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都已经半年了。”
他先是一愣,转瞬哈哈大笑:“你不会真听我妈的话吧?”
她难为情的低下头,轻声问:“你是不是还怪我?”
医嘱,他们都知道那是借口。
一年前,医生就说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了,两个人一时高兴便出国旅行。
之前因为她的病情,医生说不宜合房,确实,谁会去碰患了白血病的老婆。
可是他们出去旅行的时候一直住的是套房,蒋晓初好像习惯了似的,还是睡在里面的一间,和在家的时候一样。
有一天晚上,洛子棋喝了少于的酒,也许是酒精作怪,他吻她,当他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心里极为不舒服,好像胃里也在翻江倒海,结果跑进洗手间吐了半天。
这个举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不愿意他碰她。
从那以后,洛子棋好像什么事都发生一样,照常对她无微不至,照常对她宠爱有加,可就是不再去碰她了。
久而久之,她觉得对不起他,毕竟年轻力壮,心理生理都有需要,几次她都硬着头皮去主动,他却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
后来,有个女人把电话打到家里,她真的很生气,劈头盖脸的和洛子棋吵了一架,吵过之后又没觉得有多心痛。
她总是在心里反复的问自己,到底爱不爱他。毕竟曾经的过往记忆已经消失了,大病初醒的时候,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
洛子棋似乎还在犹豫,可是等她得不到答案刚要转身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他一把将她扯了过来,捧起她的脸吻了上去。
这个吻来的太突然,蒋晓初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感觉自己就快窒息了。
适可而止,他只吻了短短几秒,就笑着离开她的朱唇:“别胡思乱想,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有其他女人。”
新房的布置还和三年前一样,高贵典雅,的家居设施,简洁方便的开放式厨房,室内还有游泳池,这个是后来建的,洛子棋说他喜欢游泳。所以每晚他都会在健身室锻炼之后,再去泳池游上两圈才上床睡觉。
卧室里的灯光是清雅的黄色,感觉暖暖的,床上用品一应都是白色,好像因为她喜欢,所以翻来覆去的款式都是一个样。
困意正浓,她也没等洛子棋游泳回来就睡着了!
净白的灯光照射在翻涌的水花上面,像是晶莹剔透的水晶,洛子棋疯狂的摆动手臂,简直比孙杨的动作还要夸张。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他上了岸才发现是尹寒阳打来的。
他回到卧室,看蒋晓初睡得正熟,倒也省去了报备的麻烦。这丫头本来就敏感,这么晚出去,她肯定多心。
洛子棋向来散漫惯了,尹寒阳在电话里的口吻一听就知道有要紧事,可他还是不紧不慢的换衣服,好像故意磨蹭似的。
新加坡的春风真的很暖,吹得尹寒阳咖色的风衣衣袂翻飞。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以他对洛子棋的了解,应该早就出现了。这会竟然还没到,必定是故意迟到。
路边除了路灯,一个人也没有,他靠在车身上静静的点了一根烟,他看着忽明忽暗的烟火渐渐的燃着白色的烟身,黑圈一直向下,脱着淡白的烟灰,轻轻一掸便掉在地上了。
远处一辆跑车疾驰而来,是洛子棋的风格,无论什么车都当成赛车来开,灯柱直射在他身上,晃的睁不开眼。只听见一声刹车以后,车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眼前又恢复了宁静。
他嚼着口香糖,大摇大摆的走过来,似笑非笑的问:“你可真是命大,这种炸弹啊雷的事怎么总让你赶上?”
早就习惯他胡说八道,尹寒阳也不以为意,直奔主题:“东西带来了吗?”
洛子棋咧嘴一笑:“她不可能给你。”
他冷眼说:“那是我和雷蕾的结婚戒指。”
“那也是雷蕾临终前给她留下的唯一物件。”
“好,我亲自跟她要。”
洛子棋眯着眼:“我知道你一直埋怨我们没有照顾好雷蕾,人死如灯灭,你忘了她吧!”
尹寒阳根本不接他的话题,说:“我只想拿回我的东西。”
“你是雷蕾的丈夫,晓初是她姐姐,别再打扰她,她看见你就会想起雷蕾,伤心的睡不好,离我们远一点。”
“想起雷蕾?”尹寒阳揭穿他:“三年前蒋晓初患上白血病,我很想知道,白血病怎么会失忆?”
洛子棋也不客气:“你都查到了我不用再解释了吧?”
“把戒指还给我,明天我就回城中。”
洛子棋见他不死心,掏出手机给他看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雷蕾带着氧气罩,奄奄一息,眼角滑落的泪打湿了洁白的枕套。旁边的人帮她摘下氧气罩,她气若游丝的说:“寒阳,别怪宝宝,别怪我姐和姐夫,我走了以后,替我照顾好姐姐,我唯一的姐姐……”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尹寒阳已经泪光闪烁,喉结一直在发抖,最后的那一幕,又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
他还是不想承认:“什么时候拍的?”
洛子棋举起手机让他看了拍摄日期:“看清楚了,三年前,这是雷蕾生了孩子以后留下的最后一段话,她太了解你了,知道你会迁怒我们,怪我们没有照顾好她。”
尹寒阳目光冷若冰霜。
“我承认,当时确实有很多不便之处,晓初病的很严重,根本没有办法照顾她。”
“病的那么重,说好就好了?”
洛子棋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时间暴跳如雷:“你以为我们会让雷蕾大着肚子给晓初捐骨髓吗?就算我肯晓初也不会答应。”
他强忍泪水的说:“知道为什么晓初失忆了吗?就是因为无药可救才会去试美国的一种新药,结果后遗症就是,失忆,她忘了这辈子所有的东西,包括我。”
尹寒阳定睛听他说。
“你怎么可能认为晓初作为一个姐姐能让自己的妹妹捐骨髓?你这是在侮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