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釐王问天下之高士。子顺曰:“世无其人也,抑可以为次,其鲁仲连乎?”王曰:“鲁仲连强作之者,非体自然也。”答曰:“人皆作之,作之不止乃成君子,文武欲作,尧舜而至焉,背我先君夫子欲作,文武而至焉。作之不变,习与体成,习与体成,则自然矣。”
虞卿著书,名曰《春秋》。魏齐曰:“子无然也,《春秋》孔圣所以名经也。今子之书,大抵谈说而巳,亦以为名何?”答曰:“经者,取其事常也,可常则为经矣。且不为孔子,其无经乎?”齐问子顺,子顺曰:“无伤也。鲁之史记曰《春秋经》,因以为名焉。”
又晏子之书亦曰《春秋》,吾闻泰山之上封禅者七十有二君,其见称述,数不盈十,所谓贵贱不嫌同名也。邯郸之民,以正月之旦献雀於赵王,而缀之以五丝。赵王大悦,申叔以告子顺曰:“王何以为也?”对曰:“正旦放之,示有生也。”子顺曰:“此委巷之鄙事尔,非先王之法也。”且又不令,申叔曰:“敢问:“何谓不令?”答曰:“夫雀者取其名焉,则宜受之於上,不宜取之於下,下人非所得制爵也,而王悦此,殆非吉祥矣。昔虢公祈神,神赐之土田,是失国而更受田之祥也。今以一国之王,受民之雀,将何悦哉?”
申叔问曰:“犬马之名,皆因其形色而名焉。唯韩卢、宋鹊独否,何也?”子顺答曰:“卢黑色,鹊白色,非色而何?魏公子无忌死,韩君将亲吊焉,其子荣之以告子顺。子顺曰:‘必辞之。’礼,邻国君吊君主之,今君不命子,则子无所受其君也。其子辞韩,韩君乃止。子高以为赵平原君霸世之士,惜其不遇时也。其子子顺以为衰世之好事公子,无伯相之才也。’”
申叔问子顺曰:“子之家公有道,先生既论之矣,今子易之,是非焉在?”答曰:“言贵尽心,亦各其所见也。若是非,则明智者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