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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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髡屠汗的部队于当天夜间开拔,向东追击白鸥师团,部队昼夜不停的连续急行军两天,却始终没有发现白鸥师团的踪影。急行军令骑兵们实在太疲惫了,很多困极了的战士在行军中从马上栽下来摔伤。

  第二天傍晚,髡屠汗还想连夜再追,被赫尔吉与科斯塔苦苦哀求,不得已才勉强同意全军宿营一夜。

  刚用罢晚饭,疲困已极的士兵们便纷纷睡倒。除了千骑长级的军官,很少有人再搭帐篷,多半是找块松软的沙地倒地便睡。营地里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鼾声,连哨兵也支持不了多久,没站一会儿岗便坐在地上倚着刀矛进入了梦乡。

  在营地最边缘的地方孤零零的竖着一顶破旧的毡帐,与周围相比显得十分突兀。

  夜深人静后,两团黑影鬼鬼祟祟地潜至毡帐边,压低声音小声叫道:“万骑长大人!万骑长大人!”

  “谁?”帐内有人低声警觉地问道。

  “是我们,拘萨罗与安格尔,大人,我们给您送水和吃的来了。”

  “快进来!”帐帘撩开,露出阿撒兹勒皱纹满布的削长脸。

  两个人弓腰进入帐中,帐内空间狭小,三个人只能勉强团身而坐。

  “难得你们有心,还记得来看我。哈哈,可笑才只两天,我那些忠诚属下就剩下你们两人了。”阿撒兹勒自嘲地笑道,眼睛中掠过一抹感伤。

  才只两天,阿撒兹勒一下子老了不只十年,本来黑红的脸色现在呈现出灰败之色,脸上核桃壳般的皱纹加深了不少,头发中也出现了大绺的银丝。

  “大人,您千万别灰心,你被降职不过是大汗在气头上一时转不过来罢了。过了这阵子,大汗终会想起你的好处来的。”拘萨罗忙不迭的为这个昔日的上司打气,“大人,我们带来了水与肉干,您尝几口。”说着把带来的食物摊开来。

  “对呀,对呀!大人,论起功劳与威望来,哪个万夫长比得了您?在所有雅库特人的心中,除了大汗就属您,我就不信大人没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安格尔频频点头应和着拘萨罗的话。

  阿撒兹勒自嘲地一笑,没有作声,抓起一块肉干咬了一口嚼着,两个下属陪着笑看着他吃东西。

  半晌,阿撒兹勒不经意地问道:“大汗这几天情绪好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拘萨罗叹息道:“一直找不到汉拓威人,大汗的脾气越来越躁,晚上才把科斯塔大人与赫尔吉大人臭骂了一番,又有一个帐中的女人被打死拖出去了。现在大汗身边的亲信都人人自危,朝不保夕,不知什么时候触了大汗的霉头就性命不保了呢!”

  安格尔笑着接道:“说起来这事对大人来说却不算是坏事,科斯塔的计谋落空了,就说明大人的谋划才是正确的,这会儿大汗心中也会对大人的解职感到后悔了吧!”

  阿撒兹勒眼中露出嘲弄之色,唇角微撇长叹道:“你们如此想法真是不了解咱们的大汗,如果科斯塔的计谋成功了,大汗欣喜之余一定不会与我多作计较,顶多羞辱我几句罢了,性命还是能保全的。若是事情不幸被我说中了,我军真的中了汉拓威人的圈套而战败,那我的存在岂不是证明了大汗的无能,大汗羞愤之下,一定不能容我,那时我的性命就危险了。”

  两个属下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安格尔尴尬地笑道:“大人也太多虑了,事情不会那么糟吧,现在只是没找到汉拓威人,咱们除了累点,也没别的损失。过两天,等我军到饮马坑补充了淡水,再回到阔连海子,顶多也就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拘萨罗也反应过来了,忙不迭地说:“对呀!对呀!阿撒兹勒大人是大汗身边功勋最卓着的臂膀,大汗最信赖的首席参军,解职只是暂时的,大汗怎么可能对大人下毒手呢?想想也不可能啊,大人真是太多心了。哈哈,哈哈哈……”

  阿撒兹勒淡淡一笑,捋着干枯的胡须道:“也难怪你们不相信汉拓威人早有预谋,可你们知道大汗为什么会烦心吗?”

  两人怔怔地看着阿撒兹勒,齐声道:“不知!”

  阿撒兹勒缓缓道:“咱们与汉拓威人本来就只相差半个晚上的路程,按常理推算,若是汉拓威人认为咱们缺乏淡水放弃追击,那他们会按正常速度行军,就是走得快点夜间也会宿营。依着咱们行进的速度,在一天前就应该追上汉拓威人了。大汗就是因为心里明白此点,才会烦躁不已迁怒下人的。”

  拘萨罗实在不愿相信这个“大凶”的推论,不甘心地道:“兴许汉拓威人拐向其他方向了也说不定,沙漠这么大,想准确找到汉拓威人本就不容易。”

  “嗨!还是别管那么多,错过了方向才好呢,这回出征我们损失的弟兄太多了,这仗不打也罢,赶明儿咱们到饮马坑补充了淡水就撤兵。”安格尔接道。

  阿撒兹勒举起牛皮袋抿了一口水,淡淡一笑,“你们还是没弄明白,若是退入沙漠、捣毁水源都是汉拓威人有意为之,那问题可就大了。想想看,汉拓威军既然知道黄草泊,凭什么就会不知道饮马坑呢?若是咱们捱了一天的干渴跑到饮马坑,却发现饮马坑的水源也被毁掉了呢?到那时咱们怎么办?不用汉拓威人来杀,咱们这两万多人一个也逃不出这茫茫沙海。”

  拘萨罗与安格尔大瞪眼睛吃惊地看着阿撒兹勒,阿撒兹勒看也不看他俩,从容地翻拣了一块肉干送入嘴中咀嚼。

  好半晌,安格尔才醒转过来,急得额头直冒青筋,把着阿撒兹勒的手惶急地说:“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咱们正在走向毁灭呀!大人,咱们一定得把你说的情况报告给大汗才行。”

  拘萨罗也在一旁道:“就是呀,一定得提醒大汗停止前进才是。”

  阿撒兹勒向他们摊开两手,脸上露出嘲讽的微笑,“看来你们忘了我是怎么被解职的了?”

  两人醒悟过来,立刻满脸沮丧地不再作声了。

  阿撒兹勒看着两人垂头丧气的样子,展颜笑道:“你们以为大汗需要你们提醒吗?大汗若是没想到此点,又怎么会心情烦躁呢?又怎么会无端迁怒下人呢?这就是羞刀难入鞘呀,到了这个地步,大汗心里虽然其实早起疑虑,可还是不甘心认输,强要赌这一把呀!”

  阿撒兹勒一席话说得两人面如死灰,呆若木鸡。

  阿撒兹勒看也不看二人,抚了抚肚皮笑道:“呵呵呵,水足饭饱,真谢谢你们还想着我这个糟老头子。天也不早了,今夜就此散了吧,明天还得赶路呢!”

  阿撒兹勒弯着腰站起身来准备送客,转头却看到两人坐在原地动也不动,不禁笑道:“怎么,不愿意走?那也好,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在我这儿留宿好了,反正这小帐还挤得下三个人。”

  拘萨罗与安格尔对视了一眼,一瞬间意见得到了统一,两个人齐齐伏身跪在阿撒兹勒的面前,“大人,既然走下去也是个死,不如咱们逃走吧!我等愿生死追随阿撒兹勒大人。”

  “对呀,咱们拉上一些亲信的弟兄,先藏到阔连海子看看势头,若大汗出得了大漠,咱们就远走高飞。若大汗出不了大漠,凭着大人的威望,您就是咱们雅库特部当仁不让的大汗了。”

  “是呀是呀!现如今大汗如此刚愎自用,一意孤行,咱们不能不为雅库特部族保存一点元气啊!”

  阿撒兹勒面色沉静若水,静静的看着两人伏地苦求,迟迟不予表态。

  最终,拘萨罗也急了,激动地哭求道:“我们是大人的部属,这么多年跟着大人东征西讨,如今我们愿意背离髡屠汗,生生死死跟着您走。大人愿与不愿,起码给个明话,也好使我等不再心存妄念。”

  阿撒兹勒眼中偷掠过一丝喜色,脸上却一副无奈的苦相,手掌拍着大腿叹息道:“罢了,你们起来吧,我阿撒兹勒一人的生死何以足道,可怎能忍心看着跟随我的弟兄们死无葬身之地。”

  是夜,乘着哨兵们熟睡之际,阿撒兹勒率领着拘萨罗等百余名亲兵旧部悄悄脱离部队逃亡。

  “什么?阿撒兹勒逃跑了,带走了两百多匹战马,还有粮食与水!”

  摆满早餐的矮几“哗”的一声被掀翻在地,杯盘器皿到处散落。

  “哨兵是干什么吃的,昨夜是哪个千骑队负责营区警戒?谁是巡营官?把他们全砍了,全砍了!对了,还有那个阿撒兹勒直属千骑队,把那些没跑成的统统抓起来,带到中军一齐斩首。”髡屠汗牛眼血红,如狂怒的狮子咆哮不已。

  赫尔吉与科斯塔跪伏在地上,如绵羊般瑟瑟发抖。

  髡屠汗的命令得到了不折不扣的执行,中军帐前的沙地被鲜血染成红色,一千多名横死的战友给每一个活着的人心里种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又是一天死气沉沉的行军,虽然已经广布斥候,搜索范围延伸出主力左右近百帕拉桑的距离,可汉拓威军却彷彿蒸发了一般,踪迹皆无。此时的科斯塔坐不安席,睡不安枕,时时担心大汗会迁怒自己。赫尔吉则在暗中祈祷千万别碰到汉拓威军,现在的军心士气实在不宜与敌军交战。

  傍晚时分,髡屠汗彻底放弃了追击汉拓威军的希望,下令部队连夜向北转进,前往饮马坑补充淡水。

  听到这个命令,所有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打仗了,终于可以不死人了,这次出征雅库特人已经损失的太多太多,这种损失是掠夺多少财帛和女子都无法补偿的。上至万骑长,下至士兵,大家现在心中最盼望的就是能平平安安地退回到后方不再参战,能平平安安地回到希瓦克河畔的雅库特部族领地。

  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一些力弱的官兵不明不白的脱队死去,他们身上的水囊被悄悄上供给了长官们。休息的时候,士兵们争相用碗抢接马尿。战马多日喝不到淡水,解出的尿水色泽深重,味道浓烈,即便如此还是成了抢手货,士兵们争抢地打破头。

  这一切科斯塔与赫尔吉都看在眼中,不过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战士们自求活路。干渴的折磨虽然分外难熬,士兵们却并没有太多抱怨,倒下的只能怨自己命不好,没倒下的还有生存的希望,所以虽然有部分减员,部队基本上还算稳定,没出什么大乱子。

  大军赶到饮马坑时已是入夜时分,正在官兵们疲困交加,在马背上东摇西歪地抵抗睡魔时,先头部队不知哪个喊了一嗓子,“弟兄们,打起精神来,前面就是饮马坑了。”

  这个消息立刻从队前传到队尾,所有人都振奋起来。

  “到达饮马坑了,马上就有水喝了。”

  “上苍保佑,终于熬出头了。”

  不少官兵喜极而泣,大家不约而同的加快行军速度,打马向前狂奔。

  饮马坑也同黄草泊一样,是一片缓丘围护着的水池,不过黄草泊面积稍大,饮马坑则较小,而且水面较低,所以被称作“坑”。前头的战士们激动地冲上缓丘的坡顶,往日映射着波光的水池竟不翼而飞,山丘环抱着的中间地带,除了黄沙还是黄沙,暗淡的星光下,细细的黄沙反射着灰白色的光。

  “水!水哪去了?水哪去了?”

  几个战士发疯般驰下缓坡,在本该是水面的沙地上来回寻找。一些人坐倒在地,彷彿只剩下躯壳,精血都被抽干。

  后面赶来的部队越来越多,山坡上拥满了官兵,几万人包围着那一片沙地,大家静静地看着沙地上那几个歇斯底里来回狂奔的士兵,黑压压的人群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是呆滞且充满了绝望。

  最后,髡屠汗的中军也到达了,他急急下了帐车,在科斯塔与赫尔吉的簇拥下来到坡顶,一看到坡下那平坦的沙地,髡屠汗彷彿脑袋被人重重打了一棒,只觉眼前一黑,头晕目眩,身子摇晃两下就要向后栽倒。

  科斯塔与赫尔吉急忙从后面扶住他,带着哭腔叫道:“大汗,大汗!您振作起来!振作起来!现在我军可不能没有您呀!”

  亲信们拍前胸捋后背地叫了半天,髡屠汗才缓过神来,看着周围亲随们一个个万念俱灰的绝望表情,髡屠汗明白此时自己再不有所表态,这部队今夜就有可能散摊了。

  他擦了擦脸孔,冲着周围喊道:“大家别灰心,汉拓威人以为把水池填住就可以困死咱们,实在想得也太简单了,别忘了沙漠中的水源都是有地下水脉的。大家再忍忍,用不了两天咱们就能挖出水来。”说罢指着赫尔吉道:“你立刻组织人手现在就开始挖井,其余各部就地扎营。”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各千骑队开始分部散开,各自宿营。赫尔吉召集了几个百骑队,选了几个位置,轮流开掘,头一天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髡屠汗刚醒,亲兵就传赫尔吉有事禀报。

  髡屠汗立刻传赫尔吉进帐,一见到赫尔迫不及待劈面就问:“可挖出水来没有?”

  赫尔吉苦笑着道:“挖是挖出来了,不过池底泡满了死马屎尿等脏物,池水早已发臭,几个渴极了的孩儿不顾死活的喝了。喝罢之后上吐下泻,一直不停的泻了一夜,今早再看眼见活不成了。大汗,这沙中含满脏水,怎么挖都会污染。这里也没有燃烧之物,无法煮沸,强喝下去我怕会引起瘟疫流行啊!”

  髡屠汗紧皱眉头想了很久,最终叹道:“既然在坑内打不成,那就在山丘外围掘井吧!”

  赫尔吉迟疑地道:“这行得通吗?山丘外面都是沙地呀!”

  髡屠汗道:“此地既然有地上水源,肯定有地下水脉支撑,我们动员所有人都参加打井,多处选点,总有可能挖出一眼有水的吧!”说到此,他盯着赫尔吉反问道:“不然你又有何良策?”

  赫尔吉能有什么办法,只好按着髡屠汗说的办。所有的官兵都动员起来,由各自百骑长领着,在饮马坑外围山丘选点挖掘……

  饮马坑正南二百帕拉桑的沙漠上,布满了一望无际的朵朵营帐,白鸥师团与十一师团的全部兵力都驻扎于此,正等待伏击南归的腾赫烈军。

  自从白鸥师团脱离黄草泊,由十一师团每日派出辎重马队迎送补给,三天前白鸥师团顺利到达伏击地。此地位于饮马坑正南,按着张凤翼的想法,髡屠汗部在饮马坑补给不到淡水,一定会全力南奔,到达此地时部队至少应该断水两天以上,肯定全是强弩之末的疲兵了,两师团正好与敌军进行最后决战。可是估算日子敌军应该早两日就应到达,至今斥候却都没有发现敌踪。渐渐地,几位首领也开始沉不住气了。

  此时,两军首领们又汇聚在斡烈的帅帐内,商讨腾赫烈军的去向。由于整个计划都是张凤翼策划的,所以不管张凤翼内心情愿与否,每回都要敬陪末座,听候质问。

  “苏婷大人,今早斥候可有消息?”人员齐集后,斡烈首先发问,每天必问的话题。

  苏婷负责这次伏击的斥候部署,她对着众人希冀的目光摇头道:“从昨夜至现在没有发现腾赫烈军的踪迹。”这一句几天来每天都被人问上十数遍,问得早不耐烦了。

  迪恩捋着胡子问道:“算算日子,敌军两天前就该到了,苏婷大人,有没有可能是斥候分布的太散,与敌军错过了?”

  众人又都把目光转向苏婷,这是大家都想说的一句话。

  “绝不可能!你们不要瞎猜疑,”苏婷绷着俏脸气愤地道:“咱们周围方圆一百帕拉桑之内分布了一个千人队的斥候昼夜警戒,别说是几万人,就是一只鸟也不可能漏过。敌军没来是另有原因,绝不可能是我的斥候没发现!”苏婷最生气的就是别人对她能力的不信任了,所以对迪恩反驳的毫不留情。

  一时间帐内气氛有些尴尬,停了片刻,卡西乌斯干咳一声笑道:“诸位,我说一个假设,有没有可能敌军是绕别的方向出沙漠了。”他说这话时拿眼看着张凤翼,显然是对张凤翼而问。

  张凤翼缓缓开口道:“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敢保证在二十天路程之内,此地只有黄草泊与饮马坑这两处水源,除此之外上天入地也难再找到一滴水。腾赫烈军只要向东追击超过两日,就会面临走不出沙漠的危险。在我看来,腾赫烈军不去饮马坑补充淡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卡西乌斯笑道:“老弟,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是腾赫烈军有可能从饮马坑出发,迂回绕过我们向草原逃窜。”

  张凤翼唇角微扬,傲然笑道:“我们的斥候东西伸出了上百帕拉桑,想绕过我们就要再多忍三四天的干渴,大人也亲身尝过部队缺水的滋味,大人以为这四天的折磨是这么容易就能捱过的吗?”

  卡西乌斯装作没听出话里的嘲讽之意,干笑两声掩饰过去了。

  诸人又陷入了沉默,片刻,阿瑟笑了一声,开口道:“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说不定咱们把腾赫烈军给高估了也有可能。”

  斡烈睁目问道:“哦?老三,你这“高估了”是什么意思?快说来听听。”其他诸人也都把目光凝聚到他身上。

  阿瑟笑道:“大家都猜测腾赫烈人会忍饥耐渴地拚命向南逃窜,怎么没想到也许腾赫烈人到了饮马坑就再也走不动了。”

  迪恩急切道:“怎么会走不动了,饮马坑的水早让咱们破坏了,取不到水赖在那里又有何用?”

  阿瑟道:“所以我说咱们高估了敌军,敌军极可能在到达饮马坑之前就断水几天了。敌军之所以不南来是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没有水,依他们现在的状态,是无论如何走不出沙漠的。”

  正说着,一直沉默的梅亚迪丝突然纤掌一拍桌案脆声道:“我明白了,腾赫烈人在挖井!他们把宝押在了挖井取水上。”

  苏婷惊喜地道:“真的,仔细一想真有可能是这样,咱们别等腾赫烈挖出水来,立即挥师北上肃清残敌吧!”

  卡西乌斯抚掌笑道:“哈哈,难得难得,想不到一向智计百出的凤翼老弟也有漏算的时候。”

  张凤翼哼声笑道:“卡西乌斯大人太高抬在下了,有诸位大人在此,凤翼只不过拾缺补漏罢了,能有一言说中,已属侥幸。挂一漏万之处,正是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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