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丫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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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王嘉城心中一荡,轻轻揽住了她的腰。“那可真是委屈你了,我不喜欢热闹,也不想大摆筵席,今天晚上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就算是娶你过门了。从明天起,你就是我王家的夫人了。”

  月儿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时,门外突然跑进来一名家丁,“大老爷,主母请这位姑娘马上过去呢。”

  月儿一惊:那位王夫人果然不简单啊,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知道了我的存在了!她转头看向王嘉城,他似乎有些恼怒,又有些顾忌,皱着眉不说话。恍惚间,月儿看到他面色忽然转黑,竟然起了一层诡异的青气。她忙一眨眼,再看去,却又一切如常。

  “好吧,你去见见她也好,顺便向她讨个丫环服侍你。”

  “是。”

  月儿低低地应了声,转身跟着家丁走出了房间。

  到了王夫人居住的院落,月儿这才见到了寥寥可数的几名丫环,却个个生得面貌丑陋。她心里暗暗提防,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间。

  屋子里烛光昏暗,墙壁上的影子随着烛光摇摇曳曳,房间里到处散发着一股不可名状的气味,似乎是在熬着什么中药,说不出的诡异。月儿仔细闻了闻,便知道那是雄黄。她有些纳闷:好端端的屋子,又没有蛇虫出没,为什么要熬雄黄?

  王夫人坐在正中的八仙桌旁,手里握着一串小巧的佛珠,正在低声念叨着什么。月儿忙上前行礼,“夫人万福,小女子拜见夫人。”

  王夫人抬眼望向月儿,没有说话。月儿也乘机打量王夫人,只见她大约三十七、八岁的样子,容貌清秀端丽,神情间透着一股淡然之色,与想象中“河东狮”的形象简直就是大相径庭。

  “哦,你叫什么?”

  “月儿。”

  “嗯,好一个标志的姑娘。好,月儿,初次见面,没什么好东西做见面礼,这个香囊是我亲手绣的,你留在身边吧。”

  月儿忽然想起管家的话,想不接,但在这种情况下又怎能不接呢?无奈,她只得恭敬地接过,眼角一瞥,却发现王夫人也正用一种非常古怪的眼神看着她,紧接着又看向那香囊,似乎是在向自己暗示着什么,随后便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月儿想到王嘉诚的嘱咐,便开口道:“夫人,能否借个丫环给小女子?”

  “什么?”

  王夫人突然抬起头吃惊地望着月儿,双目中闪出点点寒光,语气里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愤怒。但随即,她的表情恢复如初,雍懒地朝身旁一个丫环摆了下手,“素琴,你这就跟着月儿夫人去吧,好好服侍月儿夫人……你好自为之。”

  “是。”

  素琴走到月儿身旁,朝王夫人行了个礼。

  主仆二人出了王夫人的院落,月儿漫不经心地问:“素琴,你家夫人一直不和大老爷住在一起吗?”

  “回月儿夫人,我来王家的时候,他们就不住在一起了。至于之前,我不知道。”

  月儿心想:倒是个谨慎的丫头。

  “你来王家多久了?”

  “差不多五年了。”

  “你一直跟着夫人吗?”

  “是,我只见过老爷几面。”

  月儿无意间一转头,看见有一条分岔的小径直通向树林深处,便随口问道:“那条路是通到哪的?路上落满了枯叶,也无人打扫。”

  “哦……那是……是一座没人住的院子……奴裨也不十分清楚。”素琴似乎很害怕,回答得闪闪烁烁。

  “怎么?你在害怕?”

  素琴紧走几步,离开那条岔径很远。“您也许不知道,那座院子原来是前面几位夫人住过的,她们……她们死了以后,就听说那儿……闹鬼。”

  “哦?她们嫁给老爷没多久就死了吗?”

  “是的,只有……几天。”

  “真是奇怪,她们是怎么死的?”

  素琴摇了摇头。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惊叫道:“啊!月儿夫人,请恕奴裨直言,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之前的几位夫人,名字都叫‘月儿’!”

  3

  晚上,简单的仪式过后,王嘉诚本想和月儿温存一番,但是看到她一副疲惫的样子,只好叮嘱她早些回房休息,然后便回到自己的书房,挑灯夜读。

  月儿带着素琴回到院子南面的厢房,洗漱完毕,便打发素琴到隔壁的房间去睡。素琴说要回原来的住所取些衣物。月儿就准她去了。

  等到四完全周静了下来,月儿坐在灯下,这才拿出白天王夫人给她的那只香囊,仔细观察起来,却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她找来剪刀把香囊拆开,里面有一颗红红的小圆珠,像是玉石打磨的,发着淡淡的红光,却算不上特别。她将鼻子凑近圆珠,立刻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怪味,与王夫人房间里的味道一样。

  这颗珠子也是雄黄做的?

  月儿想了想,站起来四处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人在暗中偷窥她后,飞快地将小圆珠用手帕包好,贴身藏了起来,然后从自己的小包袱里变戏法似的取出一颗差不多大小的珍珠来,装进香囊,放在桌上,然后熄灯睡下了。

  夜半时分,一片乌云从远处飘过来遮住了月亮,整个王家府邸都被笼罩在了浓浓的黑暗之中。

  这时,一条白影出现在院子里。那白影很飘忽,暗淡的光线下,根本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只见它一闪就消失在了一排厢房之中。

  接下来,万籁俱寂。

  不久后,似乎有某种诡异的声音自厢房里传出来,不过很短促,不一会儿功夫便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月儿起得很早,起床后第一件事便望向桌子——香囊还在老地方。她淡淡一笑,随手将香囊收进了衣袖。

  接下来该洗漱了,然而却不见素琴来服侍。

  “素琴、素琴——”月儿叫了两声,素琴仍然没有回应。

  难道是睡过头了?月儿只好自己动手去提了水来洗漱,好在她出身贫寒,向来都是自己动手,有没有人服侍无所谓。

  梳妆完毕,已是日上三竿,却还是不见素琴过来。这下月儿真的急了,又有些纳闷儿,便来到隔壁,刚要敲门,却发现门竟是虚掩着的,而且里面飘出来一股血腥味。她立刻感到一阵心绪不宁。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门“吱呀呀”地推开,当月儿看到屋内的情形时,顿时变得浑身僵硬。

  只见素琴穿着贴身的小衣僵硬地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喉咙处一片血肉模糊,地上有一滩颜色发黑的血迹——看情形应该断气很久了。更可怕的是,她本就十分丑陋的脸,却因惊恐而变得扭曲了,浑身的皮肤也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黑色,而且干瘪得像是被吸干了血肉!

  “啊!死人啦!死人啦!——”惊呼声骤然响起。

  月儿回过神来,急忙转头瞧去,却是管家——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月儿身后。

  这下月儿可吓得不清,偷眼观瞧,管家虽然竭力装出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可是眼睛里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摆明了是在演戏给人看。她暗忖:看样子,素琴的死八成与他有关,也许就是他害死的也说不定。想到这,她忽然想起素琴的话:前面几位夫人嫁给大老爷没多久就死了,而且都叫“月儿”……

  想到这,一股寒意袭上心头,她再也忍不住恐惧,尖叫了起来,同时身子发抖,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去。

  一阵喧哗过后,王嘉诚带着一群家丁闻讯赶过来。月儿身子一歪,倒在了他的怀中。

  王嘉诚的面色依然苍白,但没什么特别意外的表情,搂着月儿,匆忙地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况,然后挥手示意管家去善后。此时月儿的身子仍在发着抖,好像被吓得不轻,王嘉诚柔声细语地安慰她。

  趁人不注意,月儿偷偷扫视那些家丁,只见他们个个表情木然,活像一群僵尸!

  偌大的王家府邸内,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呢?

  时间像流水一样淌过,转眼几天过去了。一切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王嘉诚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内,王夫人没有再露过面,俯内仍旧是一片井然有序,月儿甚至怀疑那个叫素琴的丫鬟是否真实存在过。

  这天,晌午时分,月儿一个人在府内的花园散步。绕过假山,绕过几株粗大的树木,走到池塘边,默默地在池边一块不起眼儿太湖石上坐了下来,眼睛望着池水,若有所思。没过多久,她忽然感觉有人正向她靠近。

  “唉!我该怎么办呢?”月儿皱紧着眉头,显得是那样地惊惶和不安。

  “咳——月儿夫人,也不用太害怕了。”

  月儿吓得跳起来,转头去,是管家。

  管家见月儿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便凑到近前,低音道:“月儿夫人,你知不知道这儿曾经——闹——鬼?”

  “啊!?”

  月儿惊叫着,身体晃了两晃,眼看就要倒下,却被管家扶住。

  “说来还真是巧啊,在你前面还曾有过四位叫月儿的夫人,不过,每个月儿夫人嫁给老爷没几天,就会像素琴那样神秘地死去,你说,这是不是很可怕?”管家忽然奇怪地笑了一下,继续道:“大家都说是夫人干的,你想,夫人多恨你们夺走了老爷对她的宠爱,所以非除掉你们才甘心,你说是不是?”

  月儿吃惊地看着管家,“为什么前面几位夫人……都叫月儿?”

  “不知道,也许是巧合吧。”

  “她们都是夫人杀的?难道……夫人是鬼?”

  “她不是鬼,却比鬼更可怕!”

  月儿吓得说不出话来,身子一个劲儿地发抖。

  看到她这副样子,管家笑道:“我是好心来提醒你,夫人说的话你可千万别相信,夫人给你的东西你也千万别留着,否则……说不定明天,或者就在今夜,你也会落得跟素琴一样的下场!”

  “那……我该怎么办?”

  “夫人那天给过您什么东西吗?”

  月儿哆哆嗦嗦地从衣袖里摸出香囊,颤声道:“那,就是这个。”

  “你怎么还留着它?快把它扔了!”管家声音急促,好像月儿手里拿着的是条毒蛇。月儿忙把香囊远远地扔开。

  “这里……好冷,我先回房去了。”

  不等管家作出反应,月儿便慌慌张张地跑进了树林。

  “真是个蠢女人……”

  管家小声低语着,看看四周没人,便走过去拾起那香囊。他先是用手掂了掂,然后捏了捏,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他把香囊放在月刚刚坐过的那块太湖石上,又找了块坛子大小的石头朝香囊猛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管家的脸上满是肃杀之气。

  直到香囊里的东西被砸成了粉末,管家这才停手。这时他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咧开的嘴里露出两排焦黄的牙齿。最后,他把香囊绑在石头上,“扑通”一声,香囊连同石头一起沉进了池底。

  管家走近池塘,查看了半天,确信那东西已经沉到了池底,再也不会浮上来了,这才转身离去。

  忽然,他定住身形,目光死死地盯在那块不起眼儿的太湖石上,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脸上不断变换着颜色……

  4

  晚饭之后,王嘉诚揽着月儿,回到卧房。

  由于晚餐的时候喝了一点酒,灯光之下,月儿的脸上微微挂着两朵红霞,显得是那样的美丽和娇媚。王嘉诚越看越是心痒难耐、口舌干涩,迫不及待地一把将月儿按倒在香软的床榻上。月儿却轻轻地将他推开。

  “嗯,老爷别急。你说,你以前有过多少女人?”月儿撒娇地问。

  “哟,你也会吃醋啊?不要管以前,今晚,我只有你一个。”

  “那以后呢?还要娶几个啊?”

  “不娶了,有你足够了。”

  “你这么宠爱我,夫人那边怎么办?”

  “她?自从她嫁过来后,就从未跟我同床过,让她见鬼去吧!”

  “嫁给你,却又不跟你同房,真是个怪人。”

  “好了,别提她了,现在有了你,才懒得去管她!”

  “呵,你们男人啊,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嘻——”

  月儿娇嗔地朝王嘉诚的耳朵吹了口气,随后掩口娇笑。王嘉诚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酥了,忙不迭扑上去在她的脸蛋儿上狂吻了起来。一时间,满室皆春,胭脂的香气四溢弥散开来,熏人欲醉。

  然而变故突生!

  意乱情迷之际,王嘉诚忽然觉得胸口一凉,一下子便从床上滑了下去。他慢慢地低下头,惊愕地看到,自己的前胸竟插着一把又薄又窄的匕首,直至没柄。

  他猛地抬起头,颤声问:“你……你为什么要杀我?”说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绝望地嚎叫了一声,却再次摔倒在地上。

  月儿退了几步,尽管眼神十分冷默,但表情却非常紧张,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垂死的人,而是一只可怕的怪物。

  “为什么?难道你不记得十八年前做下的好事吗?”

  “十八年前?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王嘉诚的脸上现出迷茫之色,迷茫的背后却是越来越浓的青气。

  “既然不记得了,那好,我便给你讲个故事——”

  十八年前,一个年轻的药商到京城贩卖药材,途中却遇到山贼,不但失去了全部货物和钱财,差点连命也给丢了。幸好当时的户部尚书赵玉臣路过那里,将他给救下,并把他安置在尚书俯内。

  一晃,他便在尚书府住了一年。

  赵尚书看他一表人才,为人干练,且饱读诗书,更为难能的是,还有着一手炼丹的绝活,便招他入赘,还将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了他。后来,皇帝听说了他的才能,便让他进宫担任炼丹师,协同御医,为皇帝炼长生不老丹。为了取悦皇帝,他竟丧心病狂到拿自己的家人做试验,结果赵尚书一家上下百余口终于在一夜之间全部离奇暴毙,其中也包括他那刚刚产下婴儿的妻子。

  顿了一顿,月儿声嘶力竭的喊道:“那个卑鄙无耻、人面兽心、丧尽天良的人,就是你,王—嘉—诚!”

  听了月儿的故事,王嘉诚神色骤变,他看着眼前这个咬牙切齿的女子,惊恐地叫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月儿惨然一笑,没有回答。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王夫人的声音:“还记得赵缨笙(赵小姐)临死前一个月,所产下的女婴吗?”随着话音落下,王夫人出现在了门口,身后跟着四名粗壮的丫鬟,各个手中拿着刀剑。

  此刻,王夫人的脸上虽然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眼睛里却有两团火焰在燃烧,在跳动,说不出地恐怖。“月儿,就是那个逃过一劫的女婴!我说得对不对?”她那双写满了怨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月儿,等待着她的回答。

  此时的月儿已经完全呆住了,她惊愕地看着王夫人,似乎眼前所看到的,是世间最难以置信的事。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没错,我……我就是赵缨笙死前一个月所产下的那个女婴,可是,这一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忽然间,一股难以遏制的悲伤之色,自王夫人的脸上喷薄而出,她悲怆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你还记得沈妈吗?”

  5

  月儿越听越是心惊。“沈妈?那个一手把我带大,并告诉我,我亲生的爹,也就是这个禽兽不如的王嘉诚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的那个沈妈?”

  “没错,就是那个沈妈。月儿,我给你讲个故事。”

  没等月儿作出反应,王夫人便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十八年前,刑部尚书之子郭笑天与宫廷御医刘庭君的千斤刘清清是一对人人羡慕的佳偶。郭笑天身为武将,即便是娶亲那天,也是骑着高头战马,头戴金盔,身披金甲,腰玄宝剑,如同出征一般。刘小姐便是爱着他这身军人的硬气。成亲之后,小两口的日子一直过得和和美美,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

  那个女人就是赵缨笙。

  在一次皇家举办的宴会上,郭笑天结识了赵缨笙,很快便被她的美貌所俘获,在当夜便发生了苟且之事。他们的丑事很快在京城里传开,郭笑天提出迎娶赵缨笙作妾,身为户部尚书的赵玉臣,自然不希望自己的爱女受委屈,为了使郭笑天断了念头,便匆忙将女儿许配给了王嘉诚。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一切似乎都相安无事,就连刘清清也以为丈夫回心转意了。谁知一天深夜,郭笑天不顾妻子的劝阻,趁夜潜进赵俯,准备将赵缨笙强行带回郭府成亲。可怕的事终于发生了。就在那天晚上,赵俯竟然起火,上下百余口全部被烈火吞噬。第二天衙门的仵作去验尸,独独少了王嘉诚。然而让刘清清无法接受的是,郭笑天竟也自那晚后离奇的失踪了。

  郭笑天夜入尚书俯的事不胫而走,人们断定郭笑天是因爱生恨,放火烧死了赵玉辰一家,然后畏罪潜逃,而王嘉诚则因目睹郭笑天杀人而连夜逃出了京城。其实也难怪别人如此猜测,郭笑天与赵家有仇,而且武艺超群,而王嘉诚则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凶手自然是郭笑天无疑。皇帝更是不分青红皂白,下令灭了郭笑天全族,但念及刘庭君有恩于皇家,便免去刘清清一死。

  十天过去了,正当所有人都认为事情已经了结的时候,这天深夜,急促的敲门声将刘清清惊醒。打开房门,她吓了一跳,只见门外躺着一个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浑身血污的怪物。虽然她吓得不轻,但还是一眼便认出那人就是失踪的郭笑天。此时的郭笑天已是奄奄一息,他是挣扎着回来见妻子最后一面的。临死前,他说出了那晚的真相。

  一切,都是王嘉诚造的孽。

  刘清清决定复仇,可是赵缨笙已死,那么这个仇便只能着落到王嘉诚身上,然而王嘉诚在哪呢?经过明察暗访,她终于找到了王嘉诚,当时他已回到故乡——凤城。正当她准备起程赶往凤城时,却无意中得到消息:就在赵缨笙死前一个月,产下一名女婴,而赵家灭门那天,女婴并不在俯中。她改变了最初的想法,决定找到那名女婴,并把她养大,然后让她亲手杀死自个儿的爹!

  刘清清找到那名女婴,把她交给自己的贴身奴婢沈娘,并给了她一大笔银两,叮嘱她将女婴养大,并在合适的时候告诉她真相。后来,刘清清来到凤城,辗转嫁入王家,目的就是为了亲眼看到自己制定的复仇计划实施。然而好事多磨,不久国家陷入内乱,沈妈从此不知下落,只知道她为那女婴取名为月儿。

  “月儿,现在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这故事哀婉离奇,且又惊心动魄,令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尤其是月儿,她没想到,她原本以为自己悲惨的身世,只是源于父亲利欲熏心,哪成想这其中居然隐藏着这么一段爱恨情仇、错综复杂的故事。而且……人性居然险恶到如此程度!

  “你就是刘庭君的女儿刘清清?”

  “没错,我就是刘清清。”

  这时,王嘉诚摇摇摆摆地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咬牙切齿道:“我现在明白了,怪不得你一面反对我纳妾,一面又帮我做媒,而且找来的姑娘都叫‘月儿’。还有,当年娶你进门时,无论我怎么问你的身世,你都不正面回答,只说自己出身官宦之家,父亲因得罪了权臣而被杀,自己才不得不远走他乡,原来却这个道理。”

  刹那间,热眼自刘清清的眼眶中冒出来。“没错,让你娶叫‘月儿’的女子,就是为了完成我的复仇计划。至于身世,我说得都是实话,我门刘家三代服侍皇帝,担任宫廷御医,自然是官宦之家。赵府灭门后,我虽被免死,但父亲他却渐渐失去了皇帝的信任,最后郁郁而终,这当然也可算做被权臣迫害致死。我为了复仇,放弃官家小姐的身份出走京城,这难道不是远走他乡吗?”

  王嘉诚摇摇欲坠,表情十分痛苦,看样子快要死了。他艰难地说道:“好……好……算你说得没错。可是……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你凭什么……认为她。”说着,伸手指向月儿,“就是……我的女儿?”

  刘清清笑了,笑得很放肆,“我当然知道,因为女婴之所以取名月儿,是因为手臂上有一条月牙形的胎记。素琴对我忠心耿耿,我便将我的遭遇和计划告诉了她。素琴服侍月儿洗漱,发现她手臂上的月牙形胎记,便借口取衣物,将这一切告诉了我。我劝她不要回去,她却执意不肯,说要帮我打探动静……可怜她最终还是没有逃脱你的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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