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给火锅店找麻烦是小事,可没有人遏制阮渊了才是大事。
“他已经被我打了半死,明天醒来,该怎么说?”叶莨归淡淡地问道,眼角的余光打向燕子楚,看到他身上的伤,半是心头半是愧疚,一个男子被另一个男子欺辱了,始终是件难以启齿的话。
如果不是为了她,燕子楚现在就可以毫无顾虑地杀了他。
燕子楚不知是否看穿了叶莨归的心思,很自然地穿上衣服,然后回应一个微笑,走到桌子边,将那壶琼华酒端到阮渊面前,尽数撒在他的身上。
“将他推到楼下。”燕子楚吩咐道。
叶莨归照做,将地上浑身酒气的人扔到了楼下,冷漠地看了一眼,又折了回去,连阮游的中衣都撕开了。
便冷着清醒一点吧!
“等明日火锅楼开业,就会有人发现他,到时只会让他自己觉得夜半酒喝多了,不慎滚到楼下。”燕子楚眼神突然柔和了,温声对一脸漠然,却怒满满的叶莨归说道,仿佛出事的是叶莨归。
“你今天是怎么了?”叶莨归进了房问道,燕子楚的身手她是见过的,连白虎蟒蛇都能够镇压。
燕子楚倒茶的手突然一滞,顿了顿,讪笑道:“几次的伤加在一起有些受到影响。刚刚腿被烫了,所以反抗不便。”
“不知道一早就叫一声吗?”
“我怕影响自己在你心目中高大威猛的形象。”
“你这人,叫我总是无话可说。”叶莨归本还在气头上,还要安抚燕子楚几句,没想到反又被燕子楚的调侃气到唇角抽搐。
“你的在关心我吧?刚刚那么生气,嘻嘻!”燕子楚手轻轻点着脖子问道。
“看来你没什么事了,这般活泼,定不需要我守夜了,告辞。”叶莨归挑眉,瞥了一眼燕子楚,便起身走了。
“小莨莨?”
燕子楚见那身影走远了,无奈地谈了口气,关上门的时候,看见地上那道被滚下去的身影,眼里流露出一丝同情。
“求不到,不如不得。”
静谧的火锅楼,只剩下阮游急促的呼吸声。
“你居然没被一刀劈死。”黑暗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神情冷峭,眼神冰寒,像手里闪着银光的匕首,让人寒气直钻入肌肤。
“住手!”又是一道低沉而急促声音,一个娇小的的身影提着裙子跑了过来。
“为什么不杀了他?”阮渊的语气陡然变凉,连带着表情也跟着阴沉了。
“大皇子对我还有用,我不能让你就这么杀了他。”叶意欢正对阮渊的眸子,厉声道。
“你说过会等我的。”阮渊定定地看着叶意欢,还有她头上那颗夜明珠钗子,是大皇子送的吧。
叶意欢听罢,避开了阮渊的视线。
“我也是身不由己,娘亲拿自己逼我和大皇子在一起,你知道的,我是庶女,娘是妾室,娘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我身上了。他希望我能为她扬眉吐气。渊哥哥,无论我跟谁在一起,我的心始终是向着你的。”
“够了!我不仅要你的心,还要你身体的忠诚,你头上的发簪可真漂亮。可惜不是我送的。”阮渊翘起唇,不知是在嗤笑叶意欢,还是讥讽自己。
“渊哥哥,很早以前我就说过了,我们是同一类人,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也是,所以即便我们彼此相爱。可最终都会为了王权富贵而出卖对方。”叶意欢抬起头,清冷的月光透过打开的天窗倾斜下来,袭到她的脸上,泛起闪闪的光泽,好看的紧,然而那张脸却没有半点笑意,细细的眉毛皱在一起,朱红色的唇角抿成线,眼神没有温度。
“更何况明明是你先背叛我们的。一边说着爱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一边又费尽心机企图得到叶莨归。既然我们的爱情还掺杂了那么多的东西。所以不如好好利用现在吧。得到我们真正想要的东西。以后有机会我们还可以在一起。”
阮渊听罢,最后呵呵一笑,她说的没错,他们之间的爱可怜又可笑。
“好.......好......”阮渊一连说了几个好字,腿脚像是软了一样,不断后退,隔的叶意欢越来越远。
“渊——”叶意欢喃喃地喊了声,然而,一个字还未出口,瞳孔突然瞪大,剩下的话塞在了喉咙里。
“你快放手,你不能这么做。”叶意欢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挡在大皇子面前,如同母亲护住小鸡一样,戒备十足。
阮渊刚刚趁着叶意欢不注意,掏出一只有毒的暗器,就差一点就能杀了地上那个男人。
“你非要逼我吗?”意儿,你一定要逼我一起伤害吗?
“总之现在不行。”叶意欢坚决地答道,两人间的气氛顿时僵硬了,像被拧过头的竹子,再稍稍用力,就会断了。
“唔.......”地上的人眼皮动了动,似乎有点难受,又闷哼几声。
“他要醒了,你快走,快走啊!”叶意欢顿时急了,连声催促。
阮渊不甘的离去,背影消失,叶意欢才放下心,抹了抹脸,又理了理发髻,换上衣服一副的娇俏表情。
“殿下,你醒了。”
“我这是睡在哪里了?”阮游感到头脑昏昏沉沉的,像是被谁重击过一样,睁开眼,看见的便是将他的手牵着的叶意欢。
“殿下,我刚刚路过,看见了你,你睡在地上,迷迷糊糊的,怎么叫都叫不醒。瞧你,喝醉了。”叶意欢嗔怪道,语气娇滴滴的。
“醉?”他怎么没有印象了?
叶意欢斜眼打量阮游,看他有些不相信,想到可能是阮渊做的,于是便又说了几句,“大概是吃火锅的时候喝多的吧。很多酒都是有后劲的,我扶您回去吧。”
“嗯。”
“明日林不是要去草原游玩么,今日便休息着吧。”
由着叶意欢扶回床上,草草清洗了一下,躺在穿上,残存的记忆中,似乎有一个人。
月色渐渐笼了,深夜更加寂寥,一直目送叶意欢扶阮游回去的阮渊从柱子后折了回去,顺手将手里的药粉倒进花盆。
他看出阮游的浪荡不羁,于是趁着大家不注意,往他的酒里下了春~药,这种春药很神奇妙,喝下去,并不会有什么异样。但若是受了刺激,便会千百倍的反噬身体,即便对方是个男人,中药者也会把他看成自己最珍视的人。
“阮游,看来你的药性已经在发挥了。只是不知道你这样子自私自利,狂妄自大的人会喜欢谁?”
“是阮渊?”
床上,一直冥思苦想的阮游脑中突然闪现一个身影。
“什么乱七八糟的火锅楼,竟敢让我的头脑混乱了!”
阮游将那道从小萦绕在脑海中的人挥散,倒头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