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大张姨:“那后来这件事儿咋处理的,那头野猪抓到了吗?”
“处理啥啊,当时这事儿都惊动上头领导了,村长被逮进去蹲了好几年,后来城里来了一些领导说是听说了野猪的事儿,为了保护人民老百姓的安全,要组织进山猎野猪除害,但是出了那件事儿后村儿里没有人敢进山了,最后那些领导自己进了山绕了一天出来后啥也没见着。”
村长也在旁接言说:“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毕竟那时候的生产资源都有限,有那闲工夫都不如去想方设法赚点钱了,更何况谁也不想做第二个屠户家。想想也是可怜,那时候咱俩才几岁吧?”
“可不是,不到十岁的年纪呢,亲眼瞅着屠户被野猪给撕烂了,唉,那场景真是一辈子到死都忘不掉啊。”
话说着,大张姨和村长又举着酒杯抿了一口白酒。
大张姨放下酒杯转头问大姑:“大姑,你说这野猪在林子里生的久了,还真能成精装死?”
大姑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万物皆有灵识,究竟如何怕是我等凡夫参悟不透的,你说呢。”
我们顺着大姑的目光也看向无寂,但他只是抿唇淡笑着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这事儿还真是稀奇。或许会不会那野猪当时确实是死了,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活过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发奇想。
“哈,谁知道呢,保不准还真有可能,旧年月里稀奇古怪的事儿本就更多些。”大张姨一笑,夹了一筷子凉菜送进了嘴里。
“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稀奇古怪的事儿吗?不如说来听听好不好。”我笑眯眯的看着大张姨问。
我特别喜欢这样的气氛,大家围坐在热乎乎的炕上,看着长辈喝着小酒吸两口烟,闻着酒气看着烟气,加上烧土炕时特有的那种烘干的泥土味儿和柴火味儿,特别适合讲一些陈年旧事。
大张姨寻思了一下说:“要说这稀奇事儿也确实有,想一下也是二三十年前的事儿了吧。”
那是大张姨还小的时候,一次去隔壁村儿吃席的时候遇上的事儿。
大张姨说,那时候结婚可都没有现如今这样的排场,城里人洋气些条件好一点的会在大食堂摆上几桌,但是在农村,那都是一水儿的在自家院子门前摆喜酒,说是喜酒但也没有如今这么些的花样儿,家里条件好一些的会上一盆五花肉,条件差一些的就是一盆东北乱炖,什么苏德荤的还有粉条炖上一盆摆在桌中间,围着的人一人一个大碗一双筷子管够了吃。
虽说那时候的吃食都不如现如今的精致讲究,可大张姨说那味道是如今再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而这个观点也得到了大姑和村长的赞同,二人也都说那时候一盆酸菜粉条,加上几块白花花的五花肉,添上一勺子猪油,那滋味儿真是如今怎么也找不回来了。
我作为新社会的年人,是无法深刻体会到他们所说的那种味道,但是我仿佛能够体会到他们所说的那种氛围,或者说大家怀念的也都并非是一盆酸菜五花肉,而是那时候的气氛那时候的人心,那时候的热情。
后来,大张姨说她们吃完了席就搭帮结伙的往回走,而走在半路上的时候,突然几声炸雷传来,那炸雷仿佛就落在人的耳朵边儿,震得所有人都一哆嗦,当时那那瞬间脑袋都是空白的。
起初大家伙没成想那是打雷,寻思着是不是什么地方打起来放炮了,七嘴八舌的都相互问刚才是咋回事儿,但是谁也说不明白。
当时那大太阳的天儿,别说打雷下雨,仰头望天上瞅连一朵云彩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雷。
而就在这时候,有人眼尖,指着前头空田地上的一颗老树:“是雷,是雷!把书给劈了!”
大家一看这才瞅见,原来前头的一颗女人腰粗的老树被从中间劈开了两半,就像是有一个巨人拎着大斧子从树顶一劈到底。
看到这样的情景大家都啧啧称奇,当时大张姨她们年纪小也不懂害怕,只觉得稀奇,一群年轻人就先头跑了过去,大人们这也才立刻跟了上去。
到了跟前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就连大张姨这样的小孩子们都说不话来了。
大张姨说到这里,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酒。
我忍不住追问:“到底看到啥了?”
大张姨摇头说:“那棵树是空心的,里面有一只毛色发红的大黄皮子,已经被劈死了。”
“黄皮子?”对于这个答案我惊讶不小。就连一旁的大姑都有点惊讶。
“可不就是黄皮子么,那么老大一只,看着比家狗都要大,就在那树心儿里窝着,被天雷给劈死了!”
说这话的时候,大张姨故意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谁听到似得。
在我们这儿说起黄皮子都有些避讳,比如说不能直接称黄鼠狼,只可以说黄皮子,而且也不能在荒地儿林子里念叨,说是因为那东西有灵性的很,能听懂人语。
“那东西怎么会在树心儿里呢。”我奇怪问。
“估计那就是它的窝,就是不知道为啥会被一个天雷正好给劈中了。”大张姨猜测道。
而她话音刚落,又问大姑和无寂:“大姑,小师傅,你们说这是咋回事儿,总不会那么巧吧?”
无寂依旧不愿多言也没主动接话,而大姑顿了顿说:“畜生修仙过程中不但要苦于修行功德己身,更是要经历数次天劫,而这天雷劫也是其中一道,怕是那黄仙没能躲过那天雷劫吧。”
村长在旁点了点头:“我早年也听老人说过,有些动物长得比正常的要大而且也有些不一样,有的就会被旱天雷给劈死,有些不知情的人会传说是因为那些动物犯了大错,才会被天雷打死。但其实多数都是因为历天劫。”
聊了半天菜都已经凉了,村长儿媳妇拿去给热了热又重新端了上来,并且又开了一瓶酒,这是准备继续聊的意思。
聊这种奇异的事儿,大家都很有兴趣,而村长听了大张姨说的这个黄皮子的事儿之后,说他也想起了一件和打雷有关的。
那还是村长年轻的时候,有一年雷雨特别的多,而且那雷声闪电似乎比往年都要响。
那天眼看就要下雨了,天上的乌云厚厚的仿佛马上就要压到人的头顶上,家家户户都躲在屋里不出去。
而还没等下雨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一声特别响的雷声,同时伴随着连续几道闪电,那声音震得人心里发颤。
村长当时和老娘在家,他年轻也不怕事儿,就想出门看这雷声咋的这么大,但是他老娘拽着他不让出门,说这是老天爷要收人了。
村长还说老娘就迷信封建,但是他话音刚落,就见到天上一个红彤彤的大火球‘咚’的一声钻进了一户人家里。
村长和老娘当时就惊住了,而还没等她们回过神来,就见那火球‘咚’的一声又从窗户钻出去飞没影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而且也太诡异,眼瞅着那火球飞没影了,村长问老娘刚才那咋回事儿。
老娘的手都哆嗦了,犹豫了一下说赶紧去看看出了啥事儿。
后来村长和老娘一起快步往那人家里走,而且路上还遇到其他看到事情经过的人,也都想着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当然其中也不乏看热闹的人。
到了门口,大家叫门半天也没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