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接口道：“那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出周建国的死因了。”
“我看这跟他们箱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玉石佛头大有关系，要是能搞明白这佛头怎么来的，大概就能找到线索了。”
李飞周折眉头说：“佛头已经送去检验了，是上好的和田玉石，仿得跟他们原本那个石雕一模一样。不过，这么一大块玉，按现在玉石行情比那颗石雕佛头不知道贵重多少，为什么要用玉的换石头的呢？”
我仔细看过那个玉石佛头，真的是一点异样都没有，这真是叫人死活都想不明白，而且这么贵重的石头，周伟成一直在叫唤着要带走呢。
“哪能让他带走！”小元先叫了起来，“这块玉还不知道有什么邪呢！这个周伟成也真是傻大胆，就不怕死吗？”
我摆了摆手：“那块玉并没有什么问题，让他带走也无妨。”
“那怎么行？”小元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是证物，是线索啊！”
我不是他们的人，没什么发言权，当即不再说话，李飞却说：“小元，如果是普通的案子，我们这么做确实没有问题。但这个案子比较特殊，还有一个消除影响的问题，也就是说，这些事要限制在小范围之内，不能扩大化，当天会场上其他人都好说，但周建国死了，周伟成那里是无法解释的。”
“这算什么理由？”小元简直觉得匪夷所思，“难道说，就为了堵上周伟成的嘴，所以明知道这玉佛头不是他的，也要让他带走？组长，我跟了你这么久，从来还没见过你这么干的！”
李飞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是上面的意思。”
听他这么一说，小元也不再说话了，脑袋都要耷拉下来了。
李飞叹了一口气，“佛头就让他带走吧，还有周建国的尸体，他也要一起带走。”
“可以的。”我点点头，“尸体我也检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
我拿过小元整理出来的一迭资料，“我们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把当天与会的所有人都仔细查一遍，无论是杀死周建国的人，还是燃放迷香拘走腾蛇的人，估计都在与会者当中，我们需要一个个排查。”
排查是件很琐碎的工作，但又是必做不可，而且是目前唯一有效的手段了，因此大家也没什么好质疑的，议定每人分了一部分工作去做，这会就算结束了。
会一开完，小元站起身就走，我紧跟着撵出去，看他在前头沉默地走，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赶上去问：“佛头那事，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小元郁闷地说，“也不是单纯因为那个，就觉得这整件事都挺无能为力的，腾蛇的事还没解决，又出现一个佛头，我就是担心佛头被周伟成拿回去他再出事。”
我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佛头我检查过了，真的没事。”
他嗯了一声，我转开话题：“去掬月斋看看吧。”
我们分到的排查名单里就有沈岸的名字，按规定当然也要进行审核。只是沈岸，你将给我的，是惊还是喜呢？
可等我们跑到那里，掬月斋居然没开门，倒是隔壁甜品店里的小姑娘看见我们敲门，很热心地走出来搭话：“找沈先生吗？他不在呢。”
小元开口问道：“那你知道沈先生去哪了吗？”
小姑娘摇摇头，马尾辫在脑袋后头晃来晃去：“沈先生在外地还有生意的，经常到处跑，在齐齐哈尔这边每年也只是来住一两个月。哦对了，听说他最近想在山里搞一个中草药种植基地，前些日子去长白山看了一下，好像没有合适的地方，说不定又去别的地方看了。”
小元冲她笑笑：“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小姑娘晃着脑袋，理所当然地说：“我们是邻居呀。沈先生不会做饭，中午还经常来我们店里蹭饭呢，大家聊聊天，不就都知道了吗？”
我和小元对看了一眼，小元拨了沈岸在离开文希酒店前做笔录时留下的手机号码，但里头却是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齐齐哈尔周边几个城市，有山的地方多的是，一时根本没法去找，我们只好先把沈岸放下，转而去调查其他人了。
说实在的，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当天与会的这些人里头，颇有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虽然没有实证，但谁也不是傻子，只要想一想也就知道了。
小元手指点着资料，啧了两声，“瞧瞧，随便哪一个，抓起来也不冤枉。”
我笑了一声，“可惜没有证据。”
李飞看了我们一眼，“这不是我们目前所要关心的事，而且没有证据，那就跟没有这些事一样。”
他正说着，外面有个警察探头进来：“李队，有电话。”
李飞出去接了个电话，再回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周伟成的眼睛坏了。”
石雕佛头为什么被换成了玉石佛头，这真是叫人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的事，李飞虽然同意周伟成带着佛头走了，却怎么可能就此不闻不问？局里特别指派了两个警察跟过去盯梢不说，还托了周伟成家当地的同行们密切关注，因此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消息立刻就过来了。
事情出在周家的旅游山庄上。
这个旅游山庄建在郊外山谷里，要是建成肯定有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周家的口袋里进，当初开发的时候竞争也大，据说周建国能拿下来，是因为在审批流程中有点猫腻。这不，周建国一死，山庄就被人给盯上了。
周家说起来全是周建国一个人在撑着，周伟成被老妈养娇了，公司里的事根本都不怎么明白，老爹一死，立刻焦头烂额。偏偏他还抱着二世祖的劲头不放，听说旅游山庄那边有人生事，马上拉了一帮人就跑过去了，准备坐镇山庄，来一个打一个。
谁知道他才到那儿第一天，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