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派来的!”相欢虽然不会武功,可力气却不小,从背后将人抓住一把按在了地上。
他反拧住对方的双臂,膝盖压在那人背上将其牢牢控制住。
投跑的人穿着宫里的侍从衣服,一边脸贴着地,斜眼望着相欢十分恐慌。
“是谁?”卫长安扶着门也跟了出来,“你伤口还没包扎,不能做这些剧烈的动作。”
那人听见她的声音,呜呜咽咽的哼出了声音想要引起卫长安注意。
“你说不说?”他恼怒的问。
卫长俺看到那张脸也是一愣,赶忙就拉开四王子,“他不是坏人,他……我认识他。”
此人正是先前那位被毁了容的大叔。大叔伤痕累累的脸被遮挡在面相年轻的面具下,任谁看了也就只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相貌毫无特点的男人。
她剩下两张易容面具,一张给了她兄长,一张给了这人。她也问过他要不要离开朔宫,他却摇头坚决不愿意。
祭司官将人抓来,她以为他千方百计也要逃走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回答。
卫长安尊重他的选择,便没有再多管闲事。
“这位是……”她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编一个合理的借口,“这是……宫里的侍从,因为是个哑巴所以一般不在人前服侍。所以你们应该都没见过他。”
相欢果然信了,撇了撇嘴还将人扶了起来。他的袖子抻上去一小截露出一点疤痕,看样子藏在袖管中的还有很长一条。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相欢拍了拍他身上的灰,“你跑什么?因为看起来鬼鬼祟祟的我以为你是坏人。你叫什么啊?在哪里当差?”
“啊!他,他叫小六。”卫长安抢着回答,“他是哑巴不会说话,胆子又小应该是吓坏了。还是让他先回去休息,小六你明天白天再来找我,不用偷偷摸摸。”
“不好意思,我没留意。”相欢自责的说,“你从小就不会说话吗?我刚刚看到你手臂上的伤痕,是被火烧成这样的?”
小六双臂一弹就背到身后,很介意谈论这件事似得。
相欢愧疚的望了卫长安一眼,问:“我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话……”
“没事没事。”她暗中挥了挥手让小六赶紧走,一手将相欢往屋内推,“你的伤口再不包扎就要出问题了。”
“唉?他怎么走了?”相欢指向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的人影。
……
“今日也辛苦你了。”
侍从将容黎笙案前摆的羊皮图纸捧起送到了坐在八尺外的大君面前。
新画上去的墨迹未干透,图上还有大片空白没有补上。
朔族大君满意的看了眼图,又看向端坐在远处的他,问:“你只想起来这么多?”
“目前能确定的只有这些,不敢随意欺骗大君。”
“好,那你就在宫里住着,慢慢想不用着急。”大君笑着说,“想必你今天也累了,可以回去休息了。”
容黎笙站起身行礼,暗中看向那边神色中掩藏着得意的男人。
大君眯着眼凑近羊皮纸,眼睛顺着每一天山川河流简化而成的线条移动,目光所至之处朔族大军似乎已经挥刀而至。
他走到外面,正好有宫婢端着茶盏经过。
宫婢撞到他的肩膀,茶盏咣当一声响险些被碰倒。他立马按住杯盖,才扶住了杯子。
这里面可是大君的药,要是被她打翻了她肯定会被治罪!
宫婢吓得魂不附体,余惊之后才想起来要道谢。可回头去看,刚刚帮她的那个人的背影已经走远了。
容黎笙来找卫长安,一进门就看到她正在对四王子动手动脚。
她这里捏捏那里捏捏,停手后还会问上一句:“有感觉吗?”
“素宁大夫?”他冷笑着看向她,很想问问卫长安这是在干什么。
“闻公子?闻公子您别生气,素宁大夫是在给我治病。”相欢紧张的解释。
他在卫长安身边坐下,冷冷地看着她问:“你平时都是这么给人看病?”
行了,看着样子容黎笙又是想来找茬的意思。
只要看到四王子,他头顶上的万里晴空能瞬间乌云密结。
“不然怎么看?用眼睛看吗?”她毫不示弱,“你从大君那里来?”
不满二字就刻在他的脸上,可回答卫长安问题的时候还是克制住脾气嗯了一声。
那她的计划应该已经成功了一半。
“素宁大夫,今天小六怎么还没来?”相欢抓住她的手问,“要不然我们去找他好了。我还以为是他也是刺客,下手控制不住,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他。”
“昨晚有刺客?”容黎笙抓住话中的关键。
相欢微微睁大眼睛,点了点头,“是啊,好险。素宁大夫差一点就受伤了,我又不会武功,要是是闻公子在这里保护她就好了。原来你不知道吗?”
“你为什么不说?”他用余光瞪着卫长安,对于四王子的一次也没正面回应过。
她怎么说?哭哭啼啼的跑去容黎笙那里寻求安慰吗?重要的是刺客都走了,大家没事就好。
“素宁大夫肯定是怕你担心才没说,闻公子你放心好了。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好好保护她。”相欢道。
卫长安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容黎笙敢无理取闹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她就敢让他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此刻有多像一个深闺怨妇。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容黎笙的脸色却忽然放晴,笑容更是罕有的明媚。
不是她疯了产生幻觉,就是容黎笙疯了。
她的手上一痛,低头看他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手。
他动情地开口,说:“怎么不告诉我?以后这种事,不许再麻烦四王子。”
看着他假情假意的样子,她只觉得惊悚又恶心。想要抽回手,却被更加用力的攥住,容黎笙用了十足的力气像是想直接把她的手骨捏碎。
“她是大夫对每个病人都很用心,有时候用心到会让对方产生不该有的错觉。”他又对相欢说,“想必四王子分得清界限。保护她这件事,不劳旁人插手。”
“我和素宁大夫只是……”
“多谢四王子昨晚出手相救。”容黎笙打断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