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将老爷和老夫人都请来。”陈雨霞吩咐,她手下的人却有些犹豫:“现在么?”眼下已经是深夜,且不说苏易白,这个时辰打扰老夫人着实是不大好。
“啰嗦什么?”陈雨霞哪里管得了这些,自从她撞见孙诗婧同这男子私会,她就日日盼着这一天,今日好不容易将二人抓住,她必定要速战速决,不给孙诗婧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几番催促,最后甚至有些不耐,她手下的人才终于去请那二人。
“小姐,夫人已经开始行动了。”恋花同沈玉初说道,沈玉初先前便猜到孙诗婧今夜会有行动,本想着若是陈雨霞察觉不到,便提醒她一番,不想她近来也学聪明了,轻易将孙诗婧抓住了。
孙诗婧的事沈玉初自然一早便查清楚了,就等着陈雨霞抓住机会将这些事翻出来,想来她也不会将此事拖到明日,毕竟这等同于给孙诗婧时间思考对策,看来今日侯府是热闹了。
“咱们走吧!”沈玉初起身,往外走去,恋花连忙拿了一件披风跟了上去,幸而已经是深夜,侯府这样乱,定然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们。
另一面,苏易白与老夫人也已经到了前厅。
“究竟是什么事非要这个时候说?”苏易白还没有踏进前厅便十分不耐,他先前已经同下人大发雷霆,毕竟已经这样晚了。他心中正窝着火,就等着见到陈雨霞发泄出来。
然而他走进去时,还是有一瞬间怔住,孙诗婧同那日闯进侯府的男子已经被捆住,皆是被人按着跪在了地上。孙诗婧身边站着几个眼生的人,并不像是侯府的家丁。
他微微侧头,皱起了眉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等于坐下,他才终于指向了那二人:“这是怎么回事?”
“还请老爷原谅,”陈雨霞一脸焦急:“若是小事,我自然不会搅扰您休息;可今日之事,是败坏侯府名声的大事,若不像您禀明,我定是寝食难安。”
“大半夜的,你将府中的姨娘捆在这里,究竟是想做什么?”苏易白面色微愠,在他看来,无论如何,陈雨霞也不应对孙诗婧动粗,何况她还有身孕。
他吩咐身边的人将孙诗婧解开,陈雨霞赶紧出言阻止:“老爷,不能放,孙姨娘她,她……”她低着头,像是无法说出那句话,最终竟是涨红了脸。
“她偷……偷……”陈雨霞说着便是看向了邴兴文,脸红得更厉害了。
她这样的表现,苏易白自然不会不明白。他伸手抓住椅子,不停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此事若是真的,自然非同小可,可陈雨霞本就同孙诗婧不对付,若说她陷害,倒也不是不可能。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陈雨霞倒也无法揣测,半晌后,苏易白终于开口了:“她怎么说?”他伸手指着孙诗婧,她被陈雨霞堵住了嘴,自然无法言语。
见他这样问,他身边的人立即上前去,将孙诗婧口中的粗布扯了下来。孙诗婧方才被捂着嘴,呼吸自然不畅,此人动作又有些粗鲁,粗布刚刚被扯出来,她便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老爷,我冤枉啊!”孙诗婧顾不得其它,开口就是此话,说着便看向了苏易白,却被他的目光吓得打了一个冷颤。他微微皱着眉,眼眸中已经凝满了寒意。
“你同他是怎么一回事?”苏易白已经不想听她说废话,此时他只想知道陈雨霞说的是真是假,若当真有此事,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二人;但若是假的,陈雨霞今日搅乱侯府的事也不可轻饶。
他心中明白,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侯府中都不会安宁,想到这里,他眼中便平添烦躁,整个人的面色十分难看。
“我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孙诗婧已经无从辩驳,毕竟这是深夜,她又被陈雨霞当场发现,若说她与这名男子没有关系,恐怕不会有人相信。
她刻意含糊其辞,又开始哭诉:“我不过是有了身孕,姐姐也不必这样容不下我,横竖这都是侯府的骨肉……”她又提起了自己的孩子,企图让苏易白心软,他虽是对自己没有情谊,可对这个孩子却是十分在意。
若是平日里,她提起了孩子,苏易白不管再怎么生气,都会压住自己的火气,耐心地同她说。可今日他一见她哭泣,却是伸手将桌上都茶具都打翻在地。
“我在问你,你同他是什么关系,你说是不说?”苏易白已是暴怒,他心中明白,孙诗婧若是有道理,大约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可她不仅绝口不提此事,还妄想糊弄过去。
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自然是怒不可遏,孙诗婧进侯府不到半年,竟就发生了同男子私会的事,若是传出去,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再说他是这侯府的当家人,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进侯府,她竟敢这样戏耍自己。
苏易白捏住椅子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他愈是想,便愈是说不出话来。平日里,不管孙诗婧与陈雨霞再怎么斗,毕竟是侯府内的事,可眼下孙诗婧竟是背叛了自己。他另一只手已经是青筋暴起,指甲陷进了肉里,背叛自己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他定要让孙诗婧付出代价。
陈雨霞知道他已经动怒,心中大喜,面儿上却十分忧虑:“此事本也好处理,可孙家的人也牵扯进来就……”她这话看似无意,实际上是在提醒苏易白,孙家的人已经知情,但就是要同孙诗婧一起戏弄他。
苏易白这才想起了孙诗婧身边那几个眼生的人,难怪他觉得眼生,原来是孙家的人。
“滚!”他没有忍住,抓起手边的杯子就往孙诗婧头上扔去,孙诗婧吓得一闪,那杯子便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孙诗婧壮着胆子看了一眼苏易白,他眼中几乎要燃烧起来,与自己目光相对的那一瞬是掩盖不住的恨意,她呼吸一滞,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