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剑散发出的巨大真气链乃是八道光束。“哧哧哧哧……”将那个巨大的腐肉般的怪物圈住。
“呵!”化澜宫主一声轻笑,道:“乾蜈老祖么?今日便再叫你尝尝黑曜剑的厉害!”
巨兽般的嘶吼声震天裂地,竟是生生将孛薛殿中亭顶盖掀翻了去。化澜手中黑曜剑真气链被震了开去,她见亭外躺着已陷入三位长老,手中剑转了道弯,将那些即将砸落在她们身上的碎石砖块震开。
乾蜈老祖又是一声巨吼,二人所立的整间亭子便尽数坍塌了。
化澜一惊,想当年便是师父便是师父用此剑重创乾蜈老祖,阻他步入太级修为,而如今这剑到了自己手中便是威力大降吗?自己姿质果然是极差啊。
巨兽般的咆吼,仰天长啸,乾蜈老祖那满是经络爆裂的腐烂可怖的面孔正对化澜宫主,道:“哈哈哈,没想到这黑曜剑如今也会失去效用吧?”
化澜立在亭中残墟之间看着那乾蜈老祖,道:“你究竟是如何进入村中的?”
乾蜈老祖哈哈笑着,粗鄙笑声极为刺耳,却不答她。
先前在那泗水河边崖岸上,乾蜈老祖被帝江偷袭重创,本已僵死,但却在这死亡之境中悟出蛊道转化之境,便是生生将自己本已臻至太级的蛊术往上升了两阶,便要进入神级,此时放眼天下,除了那几位传说中的紫眼睛绝顶高手,自己难逢对手。
在那日帝江与乔予闯入潜修院时,乾蜈老祖机缘巧合下走过隐世结界,进入白瑶村,而没有惊动与隐世结界定立精魂血拆,关联极为敏感的化澜。
那夜,潜修院中白玄收徒,而乾蜈老祖巧遇心情积郁的白珏,极容易便以蛊术操控其意识,得知自己处境,于是便着她在村中水源下蛊。
在这白瑶村中,乾蜈老祖自知一位紫眼睛神一般存在的人物。而他终其一生之愿便是与那几位传说中的紫眼睛人物战上一场,此时得知白玄尚在人世,便极为兴趣。
但他知自己能力虽臻神级初阶,但却不可能是白玄对手,于是便蛊诱白珏献计,白珏自然第一个想到乔予。
乾蜈老祖采纳其策,着白珏诱白玄弟子下山,欲拿住要胁白玄,却是左右等不到白珏拿人下山。他自是不敢贸然入宫,只要村中徘徊,不想遇到下山向白珏家中报丧的圆脸少女白润。而那时白润目睹白珏惨死,而自己当时亦是命在旦夕,心境仍在彷徨之中,轻易便被乾蜈老祖蛊术所控,向他道出事情原委。
乾蜈老祖着白润将白珏尸身盗出,将她炼成蛊人,在今日白瑶村水源泉蛊毒发作,不管是村中还是宫中皆中蛊毒之日攻入白瑶宫中。
三位长老不敌,败于乾蜈老祖之手,整个宫中唯有化澜宫主力撑到如今。她见乾蜈老祖不应自己,厉声喝道:“你这蛊物当年犯我白瑶宫便以惨败遁走,现如今竟然还敢回来,你真真是作死吗?我白瑶宫并非想对你赶尽杀绝,你快快离去吧!”
“不能让他走,杀了他,白澜。”醒转过来的白偌长老一指乾蜈老祖,向化澜宫主喝道。
乾蜈老祖那口中狂笑亦如咆吼,暴烂了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粗暴而令人恶心,那垂落在眼眶外的发乌的橙色眼珠瞪着化澜宫主道:“我的蛊术如何?”
化澜早知自己中蛊,但亦想是二人战斗之中那老蛊物暗中下蛊,如今听他所说确是他下的蛊,但却应当是……化澜一惊,看着亭外昏迷中的二位长老和半撑着身子坐起的白偌,问道:“你什么时候下的蛊?”
“这要问你的好徒儿啦!”乾蜈老祖伸手虚握,一道黑影飞来,手中掐着个毫无生气的人体。
“白珏。”白偌长老半撑着身子,看着那蛊物手中提着的人,叫道:“快放了她。”
“哈哈,既然如此想要你的乖徒儿,便还给你吧!”乾蜈老祖手中一掷,将白珏抛给亭外白偌。
“当心。”化澜宫主口中惊呼,长剑出手欲用真气链将白珏尸身圈住。
“你的对手是我。”乾蜈老祖掌中疾射,竟有三只小虫扑向化澜门面。
化澜自知这些小蛊虫厉害,伸手欲挡,但想若让那下了蛊的白珏尸身扑向白偌,怕是凶多吉少,正自左右为难,错失良机,那三只小虫便已至眼前。
“你的对手是我。”一声轻狂嚣张之语传来,只见乌金长袍闪闪发光,少年掌中真气力推将那白珏尸身向着化澜方向击去。
化澜见那尸身向自己而来,白偌已无危险,便自向后一闪,而那三只小虫此时恰好叮入白珏雪白的脖颈,没入肉中不见踪影。
化澜、白偌二人看着那乌金长袍的小子立在亭外,一指乾蜈老祖道:“你怎的还没死?”
乾蜈老祖那垂落在眼眶外的发乌的橙色眼珠一瞪,阴戾森寒,恶狠狠道:“小子,你没死我怎的会死?就算是我死了,也要拖着你。”
帝江双臂抱在胸前,哈哈笑道:“上次真该一掌毙你老命。”
乾蜈老祖呀呀叫着:“你小子也会手下留情吗?不过是功力差了一着,老祖我可没那么容易死,哈哈哈……”
化澜听到那野兽般的咆吼,对帝江道:“当年这老蛊物亦是被家师重创,却在垂死之际遁走,极为狡猾,你要当心。”
帝江极不耐烦道:“今次在我手下,他必不可再做逃兵,因为他一定会是只死蛊物。”
白偌啐了一声,道:“好不知羞的狂妄小子,死在这蛊物手中都不可惜。”她是极为惜才之人,只要有天赋之人,就算如白珏那般心思歹毒,极为自私无耻之人,她亦会给其机会,维持一二。今次见帝江这十六岁少年修为竟与化澜同阶,虽有惜才之心,但却因极厌恶男人,特别是轻狂嚣张的男人而对帝江左右看不顺眼。
帝江未看白偌,口中道:“丑女本就可恶,老丑女更是可恶,心理极为扭曲者的老丑女更是可恶至极。”
白偌听到帝江所说亦是心中气极,哇哇叫着便要起身,便觉周身无一丝力气,道:“不好,我中了蛊术。化澜如何了?”
方才乾蜈老祖进入宫中,三位长老力战不敌,化澜早已知晓自己中了蛊术,出手本是强力支撑与乾蜈老祖相斗,直到帝江到来,心中放松,那种疲惫感便如洪水一般袭来,方才后退之时已支撑不住,盘坐调息。
她听到白偌如此询问,道:“从一开始我们就中了蛊术,应当是白珏所下。”
白偌脑袋反应极慢,此时听到化澜所说才想透事情的所有原委,想到听白佳和白润所言,知道白珏乃是帝江所杀,而他更是出手狠厉欲取她们二人性命,心中已有论断,对化澜道:“那小子便是这老蛊物的帮凶,定是她指使白珏下了蛊,然后再杀人灭口。”
正与乾蜈老祖斗在一处的帝江听到白偌所说,大声道:“胡说,我若是这老蛊物的帮凶,又怎会救你们?”
“小子,战斗时可需认真。”化澜紧张注视乾蜈老祖和帝江相斗,微微一哂,对白偌道:“自然不会是那老蛊物的帮凶。”
帝江满意一笑,战斗极为认真,二人战势更加凶猛,从亭中拔身而起,直冲入孛薛殿中,白偌喝道:“不许进入孛薛殿。”
帝江掌势回旋,极富力道,白偌看的一惊,心中极赞,口中道:“不许破坏师父清修圣殿。”
帝江嗤之以鼻,极为不耐的哇哇叫着:“老蛊物,我们去别处打吧。”
乾蜈老祖面上腐肉翕张,入目极端恶心,发出兽般的咆吼道:“老祖我今日便要掀了这殿!””言罢撞破殿门直入其间,巨声嘶吼震天裂地。
帝江一旁看着热闹,笑看只在白偌怒骂声中坍塌的孛薛殿,便一头钻了进去。
潜修院中,乔予听着外间时时传来兽般的嘶吼,心神不定。
先前乔予与帝江一同下山入宫,本是请罪,但却见宫中弟子皆是颓瘫在地动弹不得,多数人亦是神智模糊,问不出所以然来。乔予速奔潜修院,而孛薛院中有异兽嘶吼传来,乔予便央帝江前去相助,而她则进入潜修院中,恭敬俯跪于那两层小木楼之前。
此时,乔予正向师父讲述着自己与帝江的相识,以及去到断剑崖之后的所有事情。
“所以一切都是白羽的错,请师父惩诫。”乔予叩首于木门前,心中思索着帝江前去相助不知情况如何,只是师父为何还不出手呢?
木门之后那个冷冽如山顶寒风般的声音轻轻一叹:“你心性纯善,亦将太多责任独揽。小羽,你今后的人生会比你想像的更加辛苦,若你人生一直如此,你会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