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兵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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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因時論十九兵制

  吳鋌

  惲子居曰。古者士可以為農。農可以為兵。後世驅士於農而士壞。驅農於兵而農壞。泛令之。則詭入詭出於二役而無用。嚴束之。則積怨蓄怒於一役而不安。是亦治天下者所宜深戒也。三代以下。以養兵持其常。以民兵輔其變。攷兵制。漢有南北軍。後變為八校。唐有府兵。後變為騎。宋有府衛兵。後變為保殺義勇。明有都督五府兵。後變為箭手礦夫。三代以後。承平無事。兵制不能不壤。必思所以調劑之。調劑之不得其道。必出於召募。召募不已。則眾皆烏合。不自愛惜。軍無土著。莫由約束。聚之則難散。驕之則生亂。此其所以弊也。故利用養兵。不利用民兵。歷觀兵制。自以府兵為善。太宗時。分天下為十道。置府六百三十四。皆有名號。而在關中者。二百六十有一。皆以隸諸衛。外又有節度使以重其權。內外相為輕重。形格勢禁。何至有上凌之患哉。然亦有不可行者。唐時養兵之數。每府三等。千二百人為上。千人為中。八百人為下。合諸府計之。凡二百餘萬之眾。欲以常賦之外。山澤關市之利。悉以養兵。其勢必不給。且承平既久。養不戰之卒。恐滋驕惰。又必有以嚴束之。然後可以持久。府兵之壞。番役更代。多不以時。軍士往往亡匿。眾多則簡練難周。卒惰則耗散難稽。其勢也。如仿府兵之制。而減其數十之三。各以其府為營。以時練之。使不得亡匿。無事則備征防之用。如有警急。勇者力戰。弱者給漕輓。又貢賦所入。酌其數而給之。以養其身以贍其家。斯軍儲饒給。不至缺乏。兵無常帥。帥無常師。又有以防內外偏重之勢。雖不如府兵之眾。然較之宋明養兵則過之。斯使天下於臂指而不勞。措天下於磐石而永固矣。!整理

  論兵一

  孫鼎臣

  王都天下之本。周畿地方千里。六鄉六遂。合為十二軍。司馬司徒分掌之。居重以馭輕也。漢以南軍衛宮城。北軍衛京城。產祿分居。而列侯臣莫自堅其命。周勃奪之。用平大難。陳蕃竇武誅宦官。而北軍不助。竟無成功。漢室由是陵遲。兵之利害。顧不重哉。夫有天下者之立制。始未嘗不權其本末輕重。為萬世無窮之慮。形格勢禁措之於磐石之安。至其失也。形銷勢弱。舉天下之重如振槁葉。當唐之初。天下之兵。六百三十四府。而關內幾半。以大制小。以一制十。用之臨中國而威四夷。至足也。然而潼關警至。宿衛不能受甲。倉皇西幸。扈從僅千人。明永樂於京師置三大營。兵三十萬。擊瓦刺。征釐良哈。禦大甯朵顏。討亦思馬因。卻土魯番。武功烈矣。然而甲申寇逼。外城二坊一卒。內城五堵一卒。纔二日而不能支矣。召公之言曰。張皇六師。毋壞我高祖寡命。古人兢兢業業。居無事而有危亡之憂。有以也夫。天下之事。當其可為之時。則以為其害未必至是。姑循循安之。而不為之所變。起而為之防。形見而為之計。又格於勢之所不能及。烏虖。此盛衰存亡歷千載而如出一轍也。乜先之挾英宗而北也。京營兵械殆盡。疲卒羸馬。不滿十萬。虜騎入犯。宮禁晏然。卒返乘輿者。由于謙精選諸軍。立十團營。

  有勝兵十五萬。足以折衝。破敵之姦謀\故也。劍不利。不能割。兵不練。不能用。練兵之道。在於選鋒而任將。府兵屯衛皆寓兵於民。八旗之制。寓民於兵。京營巡捕五營。額兵一萬八旗驍騎兵八萬五百三十八。親軍一千七百五十六。護軍一萬五千九百七十五。左右兩翼前鋒一千七百六十四。步軍二萬一千二百三十八。巡捕京營一萬。圓明園六千五百零八。健銳三千八百三十三。內火器四千一十六。外火器三千七百九十七。諸營兵。凡十四萬九千四百二十五。所以備征討而嚴宿衛。規制密矣。司農月給銀糧。餉兵即所以養民。惠莫大焉。二百年來。仰食縣官。習為當然。身不能跳盪。手不習擊刺。臨操集。應期會而巳。生齒滋蕃。妻子不免憂凍餒。衣甲器械。往往不具。遇當番直。假貸於人。點驗軍器之年。移東就西。苟塞觀聽。而管旗務理戎政。皆近親貴臣。班秩殊絕。其副多部院大臣兼之。皆位尊而階峻。任劇而事殷。軍伍之虛實。將校之材否。欲其日討而訓之。其勢固有所不能矣。諸營之兵。不能驟振。立法易而收功速。莫如選鋒。是于謙團營之意也。就諸營中選其材武者。別為三營。營各萬人。旬試月校。優其賞給。擇嘗立功閫外才威望大臣。專任其事。而勿煩以政。不出一年。勁旅出矣。然後漸推其法於各營。以次蒐補。深根固蔕。為天下萬世之計。孰有逾於此者乎。

  論兵二

  孫鼎臣

  兵所以止天下之亂。然亦可以成天下之亂者也。古之制兵也。藏之於農。而天下不知。人自為養。而天下不困。後世兵農雖分。善為制者。猶師其意。以為一代之法。使兵衛民。而不欲民知兵之利。使兵兼農。而不以兵蠹民之財。蓄不測之威。制有常之用。逆亂之節。無得而萌焉。漢之踐更。唐之府兵。宋之禁卒。明之屯衛。其制不同。然立法之意。不出乎此。國家內有八旗。以奉環衛。外有駐防。以資鎮守。而綠營之兵。分布於十八省。中外之兵。八十八萬有奇。輕重相制。臂指相聯。制已密矣。兵之數非不多矣。養兵之費不可謂不廣矣。司農計一歲之入。半以饟軍。識者嘗以為病。雖其如此。而竭力從之。不敢有所變易云者。兵安於為兵。民安於為民。經制定而民無異心。建威銷萌。雖百世由之可也。承平備弛。將驕卒惰。小寇竊發。望風潰敗。經制之兵不足用。於是募民為兵。用之日久。所在有功。民兵由是日強。天下狃民兵之利。而未見其害也。知民兵之得。而不悟其失也。國家養兵備寇。天下有事。若己無與者然。徒虛耗千百萬之餉。而別增民兵之餉。歲無慮數十百萬。國安得不貧。民安得不困乎。人有十畝之田。使牛之羸有疾者耕之。不知易其牛。謂牛不任耕。而以馬代。牛之芻秣如故也。而又當牧馬。其為計也得乎。失乎。匪直此也。自召募來。市井無藉之徒。比比驟至富貴。天下聞風歆動。田夫牧賣漿鬻餅之子。莫不昂首奮臂。舍操業出而應募。而慓狡賊\盜之人。雜出其間。

  民不安於為民。而利於為兵。此豈天下之細故哉。夫兵。殺人以求無殺人也。故聖王藏之。不敢輕用。不得已用之。事定則罷。能發而能收。天下懍然於兵之可畏。守其法而莫吾犯。故常治而不亂。雖亂而其亂易止也。今天下之人於殺人也。視之已稔矣。人人稔於殺人。有輕殺人之心。此雖嚴為之防。猶懼不止。顧乃募之。教其殺人。而重誘之以殺人之利。殺人者天下之所甚輕。而利者天下之所甚重。以其甚重易其甚輕。幾何不胥天下之人化為殺人之人乎。且夫募天下之人能殺人者以為兵。而取其不能殺人為兵者之財以養之。兵之數無常。而民之財有限。至於財盡。其不能殺人為兵者無以生。而其能為兵以殺人者無以養。其必皆去而為盜無疑也。豈非欲止天下之亂而反甚之耶。其利害不待智者而知也。夫民不安。亂不得而弭也。召募不止。民不得而安也。經制之兵不練。召募不得而止也。召募非他。兵不足之患也。兵之不足。非數不多。不實與不精也。五代之季。兵驕而不敢汰。宋太祖擇將帥。出老懦。修教習之法。舉中國之兵纔十六萬人。而平五強國。夫天下無事之時。驟取中外之兵。去舊而易新。事有甚難。行之於今乃甚便。甲士隨征在外。集在伍之兵。數行校閱。盡補其虛額。而徐汰其老羸。覈出征傷亡之數。擇民兵之戰有功者充之。行之一年。諸營皆為勝兵。召募之兵。可以漸散而不至為變。兵有常數。饟有常經。國與民其有瘳矣乎。明季薄衛兵不用。募民為兵。其後半流為賊\。卒傾明社。兩粵之盜。蓋前此召募之民居多。小毖之詩曰。子其懲而毖後患。莫子荓蜂。自求辛螫。肇允彼桃蟲。拚飛維鳥。為天下慮者。其可不顧其後哉。

  因時論八兵民分

  吳鋌

  孟子曰。仁者無敵。自夏繼虞。虞繼唐。莫不皆然。自殷受夏。周受殷。莫不皆然。而攷之於三代以後則不驗。漢高祖以馬上取天下。所用皆韓彭黥布諸勁將。而以腐儒為不足用。卒定秦項而有之。此漢以兵得天下也。唐太宗起晉陽之甲。南向而爭天下。不數年閒。入關中。擒王竇。易若振槁。此唐以兵得天下也。宋太祖以點檢為周將。至陳橋兵變。遂即帝位。而周無如何。此宋以兵得天下也。明太祖起自和滁。相視兵勢。動中窾會。卒滅元之天下而有之。此明以兵得天下也。劉先主在荊州。民歸之者眾。卒不能支曹。而求救於孫權。周世宗內修政事。外攻強敵。為五代令主。身死未幾。而國遷於宋。吾嘗比而論之。因以知其故焉。周制四井為邑。四邑為邱。四邱為甸。有馬四匹。兵車一乘。甲士三人。卒七十二人。是為乘馬之法。是民即兵也。

  惟宿衛屯戍始用兵。然不多有。故天下之勢不在兵而在民。民之歸仁也。若衣服之附於身。飲食之適於口。不可頃刻離。上好仁。則民歸之矣。故天下之事如一國。一國之事如一家。一家之事如一身。雖以天下王不難。此所以無敵於天下也。後世天下為家。萬里同俗。一起事連數十郡。一調兵行數千里。故兵皆養之於上。是民非兵也。惟屯田召募始用民。然不多有。故天下之勢不在民而在兵。兵強者勝。反強為弱亦勝。以弱制強亦勝。兵眾者勝。反眾為寡亦勝。以寡制眾亦勝。兵無強弱眾寡。惟在其人善用之。不以成法執。不以師心搆。運\無常會。動無定軌。飄忽若神。莫測其自。漢唐以降。未有不由此興者。若以仁治民。民雖歸之。而究無與於天下得失之數。非仁之不足以定天下也。患在兵與民分。而民之勢漸趨於輕。此所以不能無敵於天下也。予嘗謂三代以下。不仁足以失天下。而仁不足以得天下。仁足以治守成之天下。而不足以定開創之天下。嗚呼。世變之所極。奚有既與。為仁君者。苟能不拘平時。以復乎三代之盛。則幾矣。

  兵農分合論上

  張紳

  井田行而兵農合。井田廢而兵農分。此固兵農分合之由。而要有不得不分之勢。何言之。古者王國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所以分而制之者有其等。軍統以卿。師帥以大夫。卒長以正士。司馬以中士。所以統而屬之者有其人。春蒐而教振旅。夏苗而教茇舍。秋獮而教治兵。冬狩而教大閱。所以訓而練之者有其時。無事屬之司徒。有事屬之司馬。夫是故居則聯其家而為比閭族黨。出則聯其人而為伍兩卒旅。子繼其父。無召募之煩。而數不缺。自耕而食。無廩餉之糜。而粟自飽也。是井田行而兵農合之善也。爰及後世。則有大謬不然者。古者一人從軍。八家供之。井田廢而兵不能無身家之憂。古者馬牛車甲。賦自邱甸。井田廢而兵賦責之民間。民必重困。古者教練多。調發少。甸積六十四井。始出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是以七家而始調一人也。三家正羨代更。七家前後迭任。王畿之內。計凡七十征而役一周。民生二十以後。六十以前。其為徒役也僅矣。後世動以百萬之眾。盡其人而兵之。當戰國時。已戶三男子。

  其何以堪命。古者征伐不過數百里。又師不逾時。戰陣必以禮節。其進退步伐於疆埸之間。不啻俯仰揖讓於戶庭之內也。後世長征遠禦。兼年累月。而其為戰也。決命爭首。其暴骨之慘。苟非強悍之夫。精練之士。欲其出入於生死之地。此必不能。故其勢兵農不得不分。昔齊之管子。天下才也。知先王兵農為一之法。不可以決戰。於是變司馬法。而為簡速勝之兵。參國伍鄙。國之三軍。悉出近國都之十五鄉。而農夫不與。其為農者。處之野鄙。專令治田供稅。更不使之為兵。觀桓公問五鄙之法。管仲對以兵不旅舊。則民不偷。是不以其舊為農者。忽而隸於師旅之明徵也。兵習於戰。而農習於耕。兵農不相擾。齊以故方行天下。又隨武子云。楚國荊尸而舉。商農工賈。不敗其業。則楚亦以兵農分強。洎乎秦漢。秦以力征兼并六國。所以誘三晉之民耕於內。而使秦民戰於外者。勢不能復力於農。漢武傾國遠征。於是有募兵。有常從。亦審於兵農不得不分之勢也。而儒生動言復古。夫復古莫如唐。唐初分天下為十道。置府兵六百二十四。上中下有差。統練有法。更代有時。總以折衝。無事則力耕以足食。有事則荷戈以從戎。此誠\得井田遺意。然其後法浸壞。衛士稍稍亡匿。雖欲不從張說募士宿衛之說。其可得哉。或者不察。輒謂府兵設而唐強。府兵廢而唐衰。竊以為未必盡然也。當太宗之置禁軍也。擇善射百人為二番。又選材力驍壯者置飛騎。其試而取之也甚精。其十二都尉率五校兵馬而訓練之。步伐擊刺。秩然有序。其所以橫行天下而莫當者。有其法。得其人也。開元騎之設。其始各衛悉果敢而勇於戰。以故高獲車鼻。裴行儉斬泥孰匐。王孝傑破泥孰俟斤。其時兵號最強。安在騎之不如府兵哉。自李林甫上下魚書。童奴侍官。習為翹木扛鐵。禁軍弛而各衛軍皆壞。則任之不得其人也。夫無太宗。雖行府兵之法不能為強。有太宗。即行騎之法不至於弱。然則長治久安之策。誠\不在襲寓兵於農之迂談也。

  論者又謂兵農分。國有養兵之費。夫此養兵之費。征自民間。非勞國家別計經營以供之也。兵出死力以衛民。民出供給以養兵。其與寓兵於農。自耕而食。雖云有間。而兵不妨農。農盡其力。農無兵擾。農自樂輸。以天下之財濟天下之用。於國無損。而可以紓民力。何憚而不為此。且農養兵。與農為兵。其害孰甚。

  農也而兵之。倏被甲兵。倏執耒耜。今日赴戎行。明日赴畎畝。民安有須臾之暇。一旦有警。外深鋒鏑之患。內荒芟柞之功。設有復周公三年之役。宣王六月之師。農工盡廢。而田野為汙萊。此舍我穡事而割正夏。雖湯武不能泯其怨咨也。又況農必三時不害。而兵宜以時肄。農不勤猶無農也。兵不精猶無兵也。兵農合。徵發繁則農必妨。訓練疏則兵不習。以荷鋤秉耒之夫。當被甲執銳之任。敵未來而膽已落。有望風而遁耳。安能執干戈以衛社稷。是以其兵委敵。并以其國委敵也。害可勝言哉。且民風不如三代久矣。令人各知兵。家皆習戰。其桀驁難馴之氣。剛暴不可制之性。橫行井里。少不如意。操戈相向。甚且振臂一呼。亂者四應。以之摧堅陷陣則不足。以之挾制官長則有餘。法令安所得施。昔宋王安石保甲之編。時鄉村無賴子弟。自恃身為保丁。又家藏利兵。身挾武藝。由是要結黨友。行攻劫。州縣不能制。父兄不能禁。其甚者。入縣鎮殺官吏矣。此其殷鑒也。資以禦敵。而反為寇盜。此以論之。兵農莫善於分。莫不善於合。四民各守其業。士恆為士。農恆為農。工恆為工。商恆為商。故習其業而精也。今必責士也兼之為農。工也兼之為商。則業分而兩無所就。且古者入而卿相。出而將帥。今之上馬橫槊下馬賦詩者幾人。如必使武臣操毛錐子。舞文弄墨。文人持長鎗大劍。角逐疆場。其可得哉。文不能武。武不能文。兵農又安可合乎哉。

  兵農分合論下

  張紳

  三代而下。兵農既分。雖聖人不能復合。其勢固然。然以時通變。因地制宜。則有利於分者。亦有利於合者。論者謂人習戰。法令森嚴之日。宜於兵農合。承平既久。人不知兵之時。宜於兵農分。竊猶以為未盡兵農分合之利也。攻戰守衛。兵農利用分。防汛邊戍。兵農利用合。今夫屯田之法。亦古者井田遺意。井田寓兵於農。屯田寓農於兵。足食足兵。計未有便於此者。自漢趙營平屯田湟中。遂敝先零。諸葛屯田渭濱。軍食因以不匱。棗祇韓浩屯田許下。羊祜屯田荊襄。又後魏李彪請立農官。取州郡戶十分之一為屯田。唐憲宗時募民為十五屯。墾田三千八百餘里。大和末畢諴募士開屯田。咸收其利。元初當征討時。每遇堅城大敵。則屯田以守之。後各衛行省皆立屯。明初則令諸衛分屯於龍江等處。及邊境荒田。撥軍屯糧為官軍俸。洪武所謂養兵百萬。不費民間一文者也。宋時歐陽修范仲淹輩咸建此議。洵哉。足食足兵之至計也。雖然。屯田有利而亦有害。睹其利而未睹其害。將盡天下之兵而屯之。則兵不勝其擾。又盡天下之田而屯之。則民不勝其擾。兵擾而有兵如無兵。農擾而有農如無農。害且不旋踵而至。漢唐以來。前事可睹矣。漢唐之所以有功者。邊地用屯。宋之所以流而滋弊者。腹地用屯。而魏晉之擾。則又兼以民屯。夫地有可屯不可屯之別。人有可屯不可屯之分。今欲酌古準今。萬全無弊。師漢唐之法。以收其利。而變通於魏晉宋之法。以祛其弊。則必不可屯之地必不可屯之人有在矣。

  所謂攻戰守衛。兵農利用分是也。不可不屯之地不可不屯之人亦有在矣。所謂防汛邊戍。兵農利用合是也。何者。攻戰與邊戍異。防汛與守衛異。守衛之士。即戰攻之士。有事以備折衝之用。無事以備干城之固。訓練精。弓馬技擊嫻習。乃能出沒於鋒鏑之間。執干戈以衛社稷。非來自田間而可足用也。倏而農。倏而兵。農不習而兵亦不精。則兩病。故曰兵農利用分也。若夫防汛邊戍則不然。防汛分屯官道。不能歸營伍。以時訓練。無事不過驛遞送迎。有事亦不能用以攻擊。昇平既久。既無烽燧之警。徒為仰食於官。日事游惰。其黠者陽託巡緝。陰肆奸宄。借端滋擾。罔害平民。國家何事以有用之資。養此無用之兵。然而裁之則又官驛往來不便。備豫亦疏。計惟有於防汛之處。授以田畝。使之務農則有恆產。兼有恆業。恥心生而奸不得逞。家有積儲。守望自切。禾防偷竊。巡查自勤。役不荒。差不誤。而國家并無廩餉之糜。則是一舉而君民兩利也。且夫軍國之事。備邊為急。備邊之事。兵食為先。道里遼遠。戎人反覆。撤戍則心生。減兵則力弱。將為久遠計。而糜費日繁則國病。轉輸難繼則民病。千里饋糧。師不宿飽。則兵亦病。欲其士飽而嬉。馬騰於槽。於以伸威境外。慮非屯田不可。計人授畝。耕耨以時。農隙講武。而又以其閒修城葺堡。以為藩籬。蓄木種樹。以限戎馬。人有餘勇。軍有餘粟。戎人震懾而誰何。無養兵之費。而收富強之實。雖以長治久安可也。故曰兵農利用合也。於其利用分者而合之。兼顧而兩不能精。誤農兼以誤兵也。於其利用合者而分之。供億而命不能堪。農困而兵與俱困也。是在善謀\國者以時通變。因地制宜。可分而分。可合而合。則兵農兩利。而國家有萬年不拔之基矣。而要之分為經久。合則權宜。萬不可以目前之利而貽害於將來。亦不可以一方之效而流毒於天下。如必襲寓兵於農之法。恐處士之迂談。無當於國家之實用也。

  案一法立。一弊生。故曰。有治人無治法。言得人則法可行。非謂法全可廢也。土兵鄉團。自古良法。而有得力有不得力。則視辦事之人。乃近時治兵大帥。及談兵智能之士。皆以鄉團為甚不然。幾欲懸為禁例。無論各省以團見效者不少。即如楚軍之起自湘鄉新甯諸邑者。孰非先練於鄉邑。而後出征乎。如謂鄉團習成剽悍。恐他日逞兇難制。則召募之軍。何獨不然。如近日逃丁叛勇。成劫掠。來去如風。民不藉鄉團自衛。束手以待官軍之至乎。蓋當因時因地以制宜。無庸豫設成見也。記

  通論唐以後兵籍之數

  孫鼎臣

  國之養兵。其少者恆強。而多者恆弱。其盛也恆少。其衰也恆多。多故不能精。不精故益之以張其威。朘民養兵。民竭而國隨之。兵多而不病民。惟唐之府兵。明之屯衛。唐制。天下十道。置府六百三十四。府三等。兵千二百人為上。千人為中。八百人為下。從其多者計之。舉纔七十餘萬。高祖太宗制兵之精如此。明太祖言養兵百萬。不費一錢。規模閎遠矣。其制。京師都督府五。衛七十二。畿甸衛五十一。四方都指揮司二十一。留守司二。衛三百七十。額兵二百七十餘萬。盛哉。近古以來。未之有也。非寓之於農。國幾何而不困哉。然尺籍過繁。南北互調。逃亡相踵。宣德之際。其弊已滋。至嘉靖勾補之令愈苛。言者乞免解補。初意於是盡失。固行法者之弊。而亦其制額太多。有以使之然也。府兵之法最善。其後人不能守。變為騎。祿山之亂。元宗西幸。禁軍從者千人。由是召募之兵始盛。德宗建中元年。天下籍兵七十六萬八千餘人。元和削平僭亂。專意用武。而天下之兵。仰給縣官者。至八十三萬餘人。視天寶增三之一。洎於長慶。而兵籍乃九十九萬。五代兵數尤冘。周世宗親見其弊。大簡諸軍。由是兵強無敵。宋太祖因而承之。其所用以定天下。繫於開寶之籍者。纔三十七萬八千。太宗稍有增益。然至道之兵。止六十六萬六千。真宗時。漸增至九十一萬二千。慶歷中。以西師增置至百二十五萬九千。帑庾不能給。仁宗患之。始詔省兵。至於治平。猶百十六萬二千。力不能贍。而邊防日急。

  宰相韓琦乃請視河北河東義勇。於陝西刺兵。司馬光為諫官。以為古者兵出民間。農桑皆以衣食其家。今既賦其粟帛給軍。又籍其身。是一家給二家之事也。爭之弗得。而民兵由是起。熙甯用事之臣。務言財利。欲以民兵代禁軍。稍省軍額。於是始行保甲。故其時天下禁軍。總五十六萬八千六百八十八。視慶歷為大減矣。而義勇保甲民兵。驟增至七百一十八萬二千廿八。宋兵志注。熙甯九年之數。是後禁軍缺額。收其廩給。為教閱民兵之用。迄於崇甯大觀。童貫柄兵。多以闕額封樁。為上供用。陝右諸路。軍伍空虛。金人渡河。种師道入援。止得萬五千人。致有靖康之禍。始焉增兵以備寇而財殫。其後省兵以裕財而兵窳。故立國之弱莫如宋。其君臣言治兵言理財者。偏重而不舉。卒至俱傷而兩敗。由藝祖之制而不變。豈至是哉。以建炎國勢之衰。與金人抗者百四十餘年。然紹興之兵。不過廿餘萬。參知政事蔣芾疏。紹興十二年。兵二十一萬八千五百餘人。二十三年。二十五萬四千五百四十人。乾道中。亦止三十二萬三千三百一人。由此觀之。兵之欲精而不欲多審矣。夫兵與財天下之大計也。天下之財與天下之兵。必通計而為之制。故財有餘用而足以贍兵則強。兵有餘力而足以養財則富。二者失其一。國無以為國矣。

  明太祖不以其兵傷其財者也。洪武中。令京外衛。馬軍月支米三石。步軍總旗半之。小旗一石一斗。外軍及城守民丁編軍操練者皆一石。屯田者又半之。衛皆有田。一軍之田。足給一軍之用。其邊兵益之以開中鹽引。而輔以民運\。正統中。屯糧鹽糧廢。於是始仰給於京運\。而太倉之入。率以饋邊。嘉靖以後。置衛軍不用。專用募兵。衛軍應戍者。徵銀以充召募。至三十一年。俺荅內犯。兵餉益急。於時諸邊。自年例二百八十萬外。又新增銀二百四十五萬。修邊振濟。又八百餘萬。是以條鞭之法。舉民賦悉徵銀。加派遞增。軍民交困。崇禎三年。兵部侍郎范景文言。祖制。邊腹內外。以軍隸衛。分屯養軍。後失其制。於軍外募民為兵。於屯外賦民為餉。使如鱗尺籍。不能為衝鋒之用。不知為帶甲之人。至是而議清軍。亦已晚矣。歷觀列代制兵。不出二者。即農為兵上也。量入為出。賦民養兵次之。增兵朘民為下。即農為兵。唐太宗明太祖是已。量入為出。賦民養兵。周世宗宋太祖高宗是已。夷考其兵。皆以少擊眾。卒能戡定禍亂。而休息其民。以貽子孫之業。長慶之世。河北再失。不能復取。以慶歷君臣之明賢。而不能得元昊。其兵皆至百萬。而武功劣於其祖宗遠甚。豈非兵之強弱。不繫乎多少。而在精與不精之明鑒哉。

  師律篇四

  湯成烈

  大清以兵力得天下。太祖高皇帝初起赫圖阿喇之地。平輝發渥集烏喇葉赫哈達等九姓部落。肇基皇圖。太宗文皇帝繼之。統一蒙古。臣服朝鮮。勢已囊括瀋遼。包舉海內。世祖章皇帝掃除明寇。遂為華夏主。成一統無外之治。聖祖仁皇帝削平三藩。東闢臺灣。北伐俄羅斯。西征準噶爾。西南克定廓爾哈。兵威所震。無遠勿屆。當時武功可謂盛矣。兵力可謂厚矣。而中外額設兵數。不得而聞焉。謹案皇清通考曰。乾隆四十七年定天下兵額。八旗滿洲兵五萬九千五百三十名。八旗蒙古兵一萬六千八百四十三名。八旗漢軍兵二萬四千五十二名。京城巡捕營一萬名。直隸省兵三萬九千四百二名。山東省兵一萬七千五百四名。山西省兵二萬五千七百五十二名。河南省兵一萬一千八百七十四名。江南省兵四萬八千七百四十七名。江西省兵一萬三千九百二十九名。福建省兵六萬二千一百十九名。浙江省兵四萬三十七名。湖北省兵一萬七千七百九十四名。湖南省兵二萬三千六百四名。四川省兵三萬二千一百十二名。陝甘省兵八萬四千四百九十六名。廣東省兵六萬八千九十四名。廣西省兵二萬三千五百八十八名。雲南省兵四萬一千三百五十三名。貴州省兵三萬七千七百六十九名。凡六十九萬八千五百九十九名。而盛京吉林黑龍江伊犁北路駐兵一萬三百名。內攜眷五千八百人。南路駐兵滿漢五千九百七十餘人。青海察哈爾西藏駐防綠營兵六百餘人。兵數不載。中外通計不及八十萬。其時裁名糧。設武廉。歲增餉三百萬。遂貽後日匱乏之患。嘉慶以後。屢奉裁減。今官兵俸餉歲支銀一千七百三十六萬七千八百三十三兩。武職養廉銀一百二十五萬七千六十兩。營中公費銀三十一萬四千八百七十八兩。紅白卹賞銀三十萬八千八十七兩。差兵盤費銀五萬八千九百七十兩。凡縻銀一千九百三十萬六千六百二十八兩。而兵糈不與焉。人日廩一升。日縻六千九百九十六石。大約二百五十一萬八千七百五十石而贏。大約一歲軍餉。當前明一歲財賦。此近百年來催科所以日急。而國用所以常苦於不足也。唐獨孤及有言。傾天下之貨。竭天下之穀。以養無窮之軍。率土之患。日甚一日。以古方今。何以異乎。嘗謂自古養兵之費。未有濫於今日。而兵之無用。亦未有甚於今日。何哉。蓋設官多而大小有層壓之勢。其大員遷除調補。一切供應鋪墊。不取己之心紅薪俸。而取之於其屬。屬又分扣兵之月餉以奉之。升調或頻。攤扣愈多。由是末弁得以藉口。而軍籍多空名。各兵之餉既扣。不足以事蓄。則藉託末業以資生。而都試不得操練。技藝日疏。意氣日惰。勇力日消。安可謂之兵耶。苟使日勤訓練。軍籍無缺。而餉糈不給足。又必紛然而譁矣。何必徵調之日。而後見兵之無用哉。

  師律篇五

  湯成烈

  國朝兵額。與唐相埒。不及明四分之一。歲縻銀幾二千萬兩。年支一千九百三十萬六千六百餘兩。又八旗冬賞一月日糧。約四十萬兩。米二百五十一萬八千七百餘石。幾當明一歲之賦。明賦地丁本折鹽關茶雜共二千九百萬。其費亦鉅矣哉。夫天地之所生。人力之所出。祗此常數。用之無藝者。取之必竭。斯民安得不窮。國用安得不匱乎。自道光西陲用兵後。農部歲會不足。酌增常例。籌備經費。捐資所入千萬。餉終無以裕者。用之疾而生之者寡也。竊謂我國家之待武臣也不為不優。養兵也不為不厚。凡武臣於心紅俸薪外。有養廉。有公費。兵於常糈外。有紅白卹賞。有差兵盤費。歲終有預借。八旗有恩賞。上之體恤。實前古所無。則下之報禮。宜何如盡心竭力。勤訓練。習技勇。以圖效命疆場哉。乃提鎮大臣。養尊處優。深居簡出。終歲未嘗扳閱講求行陣之法。矧能行春蒐秋獮三時治兵之制乎。至軍政之歲。始發示諭其下。弓馬火器陣圖技勇。上緊習練。以待考閱。上無實心。下以虛應。黜陟數人。短章一奏。即為了事。過此以往。安富尊榮。優游卒歲而已。當其考閱之時。空名不補。雇替居半。佯為不知。良由平日得受屬弁規禮。任其包漏。轉為掩飾。而副參游都府守總。職位遞降。祿秩遞減。奉上陋規。一不可缺。廉俸不足。取利空糧。籍在人亡。不以訓練為事。一旦邊鄙寇起。羽檄徵發。名數不足。

  軍械鍋帳。事事損缺。必補而後行。又有武弁借支廉俸軍士安家行裝等費。種種取足。兵未出門。費已不貲。所過州縣。官索贐贈。兵索口糧。各縣挪墊供應。事後報銷。十給二三。是兵未見寇。而國家之費。已逾巨萬。官之賠累。縣各數千。部撥無款。先發內帑。開例不足。乃勸捐輸。至今日民力亦已竭矣。國用無所出矣。而武臣果有能披瀝肝膽身先致死者乎。果有能激勵士卒所當無前者乎。其畏葸猶是也。泄沓如故也。夫竭天下之財賦以養兵。而統兵者畏死倖生。遇賊\即遁。兵亦隨之。且虛張賊\勢以相恐動。潰卒所過。民皆逃亡。官無與守。束手待斃。其先自為計者。禮請紳富團集鄉勇講求守禦。無餉無權。久且自潰。封疆大臣知兵無用。矯枉過正。招來無籍子弟以充鄉勇。厚其糈廩。為目前汲汲之計。忘日後滔天之患。蓋時事至此有不忍終言者矣。其弊起於朘民贍兵。承明季之苛政。出有宋之下策。二百年來。軍餉用銀至四萬億有二萬萬兩。米至五萬萬有四百萬石。自古兵之耗國。未有如此之甚者。乃自川楚用兵以來。初以兵不足用而募鄉勇。繼且以不可用而募鄉勇。夫兵不足用。猶可言也。不可用。則平日之縻餉何為者。顧可不反其本乎。近日各路用兵。多責成鄉勇以收功。兵竟自安於無用。惟擾害地方。是其擅長。殺賊\致果。未嘗用命。甚無謂也。

  師律篇六

  湯成烈

  然則將廢兵而任勇乎。曰。於傳有言。天生五材。誰能去兵。虞夏商周。征伐命夫六卿。春秋列國卿大夫。帥師侵伐。未嘗有武臣也。秦始變法。將相分命。漢高除秦誅楚。惟將士之力。其制太守郡丞令長丞尉。皆主郡縣之兵。未嘗專設武職也。將軍之屬。有征討則置。事畢則罷。未嘗專命武臣也。後漢蠻夷盜賊\竊發。命刺史太守討之。漢世惟匈奴西羌烏桓鮮卑。勢力彊大。方簡將帥以統諸軍。不盡取諸材官羽林之列也。由是觀之。以文臣掌兵事。而世治而功易就。後世武員冘繁。幾與文職相埒。而品秩之尊復過之。一兵犯法。府縣不得輒治。必請於營員而後得繫之獄。不然一營必譁。夫兵亦民也。朝廷設府縣以治民。豈有一充卒伍。而遂出民之外乎。凡提鎮大營。兵眾而悍。往往擾害閭閻。細民飲泣。不敢告官。是不衛民而害民。是恃提鎮之尊而蔑視法度。斯豈可以為訓乎。斯豈治世之法乎。故欲更之。必盡汰武職而後可。宋知婺州楊應有言。諸路屯戍。當歸守臣。兵民之任一。然後號令不二。今府縣駐防武職之位秩。多尊於文吏。安得顛倒而駕馭之乎。平日分庭抗顏。有不平之意氣。守令安得號令其下乎。州縣有盜劫。例須會營踏勘。有解犯。例須弁兵護送。而遷延。而短缺。習為故常。轉多誤事。不如專責守土者之為愈矣。然而曰例在。不可廢也。一遇失事。其弁在家安坐。必裝捏傷痕。欺罔其上。

  以挫折縣官。而其上挾品秩之尊。迴護營弁。歸咎地方。幾見營弁有捕獲凶盜各犯者乎。承平之世。虛縻廩祿。無所事事。安望其折衝禦侮乎。故欲除養兵之弊。必盡汰武職而後可。夫使武職盡去。使府縣閱實隸籍之兵。汰其老弱。甄其技藝。合於式者留。大府五百人。中府三百人。大縣百五十人。中縣一百二十人。小縣八十人。去其營之名。而名曰府兵。曰縣兵。於府則同知通判經歷司獄分任蒐練之事。而知府將之。縣則縣丞主簿巡檢典史分掌教習之任。而知縣將之。同通丞簿。閒曹無事。按日分操。械弓刀。務期精熟。而府縣每月一閱視。分別優劣。而賞罰必行。訓之以尊君親上忠愛之義。戒以淫暴酗賭很之條。月一申令。規模初定。然後教以行陣之法。攻戰之勢。責以守望緝捕之職。勉以同仇敵愾之心。親之如子弟。威之以斧鉞。推之以心腹。任之以股肱。人雖不多。太平之世。固已足用。餉廩易給。至於多事之日。即令其人招來親戚子弟。各自為伍。而召衿耆以告之。使之分率訓練。夫使百人平日熟習戰陣及火器技勇之類。其鄰里親屬人不下十餘人。臨時聚而教之。千人不可立致乎。於是分之四鄰要隘之地。聯以鄰封各縣。得千人。則大府可萬人矣。萬人一心。以守以戰。何為而不可。

  讀兵攷

  黃式三

  古者寓兵於農。後世或欲遵古以定法。難之者謂農不知兵久矣。解之者則曰。民可訓練也。難之者謂民弱不如募兵勇。解之者則曰。士卒之勇懦。隨主將之賢否。而募兵浮浪。將有瓦解之憂也。雖然。古之寓兵於農者。有本有原。農有恆產。八口無饑。兵之資也。學校中樂舞干戚。而又於序觀射。武藝夙有師承。兵之材也。家出一人。各訓練於農隙。是羨夫不出役焉。訓練之卒多。而王者止於萬乘。大國不過千乘。其法以八家出一人。是七家訓練之卒。不盡為乘卒焉。王者萬乘六軍。止用七百五十乘。是乘卒又不盡赴軍焉。以萬乘算之。出軍十三次。遞用九千七百五十乘。而萬乘之賦。一周而有餘。以八家輪供算之。出軍一百有六次。而八家之正卒。一周而有餘。用民之寬如此也。不如此而欲驅農為兵。難矣。董子曰。先王之道。必有偏而不起之政。故政有眊而不行。

  宋之兵弊極矣。馬氏錄葉氏正則之兵論。推究時弊。非不深切箸明矣。而讀葉氏文集。有終論數篇。言安置四大屯兵及罷廂禁諸兵之法。如其言以行之。弊豈不多乎。天下事言已成之弊則易。立革弊之法則難。葉氏以經濟自負。讀其集而約其恉。在先去冘兵以給國用耳。而其言卒不可盡用。馬氏推信葉氏。於終論亦復不錄。知其言之有弊矣。信乎經濟之難言也。或曰。北宋蘇子瞻曾子固已有去冘兵以足國用之說。在南宋則陳君舉亦言之。葉氏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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