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江惯会忽悠，加之信任，莫建峰也没怀疑他的话，点了点头。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
莫家一直以来都是重男轻女的家庭，莫凝雪虽然是亲生女儿，但莫建峰靠着原配妻子发家，多少有些憋屈，后来妻子去世了，他有了底气，就越发看不上这个女儿，问父女间有多少感情，如果不是因为对莫家还有些利用价值，早就跟她断绝关系了。
为了女儿着想，考虑女儿的感受？
那是什么，不存在的。
之前有感莫凝雪的孝心，便顺口提了那么一句，哪里多当真，见莫子江有自己见解，就懒得搭理了。
莫子江怀着心事赴约，不等多久，段晟司也准时到了。
开场白很简单，气死人不偿命。
“你们莫家有几斤几两我一直清楚，安淮项目鸿浩从不缺少可合作的伙伴，说实话，我没压根没考虑过你们。”
这话何其直白，莫子江面色微沉，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沉住了自己情绪。
只是语气依稀听出些许不悦。
“段总，那您找我出来？”
没有合作意向，为什么还约他出来，这不是故意打脸么？
话应该是没说完的。
事实上，莫子江也没有猜测。
段晟司的话，确实还没有完。
不过是先抑，后扬。
“事情没有到最后一刻，永远不会有决定。”
段晟司端详着对面的男人，薄唇微勾，“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突然觉得，你们的公司也未必真的不行，毕竟能给的好处那么多，肥水为什么流向外人田？”
这话出口，莫子江心头一震，眼眸动了动。
果然是莫凝雪在段晟司那里起了作用。
段晟司可不像是会徇私的人，这么光明正大放水，倒是头一遭。
这般想着，对那个时而懦弱，时而强势的堂妹，印象更好了几分。
“那段总现在，可是要重新考虑我们莫氏了？”
“我只给你半个小时时间。”段晟司抿了口茶，“你知道的，以鸿浩如今的地位，压根不愁没有合作对象，你们莫家，说是可有可无也不为过。”
“在商言商，多好的感情都是枉然，我可以给你机会，但是，你们也得有与之般配的实力。”
莫子江闻言，眼中精光一闪。
段晟司的说法没有折辱他，对待一心向上的工作狂，他也是希望强强联合，而不是对方屈尊的施舍。
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
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就不怕起落。
但施舍，只会有一次，糟糕的体验，不会再有第二次。
莫子江在出门之前，也为安淮项目做了一些准备，将公司的年度报表，市场反应，收益柱状图等物拿出来，交给段晟司。
“我们莫家在安市建筑业，素来业绩都算得上数一数二，市场反馈以及用户回评都是中上。以前跟白氏是竞争对手，宏盛有白国强，占了很大优势。但现在宏盛逐渐没落，没有白国强在，就是一盘散沙。而我觉得，在安市，除了我们莫氏，没有人比我们更适合安淮计划的执行者。”
踩一捧一，并不是饭圈的专利。
商人利字当头，只要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往往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
这种手段，并不高明，却也不罕见。
段晟司信手翻着手中文件，粗粗看了一会儿，便放到一边。
“你可知道，在你我见面之前，白子芸也来找过我。”
“白子芸？”莫子江面色一凝。
这个名字，作为同行和竞争对手，他耳熟能详。
白国强的养女，现在是白氏的董事长，宏盛最大话语权。
且不管她是用什么手段爬上这个位置的，也不管白氏是怎样没落了的，光是白氏在建筑业的成绩，只要一天不破产，就能稳稳压在莫氏头上。
口碑是一座山，能力也是一座山。
白子芸那个草包美人，他当然不放在眼里，但是宏盛，他无法不放在眼里。
在合作方眼中，也是优先选择宏盛。
有宏盛名头压着，又有美色在前。
莫子江心头打个鼓，对白氏以及白氏代表白子芸更加厌恶了。
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弄垮白氏的想法。
白氏不倒，他都对不起今天在段晟司这里收到的奚落。
干干一笑。
“商场上，咱们不提那些虚名，只论受利。我们莫家是有本事的，但白氏就不一样了，以前的工人团队，几乎都是白国强在处理，在他的严格把关之下，宏盛才能有今天的口碑。但是白国强已经去世了。”
莫子江顿了一下，“恕我直言，人死灯灭，这话半点不假，生意上谈的合作，自然是真心想要得到一个双赢的局面，白家二小姐固然长得漂亮，但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只看实力，不看性别。”
“再说了，女人素来是好高骛远的，鼠目寸光，就算跟她合作了，只怕以后操心的地方实在很多。”
莫子江大展口才，因为是竞争对手，直接把白子芸贬的一文不值。
本来对白子芸没有多少好感，被莫子江一通踩，段晟司也没有什么心理不适，就是有些好笑。
“那照你这么说，你们莫家更有实力了？”
“当然，其实莫氏跟宏盛也有过两次合作，双方都很满意，再说段总也知道我的为人，工作方面从来都是踏实的，只要肯给机会，必定能完成得很好，尽善尽美。”
自卖自夸并不丢人，结果往往比过程重要。
莫子江笑了笑，“想必在见面之前，段总心里已有主意了，能够让您再次考虑莫家，莫家的实力，有目共睹。”
这逼装的好，让他越说越自信。
眉毛差点都飞出去了。
说实话，对于莫氏，段晟司还真没有高看一把的意思，能回头，不过是因为某个人。
轻啜一口香茗。
“说起来，虽是大舅子的关系，但我们似乎并没有过很深的交流，对于大舅子的能力，我还是颇有怀疑。”
一声大舅子，让莫子江心头怦然跳了两下。
“没关系，有实力的人，从来不会害怕质疑。”
莫子江自诩消息灵通，知道莫凝雪跟段晟司关系要好，这会儿段晟司提到自家妹妹，顿时拉出来炫耀一把存在感。
“何况小妹对我，也是相当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