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乘着桃仙人还陷在追忆中,乘机打听一些师父的事,“桃仙人,师父怎么什么都会啊?”
“你师父是百年一见的奇才,有过目不忘之能,他荤素不忌,有什么都一股脑地记下来再慢慢研究,他自己又韧性极强,碰到难题不解出来不罢休,久而久之,也摸索出一个规律。”桃仙人说到这里,却故意卖了个关子,捋了一把他的白胡子,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急切地追问,“什么规律?”
桃仙人大笑一声,说道,“小子,告诉你你也不懂。”
师父用了多久才悟出来的东西,我自然不会懂,但我好奇,实在是太好奇了,二十好几的人了硬是对着桃仙人撒了个娇,说道,“仙人,你就告诉我嘛。”
说完,没等桃仙人有所反应,我自己先抖了一抖,心想自己真是太恶心了,哪知桃仙人对这一招却是很受用,他眯着眼说了几个字,“万变不离其宗。”
这个道理听起来是很简单,但没到那一步,对你是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的,万变不离其宗,宗又是什么?
我又缠着桃仙人问,“你和师父是怎么认识的?”
“小子,今天从我这打听了多少了?还不满足?”
拜托!这半天他并没有说多少好吗!
我摇着他的胳膊,说,“我今天有了真元,你就讲一讲往事嘛,就当是庆祝了。”
桃仙人好笑道,“没听过用讲故事来庆祝的。”
不过看着我期待的眼神,他还是松了口,说道,“不过这些事情也该拿出来晾一晾了,不然,连我老头子自己都要忘了呢。”
我心中大喜,立刻咧开嘴笑了,但笑了一下又收住了,因为觉得自己都是有真元的人了,不该再这么傻乎乎的了,就摆出了一点老成的模样。
桃仙人并没发现我的这些小心思,轻声慢语地讲起了他的故事。
相传民国年间,在伊洛两河交接的地方,有一个村庄叫杏园,对面也有个村庄叫桃庄。杏园产杏,桃庄出桃。
适逢大旱,赤地千里,河水断流,就是毗邻河道的两个村庄也不能幸免,别说粮食了,就是一根草叶早就干枯而死,水果就更不必说了。
但是,位于桃庄的河堤上,一个老汉的桃园里的一颗巨大的桃树依然枝繁叶茂,果实累累。
两个村庄的村名谁也不知道这个秘密,正是桃子成熟的季节,老汉每天遮遮掩掩的跑到城里卖桃子。
这一天,杏园村里的几个小孩跨过已经干枯的河道,跑到了桃园中,老汉正好不在,鲜艳欲滴的红色大桃馋的孩子们顾不得许多,爬上那棵巨大的桃树,饱餐了一顿,约好明天继续过来,有的还偷偷地带回了一个给家里的弟妹。
回到家中,等他们拿出桃子,大人自然要问来历,平常倒还罢了,现在这个天气可不是哪里都会有这种东西的。
听了孩子的述说,大人尽管惊讶,但也没往心里去,自然吃下了带回的仙桃。
等到深夜子时,许多吃过桃子的家里大人都被惊醒了,自家的孩子只要是吃过桃子哪怕是大人,都在这一刻爬了起来,神志不清,机械地走出村庄,向着那个老汉的桃园走去,不管怎么叫都叫不住。
嘈杂的声音惊动了村里的村长,他当机立断让村里的自卫队捆起了所有处在浑浑噩噩中的人,了解了情况,认为古怪出在那个桃园里的桃树上。
没有等到天亮,村长就派人进城找到了城里一个小道观里的白胡子道长,连夜偷出城关,赶到了杏园。
在老道长的带领下,自卫队包围了那个桃园,老汉见势不妙就要逃走,被自卫队乱枪打死。
此时,天已大亮,大家跟着老道长来到那棵桃树下,只见在那棵长在一个小土台子上的巨大桃树,并没有受到干旱的影响,依然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就是上面的桃子也是一个不少,丝毫没有受到孩子们偷吃的影响。
老道长指挥大家顺着一个土沟挖开了一个洞口,带着油灯下去一看,所有进去的人都呕吐着跑了出来,连路都不会走了,只会蹲在地上吐啊吐。
在那个洞里面,密密麻麻的躺着许多的尸体,尸体下面是累累的白骨,在尸体上,粗大的桃树根系扎进了尸体中,看到这里,大家才明白了,之所以桃树不受天气的影响,是因为这些尸体。那些桃子都是吸收了尸体的营养长大的,虽然看着鲜艳欲滴,但是,知道了真相,让人头皮发麻。有人才明白,为什么被打死的老汉从来不在附近卖桃子了,他也害怕暴露。
“这是在养鬼桃,开始用腐烂的尸体喂养桃树,到了一定的时候,桃树就会自动的扎进尸体里面,吸收里面的营养,长出鲜美的桃子,人只要吃了这种桃子,就会受到鬼桃树的召唤,浑浑噩噩的来到这里,自己跳进这个洞口,成为鬼桃树的营养,这般周而复始,最后,就会招来天劫,种植鬼桃树的人可以得到鬼桃核和雷击鬼桃木,是一种上等的法器材料,如果度过了天劫,那就会成为一种可怕的木魅,是和旱魃同样高级的一种怪物,幸好发现的早,否则,等到最后,就是不吃桃子,附近的人也会被鬼桃树所吸引,成为它的养分,那个时候,恐怕周围数十里都会成为它的收割之地,那个老汉也逃脱不了。”
这是道长的解说,但是,老汉已死,幕后主使是找不到了,何况他还不一定会在这里,于是大家齐心协力,一把大火烧光了鬼桃树和下面的尸体,平掉了这个桃园。从此以后,这里就成了附近人们的禁地,至于那些被迷惑了的人在鬼桃树葬身火海的时候,已经醒过来了。
最后,在焚烧鬼桃树后,道长在灰烬里拾起了几个桃核带着村名们的谢礼回了道观,种在道观里面的大殿前,最终只长成了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