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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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月儿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这才想起,那晚素琴的确说要回到原住处取衣物,原来却是向王夫人通风报信去了。可是……她忽然开口问刘清清:“可以我不明白,素琴好端端的怎么会死?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刘清清大笑:“当然与他有关系,而且之前死去的所有叫‘月儿’的女子,都是他的杰作。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去问他好了。”

  月儿望向王嘉诚。

  这时王嘉诚忽然直起腰,将插在胸口的匕首拔了出来,伸出舌头将刀刃上的血迹舔得一干二净。然后抬起头,把凶狠的目光投向刘清清,“怪不得你始终不肯和我同房,且足不出户,整天在房间里熬雄黄汤,原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呵呵呵,我真笨,知道你是刘庭君的女儿后,就应该想到这一层了。没错,素琴是我杀的,之前的那些月儿都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

  刘清清和月儿都大吃了一惊,明明一刀插在了要害上,却没死!

  “你……怎么……”

  “我怎么没死是吧?”王嘉诚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刘清清,脸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怪诞表情,而胸口的伤口中,紫黑色的血正不断地渗出来,看起来好不吓人。“既然你们都讲了故事,那么我不讲似乎说不过去。不过,我要提醒你们,我的故事比较恐怖!”

  说着,他的眼中竟然泛起了点点泪光。

  还是十八年前,一个在凤城开药铺的青年,忽然接到父亲的好友——宫廷御医刘庭君的来信,说皇帝要炼长生不老丹,需要大批珍贵药材,让他火速备齐赶往京城。这位青年的父亲一生致力于长生不老丹的炼制,颇有心得,并著成《长生经》一部,被视为传家之宝。青年立刻带着全副身家和药材以及《长生经》赶往京城,谁知途中遇到山贼,财务和药材被洗劫一空,就连他自己也被虏到山上。

  就在青年以为难逃一死时,事情忽然有了转机。

  山贼头目的父亲中了一种怪毒,虽不致命,但早晚发作一次,痛不欲生,访遍全国的名医,都说不出个名堂。听说青年的祖上也曾是名医,山贼头目便请他诊治。说来也巧,青年的父亲最拿手的便是解毒,而青年曾跟随父亲行医,知晓此毒的解法。后来药到病除,山贼头目十分感激,便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其实他并不是山贼,而是御医刘庭君家中的门客,名叫宋三,奉刘庭君之命,假扮山贼沿途截杀青年,目的是想将那本《长生经》据为己有。刘庭君是个疑心极重之人,为防有变,便给宋三的父亲下了毒,要挟他用《长生经》交换解药。同时,青年还从宋三口中得知,自己的父亲当年与刘庭君同为御医,刘庭君妒其医术高明,便将他谋害了。

  青年发誓报仇,宋三为报答青年,愿意助其成事。青年假装逃脱山贼追杀,正巧赵玉臣路过当地,见他可怜,便收他为门客,带回府中。后来见他生得英俊,并医术高超,所幸便将女儿许配给了他。再后来,青年在机缘巧合下进入宫廷,担任刘庭君的副手,为皇帝炼制长生不老丹。他为报父仇忍辱负重,表面上装作毫不知情,对其尊敬有嘉,但刘庭君心思细密,还是看到了一丝端倪。他怕自己的阴谋败露,同时也为试验丹药的药性,便趁其酒醉,将丹药喂入其口中。

  结果,青年变成了一个嗜血的恶魔,只有雄黄才能镇得住。后来的赵家惨祸,便是因为他体内的药性忽然发作,失去了理智所导致的。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御医刘庭君,他为了一己之私,保住自己的地位,不惜残害老友……

  “你撒谎!我父亲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刘清清尖叫着打断王嘉诚的故事,“没错,我父亲经历宦海沉浮,精通权谋之术,但那都是为了自保,仅此而已,他绝不会作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这一切,都是你的污蔑!”

  王嘉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吗?也许吧。但不管怎么说,长生不老丹终究还是还是炼成了,只是,如果想长生不老,就得承受嗜血的痛苦!就拿我来说,自服药起,十八年来岁月在我的身上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然而我却不得不以人血度日!时间都不能将我摧毁,何况小小的一把匕首……”说着,他一把将胡须扯掉,一张俊朗飘逸、年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面孔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众人不约而同惊呼了一声。

  “你……果真就如十八年前一般,没有一丝见老。”刘清清说着,不由得轻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对自己青春年华的逝去而感到惋惜。

  一旁的月儿早已经吓得呆了,她完全想不到世间竟会发生这样的事!而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原本很简单的复仇故事,居然牵扯出这么多隐情,而且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离奇……看了看满面泪痕的刘清清,她的故事不像是在说谎。又看了看王嘉诚,虽然脸上满是狰狞之色,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悲戚,也不像是在说谎。

  那么,谁的故事才是真的呢?

  “着火啦!快救火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喧哗之声,紧接着便看到窗外火光大起,同时一股股的浓烟从窗缝和门缝中冒进来。

  起火了?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起火?

  刘清清也吃了一惊,跑到门口想夺门而出,却被浓烟给呛了回来。她来到王嘉诚跟前,歇斯底里的喊叫着:“是不是你派人放的火?你为什么要放火?是想烧死我?可是这样一来,不是连你也逃不脱吗!”

  王嘉诚也是一脸茫然,“不是我啊?杀你又何必放火?再说你父亲已死,大仇得报,我又何必再杀你?”

  “可是,不是你派人放的,又是谁放的?”

  “是我!”

  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一个人大踏步走了进来。

  7

  “是你?你……你为什么要放火?”刘清清看着满面伤疤、如同鬼魅一般的管家,惊讶得说话都结巴了。

  管家没有回答她,而是用冰冷的目光扫视全场,良久才道:“既然大家都喜欢讲故事,那么我也来讲一个,一个和所有故事都不同的故事。”

  天呐!怎么连他也有故事?月儿在心里叫苦不迭。

  这时候火头已经烧上了房梁,“噼噼啪啪”声响成了一片,像是筛豆子。许多木梁被火烧断,纷纷落将下来,吓得刘清清和月儿以及那些丫鬟惊叫着躲闪避让。而管家却不为所动,似乎即将到来的在灾难与他无关。只听他幽幽地讲道——

  仍旧是十八年前。

  宫廷御医刘庭君的府中来了一位年轻的门客,叫宋三,他本是京城富商的公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是他却迷恋上了刘庭君的女儿刘清清,而不惜以门客的身份进入刘家,目的只是为了每天都能一睹心上人的风采。而着一切,为人谨慎的多疑的刘庭君早已暗中调查得一清二楚。

  后来,刘庭君为抢夺王嘉诚的《长生经》,便找到宋三,让他假扮山贼截杀王嘉诚,并许诺,事成之后便把刘清清许配给他。但是刘庭君并不信任宋三,便于某日设宴款待宋三的父亲,也就是那位京城富商,暗中在酒中下了毒药,令其整日哀号不止、痛不欲生,以此来要挟宋三,拿《长生经》换解药。

  宋三截住刘嘉诚后,本想将他杀了,尽快去换解药,但却意外地从京城来人的口中得到一个消息:刘清清与刑部尚书之子郭笑天订婚。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同时也令他看清楚了一个事实:这一切,都是刘庭君设下的奸计!刘庭君先是许诺事成后将女儿嫁给他,目的只是为了稳住他的心,又觉不保险,便给其父下毒,进一步控制他。另一方面,刘庭君暗中撮合女儿与郭笑天的婚事,目的便是等书到手后,便借亲家(刑部尚书)之手除去他,理由是杀害药商王嘉诚。

  宋三愤怒了,但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决心报仇,借王嘉诚之手除去刘庭君。于是他恳求王嘉诚为父亲解毒,并趁机告知了当年刘庭君谋害刘父的事实。果然,王嘉诚报仇心切,请求宋三助他复仇,正巧户部尚书赵玉臣路过此地,宋三知道赵玉臣是个溜须拍马之人,一旦知晓王嘉诚会炼制长生不老丹,必定推荐给皇帝,便让王嘉诚假扮成落魄药商,在山下等候。

  (后来发生的事前面讲过,这里不再重复)

  尽管过程超出了宋三的想象,但结果却令他十分满意——刘庭君郁郁而终,郭笑天被灭族,同时还连带着搞垮了赵玉臣。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得到刘清清。不过,此时他最感兴趣的,是长生不老丹的秘方。

  可惜《长生经》在刘嘉诚的手上,而且赵家惨祸后,王嘉诚逃回了老家凤城。宋三追踪而来,不惜毁容进入王家做了一名家丁,伺机寻找那本书。后来因为他做事得力,被升为管家。他的权利越来越大,甚至可以擅自进入许多私密房间,其中便包括王嘉诚的书房,然而却始终一无所获。想来,应该刘嘉诚知道所谓的“长生不老丹”,其实就是将人变成怪物,从而达到长生不老的效果,危害过甚,所以将书给藏了起来。

  十几年来,宋三始终不得要领,但也并非全无收获。其间,他忽然发现刘清清居然改头换面嫁进了王家。起先他不明所以,后来便想通了:刘清清是为了报仇而来。可是她始终不动手,她究竟在等待着什么?答案在后来终于揭晓。有一次,宋三无意中偷听到两名丫鬟闲聊,得知赵婴笙死前一个月,产下一名女婴叫月儿,当时赵家灭门时,月儿并不在赵府。之后,始终不许丈夫纳妾的刘清清,居然主动帮丈夫张罗起妾室来,而最不可思议的是,娶进门的小妾居然也叫月儿!可惜没过几天,王嘉诚凶性大发,将月儿的血吸干了。之后又接连娶了几任月儿夫人,也都相继死于非命。

  宋三这下终于知道刘清清的阴谋了,她是想等待真正的月儿出现,然后看着妇女俩骨肉相残。而他自然乐得看一出好戏,但同时也没忘了寻找《长生经》,他的打算是,一旦找到那本书便远走高飞,找一个安静的所在炼长生不老丹。但走之前,他要将整个王家府邸烧掉,连同里面的人统统烧死,特别是王嘉诚,他不希望世界上还有和自己一样的同类,他不需要同类。

  8

  故事讲到这里,算是结束了。此时整个房间内已经被熊熊大火所占据,刘清清、月儿以及丫鬟们缩在一个角落里,看着管家,她们的衣服已经有不少地方被烧焦,头发也披散了开来,脸上淌着汗,眼神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看来,你已经找到了《不老经》?”王嘉城阴沉着脸,看着宋三。

  宋三阴笑道:“那当然,这还多亏了月儿小姐。”

  “我?”

  “没错,要不是你那天坐在池塘边的太湖石上想心事,要是我恰巧路过,并走过去跟你说话,我可能到现在都摸不着头绪呢!王嘉诚,你可真是不简单,如此宝贵的东西,我以为你会藏在书房中的某个隐秘处,没想到居然藏在那么不起眼儿的太湖石里,真是不简单啊!”他又转头望向刘清清:“怎么样,这个故事很精彩吧?刘大小姐,你没想到你的父亲居然会是这样一个阴险毒辣的人吧?”

  刘清清站起身,声嘶力竭地叫道:“我父亲的确阴险,但跟你的所作所为比,又算得了什么?宋三,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初我就劝我父亲把你一刀杀了!还容你活到今天?”说着,用力朝一面墙壁撞去。然而那面墙壁虽然被火烧得不成样子,却是纹丝未动。

  宋三笑道:“刘小姐,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当初在整修府邸时,我暗中叫人给每一面墙都加上了铁条,除非铁条被大火融化,否则你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的。你也别想破门或破窗而出,我进来之前,已命人将门窗在外面用铁链连住,屋内的人休想出去。”

  王嘉诚叫道:“宋三,那你又如何出去?难道陪着我们一道烧死?”

  宋三大笑起来,眼睛下意识地朝床底一瞥。

  王嘉诚立刻醒悟,知道宋三一定是在整修时在每一间屋子中瞒着自己设了密道,而这间屋子的密道便在是床底下。他不等宋三反应过来,立刻拉上已经呆若木鸡的月儿朝床铺奔去,同时大叫:“清清,房子快要塌了,床下有密道,快逃!……你我虽然有仇,但毕竟性命要紧,不能让那奸邪小人得逞,快……”

  话音未落,“轰隆”一声巨响,一根粗大的房梁从天而降,将王嘉诚砸在底下。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宋三见势不妙,赶忙奔向密道,谁知刚跑出几步,又一根烧断的横梁砸将下来,把他砸个正着,眼见着是活不成了。

  宋三,最终落得个骨断筋折的下场。

  但事情没有完。

  此时房间已经被大火烧得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坍塌。月儿傻傻地坐在地上,像是丢了魂魄,对周五纷纷落下的碎木、瓦片视而不见。忽然,巨大的檀木书架衣柜倒了下来,朝她砸去,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将他推开,令她逃过一劫。

  月儿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是王嘉诚。她终于醒过神来,哭叫道:“爹!”便要深手去拉王嘉诚。此时刘清清和几名丫鬟已经合力将床铺掀翻,只见下面果真有一块与其它地板颜色不同的地板。几人合力掀开地板,露出下面黑洞洞的地道。

  刘清清抬头看到月儿还在那奋力拉扯王嘉诚,便叫道:“月儿,赶快逃命,房子马上就要塌了!”

  “不!他是我唯一的亲人,而且他是遭人陷害,才杀死我娘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我要救他出来!”

  王嘉诚虽然服食了长生不老丹,身体异于常人,但毕竟是血肉之躯,被横梁砸得骨骼尽碎,已活不过一时半刻。此时他脸上的青气尽消,眼神也恢复到以往的柔和。他奋力甩脱月儿的手,笑道:“你快逃命吧……其实,我根本不是你爹。”

  “什么?”

  “我从小就体弱多病,有一年病得快要死了,我父亲好不容易才将我救过来,可由于服药过量,导致终生不育……我又哪来的女儿呢?”

  听到这话,本已半个身子进入密道的刘清清忽然停住了。终生不育?这样说来,难道……她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急忙朝月儿瞧去,果真与那人的面容依稀有些相似。一时间,她竟呆住了。

  就在此时,一根房梁掉下来,砸在刘清清的身旁,而她竟无知无觉,口中不住地喃喃自语:“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

  王嘉诚一声大吼,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将月儿推开。

  月儿只感到一股巨力将自己掀了出去,身体便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翻了几个滚,正好撞在刘清清身上。两人一同跌进了密道,然后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巨响,无数木屑瓦砾落下来,跟着便是眼前一黑。

  番外四:明星之死

  田蓉惊叫了一声,当她回头看那窗帘时,黑影又诡异地消失了。她肯定这次不是做梦,她拿起化妆台上的剪刀,死死握在胸前,一步步来到窗前,猛地拉开窗帘。外面漆黑一团,什么也没有……

  1

  晚上9点,歌星田蓉的演唱会准时结束,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后台,女助手郭菲菲早已替她煮好了一杯咖啡。

  “蓉姐,你今天的表现简直棒极了,相信你的新专集一定火得不得了。”

  郭菲菲淡淡地说着。她是一个毫无特征、没有表情的女子,跟田蓉快三年了,却从来没见她笑过。但这还都不算什么,最令田融感到费解的是,都快三十的人了,她却从未想过谈恋爱。不过她的办事能力却是无庸质疑的。

  “今天要不是出动那么多保安,我真怕会出现三年前那样的惨剧,一想到那个惨死的孩子,我就……唉!”

  田蓉有气无力地说着,显然已经很累了。

  简单的卸装后,她和郭菲菲坐车离开了剧院。

  “这有你的一封信,在后台拾到的,我问了工作人员,他们说不知道是谁放的,也许又是哪个疯狂的歌迷吧?”说完,郭菲菲又补充了一句:“你可真够幸运的!”

  田蓉感到她的语气怪怪的,不过她今天太累了,所以并没有多想。

  她不耐烦地打开那封信,里面是一首诗:

  你是夜里温情的夜莺\\每一声的啼鸣都揪住我狂热的心\\你是我一个人的三角平原\\我的吻是一只自由满步的鹿\\我只想夜夜拥你入眠\\直到沧海桑田

  “这算什么?朦胧诗?简直是神经病,庸俗的疯子!”

  田蓉气愤地骂了一声,然后把信连同信封揉成一团,扔出了窗外。

  就在摇上车窗的一刹那,她忽然通过倒车镜,看到有个黑影在车后追着跑。车开得并不快,所以那个黑影始终跟在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田蓉吓了一跳,看到那个黑影一直穷追不舍,没有停下的意思,于是赶紧叫司机加速。车速一下子提了上去,不一会儿,那个黑影就被甩开了,她终于松了口气。

  “没什么,估计又是一个疯狂的歌迷。”郭菲菲淡淡地安慰道。

  “我看是疯子还差不多,深更半夜的追着人家的车子跑,真够吓人的!”

  田蓉不愿多想,只盼着好好睡上一觉,尽快忘记刚才的那一幕。

  黑夜中,车子驶远了,而就在田蓉扔信的地方,一个人慢慢地弯下腰,将揉皱的信拾起,揣入怀中。

  一阵夜风吹过,那人很诡异地消失了。

  2

  回到家,田蓉换上一件半透明的睡袍,走进浴室。

  水差不多放好了,她脱下睡袍,将令人目眩的胴体完全暴露在灯光之下。

  “咣当!”

  客厅里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人在用力关门。田蓉吓得花容失色,她急忙穿上睡袍准备去查看,但转念一想,这身睡袍穿了等于没穿,于是将浴巾裹在睡袍外面,又顺手从门后抄起一根拖把。

  客厅里并没有人,她又在卧室和厨房里巡视了一圈,最后回到客厅。这时,一阵风从窗外灌进来,同时阳台的门被风吹开,“咣当”一声撞在墙壁上。

  田蓉长出了一口气,原来刚才的那声巨响是阳台的门在做怪。

  将阳台门关严后,她回到了浴室,除去那身可笑的装束,迫不及待地把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泡在浴缸的温水中。那冷热适中的水如同情人的手包裹住她的全身,令她全身的细胞都欢呼了起来。

  她正贪婪地享受着,门铃却响了。

  “菲菲也真是的,有事打电话过来说不就得了,非要在人家享受的时候跑来。”

  田蓉料定是郭菲菲来找她商量新专辑宣传的事——这种事在过去就经常发生。

  她围上浴袍,忿忿的去开门。

  打开门,她正想对门外的郭菲菲怒斥一番,却发现门外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她探头四下望了望,走廊里黑洞洞的,并没有人。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准备回去继续享受,可就在她关上门转过身的一瞬间,她感到一团黑压压的东西从她面前一掠而过,紧接着,灯光忽然熄灭了。

  田蓉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

  等到她的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之后,她赫然看到一个黑影静静地矗立在墙角。那黑影一动不动,似乎正在仔细端详着她。

  “你……你……你是什么人?”

  尽管田蓉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但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还是颤抖的。然而黑影却一点也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她慢慢地移动到茶几旁,迅速抄起一把水果刀。

  黑影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动。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再不说话……我……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黑影仍旧一动不动。

  忽然,一阵风冷不丁从窗外灌进屋里,而就在这时,黑影终于动了!

  ——先是自下而上斜飘了起来,随后便不停地颤抖着,并发出“哗哗”的声音,那声音就像一只被人遗弃的风筝,挂在电线杆上被风吹拂时所发出的哀鸣。紧接着,用力地扭动了几下,然后突地一跳,竟然整个瘫软在了地上。

  田蓉吓得惊叫了起来。

  好一会儿,见黑影没有进一步动作,她开始慢慢地朝墙壁挪动。她将身体紧紧地贴在墙壁上,眼睛却始终不离开黑影,然后伸手在墙上摸索着电灯开关。好不容易找到开关,按下去,灯没有亮!

  不知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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