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两人一大早就来将军府蹲点,是想怎么样。探探虚实还是看看笑话?不论是哪一点,都让顾景言有种很心累的感觉。
“诶诶景言,”司楠衣用手肘捅了捅顾景言的腰窝,挤眉弄眼的笑问道,“昨夜你和喻文墨成了好事儿没有啊?”
成了好事儿?
“……”顾景言缓神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话里的潜台词,回想起昨夜一整夜的难熬与不眠,他抿着薄唇没有说话,只是沉默须臾,摇了摇头。
摇头?
司楠衣难以置信的瞪着双眼,“没有?”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顾景言摇头的那一刻,司楠衣心里居然有些庆幸与幸灾乐祸。
旋即,司楠衣压下了心底最深处的神思,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像往常一样手搭着顾景言的左肩,调侃着道:“不是吧景言,大婚之夜你都不洞房,你该不会真的是对女人提不起兴趣吧?”
顶着那暧昧至极、不可描述的眼神,顾景言抬眸看了一眼司楠衣,又侧头瞟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站在一旁的季修然,默然良久,轻声吐字:“是她不愿。”
既然不愿意,那么,他尊重喻文墨的选择。
反正喻文墨已经嫁给他了,早晚得是他的人,没有必要急于一时,说不定把小野猫逼急了还会适得其反。来日方长,少了一个新婚之夜的洞房,大不了日后再加倍补回来便是。
加倍?不行……起码得加三倍。顾景言如是想。
“喻文墨不乐意?”涉及到自己的妹妹,这下子,作为喻文墨的兄长,季修然终于做不到再一直保持沉默下去了,“那我择日去将军府,寻她……”
“修然。”
顾景言打断道,“不必了。在没有父皇赐婚之前,我们三个不一直都是独身的么?习惯就好,何须强求。”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将军将军顾景言、少年将军司楠衣、皇商嫡子.季修然这三位,几乎是楼兰古国每一位待字闺阁姑娘们的梦中情人。
但他们年及弱冠都未曾婚配,起先旁人只道是洁身自好,后来时间一长,他们仍然保持着独身,霸占着“钻石王老五”和“不婚不恋组合”这两个宝座,市坊里便渐渐有风言风语传出,传的无非就是性取向或者是性冷淡此类问题。直到顾景言和喻文墨有了婚约,这类谣言才渐渐的不攻自破。
司楠衣悠悠一叹,语重心长的劝道:“景言,既然喻文墨对你无意,你也不必在她身上劳心费神。”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司楠衣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私心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私心。
“一边去。”尽劝分不劝和说丧气话。
季修然一把扒拉开了司楠衣,兀自走到顾景言的跟前,双眸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不洞房可以,但你既然娶了我妹妹,就别负了她。”
……哪怕你是我兄弟也不行。
微微一愣,顾景言倏尔勾唇清泠一笑:“好,我会让她喜欢上我的。”话音落下后,顾景言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司楠衣眼中快速的划过一丝失落。
可喻文墨……也是他喜欢的姑娘啊。
也许、也许是因为顾景言长得实在是太过有优势了,以至于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季修然下意识的不知道该找什么话反驳,只是看着顾景言不语。
就在季修然和顾景言四目相对无言时,季修然率先打破了这沉默:“景言你可有心悦之人?”
季修然想,如果顾景言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么他是绝对不会让喻文墨和顾景言圆房的,相反,他反倒会助他们和离。
“心悦之人?我们三个人之中,谁有过吗?”唇角含笑,这是顾景言的回答,“不仅仅是我,你也没有吧?”
一句话,季修然和顾景言的视线都落在了司楠衣的身上,季修然想也没想接话道:“他?他整日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又怎会有真正中意的。”
虽然他们三个至今仍是一个女人都没有,但是相对于顾景言和季修然对女子的疏离有度,司楠衣则是流连花楼独爱听那些女子们弹曲儿,一副风流浪荡子的模样。但实际上司楠衣现在还是个……处。
“嗯……是啊。”
有啊,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司楠衣敛去了眸中的失落,迅速调整好表情,故作若无其事的耸肩,干笑着:“呵,呵呵……修然说得对,我哪会醉心儿女情长啊。得了得了,咱们三个总说这些干什么,不如出去喝个小酒?”
喝酒?
一谈起这个顾景言就觉得头疼,他扶额道:“不了,我昨天喝得够多了。”一杯接着一杯来跟他敬酒,就算他千杯不醉,但平日里极少沾酒,新婚酒宴数杯下来也的确够呛。
“……好吧。”
数日时光匆匆而过。
不过才过了短短的三天三夜,喻文墨在这偌大的将军府却像是度日如年。
说什么出府必须要将军首肯,不然不可以踏出将军府半步。可是,喻君九和喻卿七那两个小奶娃还在麻烦冯纹照顾,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们了,现在一闲下来,如何不想念?
然而这已经是她出嫁之后的第三天了。
在楼兰古国,新妇出嫁,三朝回门,——也就是人们俗称的“归宁”便是规矩,季府的所有人都在为这一天的到来而忙碌。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三朝回门的传统,更是因为这即将回门的,是这当朝的将军和将军夫人。
“夫人您该醒了,今天可是回门日,怎么着也得赶紧起床梳妆打扮一下,可万万马虎不得!”一大清早,不对不是大清早,是还没有天亮,就有不懂事的小丫鬟在喻文墨床边叽叽喳喳。
也亏得顾景言与喻文墨并非同房而眠,不然丫鬟还不敢这么大声的叫醒喻文墨呢。毕竟经过这几日短短的相处,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将军夫人话不多却平易近人,心有城府却不摆架子。
但是喻文墨在丫鬟们的眼里,最致命的缺点就是不争宠,甚至避宠。唉!摊上这么个主子,谁说的准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喻文墨懒散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漫不经心地瞥了丫鬟一眼:“辰时未至,不急。”
继续会周公。
“夫人您醒来那真是太好了,等会儿,婢子这就给您洗漱。”像是压根就没听到喻文墨的话一般,丫鬟们就全如鱼贯般退了出去。
“夫人,您今日想梳个怎样的发髻?双环髻还是天仙髻?”作为将军夫人,出行自然不可马虎,规矩更是多的多,光是发式这一点就让喻文墨头疼不已,但是,喻文墨还是要默默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