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有很久没有正正经经的动过脑子了,这个时候竟然觉得有些不够用。可在眼睁睁的看着陆景闻倒下时,她脑海中终于闪过了几分正常人该有的担忧。
陆景闻再怎么说也是陆家的少爷,他今天死了或者是没死,陆家都不会轻易把这篇翻过去。
可能难做的都只会是薄弈清,他还要给自己收拾这个烂摊子。
没到这个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特别没有用。
将脑海中负面的情绪驱逐出去,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想给救助中心打个电话。刚才录那段话的时候已经用完了手机里全部的电量,现在已经自动关机。她只能认命的蹲在了陆景闻的身边,摸索着他的口袋,看看里面有没有手机。
她很快就找到了一部崭新的手机,没有设任何锁,轻轻松松就能打开。
给救助中心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报完地址便随手把手机放了回去。
这个时候会客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苏星晚抬头看了一眼,不太想得到这个时候谁会过来,医院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过来吧?
“星晚,你在里面吗?”正当她迷惑时,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无比的清冽男声。见没有动静,拍门的速度快了一点,力道逐渐加重。最后安静了一会儿,正当苏星晚以为他放弃了的时候,门板突然被用力的踹了一脚,上面的锁都开始有些松动。
苏星晚踉跄的起身,将痛到麻木的左手垂在身侧,起身想要过去同薄弈清说一下刚刚发生的事和即将要面临的局面。
电光火石间,陆景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睁开了眼睛,呆滞的看向苏星晚,突然伸手拽着她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尤其是还按在了苏星晚那里的伤口上,苏星晚没有想到会突然来这么一出,竟然轻轻松松的被拽倒回去。
我靠!
苏星晚在心底暗骂一声。
还真是小瞧了这个陆景闻。
陆景闻倒是聪明,一直狠狠地攥着苏星晚受伤的那只手,力道大的让苏星晚说不出话,耳边是一下比一下更猛烈的开门声,眼前是这张变态的脸,苏星晚的思绪竟有些混乱,痛的肩膀都开始颤动。
疼痛让她丧失了反抗的力气,陆景闻趁机想要去占便宜,苏星晚意识瞬间回笼,用力的推了一把,但他没有温度的唇还是落在了苏星晚的侧脸上,位置大概是在耳垂附近的地方。
正巧这时,会客厅的门终于被暴力的踹开。
薄弈清只身站在门口,眉眼冷淡到了极致。这间小小的会客厅里弥漫着让人恶心的血腥气,他的呼吸滞了滞,看向已经许久没有再这样狼狈过的苏星晚。
她受伤的那只手直接按在了地面上,她的状态不是很好,伸手蹭了蹭刚刚被陆景闻碰过的脸颊。
力气越来越大,如同惩罚一般。
薄弈清看的心疼,过去想要拉苏星晚的手。
但苏星晚却突然起身跑进了设计在角落里的洗手间,薄弈清站在外面都能听到哗哗的水声。他垂眸看了眼地上到那把带着血的匕首和碎了一次的花瓶,唇角微微苍白,冷冷的瞥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陆景闻。
匕首上沾染的是苏星晚一个人的血。
薄弈清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是全然的冷漠和杀意,“我知道你在装,陆景闻,我记得那次我就说过,别想着打苏星晚的主意,你总是记不住。”
“呦,这还是高高在上的薄总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话,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你觉得我奈何不了你?”
陆景闻睁开了眼睛,并不去回答这个问题,“我只是在想,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的妻子应该是那种特别温柔的类型。我也私下调查过,她从小的遭遇就不太好,很懦弱。可你不知道,刚刚她下手的时候有多狠。”
“薄总,奉劝你一句,这个女人远没有外边看的这么乖顺。”
薄弈清“哦”了一声,“我对这些都没兴趣。”
陆景闻:“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我只关心,你什么时候死。”薄弈清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干干净净的碎片,也是唯一没有沾了血的一块。
陆景闻伤的其实很重,几乎是吊着最后一口气在讲话。
他口袋里的电话震动了两下,在薄弈清的视线中挣扎着点了接通,快速的说了一下这里所在的具体位置和楼层。薄弈清猜到,这应该是急救中心打过来的。
很快的,几个医生护士鱼贯而入,把陆景闻抬到了一个担架上。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薄弈清整理了一下钮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总觉得自己身上有属于陆景闻的血腥气,很恶心。
卫生间的流水声没有停止,薄弈清打开了门,一眼便看到了用力搓侧脸的苏星晚,她的表情很冷,不难看出有几分急躁,左脸和右脸颜色都不一样,一边是病态的白,一边是被蹂躏过的红。
受伤的那只手好像沾到了水,血和水都混杂在了一起。
薄弈清快走一步,把她放在手中的那只手捞了出来,“好了,别再蹭了,我们去医院。”
苏星晚的视线闪了闪,看向镜子里自己的倒影,“我不去,我还没有洗干净。”
“现在要紧的是包扎伤口,这口子这么深,肯定是要缝针的,多拖一会儿就多一分危险,我现在带你去医院,一会儿一定会有警察过来,到时候再想去就不容易了。”
“我说了我不想去。”苏星晚皱眉,说的话虽然不耐烦,但语气竟还有些委屈,“我想洗干净了再去医院。”
薄弈清无奈,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已经干净了,再蹭下去皮都要搓掉了。”薄弈清亲自的拿来一块白色毛巾,轻轻擦了擦苏星晚通红的皮肤,生怕力道重一点儿就会让苏星晚感觉到痛意,“乖,我们去医院,好吗?”
苏星晚抿唇,抬起左手,看了一眼上面触目惊心的伤口,最终妥协的点头,但出了卫生间后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真的干净了吗?”
薄弈清摸了摸她的头发,“干净了,我的姑娘最干净了。相信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