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小妻子是怎样的品行，段晟司是知道的，对于大舅子拿莫凝雪出来挡枪，他不置可否。
来得好，正和他的心意。
眉头挑了挑。
“这么说来，凝雪对你们一家子，还真是了解。”
这种刷好感度的事情，莫子江怎么可能会错过，笃定莫凝雪嫁到段家，没有说过他的坏话，不然怎可能让段晟司回心转意，重新谈论安淮这个项目来？
于是志得意满，神色从容微笑，“是啊，小妹从来就跟我特别亲近。”
特别亲近？
段晟司想起小妻子每次提到家人那冷漠的态度，以及嫁过来后，莫家的不闻不问，心中了然。
“倒是我眼拙了，没想到你们一家人感情这么好。”
这话听在莫子江耳里，总觉得有那些不对劲，却没想出来。
顿了顿，先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其实我们一家子的关系，一直都挺好的。我和伯父都是工作狂人，可能以前在家里，因为工作偶尔会忽略了小雪的感受，且我们都是单身男人，不怎么懂得照顾女孩，于是外头就有传言我和伯父对小雪不好。”
“他们都错了，虽然外头似是而非的流言很多，可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我们一家子之间，还是很团结的。”
偷偷瞥了段晟司一眼，“小雪永远是我们的贴心宝贝，不管她在哪里，莫家都是她的后盾。”
这话可拉倒了吧，莫凝雪以前在段家受到欺负时候，可没见他们出过面。
段晟司自有判断，倒也没有落下他面子，只是眼角不可微见扬起，带起淡淡的讥哨。
“有这句话，也不枉凝雪在我们家，一直心心念念着兄长和父亲的一切。不过既然你们关系那么好，不妨说一说，这些年来凝雪生活中的一些细节？”
作为商人的敏锐，莫子江隐隐觉得，段晟司拉他出来，并不是为了一笔生意那么简单。
安淮项目，段氏可以不放在眼里，九牛一毛，对于莫家而言，却是一笔很大的融资。
莫家相当需要这个笔生意。
有这个认知，就算段晟司想耍什么花招，他们也只能尽量去配合。
莫子江放下瓷杯，神色温和。
“恕我愚钝，不知段总真正想问的是什么，能否给个提示？我要是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商场上的人，个个都是人精。
很多事情看破不说破，不计较过程，只看结果。
只要段晟司能给他们这项目，就算他想让他们做些什么，他们也愿意去配合。
就像当初，不也是为了段家的天价彩礼，就把女儿给卖了？
不对，嫁了。
虽然在他眼中，这算不上什么，只是嫁入更壕的门，于家族和莫凝雪本人，都没有坏处。
但段晟司喜欢配合的人。
段晟司手指摩挲着杯沿，目光从莫子江面上掠过。
跟聪明人说话做事，就是爽快。莫子江既然都已经主动出山，段晟司断然也不拿着捏着。
“莫凝雪以前，性子怎样？”
莫子江一愣。
不明白段晟司的用意，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以前性子还算温柔，胆子也很小，从来不争不抢，很少跟人结怨。”
话说到这里，忍不住问道，“莫不是她做了什么事情，给你惹来了麻烦？”
如果这样，他就有可能收回前面“家庭关系很好”的话了。
“不是。”段晟司看出他的紧张，开口打消了他的顾虑，“只是随口问问。”
莫子江一颗心顿时放回肚子里。
眼珠子转了转，“那段总可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皮球这种东西，只有踢出去被人接了，才能知道对方的反应。
段晟司从来都是踢皮球的人，主动权一直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闻言，嗤了一声。
“是你们一家人都很不对劲。”
瞥一眼莫子江，直把他看得握着咖啡杯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既然你们一家子关系那么好，为什么总觉得，你们对凝雪的关心，不是特别多？”
聪明人的对决，从来都是一点就通。
莫子江也不是多么有节操的人物，听得段晟司这么问，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其实我也发现了，最近小妹确实跟以前有所不同。只是从女孩走到女人，心理一直成长，性子终究会改变一些，我还当是正常，但听得段总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她最近怪怪的。”
“哦？”段晟司总算来了兴趣，“怪在哪里？”
莫子江嘴角抽搐，暗自吐槽。
果然是为了莫凝雪而来，说什么跟他谈生意，都是放屁。
不过这尊大神好容易松口，他自不会放过机会。
不是想知道莫凝雪的情况么？
他把话和盘托出便是。
沉吟着，“以前在家里，小雪是最乖的孩子，最听父亲的话，对我这个堂哥也相当尊重。最近却不知道为什么，对我们的感情似乎冷漠了许多，不再依赖，不再亲近，几乎判若两人，甚至伯父偶尔说她两句重话，还会板起脸来。”
他没说的是，这个妹妹，现在还学会了商场上的那一套谈判方式，驱使他们去给她办事情。
这份心机，连他都得发咻。
当然，这种事情太丢脸，自是不能说。
况且段晟司想知道莫凝雪的改变，未必就是讨厌莫凝雪了。
背后说人坏话，小心莫凝雪回头咬他两口，那划不来。
但莫凝雪的怪异之处，他确实看在眼里。
“几乎不是同一个人。”
这句总结深得段晟司心，满意点头，问道。
“那你觉得她的异常，还表现在哪个方面？”
“哪个方面？”这是要查户口的表现啊。
可就算是查户口，段晟司亲自来查，他还能藏着掖着不成？
莫子江觉得哪里不对，对上段晟司的眼神，不觉把心头的怪异压下。
沉吟着，“她以前不能吃辣，一吃辣就会过敏，现在倒好，吃辣吃的很欢，也没过敏过。虽然过敏这种疾病，是可以根治的，但这么短时间内，我还是觉得奇怪。”
见段晟司表情还能认可，继续说下去。
“还有，以前每次回来，她都会在伯母的坟前呆上一天，但这次扫墓，她几乎只是待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顿了顿，“家里的毛毛狗跟她感情一直很好，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毛毛是应该跟她一起嫁过去的。可奇怪的是，最近她回家，却不再抱毛毛，甚至对狗，还有些厌恶。”
……
莫子江作为娘家人，对莫凝雪的一些习惯自是清楚的，不用段晟司过问，径直把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都说了出来。
等他说完后，便看到段晟司若有所思黑沉的脸。
毕竟是枕边人，几乎每天都待在一起，莫子江说的怪异之处，他不可能没发现。
只是没有那么细心，但听得莫子江这么一提，他还真发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感觉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这些话，不仅仅是莫子江的顾虑，也是段晟司心头的疑问。
莫子江发表完自己的察觉，而后也不免有了怀疑。
“人的性子和一些喜好不会无缘无故改变，她真的是我的妹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