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一辆华丽气派的马车缓缓往边城的方向驶去。驾马的是个粉衣公子,马车后还跟着十一个衣着装扮都相同的人。
车里,云若欢举着宇文彻给她的青铜令牌细细端详着,牌子上刻着一个“花”字。
宇文彻说花家的商队是西秦最大的商队,哪怕是跟西秦朝廷没有什么直接关联,在各国也是有名的。
可是,就这么直接冒充花家的大小姐花盈袖真的好吗?
虽说花盈袖这名字好听,然,当一个冒牌货总感觉有点心虚啊。
很快,便感觉马车停了下来,车厢外传来一阵粗犷的嗓音。
“干什么的?”
而后便是苏秋白的声音:“我们是花家商队,前来南蛮采购的。”
“花家?”那声音有些疑惑,而后像是恍然大悟那般,“西秦花家?”
苏秋白没有说话,云若欢却能脑补那张欠揍的脸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说你是花家的,有令牌吗?”
听到令牌,云若欢便伸手将令牌递了出去,她没有露面,外面的人便只能看见一只纤纤玉手穿过帘子伸了出来,手上捻着一块青铜令牌。
有了令牌,果然可以顺利通行,但云若欢却觉得奇怪。明明这边城已经被占领了,守城的卫士应该是敌人阵营里的,他们怎么会放任一个商队进入南蛮跟南蛮做生意?
车一进入城里,云若欢便感觉外边一片压抑。她轻轻拨开了一点窗户的帘子,透过缝隙看去,走在路上的人很少,一个个面如死灰那般,整个边城就像被浓厚的乌云笼罩,死气沉沉,压抑得很。
这就是被敌人占领后的边城吗?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希望那样。
“我们现在去哪?”她靠到车厢口,低声询问。
“先找个客栈落脚。”苏秋白应了一声。
而后没过多久,便感觉马车停了下来,云若欢一拨开帘子,便见一个身着青衣皂帽的小厮笑脸盈盈地接过马车的缰绳。
她踩着脚凳下了马车,才刚看清楚客栈的门面,便被客栈对面的哄闹给吸引了目光。
立在原处,她顺着那片嘈杂望去,便看见一个小茶馆一样的地方门庭若市,有人匆匆进去,有人摇头晃脑地出来。
她看向一旁的小厮,问道:“伙计,那是怎么回事?”
那小厮眯成缝隙的眼睛往小茶馆瞟了一眼,便摇摇头如实相告:“招画师呢。”
说完,小厮便将马车牵了下去,云若欢和苏秋白便对视了一眼。
“去看看?”苏秋白挑了一下眉毛。
反正他们的目标不就是来画画的吗?云若欢点了点头,看向其余十一个人,说:“你们先到客栈休息吧,苏公子跟着我就行。”
那十一个人也不客气,左右王爷没说要他们一直跟着七公主。
看着那十一个人进了客栈,云若欢便看了苏秋白一眼,转身一抬脚,往那个小茶馆走去。
几步路的距离,他们一入小茶馆,便看见茶馆二层走廊上摆放着许多画作,画技参差不齐,所画之人都是一个粗鄙的将领。
云若欢扫了一眼那些画作,眉头直皱,若是拿出去的都是这种水平的画,就算那将领真的信守诺言,那这城也是屠定了。
“白公子,你看这可怎么办,明日若是拿不出画作,这儿就要血雨腥风了。”
“你以为,当真画出来,便能阻止他们屠城吗?”
闻声望去,一个穿着白衣的清瘦男子正仰着头,望着二层的那些画作,神情说不出的苍凉。他的身旁,站着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
这么大肆地招画师,云若欢还以为这边城里一个看清楚局势的人都没有呢。
“走吧。”她瞥了一眼身旁的苏秋白。
苏秋白倒是疑惑了,怎么才来看了一眼就要走?
云若欢勾了勾唇,淡然说道:“你觉得看着这些画我能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说完,没等苏秋白反应过来,她便又如来时那般轻轻出了茶馆,期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