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阿依古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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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他被天机阁的人追杀,从出生起便开始东躲西藏,又因刻苦习武,身上伤痕无数,却没有一次,像这般疼痛。

  近来他很少想起从前,都快要渐渐淡忘了那时在吴山镇的时光,可那段砍柴打鱼、沿街叫卖的时光,却的的确确是他一生之中,最安稳最愉悦的时候。

  他想以后,他也不会再有那样的安稳和乐。

  天机司的杀手四散各地,却不在宫中,皇帝虽下令杀他,却从来没见过他的相貌,宫中更无人识得,所以自从他入了皇城以后,倒是比从前打打杀杀的日子要平稳了许多。

  可宫中滚滚逆流,又岂会比宫外更安全?

  吴山镇里真正安稳的时光,终究是黄粱一梦了。

  李容与也无法入睡,索性从床底下摸出一副棋盘,左手跟右手下棋。

  他自幼在宫中,看尽人情冷暖,自然清楚燕仪的顾虑。

  他也自认,并未考虑周到,就贸然告白,自然不会有好结果。

  可情之所至,实在不是说说就能忍得住的。

  他手中执着白子,迟迟无法落子,思绪飘得老远。

  他做了许多种假设,终究还是决定,不能再缓下去。

  他已二十五岁,早到了议亲的年龄,若不是生母早亡,继母不上心,早就该娶了太子妃,近来也颇多耳闻,说是皇帝中意司空刘阁老家的孙女,只因太后身子抱恙,才暂时搁置了。

  可即便没有刘家,也会有柳家、陆家、林家、龙家……总归由不得人。

  白子落棋盘,黑子立刻堵上出路,白子又落,黑子续上,兜兜转转,总无出路,如何是好?

  他心烦意乱,索性拂袖掳了棋盘,闷头就睡。

  可哪里睡得着?

  就这么睁着眼睛,到了天明。

  这日早晨,皇帝身子抱恙,咳嗽了两声,于是免了早朝,只将一干亲信重臣叫去御书房开了个小朝会。

  鸿胪寺卿陆书影说起燕国、回鹘使臣来京的事情。

  原本各国交通往来,互派使臣是常事,回鹘是每年都会带来大量物品、乞求茶马互市的,燕国虽然与虞国相邻,边境常有小摩擦,但在和平时期,两国交往也不算少。

  今年却比以往有些不同。

  今年是闰年,也是惯例里交通贸易的大年,两边派的使臣规格都会比以往高一些,更何况虞国刚刚吞并了南诏不久,正是声威大振的时候,周边各国都会捧着一些。

  燕国派来的使臣带来30多箱珠宝玉器,要与大虞交换茶叶布匹,先头派出的使臣是燕国都督将军顾曲吉,那顾将军来了两日,和回鹘使臣一起,受到了太子李容与的亲自接待。

  席间却说起,顾曲吉只是个副手,燕国真正的使臣是睿亲王季青枫,只因路上生了场病,耽搁了许多时候,所以让副手先来虞都了,再过一两日,马上就到。

  回鹘这边,不仅带来了200多匹骏马,还送来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宗室女,名曰阿依古丽公主,虽然并不是回鹘部大可汗的亲生女儿,却也是沾着亲的,将她送来,是要与大虞联姻,永结通婚之好。

  皇帝说自己年迈体衰,不宜再纳新妃,恐耽误了阿依古丽公主,因此要在适龄的皇子里选一个,与回鹘公主结亲。

  至于这皇子的人选嘛,却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皇帝膝下有八子,三皇子和六皇子早夭,大皇子李容宗是个体弱多病的,也早就娶了妻,二皇子李容与是当朝太子,自然不会娶回鹘部落的宗室女做太子妃,九皇子李容志还是个小孩子,自然也不能算。

  剩下的,就只有四皇子李容昔、五皇子李容华和八皇子李容承这三位了,正当龄,也没有议亲。

  李容昔姬妾虽多,却还未娶正妻,李容华和李容承一样,连个通房丫头都不曾收过。

  因是小朝会,皇帝只叫了一干亲信大臣,诸皇子都没有来,唯有太子在场。

  李容与思忖,与回鹘公主联姻,自然是桩要事,但对皇子来说,却不一定是一桩好事儿。

  那阿依古丽公主虽然听闻是貌若天仙,但毕竟是异族,况且也不是回鹘可汗的亲生女儿。

  回鹘势弱,向来依附燕国,又不与大虞有国土相邻,远在西部绝域,娶了她,就等于娶了个娘家没有任何依仗的女子。

  若有朝一日,大虞与燕国失和,那回鹘必然会站到燕国一侧,等于和大虞为敌,那么这个娶了回鹘公主的皇子,处境就会变得十分尴尬。

  李容与向来和李容承要好,更何况也知道他心里装着燕子呢,自然想把八弟从这桩亲事里给择出来。

  四皇子李容昔,野心勃勃,又怎会甘愿娶一个无权无势的异族女子为妻?势必也要推脱。

  而五皇子李容华和他母亲贤妃一样,最是胆小怕事的,想必不愿招惹这样一桩亲事,可这桩亲,却最有可能落到他的头上来。

  果然,丞相管均率先发话,说:“启禀皇上,五皇子殿下尚未议亲,年岁又与那阿依古丽公主正好一样,可结两国之好。”

  皇帝点了点头。

  英国公钱大友站出来,说:“自古道,长幼有序,四皇子也未娶正妃,理当由四皇子先。”

  皇帝又点了点头。

  管均却说:“英国公要论长幼,却不合适,诸皇子中,唯有大皇子殿下已娶正妃,太子殿下序齿第二,却也没有议亲,难道要先等太子殿下纳了太子妃,再来商议阿依古丽公主和四皇子的婚事么?还是说,让回鹘的宗室女去做我大虞的太子妃、未来的正宫皇后?”

  李容与听他扯到自己,只得接口道:“父皇,儿臣的婚事不急于一时,虽说儿臣虚长诸位皇弟两岁,却也不必真按序齿结亲,总归是合适最要紧。”

  皇弟颔首道:“太子的婚事,是国之重事,与联姻之事不同,可容后再议。自然,你也老大不小了,婚事不好再拖下去,等两国使臣走后,朕也要给你小子物色物色了。”

  李容与道了声喏。

  于是众人又回来接着说起阿依古丽公主的联姻之事,可管均和钱大友各执一词,众臣也纷纷站队,总没个结果,讲到最后,也只有一个“搁置再议”而已。

  李容与知道英国公钱大友的意思,他是当今钱皇后的生父,皇后在后宫里与张氏斗得如火如荼,连带着钱大友在朝堂上也处处弹压着李容昔和张氏的母家。

  若是让李容昔娶了阿依古丽公主,那便是消了其与云南沐府结亲的念头,云南沐胜峰沐侯爷手握重兵,又是张氏的表兄,若让李容昔跟他结成了亲上加亲,那么将来太子登位,沐府必然不服,到时候不知要闹出多少祸事来。

  在这一点上,太子李容与倒是和钱大友想得一致。

  管均无法说服钱大友,也没法说服皇帝,只好说点别的:“那阿依古丽公主毕竟是一女流,身份贵重,如今住在只有男人使臣的驿馆,很不像样,不如将其接入宫中,由皇后娘娘招待。”

  皇帝颔首道:“唔,总归是马上要嫁入皇家的人,先入宫来,熟悉熟悉宫里的规矩,也是好的。”

  鸿胪寺卿陆书影又说:“燕国使臣睿亲王季青枫不日就要抵京,那燕国自去年宫闱内乱后,新登基的小皇帝季青松是个毛孩子,朝政大权有一半都握在睿亲王手中,他是身份贵重的,不能简慢。

  按照常例,他国使臣前来,我方当由更高位的钦差出迎,睿亲王权高位重,只怕咱们只有太子殿下亲迎了。”

  李容与见皇帝点头,便道:“既如此,微臣自当尽心竭力。”

  皇帝说:“朕一会儿便给你下旨。”他略一沉吟,又问:“只不晓得,那睿亲王如今掌着一国朝政,怎么还会亲自来做邦交使臣?”

  钱大友大大咧咧,哼了一声:“那姓季的以前就是个不得势的庶子,踩了狗屎运,捧上一个幼帝,一朝得势,自然要到处来耀武扬威一番。”

  李容与思忖:“从前不得势,被发配到边疆守长城的庶子,竟能做到如今的高位上,可不是个小角色啊。”

  李容与这话说得不错,季青枫可不是什么轻易能招惹的闲人。

  他是燕国三皇子,原本只是一个最不受宠的庶子,因才华横溢,被当朝太子季青柏多嫉妒,流放到了燕虞两国交界处的苦寒之地去守城池。

  若是常人,被放到这样的绝境里喝西北风,怕是早就意志消沉,蝇营狗苟一生了。

  可季青枫却是越挫越勇,他在边地,用自己的血汗,用一刀一枪搏出了功名,获得了军中众人的爱戴。

  守边地的将士,原本就是一群不被朝廷待见的痞子兵,他们有着不输于京师禁卫军的本事,却被遗弃在这沙漠苦寒之地,早就瘪着一肚子火气,季青枫一煽动,立刻就要起事。

  无奈事情保密不足,被先告发了,季青枫小战一场后,惨痛落败,还受了伤,越过虞国长城,一路逃到了虞国境内。

  燕国太子季青柏派出无数杀手,一路伏击,都被季青枫给一一躲过了。

  他一路南逃,竟逃到了南诏境内,一番诓骗,撺掇出了一场南诏与虞国的大战。

  南诏惨败,被虞国招降,南诏王去帝号,俯首称臣,而季青枫,却毫发无损地逃出了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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