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所有的男人一样,陈庆龙早就在不停地关注我了,我很明白他在想什么,一听勇哥喊他,忙乐颠颠地拽着瘦长的身子跑过来,“还是你有人缘,居然有美女给送吃的。好,我也跟着借光了。”他是个聒噪的幼稚而容易快乐的人,不停的在我身上瞟着,我也忧郁地笑着,拒绝这叫我厌恶的好感是没办法的,会叫何智勇看见也许他不喜欢的地方的,不要把他吓走吧。我必须急速增加自己的耐性。
陈庆龙长得不错,个子挺高,身材偏瘦,白淅的皮肤上有几颗黑痣再加上不大的眼睛,让你感觉他精神得有些滑头。我们一行四个人来到他的寝室。
整洁`豪华,很舒服,是啊,国税是个好单位,有钱呐,连宿舍也叫你匝舌,银灰的壁纸,红的沙发、红的床,还有些家电,比姨妈家要好多了。他简单地介绍:“我自己一个人住,那边是沙发你们随便坐。”边去洗漱去了。
我和哥坐下来,欣赏地打量着。他的床单很干净,我希望不是她女朋友给洗的,被子整齐地叠放着,看来是个干净利落的人。床头还放着一把吉它,淡黄的原木色,音箱边缘的磨损很明显,已有些年头了。是他大学的纪念吧,他应该是个浪漫的人,渴望新鲜、刺激的一切。
床头柜上是他和那个叫齐欣的女孩的合影,他们搂得也太紧了吧,不过太幸福的表情了,我浑身有些颤抖,难过吗?只是有些不自在!墙上还挂着一张诸葛亮的画像,真是太奇怪啦,这应该就是他那一大怪吧,不是和我一样精神不好吧!
“这是你的?”我问,他已经回来了,正摆放着毛巾。
“是,我的偶像!你会笑吗?”他一本正经地回答,如熏衣草般灿烂地笑了。太好了我有英雄情结,所以才会看不起自己这渺小的人生,才会想死去吧!我也超喜欢诸葛亮的,他是个能感动我的人!把一辈子奉献给一个人,能有这样的爱真是圣人才可以的,我为这一发现而感叹不已。
“不会,我可能也喜欢他吧,他是个英雄,值得敬佩,可惜他没叫自己的人生完美。”
他似乎很意外,凝视着我,“是吗?你这么说他我很不高兴的,他是我的偶像,你说说让我听听有没有道理。”听他这么说我后悔起怪自己平时太随便惯了,说话不着边际,他不高兴了吧!
“我,我是随便说说的,他不应该对那个阿斗那么好的,这看上去,很蠢不是吗?”
“有道理,可是他是生活在他那个年代,我们只能用当时的审美观点去评价他,你说是不是?”我还有好多不满的话想说,但还是忍住了,因为向来大家都会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不要这样叫他不喜欢我吧。我还是很努力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是,应该是这样的。”
还有很奢侈的笔记本电脑,摆放在豪华的桌子上,哥也走过去,拂弄了一下琴弦,“早就听人家说你了不起,老有才了,看来是真格的,给我们来一首吧。”哥的话真土得掉渣,一个土包子,能要求他讲出什么精辟的东西呢?
他微笑着看着我,没说话,我也没说话,我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们的那张照片。
她怎么不像所有人那样也要求一下呢?真是个奇怪的人,她在想什么呢?对我不感兴趣吗?那干嘛要跟来呢?“吃完再说吧!”他有些不高兴吗?
我真看不出有什么可以叫他弹奏的,难道会比那些音乐家们还好?我真实的有些可恨吧,这会叫他受不了吗?我一直在看那张照片,他们展露在阳光下灿烂的笑,它叫我很不舒服。
洗完后,他们就坐到靠窗的桌子两边。
“正好,刚才就觉得有些饿了呢。”他对我和哥笑着说。
两个人,吃起来。他狼吞虎咽,陈庆龙,显然吃得就没那么投入,还一个劲地说:“慢点儿,抢什么,当着女士的面斯文点儿。”
“你呀是心理有想法所以才有所顾忌。”何智勇近乎生气地看着陈庆龙说,他也喜欢她吧,这真让自己嫉妒,谁会不喜欢她呢?只是陈庆龙不行,离我太近了,我会嫉妒死的。
“是又怎么了,姚姚淑女君子好求。”陈庆龙也不甘示弱。
我仍静静地坐在那里,我除了会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惹人生气外,与人交谈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使知道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我自己会笑话我的,我怕他会不喜欢,更别说兴趣了。
“想不到你妈妈还有这么样的好手艺,真不错。”他一面夸着,一面满嘴是食物。
哥不屑地说:“我妈,我妈要会做她就不开杂货店,开餐馆了,这是我表妹做的。”
两个人同时,吃惊地看着我,这是在我意料之中的,所以并不奇怪,“我也就是会做个米肠。”我笑着,努力挤出天真说。与人谈话很不习惯,尤其是要这样装模作样的,但现在我是一定应该说点什么的,对吧。如果一直坐在那里一声不响就会显得有些古怪。
“噢,已经很了不起了!”真是太完美的人了,他想着,转过头去,轻轻地说,“比餐馆要做得好。”齐欣就不会做,她好像什么也不会,可是她倒是很会吃的。
我就淡淡地说:“当然了,我本来就是干这个的。”
“你是厨师?”陈庆龙,意外地看着我,头转动之快真可进吉尼斯记录。
哥刚想解释,我碰了他一下,他就心领神会了,“对,她刚学的,手艺还不错吧。”
“我想到这儿来开店,希望你们以后多多关照。”我继续着冷漠,突发奇想是我的特长,只要我遇到不愉快的事儿,就想要发泄一下,就要捉弄人一下,现在我不可以那么做了,但还是不想跟他们说什么实话。
她竟是个厨师,多意外呀,可她太有魅力了,自己不能不被吸引,“好哇,不过你可一点儿也不像``````”勇哥还是沉思着无所谓地说。
叫他为难了,他们看不起这样的女人吗?好啊,我们就继续胡扯吧!我抢着说:“像个做饭的,对吗?好多人问过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想做饭的应该是个什么样子?”我是在讥笑他吗?
他笑了,“应该像我这样,五大三粗的,你太精致了。”真是个有趣的女人,也很聪明,她是明白自己心里想什么吧,我还真不应该这么想呢!
“可,人不可貌相。”胡编乱造,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是我的特长,我轻轻地笑着说:“记得一次在火车上,一个大学生把我当成了他要找的纯情大学生,对我殷勤倍至,不断放电,忙了三千多里路,最后要到站时我说,我是个厨师,他差点儿把鼻子气歪了,就再也没和我说一句话,真是个[蠢东西]——有病的家伙。”那句蠢东西差点就说出来,怎么可以叫他听见我说这样的话呢?是不太好的了。那个大学生恐怕还没出生呢!果然我的话叫他们笑起来。只要我想去做一定就做得很不错的!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何智勇看看她在心里慨叹着。
他们听得津津有味,陈庆龙说:“美女,平时喜欢做什么呢。”可我看得出因为我是个厨师他多少的失望,说话也没刚才有劲了,有气无力的,只是我刚才那个故事叫他不好意思马上对我太过冷淡而已。你失望和我没关系,因为我也不喜欢你。也讨厌他那样称呼我,我盯着他,使他不安地低下头去,看我又成功了,只要我不去伪装,是少有人能敌得过我的眼神的。
是啊,我喜欢什么呢?“没什么特别的爱好。”我有些伤感地看着勇哥。
“喜欢上网吗?我看你是个不喜欢热闹的人吧,上网就好了。”他似乎是在鼓励我,温暖的目光啊!一直把我的心向他拉近。
上网,我看不出与那些没见过面的王八蛋有什么可说的,傻子似的坐在机器面前悲、喜,有病啊!我能这么说吗?“我还没电脑呢?”
“啊。”勇哥不好意思了,有些尴尬吧,是我说的贫穷叫他不舒服了。
“今天你买的号中了没?”何智勇问。
“中什么呀,他妈我一次买二百块钱的,我坚持它一年,我看能不能中!”
“你呀,跟这事儿较劲,不正常吧!”
“去你的,那你说我能干什么?唉这无聊的人生啊!”他故意看看我。好呀,也有人觉得活得很没趣了,不过看样子他是偶尔为之,不会伤心、难过得想死去吧!
“我们做个朋友吧,这样我也可以经常品尝你的手艺了。”我多希望这话是勇哥说的呀!我依旧没说话,只是微笑,我讨厌他,他那张脸越看越难看,好想给他几拳,我在努力控制自己不满的心绪。
他来真的了,这家伙多幸运那,何智勇心里很不是滋味,看来她的家境一定不怎么好吧,可是她会有这样的气质,笑着说:“你呀,没想只做朋友吧,要追就直说。”
“一会我们去歌厅唱歌吧!”陈庆龙又发出邀请。
“我没时间,要去齐欣那里,我们约好了的,那你就陪他们去吧!不能白吃啊!”
我有些尴尬,那按奈不住的厌倦又要发作了,这就叫,有心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阴,我看不出再呆下去有什么意思,我就想告辞了。
此时热气已散去,街上正热闹呢。月上柳梢头,可人不能约黄昏后,二十岁,第一次遇上让我如此心动的男人竟是这样的结果,他根本没对自己献什么殷勤,只有那似乎是爱的眼神算得了什么呢?我多么懊丧啊!我这颗落寞的少女的心该怎么办?不过不会就此结束,我怎么会轻易放走自己喜欢的呢?这就是我,忧郁偏执的我,心里此时还真焦急得有些歇斯底里,寻找点什么刺激吧,我郁闷得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