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等待喻文墨的难题,可不止一件。
首当其冲的就是钱,一想到这个,喻文墨止不住的叹气,她堂堂二十一世纪赫赫有名的特工,什么时候缺过钱,现如今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喻文墨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唔,采药,打猎……”她小手指掰着,在算可以赚钱的办法。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所学用来杀人的本领,都要用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面。
就像,一个杀手她练了十几年的刀法,你却让她用这把刀去切菜。当然,技多不压身的喻文墨有许多可以赚钱的办法,但真正要实现,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她仔细思考着有什么是来钱快的办法,一番思考下来,还是采药来的快一些。
想起她那十五两银子,十五两在这个时代,对于普通人家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虽然不知有没有那一天的运气,但是对于采药,喻文墨是一回生二回熟,比起其他的都要保险一些。
“决定了,采药。”
她说干就干从不拖延,转身便离开了芜院。
“我要出府。”
喻文墨说着,将出府令牌递给了守门侍卫,出府令牌在手,也没有旁人的阻拦,每一次出府都很是顺利,至少比翻墙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法子顺利多了。
但是……如果路媛袁瑰谁谁谁的,在她出门的时候去芜院找她麻烦怎么办?不过一出来,喻文墨就把这些给抛之脑后了,女人嘛,翻来覆去也就是一些幺蛾子,不足为惧。
“放行。”
守门侍卫只是将出府令牌掂量了一下,瞧了下真假,旋即还了回去,缓缓地打开了路府的大门。
但是喻文墨不知道的是,在她走之后,两个守门侍卫却在背后说着八卦的话:“诶兄弟,我最近可看着这丫头出去了好几趟,她是哪个院子的婢女,怎么出入这么频繁?”就不怕被主子责罚吗?
“她啊……”
另一个守门侍卫,心不在焉的把玩着出了线头的裤脚,“她你都不知道,大少爷的前未婚妻俞文墨,听说是被自己父母卖为奴卖进咱们府里的,她一气之下还和父母断绝了关系。”
“什么?那姑娘可好看的紧,怎么会是石女俞文墨?!”守门侍卫惊讶不已。
“可不,那出府令牌上边刻得可是大少爷的瑜字,出府令牌都没假,她俞文墨还能有假不成?”
“……等等,俞文墨这几天出府这么频繁,肯定是在外头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咱俩最好把这事儿告诉大少爷,指不定大少爷还会赏咱俩几锭银子呢。”守门侍卫说完,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就朝着路瑜书房的方向奔了过去。
“阿——阿嚏!”
是谁在背后说她坏话?
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喻文墨揉着红彤彤的鼻子,没有多想,而是专心眼前的事情,避开了热闹的人群,轻车熟路的独自一人往山上去了。
一走到上山之路,就和寻常的乡间小路风格截然不同了,一步一步踏着草丛有裤腿高的山路,喻文墨都怀疑这山上是不是只有她一个大活人。
荒无人烟的,不过,人烟罕至倒是正常的,这荒山野岭,不乏有猛兽出没,普通人就是知道这山上有草药,也不敢轻易来。
在这个积贫积弱的架空朝代,要是受了点伤,一般人家也不是看得起大夫的。这般想来,也不会有人冒着风险还来山上采药。
思及此,喻文墨更加轻松自在了,仿佛在自家的后花园一样,路上走走停停,也发现了不少好东西,她从药灵空间搜刮来的小背篓不知不觉就装满了。
眼看着天色渐暗,喻文墨也不敢久待,天黑了,山里的某些飞禽猛兽,也差不多要出来活动活动了,为避免不必要的受伤打斗,喻文墨等暮色四合就朝着回路走。
收货满满的下了山,但是因为这个时辰,那些个药堂早已经关门打烊了,喻文墨无奈,光明正大的就带着这些草药进了路家,她也不怕路瑜看见,路家都不一定发给她工钱,还不允许她赚点自己的傍身钱了?
虽然抱着这个念头,但喻文墨也没有想到,这第一天她就中了个头彩,果然是倒霉的人喝口凉水都能呛着。
“呃……”
“我就知道,你会从侧门的院墙翻墙回来。”路瑜看喻文墨背上的背篓,满脸无可奈何的笑意,“你背上背着的是何物?”
路瑜肯定是在这里蹲点,但好不容易蹲到她回来,他竟没有直接问她出府做什么事情去了。不过,他不过问她的事情,也挺好的。
被撞见了,喻文墨脸不红,心不跳,语气坦坦荡荡甚至带着几许理直气壮的道:“能卖钱的货物。”
寥寥几字,掷地有声。
这回,轮到路瑜无奈了,他还能说些什么呢?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默默的凝视了数秒,路瑜幽幽的叹了口气:“有人跟我说你最近出去的很频繁,就是为了这些草药?”
此言一出,喻文墨一愣,她的篓筐可是带盖的,路瑜怎么知道这篓筐里装的是草药,难道他有透视眼不成?
但旋即,喻文墨就了然了。篓筐里散发着独属于药草的涩味清香,只要鼻子没塞,任谁都能闻出来这味儿。
“是。”喻文墨没有否认,毕竟这在她看来,也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既然如此,她又何必遮遮掩掩的?
“虽然我对这件事情没资格干涉,但是……”话至此处,路瑜微微一顿,“恕我直言,你就算采两筐草药,也抵不上你一月工钱。”
一筐草药顶了天二两银子,喻文墨一月工钱底薪就有五两纹银,而且还不是死工资,只要干的勤,干的多,这路府中一月月例拿十几两的小厮都有,偶尔还有主子的打赏可拿。
路瑜本来是不想干涉的,但也不想看着喻文墨这么白费气力。其实他心下明白的很,如果喻文墨真的想要做什么的话,他是绝对阻止不了的。
与其自寻烦恼,还不如任其自发。
“是吗?”
喻文墨丝毫不胆怯的正视着路瑜,她突地笑了,若仔细去瞧,还能发现她的眼底有几分讥嘲的意味,“路大少爷不会天真的以为,在我将贵府二小姐“害成”那样之后,贵府的管事还会给我结工钱吧?”
前几天喻文墨去领这半个月的月例,却直接被轰了出来,那路府的管事愣是一厘钱都没给她,甚至还出言讥嘲说,“在这路府,有你一席之地和一口饭吃,你就知足吧你。”
这句话很羞辱人。
但喻文墨经受过的羞辱,还有比这更过分的。她习惯了,也懒得计较,既然没有人可以依靠,那她大不了就靠自己的双手。
这不轻不重、不温不火的一句反问,让路瑜沉默了几近半柱香的时间。良久,他轻轻的道:“抱歉,是我思虑不周。”
尔后,路瑜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拉着喻文墨的手,将那沉甸甸的荷包放在了喻文墨的手心里:“十两纹银,当做补偿。”
掂量了下手中荷包的份量,啧啧,不愧是知县大人的嫡长子,出手还真是阔绰。这样算来,喻文墨现在岂不是有二十五两的私房钱了?她唇角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谢了。”
自此之后,在路瑜的默认下,喻文墨带着各种各样的草药,出入府邸也是越来越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