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发生的一切都离萧辰和徐雨初这对甜蜜的小两口远去了。
徐雨初放心地将全身的重量都交托到男人坚实的肌肉上,伸出双臂环住了男人的脖颈,感受到男人的呼吸变得粗重,不禁轻笑出声。
“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嗯,回家。”萧辰转头在女人的前额上摩擦自己略略缺水而变得粗糙的嘴唇,“谢天谢地,这一次我们可以回自己的家。”
他的手掌反复地在女人身上轻柔地抚摸、按压,确定女人只是受了皮外伤,而不需要再一次走进那冰冷的苍白一片的医院,这才将心稳稳地揣在了肚子里。后半句“不用再进医院”被他吞了回去,他真的怕了,类似的话他连当做随意的玩笑都不愿意,就算被女人说无趣也罢,只要她平安,自己就算因无趣而被嫌弃又何妨?
徐雨初却猜到了他未出口的下半句,小声问道:“爸呢?他还好么?”
“他不会有事的。”萧辰蹙了蹙眉,拿出口袋里震动不休的手机,用大拇指滑开屏幕,草草地将几条来自不同人的信息尽收眼底,眉间的紧皱也松开了。
“医生说,解毒剂很有效,他的状况很好。”
徐雨初任由男人重新将自己箍得死紧,看着男人从眼角到唇边都染上了一抹喜色,显得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更显性感,忍不住悄悄地咽了咽唾沫。
“咱们回家。”萧辰察觉到了女人略带旖旎的心思,却不揭穿,手上用力,将惊呼出声的女人猛地抱起,稳稳地托在臂弯里,大踏步走出了房间。
身上抱着的重量虽不沉,却叫他安心,萧辰脚下的动作不停,甚至比空着手无负担时还要轻快几分。很快,他就抱着女人钻进了车子里,将女人妥当地放在副驾驶座上,扯过一张毯子将她密密地包裹起来,然后转回驾驶座里,发动了汽车,一踩油门,驶出了已经井然有序的码头。
两个年轻男人无言地望着那快速消失的车尾灯,半晌,其中一个才开口道:“老大这是不管我们了?”
“咱们注定不能有姓名,不在车底就不错了,走了走了,事儿还多着呢。”另一个叹了口气,将还呆愣着看着夜色的同伴拎走。
破晓时分。
海鸟如往常一般,扑闪着翅膀,顶着晨曦为它编织的礼帽,飞落到建筑物顶层的平台上。
前一夜还剑拔弩张的气氛早已被清晨清新的空气所驱散,连人的气味都被海风带走,不知是谁留下了一些香甜的面包屑,海鸟晃动着脑袋,闲庭信步一般踱到食物前,津津有味地享用起了早餐。
几十公里外。
绵软的床铺里,徐雨初还在酣睡着。
侧脸上、脖颈上的细小伤痕都被仔细地抹上了无色的药膏,还用纱布不紧不松地包裹着——她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倒是两夜未睡的萧辰依旧精神炯炯,将擦身、洗脸、上药一应事务都包揽了下来,把心爱的女人收拾停当才放进被中,拥进怀里。
这一切,徐雨初都不知晓。男人的动作极轻,她只有在半梦半醒之间隐约感觉到男人炽热的呼吸和温柔的抚触,如梦境般美好,让她沉醉于现实和美梦之间,像是完全没有间断过睡眠。
萧辰睡了短短几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看着女人完好无缺地躺在自己的臂弯里,放松的眉间透出一丝娇憨一点甜蜜,萧辰忍不住又用自己的唇挑逗了一番细滑的前额和脸颊各处,感受到女人无意识地回应着,理智与冲动挣扎之下,他还是没有忍住,用舌尖顶开女人微启的双唇,轻舔形状可爱而整齐的齿列,吮吸那对恢复了娇嫩颜色的唇瓣。
要不要把她唤醒呢……
比起对睡梦中毫无知觉的她为所欲为,萧辰更想看到那双如泉水般清澈的美眸将醒未醒时泛起一层山间雾霭般迷蒙的水雾,娇俏的鼻翼因呼吸被夺去而轻轻地起伏,还有那将被吸吮蹂躏到红肿的双唇间吐出断续的吟哦……
不行,不能再想了。
萧辰强迫自己脑内停止上映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俯下身,将脸埋在女人颈间,深深嗅闻一番那令人着迷的香气,再次挺直身体,翻身下床。
短短的一夜之间,两大势力的碰撞最终以萧辰的压倒性胜利而终结,但对于军部而言,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花白头发的男人坐在萧辰对面,褶皱重重的眼周告知了他的年龄,但那双闪烁着精芒的眼睛看似随意地盯着萧辰的双眸,即使是萧辰,也难免暗暗调整着呼吸,不露一丝怯意,坦然地迎上对方探究的眼神。
“萧辰,你可以啊……看来是我老了,有些事,我就算把这双老眼睁得再大,也看不透,瞧不明。”男人开口道,打破了沉默。
萧辰垂下眼帘:“抱歉,我这么做也是不得已。”
“你不需要道歉。”男人眯起眼,端起手边冒着热气的茶杯喝了一口,叹了一口气道:“沈业忠……一夜就变了军部的天,现在所有人都要替他收拾烂摊子,哼……”想起从他的心腹家中搜出的各类文件,又想起从沈宅地下室发现的囚室、监听室、甚至还有供人寻欢作乐的糜烂场所……男人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如果不是把你和你父亲当做靶子,野心再大一些,只怕他的力量会更加不容小觑。”
“和他有关联的那些人,我已经让人把名单呈递上来了。”萧辰淡淡道。
男人随意地摆摆手:“看到了。你的动作很快,我不会白白浪费这个机会,已经都控制住了。边区……战备……哼,他的狐朋狗党还真是不少,难怪他可以这么肆无忌惮!”
像是突然想起眼前坐着的这个人也是“肆无忌惮”的代表,男人重重地咳了一声,见萧辰还是一脸坦然的模样,他只好又低头喝了一口茶。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男人沉吟着又开了口:“这事一过,军部又要改天换地一番……十几年了,斗来斗去的没停过,借着这一次机会,都理一理,也挺好的。”他像是在对萧辰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