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总，你说有没有可能，有人假冒了我妹妹？”
心头的疑惑越聚越多，莫子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段晟司眼眸一动，心里开始认真计较这种可能性有多么高。
“段总。”莫子江焦急起来，“我记得小雪嫁到你们那边去的时候，还是完好的人，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导致身份变换了？要不要去对比一下DNA？”
他的意思是，想测试白子茵跟先前的莫凝雪，是不是同一个人。
嫁过去之前，是完好的，那不完好的，当然是在嫁给段晟司后。
但段晟司的身份摆在这里，就算事情跟段晟司有关，他做了什么对不起莫凝雪的事情，莫子江也没有办法。
更也不会有替莫凝雪讨回公道的想法。
他现在这么焦灼，只是想确定，这个“莫凝雪”，可还是跟他们莫家有血亲的亲人？
平时时候，确实不怎么重亲情，但某种时候，利益跟亲情息息相关，又岂能不在意。
段晟司当然明白莫子江的想法，勾起唇角，眼中一片凉薄。
“是还是不是，她已经是我段家的人。”
意思便是，拒绝莫家的好奇心了。
莫子江有些沮丧，还有些不甘心，但又不敢表露。
就在欲言又止时候，段晟司瞥他一眼，淡淡道了一句。
“明天带上东西，陪我去一趟鉴定中心。”
他心中也是充满疑惑，自己的小妻子，是不是真的在不觉中换了个人？
从来没有人，可以把自己改变得那么彻底。
莫子江虽然无情，血缘关系，到底还是残存几分，加上段晟司邀请的利益因素，颔首。
“好。”
顿了顿，“你带小雪一起去？”
“不。”段晟司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不希望她知道这件事情。”
是本人还好，如果不是，那就真的打草惊蛇了。
再跟莫子江谈论一番，段晟司心头越发不是滋味。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倏忽有些害怕起来。
那个终日跟他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女人，那个跟他肌肤相亲的枕边人，愿意哄他逗他的女人，是否真的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换成了别人？
她对他的心意，对他的好，有几分真，又有几分是做戏？
越是渴望知道，就越是害怕。
从小到大，除了父母那件事情外，他第二次尝到了害怕为何物。
他已经理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也不知道如果鉴定结果出来，此莫凝雪非彼莫凝雪，就像当初方博雅一样，别有所图，他又该怎么办？
将人告上法庭，赶出家门？
且不说结果如何，问题是，他真的舍得吗？
不管身边的莫凝雪是谁，至少在日常相处中，他能清晰感觉得到，莫凝雪从来没有害他之心。
或许是，还没有遇到那个机会。
第二天很快到来，段晟司和莫子江约好去鉴定中心，却在门口遇到了结伴一起过来的莫建峰。
他拧起眉头：“莫子江，你什么意思？”
他明明说过，不太想让多人知道这件事情。
结果他回头，就告诉了莫建峰？
“如果你不想过来，我有的是办法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
他沉着脸，心情不好，话里透着一股冰渣味。
莫建峰明明是超过年纪的长辈，在他面前，还是不由得颤了一下。
不过活过半辈子了的人，阅历也是有一些，见段晟司动怒，赶忙解释。
“对不住，段总，毕竟我也是凝雪的父亲，事关凝雪的安危，我不能不介意。”
“我知道你担心事情泄露出去，会对你们的感情有影响，亦或是打草惊蛇。我发誓，出了这道门，消息就烂在我肚子里，不然让我五雷轰顶出门被车撞不得好死！”
这年头，谁还相信这种毒誓。
见段晟司神色还是没有缓和，莫建峰苦着脸，皱巴巴开口。
“段总，这事是我的错，但我这么做，也是源于对小雪的关心，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啊。”
“都说虎毒不食子，我莫建峰断然不会出卖自己的女儿女婿的。”
“我们也合作过几次，我的人品段总也有所了解，别的不说，嘴巴一定是这天底下最牢靠的。”
“念在我思女心切的份上，段总你就发发善心，让我也知晓一二吧，否则我怎么对得起小雪死去的母亲。”
说得再好听的感情牌，对段晟司而言，都不过是狡辩的说辞。
冷冷扬眉，“行，既然你非要在这里，那就呆着吧。”
“不过，我这人最讨厌背叛和玩弄心计。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背后做了什么，不用老天罚你，我段晟司有的是法子，让你应誓！”
男人面色沉沉，眼中一派看不到底的阴霾，让人猜不透里头的情绪。
但话里的真实度，半点都不让莫建峰和莫子江怀疑。
他段晟司，是绝对有能力做到这一步的。
阴冷的眼神，让莫建峰和莫子江心头大震，连连应声。
“一定，我们定会忠诚段总，永不背叛！”
“今天的事情如果有第四个人知道，我们两人任段总打杀！”
兴许是两人的发誓太过正经，段晟司冷凝的表情，总算缓和下来。
早上出门，一直忐忑，如今情绪也不好，索性懒得废话。
“进去吧。”
提取了莫凝雪身上之物，加上莫建峰的毛发，繁复的鉴定程序便开始了。
在外等候的三人，比丈夫鉴定出轨妻子生下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骨肉更加紧张。
等待每一分都是煎熬，而时间，总会过去的。
鉴定结果终于出来了。
段晟司率先到手，翻开一看，神色微妙中又带了些释怀。
莫建峰心头崩得几乎快爆炸，趁段晟司不注意，偷偷往报告上扫了两眼，顿时眉开眼笑。
“就说嘛，那样乖巧懂事的孩子，肯定是我生的。那眉毛那眼睛，一看就是天生的，后天整都整不来。”
“都说父女之间，会有微妙的血缘联系，刚开始鉴定时候，我就知道那是我的女儿。”
“虽然她脾气以及一些习惯都改了，但谁没个成长时候，改变也是正常的嘛！”
“之前我就有预感，事实证明，父女之间，就算是化成灰了，都能感应得到。”
比起莫建峰的激动，莫子江相对平静许多。
“人生遭遇巨变，性子总会磨砺改变，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小雪的改变大得有些过分，才导致出了误会。”
他喟叹一声，“是我不好，虽然小妹性格大变，但到底还是我的妹妹，我怎么能够这样怀疑她。”
他这话说得玄妙，听在段晟司耳中，越发不是滋味。
表面上看似自责没有做到兄长的责任，却也在暗戳戳说他这个丈夫对妻子不够信任。
而且，人生遭遇巨变性子才会改变？
那言下之意，不就是莫凝雪在嫁给他之后，才受到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