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她决定？
舒染沉默了很久。
即便他心里不愿意，只要开口请她去，他便要去吗？即使心里千万个不情愿，也没关系吗？
他这又是何苦呢？
她叹气，“你的意愿，应该由你自己决定。”
“你的意愿可以是我的意愿。”简薄言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是一如平常，似乎很平淡，但舒染却莫名心里一颤，分不清是感动还是惊讶。
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人，要么是花花公子，要么是出于真心。
很显然，简薄言不属于前者。
但若说是后者，舒染又不太愿意相信，或者应该说，不是她不相信，而是她在逃避，她更希望他说的是假的。
终究，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他。
她原本以为自己在经历了一场失败的感情之后，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完整，可她错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心是在什么时候碎，碎得很彻底，再也拼凑不起来，所以她也再也没有能力再去全身心爱一个人了。
爱，很美好，可也真的好累，累得她直想缴械投降。
“你知道的。”舒染的声音沉重了些许，“我无法回以你同样的感情。”
简薄言却道，“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行。”
“我们试过了，不是吗？”舒染说。
“并没有。”简薄言说，“你在半路逃跑了，所以那段根本不算。”
“我想你大概是因为发现了自己其实还有爱的能力，你对我有感觉，但你害怕再次受伤，所以选择了逃避。”
被拆穿了心思，舒染故作镇定，“或许是吧。”
只要她不承认，任何人都拿她没有办法。
“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简薄言轻轻笑了笑。
这抹笑意很浅，浅得几乎看不见，但舒染感觉他就是笑了。
好似什么也不在意，包括时间和回报，好似一切的付出他都心甘情愿，好似即便他什么也得不到，但他还是很幸福。
舒染揭开苍白的事实，“你等不到的。”
多年前，文森特也说过要等她的话，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依旧没有任何改变，文森特还是文森特，她还是她，依旧是两个平行线上的人。
她长这么大，向她表白的人太多太多，甚至在幼儿园就有人向她表白，说长大以后要娶她，但后来，被拒绝了一两次之后，那些人的身影都渐渐消息了，不知去了哪里。
所以她一直都明白，许多打着喜欢她的旗号向她表白的人，看上的只不过是她这一副皮囊，真正喜欢她的有几个？
文森特算是追求她坚持得最久的一个人，但那个花蝴蝶，在追求她的同时还不忘勾搭其他人，估摸着也只是说着玩，没几分真心实意。
现在细细回想起来，对她真心的，大概也只有将她抛弃了的景御凛。
虽然最后他们分开了，他嘴上也说她只是杜若的替身，但在一起的三年里，她还是能感觉得到，景御凛到底有没有对她动真心。
或许景御凛对她的感情没有对杜若那么深，但真心肯定是有的。
若问她觉得简薄言对她是否真心实意，真心或许有，但她不确定有几分。
想想真的挺荒谬的，许多爱她的人，都只爱她的皮囊。
正因如此，她更加不敢尝试……
她可以拒绝文森特无数次，也同样可以拒绝简薄言无数次。
“多久我都可以等。”简薄言又道。
舒染只笑笑，不想再聊这个话题，她转移了话题，“你怎么处理那几个人的？”
“让他们自己尝了尝给洛相思灌的药。”简薄言云淡风轻道，“让他们待在房间里，玩够了再出来。”
舒染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方法，愣了许久，接着笑出了声。
这招实在太缺德了。
想到洛相思为何会去那里，她又正色问道，“背后有什么人在操纵吗？”
“我调查了监控。”简薄言说，“洛相思被这群人带走的确是巧合。”
“不过……”他顿了顿，“在这之前，洛相思是和之前一起拍戏的剧组人员一起去聚餐的，遇到了一个有点小权的人，动她动了心思，想潜她……”
后面的不用他说，舒染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娱乐圈里这些事，无非就这些龌龊。
洛相思不愿意接受潜规则，于是反抗，谁知那个小人物恼羞成怒，用了强硬的手段想让她就范，但她是个狠脾气，逃走了。
她想起洛相思在很久以前也有过一次相似的经历。
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第二次？
若说第一次是她不懂这些肮脏，而且当时没有告诉过她，也没人提醒过她，那么这次呢？她的经纪人呢？她的助理呢？
“相思的经纪人改换了。”她沉声道。
“抱歉。”简薄言忽然道，“我之前没考虑太多，让公司给她安排的经纪人，没想到会出这样事情。”
不用别人多说，那个不负责任的经纪人，在MS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又不是你安排的，不关你的事。”舒染说，“改天给我一张MS经纪人的名单和信息吧。我想给相思挑个合适的经纪人。”
简薄言点头应下，当下便打电话让助理着手开始安排了。
她的朋友，他自是要照顾好，不然担心的还是她。
而且洛相思那个姑娘，对演戏很执着，也很单纯，抛开她是舒染朋友这点不说，他还是挺欣赏那个姑娘的。
在这污水般的圈子里，难得能出现那么个单纯的人。
“婚纱的事情也查出来了。”简薄言道，“那个所谓的设计师Vivian就是明湾湾。”
“明湾湾？”舒染皱了眉头，“她是怎么拿到我的设计图的？”
“你之前怀疑你以前的经纪人，我让人去查了她。”简薄言解释说，“明婧，是明家旁系的人。”
原来明家的人啊，难怪和明家同气连枝。
舒染忽然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难怪尽管从前她没有太过出镜，但谣言却那么多，每次她都交给经纪人处理，现在想来，这个经纪人大概不仅没有处理，反而还推波助澜了吧。
“景御凛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