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云若欢从自己房内走了出去,叩响了苏秋白的房门。
“吱呀”一声,里头的粉衣男子看清门前的女人时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什么事?”
看着他那副不自在的模样,云若欢眸光一亮,突然一脸坏笑:“怎么,怕我对你欲行不轨吗?”
那副小人嘴脸让苏秋白嘴角抽了一下。他不说话,只是很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
云若欢很快就敛去脸上的肆意,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她来找这个死人妖,可是有要事的,她才没那么无聊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调戏这个男人。
“带我去看看那个要屠城的大将吧,看一眼我就能把他画出来。”
苏秋白有些诧异地盯着眼前的女人,难怪她白天根本就没有在茶馆停留多久,原来是想趁夜自己去看看那个人。也是,唯有亲眼所见,画出来才能更加逼真。
“好。”他回答得无比爽快。
于是二人悄悄地就溜了出去。苏秋白轻功很不赖,拎着云若欢便能轻易地游走在屋檐上,尽管路上不时有巡逻的士兵走过,但却没有人能发现他们。
很快,在边城一处华丽气派的院落,苏秋白拎着云若欢便落在一处屋顶上。
月黑风高适合杀人,不过这会儿要是把人杀了,恐怕不止屠城那么简单了。
苏秋白很熟练地轻轻揭开一块瓦片,屋内的一切便落入二人眼中。
不算宽敞的屋内,一个穿着黑色里衣的粗犷男人正搂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胡子拉渣的脸埋进女子白皙的脖颈里,那女子,肩上的衣裳被扯去了大半。
居然一来就撞破人家好事,云若欢的脸微微红着,抬眼瞥了一眼苏秋白,那个男人已经别过脸去,看样子很尴尬。
她垂眸继续看着屋内的动静,底下的二人已经放开了纠缠,她终于看清楚了那张粗犷的脸。
“咱们屠城,真的没关系吗?”那个女子依偎在男人胸膛上,声音娇弱。
那男人肆意地笑了一声,嗓音粗犷:“南蛮最擅打仗的大皇子都束手无策,你还怕什么?”
女人娇笑道:“说的也是。”
屋顶,云若欢睁着眼眸愣在原处。
南蛮最擅长打仗的大皇子都束手无策。
她的脑海中,男人说的这句话一直在回旋。她的大皇兄对这场战争束手无策,那该是什么样的局面?
一旁的苏秋白明显觉察到她的沉寂,便将瓦片轻轻一盖,二话不说拎起云若欢,一呼一吸之间,二人便落到了院外无人的大树下。
“我皇兄如何了?”她面色虽平静,却掩盖不住眼眸中的惊慌。
苏秋白抿了抿唇,盯着女人的脸看了片刻,才道:“受了点小伤,不会影响到他作战。”
闻言,云若欢皱起了眉头。虽说沙场刀剑无眼,受伤是家常便饭,然,当她听见,那个对她来说如同靠山一般的兄长受了伤的时候,她便感觉鼻子一阵发酸。
看着她脸上的僵硬,苏秋白声音平和地安慰道:“战事王爷自有计较,你先把眼下的事情处理好吧。”
云若欢眨了眨眼眸,便抬脚缓缓地朝客栈的方向走着。
她一直觉得,宇文彻让她来处理屠城这件事情,只是刻意要支开她。否则,这么件小事,他宇文彻一句话就可以解决,何必让她又是冒充别人又是画画。
这次提亲那个男人本来就是带着目的来的,她不问,却不代表她什么都不会想。
只是,真的要听凭他的安排吗?若是他的计划中,根本就没有替南蛮解除战乱这一条,那她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