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饭?不吃饭还要菜单,玩他呢?小二打量着喻文墨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莫名起来:“你……是来要饭的?”
不像啊。
吃霸王餐?这瘦小的身板,想吃霸王餐,也没那个赊账的本事啊。
小二的态度急转直下,变得爱答不理起来,喻文墨也早就习惯了这般落差,神色不变:“不,我是来谈生意的。”
“……掌柜的,有人来谈生意!”小二懒懒的朝着内堂喊了一声,掌柜也懒洋洋的走出来,慢吞吞的。
好在喻文墨有充足的耐心,掌柜是个看上去精明的商人,但这一份精明也被他脸上的困倦破坏的一干二净。
在耐着性子等着掌柜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慢慢朝着边走来的同时,喻文墨环顾四周,不动声色的用余光打量着这间风尘客栈。
客栈不大,现在店里也只有寥寥几桌的人,和其他酒楼相比,这家算是半个小型酒楼的客栈的确是冷清了些。
喻文墨主动迎了上去,态度不卑不亢,语气不温不火的道:“你好,请问你是风尘客栈的掌柜么?”
那掌柜的懒懒散散的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道:“小丫头,是你说要见我,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礼节罢了,看来掌柜也是快言快语之人,既然如此,我也便不拐弯抹角了。”
唇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喻文墨道:“我这里有一坛子泡椒竹笋,是祖传秘方,以泡椒之麻辣入味清香的竹笋,是为上品。不知掌柜可有意买下我的泡椒竹笋?”
“买下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呢?”掌柜懒懒的掀眼。
“方才我看了贵栈的菜单,招牌菜青竹鳕鱼和麻辣豆腐,虽说是两种极端的口味偏好,但我的泡椒竹笋,既有青竹鳕鱼的清香,又不失麻辣豆腐的爽口,必能成为贵栈的招牌菜,为贵栈带来更多的客源。”
一开口,这自信的语气就给掌柜画了一张大饼,喻文墨淡定的神色,丝毫看不出内心的心虚,没办法,不是她故意要夸大海口,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哈哈哈哈……年少不知事,小丫头,你拿什么做担保,买下你的竹笋,就能让我这不景气的生意变得兴隆起来?”
喻文墨的话让掌柜和小二是哄堂大笑,能让他们客栈的生意都变得好起来,两个人嘴上说得不是特别难听,可心里无一例外都觉得喻文墨太过狂妄,笑声逐渐小下去,喻文墨一本正经,看的酒楼掌柜也是半信半疑。
就连小二也附和道:“这位客官可不要口出狂言,到时候难以收场可就不好看了。谁人不知,这竹笋带着苦涩的口感,就算是宫里面的御厨,也不能有十足的自信把这种味道除去。”
世人皆知,竹笋生在土里,种植不易,因为地域关系,有些笋是不带那种涩味,但那也是上等人家才能享用的起的嫩.笋。
众所周知的竹笋只是穷苦人家实在是无钱买粮食,才吃的。
所以掌柜在喻文墨说出可以用着泡椒竹笋改善生意的时候,才会如此怀疑。
“掌柜不信可以直言,何必笑我。”
敛了嘴角那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喻文墨一本正经,没有半分哄骗人的模样:“若是掌柜不相信,不若,亲自尝一尝这泡椒竹笋的味道,如何?”
“尝便尝。”
掌柜幼年食贫,家里天天以竹笋、红薯、海带充饥,从小吃这些长大的他,还就不信这一个小小的女娃子,能把那苦至极的竹笋做出个什么花样来!
等小二拿来了筷子,掌柜刚刚执起筷子,喻文墨便将腌竹笋的坛子从背篓里面拿出来,扯下层层包裹的纱布和坛盖子。
开坛后,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辣之味,便随着空气散播开来,飘进了客栈里每个人的鼻尖,令人不禁垂涎。
这香味儿……怎么闻着不像是竹笋?
扒开一直朝着坛里张望的小二,掌柜的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拿起筷子夹起了坛中一根白皙剔透的笋,轻轻地放入嘴中。
刚腌制好的笋,白中带着些许淡青色。
一入口,辣意充斥着喉腔,咽下去之后,却又余味无穷,辣的让人直吸气,却让人更想吃下一根。
这、这真的是竹笋?
一连吃了两三根竹笋的掌柜,细细的盯着坛里那些白色的竹笋看了好几遍,奇了个怪了,他吃了半辈子的竹笋,怎么今个儿却吃出了这么个味道?
“……这样吧,你坛子里的笋我全要了,五钱一斤。”抱着试探的语气,掌柜压价压的十分厉害,喻文墨心一沉,这五钱一斤,还不如把这些笋卖给药店呢。
五钱一斤,一坛才几斤?她卖出这几坛才挣多少钱?
“五钱?掌柜怕是在说笑吧。”五钱一斤,真是亏本了,平心而论,喻文墨肯定不愿意的。光是买药灵空间的清泉水,她就用了那么多的积分。
但是,掌柜很硬气,丝毫不肯让步:“五钱就五钱,竹笋而已,你若是去别的地儿卖人家还不一定收呢,五钱一斤不能再多了,你爱卖不卖。”
强硬的口气一出来,喻文墨就看出来,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但是,她还能怎么办呢?五钱也只能五钱,笋都已经做成了泡椒竹笋,也不能悔改然后卖给药店了。
她来之前就打听过了,这已经最后一家了,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五钱就五钱吧,贱卖也总比卖不出去,放在药灵空间里发霉的好。
“好,五钱就五钱。”喻文墨顺其自然,辛辛苦苦腌制好的东西,不卖出去反而砸在手里,她不愿看到那局面。虽然压价压的十分让人心痛,不过事已至此,喻文墨也是无可奈何。
其实,喻文墨内心还抱有希望,若是这家客栈因为泡椒竹笋生意大火,到时候,这话语权可就掌握在了喻文墨的手里面了。
届时,这一批竹笋想必能卖出不菲的价格。
和掌柜清点一番之后,喻文墨拿着一串铜板出了酒楼的门。
犹记得她出顾家的时候,是把背篓和泡椒竹笋的坛子一齐背了出来,沉甸甸的三坛子,却只换得了这么一点儿铜钱。但是之前她模仿一副司楠衣的字画,却售出了几百两白银的高价。
不过一副画罢了,只花了她一天半的时间,可这泡椒竹笋却在药灵空间淹了三天,若是没有药灵空间,估摸着她还得等上一个月。时间的付出和金钱的收入,竟然如此不成正比。
钱这个东西啊……到底是贵还是贱呢?
许是因人而异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