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桃园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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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道场借宿一宵,一行人帮忙作了各种家事。打扫做饭砍柴之类的云狄三师兄弟从小做起,早已熟能生巧,阿浚亦不是家事生手,做起来自然没甚么困难;娇生惯养的菲琳和银月面对诸多家事就头大起来,多年游历的妮凡样样都懂,惟独家事无能,幸有大和抚子在旁指导,三女才不致手足无措。

  最麻烦的就要数JP,见维德不知跑哪去了,一边做家事一边嘀咕,听得蒂拉也烦了,又得要阿浚出面调解。

  不知道维德的音乐起了效用还是甚么缘故,阿浚面对此事时平静多了,圆滑的劝说一阵,就让双方都服气了。

  翌日吃过早饭,阿浚便开门见山的道:“御手洗的…当家,我是浚,恕我冒昧,我们这趟到来就要为了要见克里斯,请问你可以代为引见吗?”

  “浚殿,只管叫我千刃就可以了。”御手洗千刃正襟危坐,道:“白樱乡…不,本来整个连峰树海都只是一大片平平无奇的平原野地。只是克里斯殿从皇廷退隐后,便用魔法令平原变成现在所见的茂盛树海,又亲自挑选了数十个孤苦无依的青年少年到来住下,让他们自力更生。”

  “克里斯殿所作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远离凡尘。”御手洗千刃不徐不疾的道:“恕拙者残忍的说一句,浚殿的动机跟其他无数想要见克里斯殿一面的人相去不远,拙者不认为克里斯殿会有甚么原因让浚殿成为一个例外。”

  “主人排除万难才来到这里,他竟然也不肯答应?”银月打抱不平。

  “拙者无意冒犯。”御手洗千刃摇头:“只是恐怕克里斯殿不会首肯罢了。”

  “这人架子好大。”云狄等人内心对克里斯暗下评语。

  “恕我直言,请问千刃你知道克里斯何解要答应接受国师一职吗?”决心不受动摇,阿浚问道。

  “不晓得。”御手洗千刃答得干脆:“克里斯深居简出,鲜少露脸,遑论有相见认识的机会。”

  “在一般情况来说,除非洛伦斯皇国拿刀带剑威胁要他当国师,否则克里斯跟皇国关系再差有限。”阿浚推断道:“若说我们当中有位公主,不知克里斯会否通融?”

  御手洗千刃稍露讶色,旋即平伏下来:“这可说不定,拙者委实不清楚克里斯殿性情如何。”

  “正因为不知道,才有一试的价值嘛。”妮凡加入游说的行列。

  “………’沉默半响,御手洗千刃挣扎着道:“拙者…需要时间考虑,恕拙者暂时失陪了。”

  “慢走。”毕竟要见克里斯就只能靠御手洗千刃引见,阿浚也不好过份催逼。

  一行人将家事都做好后,才不过上午时份,便各自各的四散去打发时间。

  心想先前跟银月独处的时间少了,阿浚便邀请银月一道出去散步,后者欣然接受。

  一男一女,并肩在这有着白樱乡美誉的村子里走着。沿着看着农家男人下田赶牛翻泥松土,又有些小孩子在田间四处奔走嬉笑玩乐,女人则在家里给家人编织修补着各种衣物,以防冷天来临时家里人受凉。

  “好久…没像这样悠闲过了。”自从无名村一役后,阿浚一直在奔波劳碌,压根儿不曾停下休息。

  “对啊,之前那样旅行很惊险,也很累人。”银月叹气。

  “嗯……’阿浚应了一声,不知在想着甚么。

  “没见过的人耶!”

  “他们是谁?来干甚么的?”

  “去看看吧!”

  迎面跑来一班小孩子,约莫有四五人,见了阿浚和银月都是满心好奇的跑上前来,围着二人团团转。

  “嗨,小朋友。”阿浚屈下身子,笑着对他们打招呼。银月鲜少见得小孩子,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自然不知所措的躲了在阿浚身后。

  “早安啊,你们是谁?来这里做甚么?以前都没有其他人来过这里的,为甚么你们又会在这里?”小孩子们好奇心旺盛,不住的发问。

  “我是浚哥哥,她是银月姐姐。”阿浚自我介绍道:“我们是从外面来的,来这里是想找一个人,让他帮忙。”

  “找谁?找谁??”小孩子们追问道。

  “克里斯。”阿浚如实答道。

  “啊,是怪人叔叔呀。”此话一出,小孩子们登时笑声迭起:“他总是躲在那边樱花园里的小屋,从来没出过来,我们都不知道他长甚么样子的。”

  “哥哥、姊姊,你们是在拍拖吗?”小孩子们又问道。

  银月闻言,两颊登时赧红,看上去煞是可爱;阿浚倒是笑了笑,摸摸他们的头道:“我们是在散步啊。”

  “骗人,一定是在拍拖啦。”小孩子们起哄道。

  阿浚笑得更为开朗,道:“好啦好啦,我们是在拍拖啦。”

  “不信~~’小孩子们连连摇头,道:“拍拖的人都会亲亲的啊。”

  “欸,怎么连农村的小孩都会这个。”阿浚苦笑。

  阿浚没办法的望着银月,看她意思如何。银月脸上已是红得不能再红,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正视阿浚。

  “快亲银月姊姊啊,不然我们不信~!”

  “对啊对啊,快亲!”

  “亲她!亲她!”

  温柔的一笑,阿浚轻轻搂住银月的纤腰,将她身子贴住自己。

  “主、主人…’银月既惊又羞的道。

  合上双眼,阿浚轻轻在银月额上吻了一下。仅仅是这么轻的一触,已教银月一颗芳心如小鹿乱撞,情迷意乱得失了方寸。

  “高兴了吧?”阿浚笑道。

  “耶~!”见得阿浚亲了银月,小孩子们都是格外兴奋:“浚哥哥,你跟银月姊姊结了婚没有?”

  “还没有。”阿浚摇头,道:“等哥哥做好了应该做的事情后,再打算其他的事情吧。”

  “喂!你们在干甚么?”农田的主人对小孩子们发怒:“不要在我的田里捣乱,走走走!”

  “哇~!可怕的大毛叔发火了!”

  “快逃呀~~’

  一伙小孩子一边起哄,一边往后头跑去了,剩下阿浚和银月二人。

  “哈哈。”阿浚笑了两声,道:“小孩子嘛。”

  “………’银月羞不能已,完全没法开口搭话。

  阿浚自然知晓银月心思,便道:“来,银月,我们继续走吧。”

  “嗯……’银月应了一声,便没再讲话。

  两人一道走了好会,彼此相对无言。想当然尔,有谁经过这种事情后还能若无其事?

  “银月,刚刚对不起。”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阿浚。

  “啊、啊?”银月一时没能意会。

  “我是说刚刚吻你的事。”阿浚道:“没经你同意就做了,对不起。”

  “啊,不要紧的,主人,我不介意……’话才刚说完,银月又察觉到自己的语病,急忙纠正道:“啊,我不是说介意,但可以的话最好…呃…嗯……’慌乱起来,银月连自己要说甚么都搞不清楚了。

  阿浚笑了笑,只是在他的笑容上,似乎又有几分落寞。

  “银月,其实我害怕。”阿浚抬头望天,徐徐道:“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在担心。”

  “嗯?”银月眨眨眼睛,细听阿浚的说话。

  “我担心克里斯不肯帮我。”阿浚静静说道:“或者,我担心他没这个能力让人复活。即使他有这个能力,他又能够将一整条村子的人全部复活吗?”

  “主人,您都走到这步了。”银月鼓励道:“尽管试试嘛!不要担心那么多。”

  “但若真的失败了怎么办?若无名村取不回来怎么办?”阿浚脸容皱起,道:“那我出来旅行是为了甚么?我这么辛苦、这么努力有甚么意义?”

  “您还有我啊。”冲口而出的这句话,令银月本来已经渐渐消红的俏脸再度发烫。

  阿浚一愣,笑了两声,沉默了一会,才道:“谢谢。”

  虽是方寸大乱,银月还是觉得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不、不单是我,主人您还遇到了戴维斯、云狄他们,还有菲琳、丹尼斯、JP和妮凡等等……要不是您出来旅行的话,我们不会认识到对方,也不会有一起旅行的经历。”

  “这样的话,主人还会说旅行是白费的吗?”银月首次露出这么坚毅的神情。

  “我………’阿浚低着头,长长的叹气道:“我不知道……’

  “坚强点,主人。”银月继续鼓励道:“我认识的您一直都是很厉害、很硬朗的人,不要在这个时候倒下啊。”

  “……’阿浚不语。

  二人继续并肩走着,走了差不多大半个白樱乡,所见的尽都是农田、木屋、牛马,还有吆喝劳动着的农民们。

  “好像很熟悉,劫又那么的陌生……’阿浚两手轻握成拳,轻咬下唇道:“这里很像无名村,却又不是无名村……’

  “主人!”银月看不过眼了,道:“别再拘泥在过去了!无名村已经不在了,您活在现在啊!”

  “正因为不在了,我才要请克里斯将无名村带回来啊!”阿浚怒道。

  “如果主人您真的放得下,您就不会执着要无名村回来。”银月也是愠道:“为甚么啊主人?为甚么您就不肯放下?难道您真的觉得无名村比我们更重要吗?”

  “你没试过亲眼看着所爱的人被屠杀、被轮奸的痛苦,怎么会明白我?!”阿浚气得脸红耳赤。

  银月内心一痛,眼角泛出泪光:“对啊!我是不懂,我只是个甚么也不懂的负累罢了!”

  阿浚已经意识到自己过了火,马上补救道:“…抱歉,银月。我只是……只是还没能接受得了……’

  见阿浚道歉,银月也是软化下来:“是我对不起才是……明明主人这么需要支持,但我……’

  二人再次尴尬的沉默下来。阿浚忽地忍俊不禁,教银月好生奇怪:“主人您笑甚么?”

  “不,我只是在想原来你也会讲这种话啊。”阿浚莞尔。

  “甚么嘛,主人您取笑人家。”银月鼓起两鳃,以怒遮羞。

  “不要生气嘛。”阿浚两手搭在银月肩上,给她按摩以示赔罪。

  银月佯怒的脸上,还是禁不住露出了笑意。

  “喂,你们。”一把不甚客气的声音从后头响起。

  二人回头一看,原来是蒂拉。

  “有没有见过那个红发家伙?”蒂拉叉着腰问道。

  “说起来,今早也没见过他……’阿浚忆述。

  “啧,这混蛋。”蒂拉不屑的抱了一拳,骂道:“才做个一晚家事就逃掉,算甚么男人。”

  “我们顺道帮你找找吧。”阿浚道。

  “揪他出来之后,记得把他痛殴一顿再带回去,我到时再打他一顿。”蒂拉一双拳头捏得劈啪作响,连阿浚也开始替JP担心了。

  “我找这边,你们找那边。”蒂拉指指前方,话毕就快步离去。

  “蒂拉这样子,即使真找到JP也不知道该不该把他交给蒂拉。”阿浚哭笑不得。

  “应该交的,让他学点教训也好。”银月噘嘴道。

  “怎么?他惹你生气了吗?”阿浚问道。

  “他说话做事都很讨厌,要是学乖一点就好了。”银月不满的道。

  “呃……’阿浚无从反对。

  “那么讨人厌真不好意思。”

  JP的声音从不可思议的方向传来,两人回首抬头,居然见他躺了在屋顶上。

  “嘿!”JP甚是漂亮的作一个前空翻跳了下来,落在两人跟前:“那么,你们打算抓我吗?”

  “不知道。”阿浚老实答道:“你觉得哩?”

  “难道我会说“来抓我”吗?笨蛋。”JP没好气的道:“都怪那个暴力女,害我不能舒舒服服的睡一下。”

  “所以你昨晚都在这里过夜?”阿浚奇道。

  “对。”JP点头道。

  “你就那么讨厌做家事吗……’JP的抗拒程度超出阿浚想象。

  “我只懂抽烟、开枪和杀人,不懂甚么家事。”话甫说完,JP便掏出一根香烟来抽。

  “说实话,你只是讨厌被人颐指气使,不是讨厌蒂拉吧。”阿浚道。

  “不,我两者也讨厌。”稍顿,JP又摊手道:“不过那个暴力女的身材我倒不讨厌,摸上去手感应该很好。”

  “…那种下流话题恕我不能奉陪。”阿浚眯眼道,旁边的银月则是很明显的露出厌恶神色。

  “对啊,我都忘了你俩是纯情伴侣。”JP揶揄道:“不好意思,我只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下流动物。”

  叹一口气,阿浚劝说道:“别说自暴自弃的话,只要你肯的话,你还能变好的。”

  “我变好的话,可以令我的家庭不是黑手党吗?我变好的话,可以令其他党派不来找碴吗?我变好的话,可以把以前干过的事都抹掉吗?”JP反唇相讥道:“拜托别那么天真好不好?”

  “你不听就算了。”阿浚摇着头道。

  “我回去那个闷道场了。”深深吸一口香烟,叹息似的将大阵烟雾回吐出来,JP双手插入裤袋转身就走:“那个暴力女应该不会猜到我会自己走回去的。”

  一言不发,阿浚目送着JP离去,银月则是特意转身背对他,一眼也不肯多看。

  “银月,我们走吧。”阿浚收拾心情,带着银月继续上路。

  经过一条水清见底的大河,二人走到白樱乡的西部边缘,就见得妮凡和云狄三师兄弟了。

  “大人,你们出来散步?”坐在树荫下乘凉,妮凡问道。

  “是的,毕竟好久没这样悠闲过。”阿浚答道。

  “河边有个一直都很悠闲的人在睡午觉。”妮凡意有所指的瞄瞄远处的丹尼斯,道。

  “这个懒师弟,到回去圣龙门就有他受了。”站在树桠上纵观整个白樱乡,云狄搭腔道。

  “你在做甚么?”阿浚好奇问道。

  “看清楚这个地方。”云狄回道:“我还道国师遁世隐匿之地会有甚么特别之处,看来我错了。”

  “可不一定。”阿浚遥望向北,道:“听说克里斯所住的小屋是建在一个樱花园里的,说不定有甚么奇花异卉在那里。”

  “也许吧,但毕竟咱们还算外人,随意乱闯可不是甚么有礼之事。”云狄审慎的道:“浚兄还有事要求国师吧,这么做也对你没好处。”

  “有理。”阿浚颔首称是。

  无视旁边的一切变动,戴维斯盘腿坐着,尽情享受这大自然的环境闭目冥思。

  “戴维斯倒真够集中力。”阿浚赞许道:“可以不顾我们而继续静修。”

  “是的。”云狄看着戴维斯,道:“从小开始,他就只有这点不输别人。”

  隐隐察觉戴维斯气息的微妙变化,阿浚安静自己细听他的气息。本来深邃有力的呼吸,现下彷佛多了道插奏似的特异气息缠绕着,跟戴维斯自身的气息相互影响,令他的呼吸一下一下、脉动有致的逐渐壮大起来。

  “让我这个武术外行猜猜看,戴维斯应该陷入了某种进步的瓶颈吧。”阿浚抚鳃道。

  “浚兄谦虚了。”云狄笑道:“不错,师傅传给戴维斯的独门绝技“升龙霸”,他一直没能完全参透。大抵是受浚兄启发,他又有了灵感,再度尝试参透此招。”

  “这样说就太抬举我了,我不过略懂剑术,面对敌人时胡乱挥挥而已。”阿浚摇摇头,又道:“戴维斯他今趟能突破瓶颈吗?”

  “不晓得。可能可以,也可能不行。”云狄摊手摇头:“武学某程度上是很讲天资的,若资质愚鲁,任他冥想个一百年也不会有多少得着。不过,戴维斯并不是那种笨蛋……’

  “的确。”阿浚同意:“若是他真的练成了升龙霸,我很有兴趣见识见识。”

  “我也是。”云狄从桠上跳下,道:“若浚兄愿意,我也很想亲身领教一下浚兄的剑。”

  “刀剑无眼,我不想误伤朋友。”阿浚婉拒道:“剑是守护之物,我不会对自己要保护的对象兵刃相向的。”

  “师父说两剑砥砺才得锋利,要是平日不切磋比划又如何得来进步?”云狄游说道。

  “剑,还是钝的好。”阿浚笑了笑,道出一句语意深长的说话。

  云狄雄躯一颤,旋即豪气大笑,道:“好!浚兄说得好!”

  “我说了甚么奇怪的话吗?”阿浚不解的望望银月,后者也是回以疑惑的眼神。

  “戴维斯会受浚兄启发的原因,我现在懂了。”云狄感激笑道。

  “啊?”阿浚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我去树林那里走一趟,黄昏再回来。”云狄二话不说,便快步走去。临行之前,还不忘向丹尼斯喊一句:“丹尼斯,有空记得多跟浚兄聊聊!”

  “我好端端干嘛要多跟一个男的聊?”丹尼斯侧过身子,伸手抓抓屁股:“有时间也去找美女啊。”

  阿浚苦笑一下,转向银月道:“也差不多到午饭时间,我们先回去道场吧。”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妮凡说道。

  “不要太迟喔。”阿浚提醒道:“见到其他人的话,记得叫他们回去吃饭。”

  “饿了就自然会回去,不然要特地跑去人家的田里去偷菜吗?”妮凡开玩笑道。

  “贼!有贼啊!”后头田间传来一声吆喝,见得几个农人高高举着锄头泥耙追赶着一人,看来就是他们口中的贼。

  “难不成……’阿浚心感不妙,往那个方向跑去:“银月,你跟妮凡待在一起!”银月未及回应,阿浚经已跑得远远的。

  “我堂堂一个公主,哪里会自贬身份来偷你们这些蚁民的菜?!”阿浚预感成真,被指是贼的真是菲琳。只见她边逃边骂,就差还没架起弓箭来指吓村民了。

  阿浚赶紧跑上前去,菲琳见得阿浚,如获救星似的奔上前去:“你来得正好!快帮我解决这些蚁民!”

  向自己怒目而视的农民少说也有十来人,阿浚顿感头皮发麻,但事到如今已是势成骑虎,只能硬撑着挺身维护菲琳。

  “喂,你是那个外人吧!”村民见阿浚拦在菲琳跟前,怒骂道:“你们是一伙的吧!!”

  “大家冷静点,发生甚么事了?”阿浚尝试以和事老的角色了解事件。

  “那个野丫头偷了我田的菜!”一个农民指摘道。

  “哪有!”菲琳急急自辩:“我又不是饿得发慌,为甚么要无端偷你的菜?”

  “我明明看到你在我的田鬼鬼崇崇走来走去,一副想要偷东西的样子!”农民再度控诉。

  “我…只是在躲着某个人而已!”菲琳迟疑一下,才道。

  菲琳这么一下迟疑,就被农民一口咬定是心虚:“躲谁?躲人躲到要挖人家的田?”

  “菲琳,你有这样做过吗?”阿浚转身问道。

  “我、我见她经过,害怕起来才蹲下躲起来!”提起妮凡,菲琳还是有点战竞道。

  心知菲琳着实忌妮凡不止三分,又觉菲琳没有说谎的理由,阿浚便道:“这也只是一场误会而已,用不着劳师动众的。”

  “你跟她是一伙的,当然帮她说话!”农民们不信阿浚:“外人给我们滚!”

  在这紧张的时刻,一道协调的柔和琴声响起。

  “安静。”是一把温和,劫隐带威严的声线。

  “维德……’阿浚望着维德,心想他有甚么法子解围。

  未待维德说话,农民们已露出莫名敬畏的模样,纷纷从阿浚和菲琳二人身边退开:“金发白衣的人……难道他就是圣贤吗?”

  “这是你们接待客人的方式吗?”维德语中没有责怪之意,只是平静的问道。

  “噫……’农民们一阵心虚,连忙丢下手中器具的俯伏下拜,求饶道:“圣贤大人,求你饶恕我们啊!”

  维德眨了眨眼睛,没说甚么,只是转过身子,抖抖脚上的尘土,便迳自走去了。

  此时不走待何时,阿浚便拉着还在发愣的菲琳跟上去。

  “喂、喂呀,谁准你这个蚁民碰本公主的?”菲琳恼羞成怒,想要让阿浚放手。

  “没人想碰你。”反正也脱了险,阿浚便毫不留恋的放了手。

  “记住了,本公主可不会沦落到去偷菜的!”菲琳一再强调的道。

  “我知道,你不会肯弄脏自己的。”阿浚没好气的道:“还有,我好像说过不准自称“本公主”吧。”

  “哼……就那么爱亏我嘛。”菲琳不满的抱怨道:“你也是,那只女狐狸也是。”

  “这是帮你磨掉大小姐脾气。”阿浚没兴趣再跟菲琳多谈,便追上前去。

  “维德,我就不转弯抹角了。”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阿浚开门见山的问道:“为甚么那些村民会叫你“圣贤”?还有之前,你是怎样知道蒂拉的名字和背景的?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并不要紧。”维德答道:“重要的是,你是谁。”

  “我是谁?”阿浚一怔:“我是彭翼浚啊。”

  “那是你父母赋予你的名字。”维德再道:“过去,你可以是别人的儿子,可以是别人的朋友;将来,你可以是别人的丈夫,可以是别人的父亲。但这些都是由别人给你的身份。问题是:现在,你是谁?”

  “现在……’阿浚一时语塞,居然是甚么也答不出来。

  “你们在讲甚么啊?我都听不懂。”菲琳投诉道:“我饿了,快回去吃饭啦。”

  “嗯……’阿浚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一行三人便起程回道场去。

  清风吹起,林立的樱花树随之晃动,洒出纯白花瓣在空中散逸飞舞着。

  白瓣如雪片般飘落,樱花树上却茂盛仍旧,半点光秃也没有。在这一望无际的樱花园中,放眼过去尽是映着亮丽光泽的白色樱花,画面充满诗意浪漫。

  在这如诗如画的樱花园中,御手洗千刃盘腿打坐,闭目静思。

  “圣贤的出现,龙皇的再临……’脑海里尽是维德和阿浚的身影,御手洗千刃冷汗涔涔流下:“御手洗,这代表清洗、洁净之氏名,蕴含着协助龙皇这个代代相传的使命,即使这意味着人类的灭绝……’

  “拙者,要助纣为虐吗……?”御手洗千刃眉头深锁:“不,浚殿看来着实不像如此凶残之人。他的气息反而有着汪洋一般的包容和怜悯,着实难以想象浚殿这位龙皇会有杀戮人类的打算。”

  “浚殿,真会是誓言复仇的龙皇么……?”御手洗千刃百思不得其解:“吾祖啊,拙者该当如何是好?”

  苦思良久,御手洗千刃还是没得出个结论来,摇首叹息的拾起长弧刀,道先回去道场祭祭五脏庙再作打算。

  左手一执刀鞘,御手洗千刃忽发奇想:“稍等,若此人真是龙皇,理当实力不俗才对。”

  茅塞顿开,御手洗千刃思路清晰起来:“浚殿的气息与拙者不分轩轾,甚至略胜一分。若然他敌得过御手洗家的秘传真剑,拙者便全心尽意的相信浚殿吧。”

  “吾祖吾宗,红樱虽为护卫龙皇之物,但请求你们听这不肖子孙的妄求,容拙者以这把祖传秘剑试验龙皇。”御手洗千刃暗暗祈求。

  “若他能通过试验,拙者便将全身全灵奉上,以生命和红樱保护这转世的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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