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张龙的父亲辗转得到了我的联系方式,说想要当面向我道谢,也还有一些疑惑,希望我能够为他们解答。
刚好周六我也没什么事儿,就约好了时间在学校不远处的小餐馆见面。
“庆笙同学,谢谢你能来。”张妈的头发染了色,虽然依旧消瘦,但气色比前两天稍微好了一点,想来和张龙最后的告别,给了她些许内心的安慰。
人大多时候都是可以接受其他人的离开,但却无法接受不告而别突然消失,因为那会落下许许多多的遗憾永生难解。
“阿姨您客气了,看到您和叔叔气色好些了就好。”我笑了一下坐下说。
张妈拿出了两个纸袋推到我面前:“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这点东西希望你能够收下。”
我看袋子上的LOGO是高档饰品品牌,立刻推送回去:“我只是举手之劳,这东西我不能收。”
“我们并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就是想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没法和儿子说上最后几句话。庆笙,也许你觉得只是一件小事,但是这对我们来说就是天大一样的事,你如果不收,我们心里会不安的。”
张妈坚持的又把袋子推到我面前。
我听她说的的这番话,犹豫了一下没有再推辞:“那谢谢叔叔阿姨。”
见我肯收下礼物,张爸张妈相视一笑,握着我的手轻拍了拍。
我们随便点了点喝的,聊了几句我直接问:“对了,电话里说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儿?”
“哦,是这样的……”
张爸对张龙为什么没有离开,还会附身在孙昊身上的这些事儿很疑惑,担心是不是张龙死的突然,问我算不算横死的,会不会在底下受罪什么的。
我听着他这些话,俨然是把我的当神婆了。
当下我也并未顾及太多,把所知道的都一一说了出来,希望能为这失去了独子的夫妻,减少一些心里压力与悲痛。
原来,张龙死后,孙昊因为悲伤过度得了癔症的事儿,张爸也是有所耳闻,只不过因为有重丧在身,所以没能去看孙昊,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自己的儿子附身在了孙昊的身上。
我对张龙父母说:“张龙之所以没有离开,他自己说因为还没活够,想要再吃点喝点,还有就是放心不下你们和嗨皮,其实他留恋不肯离开的最大心愿,还是想要和你们告个别。
而之所以附身在孙昊的身上,应该是因为张龙走的时候,最后一个和他说话的人是孙昊,所以他在出事后,不想离开的那丝心念也就附在了孙昊的身上,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开玩笑的时候,孙昊答应了如果张龙出了什么事儿,孙昊会亲自去给你们报信,所以有了这两层原因,张龙才会附身在孙昊的身上。”
我说的很慢,并且边说边观察张爸张妈的表情变化,担心他们听到这些太过伤心,但好在他们并没有表现出很过激的情绪。
我顿了顿说:“张龙是个好孩子没做什么坏事,就算去了……下面,也不会受什么罪。但如果你们条件允许,去庙里给他做个法事,也可以助他早日转世轮回。”
“真的吗?那我们明天就去给小龙做法事。”张妈一听立刻道。
“那除了做法事,我们还能为小龙再做些什么?他活着的时候我们夫妻俩就忙着挣钱了,总想着多赚点钱以后给小龙娶媳妇买房子,可现在想起来,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啊,都没时间多陪陪儿子。”
张爸说起这些,夫妻俩又用了眼眶。
我也有些眼眶酸涩,宽慰道:“张叔叔,事情已经发生了,您和阿姨不能一直让自己沉浸在这种情绪里。小龙最后不是跟你们说了,他没有其他的心愿,就希望你们两个人健健康康的快快乐乐的生活。”
说起张龙,夫妻俩这才点了点头,强忍住了泪水。
我接言说:“小龙已经走了,你们能为他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让他能够放心的离开。如果你们信佛,也可以抄写佛经回向给小龙,希望他转世能投个胎。”
张妈含泪应说:“不瞒你说庆笙,我们家之前从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是这一次不信都不行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照你的话做。”
我笑着点了点头,其实我让张妈抄写佛经,并不只是为了让张龙可以早日转世轮回,也是想要让张妈能够精心凝神,不再整天胡思乱想的沉浸在悲痛的情绪里。
后来我们又聊了好一会儿,夫妻俩说起很多关于张龙的事情,从最初眼角含泪,到后来的嘴角含笑。
聊到了后来,张妈突然想起一件事说:“小笙,有件事我想要问问你。是关于我一个朋友的……”
张妈有一个朋友,她的丈夫得了怪病。起初只是身上一小部位起大包,后来不管吃药打针,大包都没有消下去的意思,而且还慢慢开始化脓溃烂。
去了各大医院治疗都不见效,具体是什么问题医生也说不准,只说是什么真菌感染非常严重的皮肤病。
医院跑了好几家,偏方也试了不少,全都不管用。现在已经发展到全身上下都起了脓包溃烂,就连脑袋上都有,风吹一下都疼得要命,已经办法出门了,整天在家躺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说是怕再继续下去,人都要烂死了。
“这是什么怪病?”我不禁脑补了一下,一个人全身起脓包溃烂,最后烂死的情景,不禁大了一个寒颤,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如果知道是什么怪病就好了。刚才说话我才想起来,小笙你说这会不会是什么邪病?”张妈问我。
刚才聊天的时候,我无意中说了有人得了邪病的事儿,张妈这便上了心。
“这个我也不好说,我听长辈说过确实有类似的这种事儿,但是具体的并没见过。但也不排除确实就是比较罕见的疑难杂症。”我并没有把话说死了。
张妈顿了顿,问我说能不能去给看看究竟是不是邪病,说他朋友家并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张爸瞪了张妈一眼:“怎么能让孩子去做这种事儿,小笙怎么说也还是个孩子,看到老三那样儿再给吓着!”
我心中苦笑,怎么大家好像都担心把我给吓着。
张妈立刻也讪笑着向我道歉,说她不应该强人所难什么的。
我寻思着眼下时间还早,回去宿舍也没什么事儿,而且也有点好奇那人是什么毛病,大姑也常说能帮且帮,对人对己都是福报,于是犹豫一下就答应了。
“那我就去看看吧,但是不保证能看好。”
“这合适么?”张爸带着疑虑问。
我笑着点了点头:“刚好我今天闲着没事儿。”
当下,张爸开车十几分钟后就来到了张妈的朋友家。
这朋友家在我们市稍有的别墅区,二层小洋楼很是气派,一看就是很有钱的样子。
因为在路上的时候,张妈已经提前联系了她的朋友,说要带着我去给看病。
其间提起我带张龙回家的事儿,显然那件事儿这位朋友也是知道的。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挺有礼貌的给把我们让进门。
进了门,立刻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打扮很优雅的女人迎了出来:“你们来了。”
张妈立刻介绍:“小于,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庆笙。”
小于阿姨看着我愣了一下,走上前来拉我的手:“我听说是个小丫头,却没想到这么小年纪,你真的懂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