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什么办法?”孙老爷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勉强同孙诗婧说着,如今她捅了这么大一个娄子,不好好反省就算了,竟还来自己面前说这种话。
孙诗婧心中明白,他无论多气愤,到底还是会解决此事,毕竟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孙家被全京城的人笑话,她便也不着急,等着孙老爷做出决定。
“总不能上侯府去要人吧?”若就这样去侯府,苏易白定会察觉出什么,孙老爷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此事应当小心一些:“这样吧,你想办法将他带出来,我会派人去接应你。”
孙诗婧能安然无恙,便说明苏易白也并未多在意此事,既是如此,偷偷将邴兴文救出来应该不会引人注目,到时再连夜将这一家送走,苏易白就追查不出什么了。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孙老爷又同孙诗婧吩咐了一番,她才终于离开了孙府。
孙老爷到底是怕夜长梦多,当夜便让孙诗婧开始行动。她故技重施,来到了邴兴文面前。
“表哥,我是来救你出去的。”孙诗婧明白,自己没有时间同邴兴文多说些什么,便简明地告诉了他自己的来意:“我已经同父亲说好了,他会派人在外面接应你,你现在就跟我走。”
她一刻也没有停下,帮邴兴文解开了手上的绳子,邴兴文却忽然握住了她的双手,她一惊,抬头便对上了他的双眼。
此时是深夜,孙诗婧也看不清邴兴文的神情,但月色照进来,她终是瞧见了他眼中的不舍。
“表妹,我还能见到你吗?”邴兴文不肯松手,双眼也一直盯着孙诗婧,她忙移开脸:“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先出去吧!”
她说完也不等邴兴文答话,站了起来,二人悄悄地跑了出去。孙老爷曾说过,会派人在后门处等着,她便急匆匆地将他带了过去。
“小姐。”孙家的人已经在门后等着,一见孙诗婧便行了个礼。
“表哥,你快跟他们走吧。”孙诗婧将邴兴文推过去,又嘱咐:“最好……最好是再也不要来京城了。”她到底是怕被苏易白发现什么,倒不是说当真不允许邴兴文再来京城,但至少近几年,他是不能再出现在苏易白眼前了。
邴兴文在侯府关了几日,如今终于重获自由,可一出来,便要同孙诗婧分开,他自然是不愿意,便再次拉住了孙诗婧的手,眼神含情脉脉:“表妹……”
他虽是什么也没说,可孙诗婧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毕竟他此次来到京城,二人见面十分不易。不过才见了几次,他便又要离开,再说这一别,也不知今生还能不能相见。
孙诗婧先前虽是着急让他离开,眼下却也有些伤感,她自从嫁进侯府,便一心一意想要夺得权势,分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当真到了这个时候,心中还是有些不忍。
二人就这样握着手,直到孙家的人开始催促,孙诗婧才终于回过神来,今日最重要的是将邴兴文送走,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她想将手从邴兴文手中抽出来,他却是抓得更紧了。
“表哥,你先放开……”孙诗婧有些着急,她还没有将话说完,陈雨霞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老爷与男子私会!”
糟了,孙诗婧呆滞在原地,只觉自己手脚冰凉,一时间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陈雨霞带着一众家丁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得意:“原来这男子夜闯侯府,竟是为了你。”她的目光落在了二人交握的手上,这下,孙诗婧无论如何也是说不清了。
片刻后,孙诗婧终于反应过来,她用尽全身力气,将手抽出来,勉强回答:“这话可乱说不得。”
“乱说?”陈雨霞几乎是笑出了声,这都被她亲自抓住了,孙诗婧竟还想抵赖。那日她劝说苏易白一番,他终于是重视起了此事,也加派了人手看护这名男子。
只是陈雨霞心中清楚,孙诗婧做事十分谨慎,若是让她知道有这样多的人看守,她定然不会冒这个险来看邴兴文。陈雨霞思索良久,还是将人都撤到了暗处,终于是骗过了孙诗婧。
她自然知道孙诗婧夜里来看过邴兴文,才会让她那样轻易地回到孙家。她知道孙诗婧此行的目的,既然已经不得已回了孙府,便说明她要开始行动了。
陈雨霞自然不敢怠慢,让自己的人盯紧了些,今夜孙诗婧刚来,她便已经知道了,之所以没有立即出现,便是为了逮出孙家的人。
苏易白那样好面子的人,必然受不了孙诗婧伙同孙府的人将他耍得团团转,若将事情闹大了,他眼里便再也容不下孙诗婧了。
“来人,将这二人捆起来!”陈雨霞见孙诗婧不肯承认,也不同她纠缠,而是吩咐手下的人将孙诗婧和邴兴文控制住。
“大小姐。”孙家的人自然有些着急,出手相帮,陈雨霞心中冷笑,她正愁这些人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不想竟是这样蠢。
一声小姐,不就暴露了么?陈雨霞走上前,扫视了一眼孙家的人:“这是我们侯府的家事,怎么?孙老爷要来凑这个热闹吗?”
“这……”那几人显然有些犹豫,毕竟她是侯府的夫人,此事也确实应当由侯府解决,若是此时插手,倒的确不合乎规矩。
孙诗婧挣扎着,一面指责陈雨霞:“你这个毒妇,我到底是侯府的姨娘,你有什么资格捆我?”
“你做出这样败坏门风的事,竟还敢在我面前大喊大叫?”陈雨霞伸手捏住孙诗婧的下巴,眼中狠辣无比:“若是老爷知道了此事,就不是捆你这样简单了。”
孙诗婧被她吓得一哆嗦,苏易白到底不是什么有情有义的人,若是他认定自己在外同别的男子鬼混,定不会放过自己。
今日被陈雨霞抓了个正着,孙诗婧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辩解,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