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对不起,我情急之下,将原水都喝光了。”谢启方在心里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这时,老妇人从里屋走了出来,笑嘻嘻的向谢启方打了声招呼,自顾自的收拾起屋里被打烂的桌椅板凳,连着两具尸体也是一手一个提到后面。看她面不改色,手法纯熟,动作自然流畅,谢启方就猜到这类的事情,她怕是没少干,所以才会这么熟极而流。
老者看着老妇人的背影,脸上流露出怜惜之意,“早先得知程浩智新收了个徒弟,便是你吧?”
谢启方心说:“额,这老者和程浩智有什么关系吗?连这也知道?”点点头,“前辈说的是,程浩智确实是我的老师。”
“嗯,不错,你很不错。短短时间能将《太阳经》、梅花拳架子炼成这样,恐怕除了当年的杨步婵,也没第二人了。”老者连连称赞,说得谢启方都有些不好意思。
“怪不得,老程前些日子专门给我们这些老头子打电话,原来是想炫耀炫耀!哈哈,真亏他想得出来。”老者满脸笑容,对着谢启方说道:“既然你是老不修的得意门生,区区原水又算得了什么?便是琼浆玉液,你喝了也是无妨。”
谢启方心说,“程老爷子有这么大的脸面?还真没想到哦!看来,回去要好好拍拍马屁,抱紧大腿呀!”
老者笑过之后,忽然脸色一沉,“马家师兄弟是谁出的手?可是你师父专程到西北来了?”
谢启方心里咯噔一响,故作糊涂的问道:“什么马家师兄弟?”
老者声色俱厉,“还有哪家师兄弟能同时将武功练到内功第二层?你莫要在我面前打马虎眼,凭你的武功连自保都不行,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到底是谁出手帮你击毙了马家师兄弟?”
谢启方心想:“这次可躲不过去了。就是不知道他咋就这么快知道那两个基友身亡了。除非他和那两个人保持着联系,或者他们本身就在一个系统。”
“快说!”这一次,老者须发皆张,看起来好不威猛。
“额,没有人帮忙。”谢启方老老实实的说道。
“怎么可能?”老者满眼的不信,“要说,你费尽心机从他们手中逃脱,我还相信,但你却说,是你杀了他们?嘿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随着口气的不满,从老者身上传出阵阵煞气。
谢启方心里哀叹,“我勒个去,不知走了什么霉运,总是碰上这些老怪物。那两个师兄弟也就罢了,看似内劲第二层的境界,其实实力不济,两个还抵不上这一个!看人家这内劲浑厚的,都没边了。”
无奈之下,谢启方将双方拼斗的过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老者,不过还是略去了顾诗媛逃走的方法,以及僵尸师氏的存在,还有最后一击。
老者听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沉吟了半晌,有些狐疑的问道:“这两个师兄弟从入门开始就在一起习武,心意相通,按理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啊!你确定没有半句假话?”
谢启方委屈的说道:“我也是莫名其妙才杀了马家师兄,我怎么知道他临到关头还傻愣愣的冲过来。其实那时候,马家师弟就在右边夹击,要是我不逼退马家师兄,死的可就是我了。”
“这么说,你杀了他也是无可厚非,不过,那件神兵利器呢?”老者的眼里依旧是浓浓的疑问。
“我急于跑路,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谢启方说着话,脸不红心不跳。
老者摇摇头,“这可就是你不对了,像这种神兵利器怎么能随意丢弃?不过要是你说的不假,过几天我去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回来。但是,你想要拿回去,却得让你家师傅来一趟。我有事和他说。”
谢启方恭敬的说道:“这话,我一定带到。”
老者斜睨了一眼谢启方,收起了外放的罡气,语重心长的说道:“那两位马家师兄弟虽说不成器,但也算得上是中华有数的高手。倘若以二敌一,连我都不敢说一定能赢他们,更不用说取他们性命了。”
谢启方感到身上一松,压力已去,知道自己过了关。又听到老者这么说,知晓老者现在是以长辈的身份耳提面授,连忙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见谢启方的神态,老者在心里赞道:“果然是人中龙凤,孺子可教也。我须得尽心,日后还有重担落在他的肩上。”
“尤其是马家师弟临终前突破内劲第三层,可以说达到了龙形拳最高境界了,实力不俗。可惜,他不知进退,强行施展绝招,弄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可悲、可叹、可怜。”
“我观你所学颇为繁杂,不仅身怀梅花拳门的《太阳经》,还学了其他武功流派的心法,而且造诣不低,是不是?”
谢启方不为人知的拍了个马屁,“前辈慧眼如炬,不过是看了两眼就知道我的底细、出身,果然是德高望重啊!”
“哼!”老者笑骂道:“慧眼如炬和德高望重有什么关系?真是不学无术!”
被老者指出语病,谢启方尴尬的笑了笑,却是不敢做声。
“刚才骚鞑子的一道长鞭不能击穿你的右胸,看来你原本学的是外门硬气功。嗯,内外兼修其实也没什么?梅花拳门的《太阳经》我也略知一二,重视养身内敛,故而外门功夫就稍有不足。你能坚持修炼外门功夫弥补梅花拳门的缺点到也不算练错了。立意甚好。”
谢启方明知老者想法有误,但不敢据实相告,只好露出赞同的目光,“我先前还没考虑的这么详细,前辈总结的可真好。”
老者哈哈笑道:“说你立意好,你还真以为好了。这世上功夫哪一种不是修到越高深越是艰难,又有哪一种不是修到最后,每进一步都要耗费无穷心血!嘿嘿,马家师兄弟堂堂内劲第二层大高手,要不是兼修了其他门派的秘法,博而不精,也不会打不赢你这小子。”
“额,是呀,是呀。”谢启方听得满头大汗,心说:“这老人家是不是有病啊,又是笑,又是怒,变化无常,比川剧变脸还要利索。”
这时,老妇人收拾停当,走了出来,大声吆喝道:“都快十点了,你要不要人家休息啊!”
“哦,都十点了哦!”老者看看手表,满脸遗憾的说道:“这么晚了,真是要睡觉了。年龄大了,岁月不饶人啦!小哥,在这里睡吧。”
谢启方看着老者满眼期待,不由打了个寒颤,“这老人家为什么这么希望我留下来,莫不是意犹未尽,想要秉烛夜谈。我勒个去啊,那还不被喷死。”
谢启方张开了嘴巴想要拒绝,却没想到老妇人抢先开口,闷哼一声,说道:“死人,你年纪真是大了,怎么就不记得咱家就一张床,你叫小哥睡哪里?打地铺吗?”
老者被老妇人一顿抢白,脸上黑一块白一块,阴晴不定空有一身本事却没得用处,憋屈的说道:“那,那,那就随你了!”转身走向里屋,也没回头打声招呼。
想来是因为在小辈面前丢了面子,很是羞恼,可无处发泄,干脆来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做一只头埋进沙子的鸵鸟。
谢启方忽然想起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大声问道:“敢问前辈贵姓?”
一把苍老的声音遥遥从里屋传来,“免贵姓文。你回去和老顽童说一声,他识得的”
“噢。”谢启方答应之后,方才向老妇人告辞,走出店门。
老妇人送出门口,突然笑眯眯的说道:“我看小哥人品不错、身手也是高明,想必收入不少吧。”
谢启方自嘲道:“我不过是顾家一名保镖而已,倒是没多少收入。”
“顾家保镖?就是老程待着的那个顾家?”老妇人惊讶的问道。
谢启方点点头,“就是杭州的顾家。”
老妇人喜笑颜开,“若是他们家,肯定是不会亏待小哥的。很好哇,很好。”
谢启方看着老妇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自己,还双眼放光,不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随即想起某种传奇人物,头皮直发麻。
“小哥还没有成亲吧?”老妇人咧着嘴,流着口水,好似要将谢启方一口吞了。
谢启方寒气直冒,客客气气的说道:“还没,还没,不过,快了,快了。哈哈,啊,哈哈!”
突然从里屋传出愤怒的声音,“老太婆,我说你睡不睡觉啊!”
老妇人回头连声,说道:“就来,就来。”
然后对着谢启方急促说道:“我家老头子四十岁上才生了个女娃,现在也有二十一二,正好小你几岁,现在也没成亲。托老程的关系,进了杭州大学读书。等她毕业了,我让她去找你,你帮老婆子好好照顾,切莫让她受半点委屈。不然,老婆子可不会放过你。”说着,也不管谢启方哭笑不得,转身走进小店,啪的一声关紧店门。
谢启方一脸苦笑的看着店门,心里感慨道:“红蝎子、顾萍儿、顾芸菲、顾诗媛,哎,我都不知道怎样面对她们,你又塞了个未知人物进来。我勒个去,就算我有心使坏也是无能为力啊!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