,宇文彻才微微吐了口气,缓缓道:“去见见你母后,看看能不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线索。”
事到如今,有可能牵扯到的人,都必须要好好去调查一遍了。只是如果事情真是他们所想那般,那么事情背后的真相,不知道这个女人能不能接受得了?
云若欢迟疑了一下,微微点了一下头:“好,今日早朝过后,我便去向父皇请旨。”
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希望,如果母后是那么轻易就能见到的,那么上次在御书房向父皇提起,他就不至于会发那么大的火。
一直坐在云若欢身旁的绝尘,一袭白衣,静得跟个透明人一样。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云若欢那张忧郁的小脸上,这女人原本清澈而充满着希冀的双眸,此刻是那么的黯淡无光。
外边的天已经渐渐亮了,三个人在云若欢的寝房内静默了良久,当宇文彻的余光终于注意到离他有几步路的那个男子,正目光温和地盯着他未来的王妃看得入了神,他眉头一皱,霍地起身。
宇文彻两三步便走到了云若欢身旁,眼神冷冽地斜向绝尘:“既然施针完毕,便不耽搁医仙时间了,慢走不送。”
他声音中逼人的寒意,让还陷在思忖中的云若欢不禁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发觉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多站了一个人。
看着宇文彻把这儿当自己地方那样下逐客令,绝尘眼睛一眯,悠悠地说道:“小云云身体尚未恢复,骁王爷也别耽搁她休息。”
语罢,二人眼神极其不友善地相视着,谁也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两个人一个站在她左边,一个坐在她右边,云若欢转着眼珠子各瞥了他们一眼,旋即起身,稍稍往退开了一步。
这么呆在这两个人中间,那种骤然而起的压迫感还真令人不舒坦。她微微吐了口气,才道:“天亮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一会儿等父皇下早朝,我便去见父皇。”
……
一时之间,云若欢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面前的这两个男人完全忽略了她那般,依旧保持这样原来的姿势。
她脸颊的肉抖了一下,微微张口:“那个……”
“那小云云你好好歇一下,我晚上再来看你。”绝尘收回了目光,迅速起身,瞥向云若欢的时候,神情已经恢复成以往的温和。
“好。”看着那一袭白色身影往外边走去,她微微松了口气。
总算是有一个肯退让了。宇文彻那个小气鬼!
而站在一旁的男人只是停了片刻,便也看向云若欢。
“你好生歇息,本王也晚上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