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喻文墨却顺着台阶往下接话道：“是啊，天生我材必有用听过吧？说白了，我就是天才，无师自通自学成才的那种。”
不像是搪塞的语气，看着喻文墨一副坦坦荡荡没有半分自负的模样，顾以清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好好，你是天才，一生出来就会通晓事理，扫两眼就能读懂书的内容，不像我……”这三天的时间，喻文墨教导顾以清的文学、哲学、书法，甚至比起顾以清之前在私塾学的那三个月东西都多。
上至诗词歌赋韵律，下至书法横竖撇捺，喻文墨所讲述的《资治通鉴》、《孙子兵法》、《史记》比书堂里的先生所讲的那些儒道更为实用、清晰。
但是每当顾以清问及喻文墨师从何人时，喻文墨总是敷衍了事，要么不答话，要么就直接拿自学成才来搪塞过去。
碰壁碰的多了，顾以清也终于学会了放弃这个词，他不再追问喻文墨这些知识到底是谁教的，因为得到的答案绝对会是一句“我是天才，自学的”。
短短的三天时间，眼睛一闭一睁似乎就过去了，因为今天就是去药灵空间取泡椒竹笋的日子，喻文墨暂时放下了对顾以清的教导。毕竟，学业要紧，赚钱也不能落下。
“我今天有别的事，你可以自习。”喻文墨本以为交代一声就差不多了，谁知道顾以清却没那么轻易的摆脱掉。
“大嫂，你平日又不做什么，哪儿来的事？”
或许顾以清自己没有察觉，可喻文墨听的一清二楚，他的语气当中满是不舍遗憾，换做之前，喻文墨只期望顾以清不要挖苦她就已经足够了，剩下的别无他求。
未曾想，喻文墨也会有如此绞尽脑汁去想借口的时候。
“我……我这不是想为家里分担一点，去山上看看有什么可以猎回来的么？再说了，乡试着重于考察法令、书法和政论，也考不到我教你的这些诗词鉴赏，虽说学诗经有助文学素养，但说来说去也都是空话。”说起这个，喻文墨也有些黯然。
是了。空有一身学识，而生为女子，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剥夺了和男人公平竞争的权利，不论是科举仕途还是婚姻，女子再如何才惊世人，也不可能入朝为官。
顾以清抢在了喻文墨的前头说，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大嫂，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也从不认为你教给我的是无用的学识。”一切的有识之士，都可以为人之师。
顾以清这话……算是在安慰她吗？
难得，真是难得，没想到从顾以清的嘴里也能吐出来一句像样的人话，喻文墨眉眼弯弯，愁苦消了下去。
“好了，我出门了，你在家好好温习，别吵着阿初了，他在睡觉。”说着，喻文墨放下了手里面正在拿着的和砖头差不多厚度的古籍。
这本古籍并不是私塾几年前的课本。
也许，它都称不上是古籍，毕竟，顾家哪里还有什么余钱买书？这些书都是顾以清自己去有书的邻人家借了，抄下来的。
光是抄也没用，可惜教书育人的书塾里面都是一群冥顽不顾之人，根本不晓得变通二字是如何写的，更谈何其他了。
时间一到，喻文墨就把坛子从空间里面拿了出来，还未开坛的时候，喻文墨就闻到了泡椒味，应该是成功的。她是一步一步按照系统所说的步骤做到，要是这还不成功，那喻文墨都想不到自己还能做好什么了。看样子是成成功了，不过，还要把这泡椒竹笋推荐出去，这也是一个难题。
喻文墨想象的简单，但她却从未设想过，她做的过程全程都没有出现什么差错，唯独最后卖不出去了。
“……这位小姐，就算你继续留在这里为难我，我也没什么办法啊，竹笋这东西做出来的菜没有人会点的，我们酒楼不买。”小二双手一摊，喻文墨也不好说什么，这已经是她走过的第五家酒楼了，态度还算是好的，可无一例外都是拒绝。
“我明白了。”何必强求，小二都明晃晃的拒绝了，喻文墨也做不除厚着脸皮一定要让人家买下，这种事儿喻文墨她做不来。
当喻文墨灰丧气的走出酒楼，这一条街上的酒楼也差不多被她走掉了一半了。她之前只想着原材料如何获取，才能尽量减少成本，可是她却独独忘了一点。
——竹笋味苦，只有贫苦人家会吃，能吃得起嫩笋的富贵人家，就更瞧不起这一口咬下去，满嘴苦涩的笋了。
她去了好几家酒楼，都没有愿意收的。
竹笋味苦，之前卖给药店还没有这个顾忌，药店哪里会管竹笋这个药材的味道，而饭店可就不不同了，比起喻文墨想象当中的要艰难许多。
比起之前的艰难生活，现如今已经好了许多了，喻文墨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也顾不上其他了。
走出酒楼的门口，喻文墨看着繁华的街道，这热闹不属于喻文墨。
“唉……”深深的叹了口气，但总不能走到这里中途放弃，而且除了502系统现在想出来的办法，喻文墨还没有新的主意。
迈着沉重的步伐，喻文墨走到了这条街最后一家酒楼，“风尘客栈”四个大字的牌匾，喻文墨紧握绑在坛子上的绳索，长吁一口气，鼓着勇气踏了进去。
“客官几位，打尖还是住店啊？”
小二先是热情相迎，看见喻文墨手里边拎着一个坛子，再看看喻文墨身上旧的好久都没有清洗的衣裳，神色变的不太好看起来。
“把你们店菜单给我，顺带再来两壶清酒。”喻文墨说着，把背上背着的篓筐放在了凳子上，篓筐里面还装着泡椒竹笋的坛子。
“好嘞。”
也许是因为客人稀少，小二不多时便盛了两壶清酒，外加上递过来一份菜单，边谄笑道：“客官，咱们这里的招牌菜有青竹鳕鱼和麻辣豆腐，不知客官您喜欢口味清淡的还是重点儿的？”
麻辣豆腐，青竹鳕鱼？
竹有涩味清香，拌鱼可去腥。豆腐本无味，加辣则成精品菜点。如此看来，泡椒竹笋这样重口味的菜品，还挺合适这家客栈的。
“……我不吃饭，能不能让你们掌柜出来和我说说。”粗略的扫了一眼后，喻文墨放下了菜单，不过经历了之前几次受挫，她的脸皮好像也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