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就说了,此事当真不是我所为,您就是说我心胸狭隘,容不下孙家妹妹我也认了,可我……”陈雨霞一直在伸手抹泪,想来等着一刻已经等了许久:“可我也不会拿侯府的子嗣开玩笑啊!”
她眼中盈满了泪水,看向苏易白的眼神也有些幽怨,见苏易白没有说话,她又走到了沈玉初身旁:“若说我有罪,倒也没错。”
孙诗婧听闻此话便是皱眉看她,这陈雨霞今日当真是有些怪异,竟会主动认错。
“我身为初儿的母亲,没有将她教好,自然是我的错。”陈雨霞看着沈玉初,颇有些痛心疾首:“再说,我知道初儿做出了这样的事,竟还想着替她隐瞒,实在是糊涂。”
说罢,她竟直接跪在了苏易白面前:“还请老爷责罚我。”
她这一番话听着像是在认错,实际是将所有的错处都推在了沈玉初身上。苏易白果然立即将她扶了起来,轻声安慰:“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处?她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我自然会处罚她。”提起沈玉初,苏易白的语气又变得严厉起来。
“没想到你竟这样狠心。”孙诗婧走到沈玉初面前,扬起的手掌还没落下,便想起苏易白在场,还是将手掌放了下去:“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儿因为你小产!”
沈玉初倒是奇怪了,自己平日里连见孙诗婧一面都难,她小产又同自己有什么关系?
“你若只是对我做些事,我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可我肚子里毕竟是侯爷的骨肉,骨血亲情,你怎么忍心?”孙诗婧越说越激动,不住地提醒众人自己肚子里是侯府的血脉。
她先前因着夜里院中有动静,总是无法安然入睡,不过才几日,她的精神便十分差。她虽让元容在门外候着,但到底是没有什么用,门外的响动该有还是有,她终于是忍无可忍,哪知情绪太激动,竟险些摔倒。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应当小心,也渐渐明白门外的响动定是冲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的,为的就是要让自己精神涣散,休息不好,影响孩子。她思来想去,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苏易白。
哭闹了许久后,苏易白才终于答应将陈雨霞叫来问一问。孙诗婧本也以为此事定是陈雨霞所为,毕竟除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对她最是有益。哪知陈雨霞一听完她的指责,便是愣住了,半晌后竟然哭了起来,说自己什么也没有做,还要遭受这样的污蔑。
孙诗婧自然不肯罢休,二人纠缠一阵,陈雨霞终于支支吾吾地说道,自己知道是谁所为。在苏易白的再三追问下,她才道出此事是沈玉初的手笔,自己也曾撞见过她夜里往孙诗婧那院子走。
苏易白有些怀疑,陈雨霞便提出若是不信,三人可以一起去孙诗婧的院中候着,这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要害我的竟然是你。”孙诗婧说着,她确实一心以为是陈雨霞,若不是亲眼所见,大约也不会想到是沈玉初动的手。
“玉初,你到底是嫡女,就是孙姨娘为侯府添丁,也不会危及你的地位,你又何必这样呢?”陈雨霞这话面儿上是在劝诫沈玉初,实际上是在同孙诗婧说,你的孩子就是生下来了,也不会有多高的地位。
沈玉初听了这二人的指责,却忽然一笑,抬头看着她们:“母亲与孙姨娘是说,我故意在孙姨娘院中动手脚,就是为了让她滑胎?”
陈雨霞赶忙拉住她,小声道:“这孩子,你父亲还在这儿呢,不许说这种话。”她先前一副护住沈玉初的模样,言语之中也有些偏帮她,自然要做戏给苏易白看,让他以为自己当真是护女心切,才没有将此事说出去。
“若不是母亲说起,我还不知道自己做过这样的事呢!”沈玉初说的话有些意味不明,她又冲着陈雨霞笑了:“您说是不是,母亲?”
她这笑倒是让陈雨霞有些心惊,现在的沈玉初十分可怕,就是遇上了这样的场景,也不会惊慌失措,她一笑,陈雨霞反倒是有些慌乱。方才本就是她安排了人手将沈玉初引过来的,虽说沈玉初这样同苏易白说,他不一定会信,但到底也会有些疑问;再说孙诗婧既然将此事闹到了苏易白面前,便一定会查清楚,若是真让她给知道,自己恐怕难逃责罚。
“我本也想着替你遮掩,可我不知道你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陈雨霞立即撇清了干系,又压低声音假意劝说沈玉初:“你就向你父亲认个错,她到底是没出什么大事儿,你父亲也必然不会为难你。”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她竟还在做戏,沈玉初心中不禁有些好笑,她目光越过陈雨霞的肩膀,同苏易白对视。苏易白自从问了她那句话,便再也没有开过口,可她心中清楚,此事究竟是怎样的结果,到底还是要看他的意思。
他自然明白沈玉初那个眼神的意思,便是在同他说此事不是自己所为,他也不是没有疑惑,毕竟此事无论怎么说,都有些太巧合了。而沈玉初也确实没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她是侯府的嫡女,不管陈雨霞与孙诗婧再生多少个孩子,都是不能同她相比的,她倒确实不用费那个心思,冒着被责罚的危险来害孙诗婧。
“都别说了!”苏易白冷声开口,他扭过头不看沈玉初,说出的话却是一点儿情面也没有留:“她身为侯府大小姐,竟出手害府中姨娘,理应受罚。”
“虽说你母亲替你求过情了,但这样有辱家门的事你毕竟是做了。”他终于走近沈玉初,做出了决定:“你就去祠堂跪着吧,若是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祠堂一步。”
这样么?沈玉初心中冷笑,她早已猜到了这个结果,毕竟自己有没有做并不重要,只要有人背黑锅,在苏易白心中,不就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