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摇了多久,喻文墨觉得手都发酸了。耳边不断回响着的是床嘎吱嘎吱的震动声,有那么一瞬间,她都在担心床会不会被摇散架,但显然她的担心多余了,这紫檀木床质量还真是顶顶的好。
喻文墨往窗边又瞧了一眼,却发现那道黑影不知何时离开了,她对着顾景言用嘴型说了一句:“要摇到什么时候?”
毕竟人都走了,还摇啥。
“摇累了?”顾景言没再用嘴型,松了手缓缓地迈步走过来,腰间的玉佩随他的步伐而摆动,“那就不摇了。”
喻文墨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听了好一会儿床震就走了,真是搞不明白房门外偷听的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心下百思不得其解,她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摇床啊?”
没有再回避这个问题,顾景言抿唇言道:“因为你不想洞房。”
“……”
喻文墨沉默了一下,才发现顾景言曲解了她话里的意思,她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为何不直接把那人赶走。”这样岂不是更省事么?
赶走?
……可容安是皇后的贴身婢女,他们若是把她给赶走了,在一心想探探圆房虚实的皇后眼里,岂不是就等同于做贼心虚吗?
思及此,顾景言刚想开口解释,喻文墨却摆了摆手:“算了,反正也已经完事了。”
气氛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灼然的,顾景言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喻文墨的身上,一刻也没有挪开过:“没有完,还差最后一步。”
“……啊?”喻文墨一懵。什么意思?是还要继续摇床吗?
见喻文墨呆呆的模样,带着几分傻傻的可爱,顾景言唇角微勾,猛地把喻文墨往自己怀中一扯。
猝不及防的,不设防的喻文墨跌落在了顾景言的怀中,淡淡的薄荷香味儿萦绕在鼻尖,她的耳根几乎是微不可查的红了红
他俯下身,慢慢凑近喻文墨,唇瓣与肌肤相距只剩下只剩一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似乎是有意无意把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磁性的声音低沉道:“”做戏,得做全套。娘子觉得呢?”
性感的声音萦绕在耳畔,使得喻文墨猛地回神,竟为刚才的怔愣有些许懊恼。她费力地挣扎着想起身,谁知嘴唇竟不经意间,碰到了顾景言的嘴唇,她愣了愣,呆呆的模样在顾景言眼里莫名感觉很可爱。
“看来,娘子这是同意了?”低低一声轻笑,却不难听出声音中的嘶哑和戏谑。
“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唔!”看着眼前放大的那张俊脸,喻文墨瞳孔骤然一缩,剩下的话语,全被吞没在缠绵的吻中。
一双带着薄茧的手,轻轻的一撩她的衣带,霎时,大红嫁裳悉数滑落在地上,中衣里的肚兜与雪肌若隐若现,好不诱人。
手再轻轻的绕至她的脑后,替她轻柔的解下发上凤冠。顿时,三千青丝如瀑布一般散下。
像是干柴烈火擦枪走火,一发不可收拾。
意识到自己过火了,顾景言忙不迭抽身,轻轻地推开了一点儿距离,咬了咬喻文墨的下唇瓣,最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覆着她的。
刚刚淹没在了缠绵悱恻而温柔的初吻中,又猛地被人给咬了一口,喻文墨“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去!你是属狗的吗,为什么要咬我?”
一时嘴快,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敬称。
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带着咬痕的唇,顾景言眉眼带笑:“因为你不想洞房。”他还是那句回答,却似乎又多了一层深意。
“对,将军说对了!”
看着眉眼神情俱是满满笑意的男人,喻文墨咬牙切齿,眼神里仿佛充斥着燃烧的火焰:“别说洞房,今夜,不是你睡地铺就是我睡侧房!”
“……”
顾景言难得的沉默了半晌,若是此时喻文墨出了婚房,去侧房歇息,那他们方才摇床岂不是白白费劲儿了?
思及此,他转过身去,“我……睡地铺吧。”
于是乎,夜半三更时。
旁人都以为,此刻将军正沉溺在温柔乡之中无法自拔,酣畅淋漓的时候。
其实,咱们的将军将军正苦.逼.的睡在地铺上,看着榻上的倩影,内心是肉在嘴边却不能吃进去的蛋疼。
话说,新婚之夜别人是泡在温柔乡,为什么他却要泡温泉?
温泉越泡越热,就算身体上再如何温度,也无法冷却心上的火。顾景言索性不泡了,随意裹了浴袍便离开了温泉,这整整一个晚上,顾景言翻来覆去在地铺上辗转难眠,饶是闭着眼睛干躺了半个时辰,数羊数到了好几千,却如何也无法入睡。
难道是因为地铺太硬了,影响睡眠?
沉默了片刻,顾景言确定了答案。因为怀里没抱着点儿什么,总觉得心里有点儿空荡荡的。奇怪,他又不是三岁稚儿,怎么如今还要抱着东西入睡?
随手抄起了身侧的枕头揽在怀里,平日里软绵绵的金丝抱枕,此刻却让他觉得格外的不舒服。
纠结了约莫又有小半个时辰。顾景言缄默着放下了抱枕。深黯的目光透过窗户纸投来的清冷月光,落在了榻上的某人身上。
“……”
第二天一大早,借着晨光,喻文墨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某人的怀里,还是面对面的,像个八爪鱼一样的扒着某人不放手的那种。
“这……不是我做的。”面对醒来之后的喻文墨,那如X光一般有穿透力,仿佛能看透一切的视线,装睡不下去的顾景言,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
呵呵!我呵呵你一脸!
喻文墨额头上滑下三根黑线,在心底冷笑了三声之后,她带着嘲讽的语气反问道:“将军的意思是,昨夜是我自己滚下床,扒上你的?”
没有想到,喻文墨是万万没有想到。
本来这句话是为了嘲讽顾景言,谁知道,顾景言却把她这句话当作一个台阶下,居然还很是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对。”
喻文墨已经无话可说了。
说一句特别特别不好听的老实话,昨夜她是自己滚下去的还是被人抱下去的,喻文墨自己心里没点儿X数吗?!
晨起之后,为了补一个好觉的喻文墨,硬是把婚房占为己有。而内心表示有些郁闷的顾景言,居然又一次被自己友人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