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辈子她作为白子茵，为了宋建，什么愚蠢的事情都做了，简直可笑至极。
但是这份痴心，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
也正是因为太在意宋建，她曾经偷偷跟着宋建去了孤儿院，知道他那里有一个很关注的朋友。
那时候，她只当他特别有爱心，直到这一辈子，重生成为莫凝雪，突然想起那个人，让洛小荷查了一下，才知道那个名叫小燕的姑娘，竟然是宋建的亲妹妹。
她摇了摇头，啧啧出声。
“宋建啊宋建，我早知道你这人无情无义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却不曾想，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抛弃。”
“你不许动她！”宋建倒吸了口气，“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
“你都这样子了，还怎么跟我没完？”
白子茵倏忽开心起来，她并没有折腾小姑娘的嗜好，一人做事一人当，虽然她恨死了宋建的心狠手辣，却也没有想跟他一样，赶尽杀绝。
祸不及他人，哪怕是他的亲妹妹。
何况那个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
不该受到牵连，她没有那么丧心病狂，不会变成第二个宋建。
但是，既然是宋建的家属，断然也没有那么无辜。
她不会伤害小姑娘，并不妨碍她拿着小姑娘做文章。
毕竟小姑娘的亲哥哥，可是害死了她的父亲，以及她自己。
“宋建，你也说了，我是白子茵。”
白子茵弯唇一笑，烈焰红唇，衬得她妖娆似火，却又惊心动魄。
“你说，杀父杀身之仇，我为什么不报？”
“我恨你，可是恨的紧呢，要不是没有机会，我真的想把你以及跟你所有相关的人，全都送进地狱里，就像当初你那般对我和我爸爸。”
“我说了，都是白子芸干的。”宋建嘶哑着声音，低低哼道，“都是白子芸怂恿的，你的爸爸你的妹妹，都是她出的主意，都是她逼着我做的。我没有动手，我只是没有阻止而已，你要是恨，那应该去恨白子芸，凭什么都报复在我身上！”
“你觉得你这话，我会信吗？”见他激动，她却高兴得扬起唇角。
“都说杀人抵命，不知道国家的法律，会不会让你付出代价，可是你当初杀害的，是两条人命呢。而只有你这么一条命，怎么够。”
“小燕不过才八岁。”宋建咬牙切齿，激动地站起来，如果不是被手铐控住了身体，只怕都想跑过来抓她了，“那么一个小女孩，你怎么下得了手！”
“为什么不能下手，我妹妹年纪也不大，我爸爸也没有对你怎么样，他们都是无辜的，不是都死在你手上吗？”白子茵邪魅一笑，“出来混，都是要还的，我只不过是拿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怎么就对不住你了！”
宋建死死瞪着她，那眼神，几乎能够杀人。
可也是几乎而已。
实际上眼神，是没办法杀人的。
纵然他心里有多么愤怒，都不能把她怎么样。
就像当初在葬礼上看到她自己的棺材，她也不能用眼神把他杀了一样。
眼神的愤怒，往往是最无力的东西。
“没想到，你也有这样一天，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她感叹着，越发从容了。
对，就是这样，他越是愤怒，她就越是开心。
“表现不错，就冲你这模样，我会好好招待你妹妹的。”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娇弱美好，但宋建见识过她的恶劣，根本不会把她跟美好扯上边。
他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眼神怨毒。
“我说了，你要是敢动她，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可是你都这样子了，还怎么让我付出代价？”白子茵娇笑道，“毕竟勒索钱财的，是你，不是我。”
“而且，敲诈以及故意伤害着的罪，也是你做的。”
“你别高兴太早，我不是还没定罪吗？”宋建抿唇，眼中掠过一丝怨毒，“没有定罪之前，一切都为时尚早。”
“哦。”白子茵掩唇轻笑，“那我们就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有什么都冲着我来。”见她油盐不进，宋建无力了，磨着牙齿道，“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不是小燕，你别伤害无辜。”
“你妹妹无辜，别人难道就不无辜。”白子茵挑眉，“你付出代价是应该的，你妹妹确实什么都没有做，但她是你的亲人，所以也有罪。”
“就像当初，喜欢你的人是我，但被连累死的人，还有我爸爸不是吗？”
“这是世上就没有绝对无辜的人，她要是恨，就恨自己投错胎吧！”
嘴上这么畅快，心头却是泪水流成河。
报仇又怎么样？
她最敬爱的爸爸，唯一的亲人，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永远都回不来了。
那个疼爱她的父亲，世上独一无二的父亲啊。
教她怎么能够不恨！
如果不是形势需要，她甚至都想冲上去，将他千刀万剐，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才能彻底发泄自己的仇恨！
小燕无辜，她的父亲，又何其不无辜！
她爱错人，是她的错，她受到惩罚死无葬身之地，是活该的。
她认了，但为什么连父亲都要遭殃。
这口气，就算是死了，都放不下。
所以化作厉鬼，都来报仇。
“白子茵。”宋建恨恨瞪着她，被激怒了，“你简直就是个疯子，根本不是人！”
“我本来就不是人啊！”白子茵低低一笑，瞧着宋建看着她的眼神微变，于是更开心了，“宋建，你知道吗？我本来就死了，只是因为放不下你，所以才过来找你的，地狱里那么冷，我怎么舍得一个人！”
探监室里没有冷气，但听得她一席话，再看着她眼里的怨毒，宋建也不由得心里发毛。
一股寒气，倏忽在心头升起，看着面前的女人，仿佛还真是遇到厉鬼一般。
眼神，那样的怨毒，那样的狠辣。
他不由往后退了两步，却因为手铐的缘故，又被拉了回来。
眼睛瞪得溜圆，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住心头的恐惧。
“你少在那里装神弄鬼，我不吃这一套。人死不能复生，谁不知道当初死的人不是你？”
宋建撰紧拳头，嗤了一声，“还想用这种话来威胁我，但是白子茵，你当我是被吓大的吗？”
“我管你是不是被吓大的，我只知道，当初我没有死，你的厄运，就到了。”
“冤有头债有主，你会遭到报应的。那既然老天来迟，那我就自己来报。”
她微微一笑，笑容甜美，眼里的恨意，却掀起了一股漩涡。
能把人吸进去。
“宋建，如你一般，我会一点一点将你所在乎的，所在意的东西，都抢了过来，摧毁干净。”
“你不会死的。”
白子茵轻笑，“这种罪，只会判刑，不是死的，我会定时过来探望你，然后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告诉你，让你清楚明白，自己都失去了什么。”
宋建看着面前的女人，仿佛看到了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饶是素来邪恶如他，也不由得打了个颤。
“你太可怕了。”
他喃喃念道，神色里有着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