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白不知道老夫人和沈玉初怎么也牵涉其中,他已经是头痛欲裂,此时也是用尽全力克制住心中的怒意。若是在侯府,他连杀了孙陈二人的心都有,毕竟她们让自己在孙家面前这样丢脸。
“这位夫人误入歧途,可毕竟心存善念,几番犹豫,竟是被祖母发现了。”沈玉初解释起来:“在祖母的劝说下,她才终于将药都换掉了,今日祖母知道知道了孙姨娘的事,特地让我将这位夫人请来,就是要做一个见证。”
她这话便是在告诉众人,此事人证物证俱在,孙诗婧同邴兴文有私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必然不是侯府的骨血,孙家无论如何挣扎,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她说完话便看向了苏易白,眼神示意他这是老夫人的意思,还请他快些做决断。苏易白今日先是知道孙诗婧同别人有私情;后又得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如今竟连陈雨霞也害了自己。他心中烦闷无比,又是当着孙家的面,他便是将自己的衣角从陈雨霞手中扯了出来。
“父亲,这位夫人虽是一时鬼迷心窍,可如今已经迷途知返,祖母的意思是不要为难她。”沈玉初一面同苏易白说着,一面示意曼凝站起来,她便悄悄地退到了后面。
老夫人自然不知道曼凝同陈雨霞的那档子事儿,沈玉初将她搬出来,也不过是想引导苏易白做决定,她扫视了一眼孙家的人,又走近苏易白,压低了声音:“再说这毕竟是咱们侯府的事,切不可让孙家看笑话。”
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苏易白,陈雨霞到底是侯府的夫人,她就是犯了什么错,也应当由侯府自行处置。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处理孙诗婧同别人有了野种一事。此时不宜过分追究陈雨霞的事,而应该集中精力对付孙府的人。
苏易白沉吟片刻,终于开口:“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便先将她送回去,待我解决好眼下的事,再让她到侯府来。”他眼神锐利地看了孙诗婧一眼,她便是吓得一颤,她自然知道他要解决的事是什么。若说先前他只是气愤,现在得知孩子不是侯府的,他恐怕连撕碎她的心都有了。
“那女儿便先送这位夫人回去了。”沈玉初赶忙带着曼凝往外走。她就是不看,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不外乎是如何处置孙诗婧与邴兴文。此事苏易白比谁都愤恨,自然不会放过他们;至于陈雨霞,她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她将曼凝送回了药铺,正当要启程回府,曼凝忽然叫住她,行了一个大礼。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沈玉初忙将她扶起来。
“我先前做的那些事,若是败露,恐怕再没有活路,今日这个礼,便是谢大小姐的救命之恩。”曼凝答,她心中明白,虽是将错处都推到了陈雨霞身上,可单就谋害侯爷这一条,自己便是活罪难逃,若不是沈玉初深夜来访,她恐怕没有机会全身而退。
先前陈雨霞当真只是让她给苏易白几副补身子的药,可她在药中动了手脚,自然清楚,只要苏易白长时间服用那药,他府上便不可能有人怀孕,所以在听到孙诗婧有身孕时才那样吃惊。
连陈雨霞都从未怀疑,曼凝也不明白沈玉初究竟是怎样发现的,只是她亲自上门,并承诺会给自己一条生路,曼凝便满足了,毕竟她如今也不知应该如何善后。
今日这一出,自然是照着沈玉初教的说与苏易白听,她也明白,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的罪责减到最小。见沈玉初已经搬出了老夫人来帮自己,她自然是感激的。
她虽知道今日之事于沈玉初有益处,可她若是利用完,便将自己一脚踢开,也并不是不能做到,毕竟她是堂堂侯府嫡女。既然她重信守诺,保全自己,曼凝也当行此大礼。
“夫人不必多礼,待家父处理完孙家的事,大约还要过问我母亲的事,那时还请夫人……”曼凝当然知道,今日苏易白是着急处理孙家的事,才没有立即处置陈雨霞,而之后,他必然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那时大约还需要自己作证。
“大小姐放心,救命之恩,我必不会忘记。若是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只管吩咐。”听了此话,沈玉初终于是告辞了。
事实上,如何对付陈雨霞,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小姐,咱们还去孙府么?”恋花问,沈玉初打了个哈欠,答道:“不去了,咱们回府休息吧!”如今大局已定,去或不去,都不会有什么改变,倒不如好生休息。
孙府中,自从沈玉初将曼凝送走,苏易白心中也是长舒一口气。他先前巴不得找个理由让这曼凝走,毕竟她在这里,就时时刻刻提醒着众人,侯府的夫人要害自己。
眼下他已经冷静下来,只想快些将孙诗婧的事解决了。
“孙老爷打算如何处理此事?”苏易白开了口,先前这孙家一再否认孙诗婧与邴兴文的关系,如今证实她肚子里的是野种,他倒要看看,孙家还有什么话好说。
孙老爷沉吟片刻,随即快步走到孙诗婧面前。
“不知羞耻!”他用尽全力,一巴掌打在了孙诗婧脸上,她脸上瞬间便有了红印子,但孙老爷没有停手的意思,下手十分狠,就像是要将孙诗婧打死在这里。
苏易白自然知道他的意图,就是要做样子给自己看。他倒也不阻拦,他现在巴不得这孙诗婧死,他就是要看一看,孙老爷为了孙家的颜面,究竟可以做到那一步。
孙诗婧已经完全吓傻,连反抗也没有,程氏也知无望,不欲出手相帮。倒是邴兴文,他想要上前阻拦,却被他的父母死死地拦住,他们心中清楚,此时若是有人阻拦,更会激起苏易白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