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洛小荷差点当场就跪了。
什么叫做实力作死，她现在算是明白了。
明明是她们巴巴跑过来找栗小东买东西，不择手段也想要拿下东西的人是她们。
现在栗小东愿意跟她们谈生意了，她居然还要把人往外赶？
呕血归呕血，多年好友的默契，还是让她闭上了想要将好友教训一顿的嘴。
反正最坏也就这样了，她先看看白子茵怎么处理吧。
白子茵却没理会洛小荷僵持的面色，依然不咸不淡看向栗小东。
栗小东面皮狠狠抽搐了一瞬，在白子茵的目光下，恨不得直想扒条地缝钻进去。
确实，他刚刚把人赶走了。
这会儿又追上来，像什么话！
但是，作为已经成年了好久的男人，对于局势，他还是看的清楚那么一丢丢的。
比起被两个女人奚落，直面宋建跟白子芸的恐惧，完全不是一回事。
深吸口气，无视白子茵的冷淡，快言快语：“我刚才想了一下，十万也不是不可以，我同意你的条件了。”
“噗。”白子茵尚未开口，洛小荷就被自己口水给呛到了。
一个亿五千万软妹币，直接杀价到十万，这也可以？
简直想都不敢想！
相对于好友的大反应，白子茵则是意料之中的颔首。
“栗先生果然是个聪明人，我还是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一顶高帽子戴上来，栗小东并没有觉得多么高兴。
一笔天文数字从头顶飘过，到嘴边的肥肉给飞了，他痛心疾首着，分不出心情来跟她纠缠。
重重吐口气，“不过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十万贱卖给你，还有其他条件。”
洛小荷扶了扶自己下巴。
这才对，果然生意场上没有傻瓜。
她就说栗小东怎么愿意吃亏呢。
沉吟着，那头白子茵已经微微笑开。
“栗先生且说来听听？”
“你还要与我商量？”栗小东皱眉，“这是必然条件，你们如果不同意，东西万万是给不了你们的。”
“得先看看我们能否付得起。”白子茵不为所动，“谁的承担都是有底线的，超越我们能力，就算我们有心，也未必做得到。”
栗小东鼻子里重重喷出一口气。
他就不信了，她猜不到他要说什么！
之前这点子，还是她提醒的呢！
可是，气归气，白子茵装傻，他总不能也跟着装傻。
哼了一声，“东西给你们了，我的行踪也即将暴露，在那两个人被抓捕之前，我要求你们派人保护我，保证我的性命安全。”
“这是必然条件。”
栗小东心头着实不爽，但也不得不屈服。
“否则，这么一笔赔本的买卖，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
洛小荷眼睛一亮，差点乐开了花。
栗小东是证人，当然有保护的必要。
来之前，她还想着怎么弄到栗小东手中的东西，再然后劝栗小东当她们的证人，哪里知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栗小东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心头欢喜，几乎就要立刻答应了。
却不曾想，白子茵比她更快，拒绝了。
“那就算了。”
冷冷清清的声音，直叫面前两人都呆了。
洛小荷是被她的思路绕得晕头，整个人懵逼。
栗小东则是完全傻掉。
这是全然双赢的法子，怎么算都是他吃亏，现在他屈尊纡贵来找她们合作，她竟然拒绝了？
噎了半响，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从齿缝间挤出来，已经分不清楚情绪了。
“你们不要这东西了？”
“自然是要的。”白子茵轻笑，“不然我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这话问得好，既然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不买东西了？
栗小东也被她绕晕了，沉下脸。
“我说了，这是卖东西的必然条件，若你们不能确保我的安全，我断然不会把东西给你们的！”
“安全么，我们当然能确保。”白子茵在他暴走之前，依然温和笑着，“只是，我们凭什么做你免费的保镖？”
还有这逻辑？
“我提供给你们信息，才惹来危险，要你们保护不是正常？”栗小东沉着脸，“你们想低价买了东西就跑，让我独自承担危险，门都没有！”
“我们是想买东西。”白子茵莞尔，“但你也说了，是想，不是必然。”
“这世上的线索诸多条，你这一条，并不是必然的，只不过找其他线索，要浪费我们更多功夫罢了。”
她声音温和，细声细气，就如同春风细雨，洗涤人心。
然而此刻听在栗小东耳朵里，却是暴风雨和冰刀子了。
她盈盈笑着，美目流转。
“栗先生，你是聪明人，然而，并非其他人也是傻子，要知道，在我们过来之前，你是占主动权的。现在，是你在求着我们。”
见栗小东不说话，她唇边笑意更深。
“你这么急着追出来，只怕是明白宋建那边，也有什么消息了吧？”
“你如今的处境，是我们前脚刚走，后脚你的身体温度……”
白子茵还是笑着，眼中却是深冬的湖面，一片寒凉。
“怕是跟太平间的东西，也有得一拼了。”
这话说得好听，不就是拐着弯子说他快死了嘛！
栗小东吹胡子瞪眼，“你少在那里信口开河，老子没你那么脆弱，你说我有危险就有危险啊！”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面镜子。”白子茵也不反驳，只是柔柔笑着，“我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几分是故弄玄虚，栗先生你心头应该很清楚。”
顿了顿，“像你这种亡命之徒，只怕现在想要活着，除了投靠我们，没有他法。”
这话当然是真的，栗小东心知肚明。
不然他也不会追出来了。
但从她嘴里说出，他怎就那么不舒服呢！
重重呼吸，懒得跟她绕弯子了。
“既然莫小姐什么都知道，何必浪费唇舌，我栗小东是个粗人，不善于口才，如今你我各取所需，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样，我只是觉得栗先生还没清楚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必要给你分析一下。”
白子茵弯唇，“如今，你非我们不可，而我们，并非没了你就不行。”
栗小东胸口急促起伏，觉得再跟她说下去，他要被她给气晕不可。
“你就直白说，你到底想怎样吧！”
再绕下去，他要疯了。
“简单，你手中全部东西，十万我们买下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白子茵顿了顿，栗小东却没有欢喜。
因为他觉得，这女人肯定不会就这么知足。
果然，下面还有话。
“但是，你的保护费，咱们得另算。”
“另算？”栗小东面皮抽搐，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这是千里送货吗？
“当然另算，方才栗先生也说了，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们非亲非故，要保护你，需得浪费一些人力物力还有精力，我们为什么要吃力不讨好？”
“就算是感激栗先生你给我们提供证据，我们也不至于这般报恩。”
“何况这么一来，你仇家的仇恨，说不得就转移到我们身上来了。”
白子茵盈盈笑着，“所以栗先生，你说我们要索取报酬，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