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轩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拍了拍他肩膀。
“你别想太多。我跟莫凝雪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事情。
顿了顿,“就算你不相信你的小妻子,你难道还不相信我?”
“没想到我们兄弟间的情谊,原来这么薄弱。”
这话里的嫌弃和傲娇,让段晟司不由一怔,继而有些无语别他一眼。
“少跟我来这一套,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
两人打着哈哈,面上没有半点不虞,仿佛之前白子芸的挑拨,压根就不存在过。
白子茵接到洛小荷的电话后,急急忙忙跑到安德拉医院,在手术室外头看到一脸焦急的洛小荷,迎上去问道:“何律师怎么了?”
洛小荷一脸复杂:“我也说不清楚,我在白子芸的别墅附近遇到了何律师,当时正下着雨,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长时间了,我都还没靠近,就直接晕倒在地。”
她不过是路过,日常盯着白子芸那里的动静,哪里知道会遇上何其修,因为成见,她不主动上前搭讪,甚至都想视而不见擦身而过了,谁想何其修会给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说倒地就倒地,没有任何预兆,都把她吓得够呛。
洛小荷察觉不对劲,这才将人送到医院来。
又是发烧,又是引发旧疾,这会儿都已经送进手术室急救了。
洛小荷是白子茵生前的朋友,即使在白子茵死后,也还是尽心尽力帮助着“莫凝雪”,以期待有天能为好友伸冤,让她安息九泉。
她跟何其修之间没有任何仇怼,甚至以前没有出国,因为白子茵的关系,还跟何家走得亲近。不过白子茵死后,她心头愤怒,因为何其修把白家的遗产都给了白子芸,从此才对何其修路转黑。
明明以前,跟白子茵关系要好的时候,她对何其修也是相当崇拜的。
她心绪有些复杂。
虽然对何其修的一些行为不敢苟同,甚至有着厌恶成分在里面,但何其修真正倒在她面前,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虽然厌恶,但骨子里的善良,还是不可避免关心的。
就像白子茵,纵然因为白子芸怨恨他的所作所为,甚至再也不想跟何其修有任何的往来,但何其修生病,她哪能做到漠不关心。
毕竟这个人,是她的何叔叔,以前父亲在世时候,对他们一家还是很关照的。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最后做出那种事情,但至少,他为了白家的遗产,曾经努力过,拖延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就够了。
心意摆在那里,她们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白子茵虽然糊涂,但有些事情走心不走眼,她心里也清楚。
以往懒得拿出来糟心,如今何其修病危,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且不管以前他做了什么,你这次顺手救他,就算是还了他的人情吧。”
白子茵叹口气,对洛小荷说道。
洛小荷抿嘴,点点头。
她年纪也不小了,并不天真愚蠢,白子茵想到的层面,她自然也想到了。
“只要他平安,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
话虽这么说,但紧缩的眉头,已经出卖了她的心境。
白子茵将她反应收在眼底,不由得越发焦虑。
“小荷,何律师人在手术室里,情况特别糟糕吗?”
“我也不知道,看着挺危险的,等出来再说。”
洛小荷拉住莫凝雪的手,手心还有些汗。
她垂着头,神情瞧起来很丧气。
“凝雪,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何其修都做了那么混蛋的事情,我居然还是忍不住担心他。”
“毕竟是何叔叔啊。”
她叹息着,“想起以前种种,我根本无法说服自己恨他。”
白子茵抿唇,没有应声。
不怪洛小荷,她对何其修的心情,何尝不是这般。
在手术室外头等了一个小时,那道紧闭的门终于打开,何其修躺在床上被推出来。
面色苍白,几乎没有什么血色。
白子茵和洛小荷赶忙迎上去。
“医生,何叔叔他怎么样了?”
医生认识洛小荷,知道她送人来医院,没有保留。
“淋了雨,发烧,感染了肺部疾病,索幸发现得早,没有发展成肺炎。”
“手术做的很成功,大概两三个小时后,就能醒过来。”
医生做完手术,也很疲累了,病人家属在侧,便就将病床让给她们。
白子茵和洛小荷也不介意,两人联手,推着何其修进入预定的病房。
因为是在白子芸别墅外头淋了长时间的雨才会虚脱晕倒,白子茵和洛小荷都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一直都守在病床前。
何其修迟迟不醒,临近中午,白子茵要去医院给段晟司送饭,正准备离开,床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两个人,微微一怔,而后有些心虚开口。
“你们怎么来了?”
环顾四周,皱了皱眉。
“这是医院?”
“你晕倒了。”见何其修神色不开心,做了好事的洛小荷心头不爽,冷哼一声,“在白子芸的别墅不远处发现的。”
洛小荷就是嘴巴毒,何其修昏迷时候,还担心的不行,等人醒了过来,再瞧见何其修那不冷不热的态度,心里头更气,于是说话也丝毫不给面子。
“没想到啊何律师,这么快就抱上了白子芸的大腿,结果呢,守在白子芸别墅外头守护女神,人家压根就不理你。你看,你一头扎进去,让自己都生病了,还傻呼呼的,白子芸有多看你一眼吗?
“卖友求荣的货色,活该。”
她嗤了一声,“对了,莫凝雪说了,白子芸现在高家的医院,根本不在这里,你就算想巴结她,门道都用错了。”
白子茵没有像洛小荷冲动,除去一开始的焦躁,现在已经冷静下来,拍了拍洛小荷肩膀,示意她安静下来。
“白子芸不在。”
她斟酌着用词,“何律师,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要瞒我们吗?”
“人活在当下,有什么事情都是要解决的,躲避解决不了什么,还是要面对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算是情况很坏了,你还是想继续隐瞒下去吗?”
何其修一怔,神色有些复杂。
洛小荷见状眉头一皱,刚想开口,被白子茵拦住。
“何律师,我们相信你有难处的,白家遗产的事情,我想你也心里不好受。上次我一时生气,说了些重话,回去想了之后,也觉得不对。如果真的跟白子芸早就勾搭在一起,也不至于为了遗产一事拖延了那么长时间。”
白子茵沉吟着,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这样吧,何律师,如果你有什么难处,或者有什么把柄落在白子芸手里,不妨说出来。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人多力量大,或许我们能够帮得上一些忙。”
顿了顿,见何其修面上有着犹豫,心里更有主意。
“你要是有办法,也不至于落得这样境地,白子芸并不是什么善类,我和小荷真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了,子茵的死,确实跟她有关。”
沉默少许,深吸口气,瞥着何其修面上的动容更甚,垂下眸子继续说道。
“有些话不用我多说,您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亡命之徒,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他们的话,也当不得真。”
“能够害死白家两口人,心思何其歹毒。人命尚且不怕,再做出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不是不可能。”
白子茵搁下狠话,压断他心头的最后一丝侥幸。
“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中时候,就得听别人的,坏人的话不可尽信。有些事情,与其寄希望于恶人,不如自己去解决,把主动权让出去,人家不守承诺,你除了愤怒和委屈,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