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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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阴之脉,不能内藏,所以反浮。古人原无治法,惟少阴例中,则有救热存阴,承气下之一症,可惜此以迅扫

  久伏之邪。审其鼻息不鼾,知水之上源未绝,无虑其直视失溲也。(喻嘉言治钱仲昭,亦以其肾水未竭,故

  伤寒多死下虚人,非虚语也。)酌用凉膈散加人中黄、生地,急救垂绝之阴。服后下溏黑三次,舌苔未润,

  烦躁不减。更与大剂凉膈,大黄加至二两,兼黄连、犀角,三下方得热除。于是专以生津止渴大剂投之,舌苔

  方去,津回渴止而愈。

  按∶喻嘉言治《金鉴》类两感,其论症与此略同,第金则舌卷足冷,身蜷而便略通。此则舌黑唇焦鼻煤,

  而利溏黑。故金则以麻黄附子细辛及附子泻心,此则专用凉膈,其治法不同如此。

  杨乘六治一人病疫,大热大渴,唇焦目赤,两颧娇红,语言谬妄,神思昏沉,手冷过肘,足冷过膝,其舌

  黑滑而胖,其脉洪大而空,曰∶此戴阳症也。外热内寒,虽身热如烙,不离覆盖,口渴引饮,不耐寒凉,面色

  虽红,却娇嫩而游移不定,舌苔虽黑,却浮胖而滋润不枯。症类白虎,然白虎症未有厥冷上过肘下过膝者,遂

  以大剂八味饮加人参,浓煎数碗,探冷与服,诸症乃退。继以理中、附子、六君、归、芍,调理而愈。先有用

  白虎者,幸未服之。

  张学海业医,以疲于临症,染时疫,微寒壮热,头痛昏沉,服发散药数剂,目直耳聋,病热增剧,口渴便

  秘。改用泻火清胃解毒等剂,热尤炽,油汗如珠,谵语撮空,恶候悉具。杨诊之,其脉洪大躁疾而空,其舌干

  燥,焦黄而胖。时满座皆医也,佥拟白虎承气。杨以养荣汤,用参、附各三钱,与之曰∶服此后,当得睡,睡

  醒则诸脉俱静,诸病俱退,而舌变嫩红滑润矣。第无挠旁议。翌日复诊,果如所言。盖病有真假凭诸脉,脉有

  真假凭诸舌。如系实症,则脉必洪大躁疾,而重按愈有力。如系实火,则舌必干燥焦黄,而敛束且坚卓,岂有

  重按全无,满舌俱胖,尚得谓之实症也哉?仍用原方,减去参、附一半,守服数剂而愈。

  陆养愚治费西村患时疫,头疼身热,口渴气喘,下午热潮更甚。或以藿香正气散投之,烦躁特甚,舌心焦

  黑,谵语发斑。又与柴苓汤,更加呕哕,且自汗不止。脉之浮数而微,曰∶此少阳阳明合病之虚热也。用白虎

  汤加人参、黄、葛根、柴胡、灯心、竹叶,热减十分之七,汗亦稍止。后以人参、麦冬、五味、黄芩、山栀、

  甘草,二剂斑亦渐退。

  陈好古患两太阳痛,左胁作疼,口渴,大便泻水,小便短赤,面色如尘。陆诊之,滑大而数,右关为甚。

  时春末夏初,曰∶此疫症也。陈怒瘟病之名,辞去。或以胃苓汤投之,烦渴异常,语言错乱。再求诊,脉仍前,

  症似危急,然细参症候,不过热郁之极,故烦乱神昏耳。其泻者,因表气不舒,故里气不固也。用白虎合解肌

  汤,二剂而定,又二剂而起。(藜按∶肺移热于大肠,故泻,非里气不固也。)

  丁程川之宠,患疫而死。半月后丁自病,头痛身热,口渴烦躁。或与小柴胡汤,忽夜梦与亡宠交接,惊觉

  而精已泄,汗出如雨,不能转侧,神昏谵语。亟招陆诊之,其脉微细如丝,面色如泥,四肢厥冷,幸未过肘膝,

  而阳事尚自翘然。令剪其亡宠旧裆烧灰,以附子理中汤调灌之,两剂神清,阳亦收敛。后以人参、麦冬、五

  味、白芍、黄连、枣仁、知母、黄柏调理而安。(文田按∶此柴胡扰动肝邪,故摇撼肾精,以致不守。)

  柴屿青治吴氏妇患疫。家人谓因怒而致,医遂用沉香、乌药、代赭等药,兼用表剂,二十余日,胸膈胀闷,

  壮热不休。脉之,左手稍平,右三部洪数,此疫症邪热入腑,表散徒伤卫气,病亦不解。乃连进瓜蒂散二剂,

  吐去涎痰。察其邪尚未衰,又与小承气二剂,下宿垢数行,而热渐退。调理至十余日,脉始平复。

  缪仲淳治史鹤亭太史,丁亥春患瘟疫,头疼身热,口渴,吐白沫,(胃热。)昼夜不休。医误谓太史初罢官归,

  妄投解郁行气药不效。又与四物汤益甚。诸医谢去,谓其必死。迎缪至,病二十余日,家人具以前方告。缪曰∶

  误矣。瘟疫者,四时不正,伤寒之谓,发于春,故谓之瘟疫。不解又不下,使邪热弥留肠胃间,幸元气未尽,

  故不死。亟索淡豆豉约二合许炒香,麦冬一两许,知母数钱,石膏两许,一剂大汗而解。时大便尚未通,史问

  故。曰∶昨汗如雨,邪尽矣。第久病津液未回,故大便不通。肠胃燥,非有邪也。今可食甘蔗三二株,兼多饮

  麦冬汤。不三日,去燥粪六十余块而愈。

  张凤逵万历丁未三月间寓京师,吏部刘蒲亭病剧求治,已备后事,谵语抹衣,不寐者七八日矣。御医院吴

  思泉,名医也,偕数医治之。张诊脉,只关脉洪大,其余皆伏,乃书方竹叶石膏汤。咸惊曰∶吴等已煎附子理

  中汤,何冰炭如是?张诘之。吴曰∶阳症阴脉,故用附子。张曰∶两关洪大,此阳脉也。其余经为火所伏,非

  阴脉也。一剂,谵语抹衣即止,熟寐片时。再诊之,洪者平而伏者起矣。又用辛凉药调理全愈。

  元时江西泰和县瘟疫大作,有医者视病,中夜而归,忽遇神人骑马导从而来,医知非人,拜伏于地。神至

  前,叱曰∶汝何人也?答曰∶某医人也。神曰∶汝今医病用何药?答曰∶随病冷热轻重,用药治之。神曰∶不

  然,天医类用香苏散好。医如其言,试之皆效。香附炒去皮、紫苏各二两,陈皮、甘草各一钱。上为粗末,每

  服三钱,水一盏,煎七分,去渣热服,不拘时,日三服。戒荤腥酒肉,无不应效。

  又记云∶昔城中大疫,有白发老人,教一富家人,修合香苏散,施城中病者皆愈。其后疫鬼作人,问其富

  人家,富人一实告,鬼相顾曰∶此老教三人矣,遂稽颡而退。(同上则,皆万密斋《保命歌括》。文田按∶

  此亦寒疫证。)

  医者乔姓,奉吕仙甚谨。一夕梦吕告之曰∶水上浮萍,甚能愈疾,多贮之。乔乃收积至十车。旦暮大疫,

  乔药中每加萍一撮,无不立愈。其门如市,遂获重赀。他医效之,都不验。(《云间杂志》无名氏。)

  钱国宾治管船王元暴病,头痛身热,倦卧懒动,不恶寒,只畏热,舌红肌黄,二便不利,六脉浮洪。视其

  症脉,瘟病也。用清凉发散之剂,八日罔效。再四审之,心胸腹胁,俱无他症,口渴饮水,欲向外卧。令人移出,解衣

  视其前后心间,有黑点数十,如疙蚤斑,知为羊毛瘟也。用小针于黑处一挖即出毛一茎,凡取数百茎,乃少安。日食西

  瓜十一个,数日乃愈。(用药不误,而不能取效,则必反更审视,以求其不效之故,始克有济。若不效,即遽易方,数易

  之后,必致迷误。此案可为审病之法。文田按∶热在胃腑,而求之肌表之间,安得见效?此白虎证也。凡善治温病者,

  以汗解,其次以疹解,其次以斑解。至于斑点发黑,此阴伤于辛散之故也。而随俗指为羊毛瘟,岂非庸医乎?)

  吴桥治朝有濡,壮年,偶以讼系士师,归家数日而发热。医以为痰火,治之旬日,而病益危。桥诊之,六

  脉隐见不常,且举身紫斑发矣。耳聋口噤,目上视,循衣摸床,昏瞀绝食者五日。语所亲曰∶疫也。即以寒水

  下辰砂六一散,稍饮辄少安。寻授柴胡石膏犀角汤,一再服而病去其大半,七日愈。(《太函集》。)

  杨玉衡曰∶乙亥、丙子、丁丑之间,吾邑连歉,瘟气盛行,用赔赈散治愈无算。方用白僵蚕酒炒二钱,蝉

  蜕一钱,广姜黄去皮三分,生大黄四钱,共为末,每服一钱八分二厘五毫,用黄酒一杯,蜂蜜五钱,调匀冷

  服,中病即止,因易其名曰升降散。盖取僵蚕、蝉蜕升阳中之清阳,姜黄、大黄降阴中之浊阴,一升一降,内

  外通和,而杂气之流毒顿息矣。炼蜜为丸,名太极丸,服法同。

  刘兆平年八旬,患瘟病,表里大热,气喷如火,舌黄口燥,谵语发狂,脉洪长滑数。杨用河间双解散治之,

  大汗不止,举家惊惶,复饮一服汗止。但本证未退,改制增损双解散∶白僵蚕酒炒三钱,全蝉蜕十二枚,广姜

  黄七分,防风、薄荷叶、荆芥穗、当归、白芍、黄连、连翘、栀子各一钱,黄芩、桔梗各二钱,石膏六钱,滑

  石三钱,甘草一钱,酒浸大黄二钱,芒硝二钱。水煎去渣,冲芒硝,入蜜三匙,黄酒半杯,和匀冷服,两剂而

  痊。因悟麻黄春夏时,不可轻用也。(杨玉衡名璇,着有《寒温条辨》。)

  孙文垣治何明吾,时疫食复,大便不通,呕恶,内热昏愦,或作梦语,循衣摸床,此热在心包络。以竹茹、

  麦冬、知母、山栀各一钱,陈皮、半夏曲、酸枣仁、枳实各八分,甘草三分,服之,夜半人事稍清。余热未散,

  用石膏三钱,知母二钱,竹茹、麦冬、生枣仁各一钱,天花粉、陈皮各七分,枳实、麦芽、半夏曲各六分,大

  便行而热退。

  鲍五保患时疫,耳聋,身热口渴,大便五日不行,人事不清。竹叶、黄芩、柴胡、半夏曲、甘草、枳壳、

  天花粉、知母,煎服,而热渴更甚,大便行而泻,手挛缩不能伸,且发呃咳嗽。改用柴胡、石膏、竹茹、人参、

  甘草、麦冬、半夏曲、橘红、黄芩、黄连,一服而呃止泻除,诸症悉愈。

  朱氏子头痛身热,口渴气促,申酉时潮热更甚,舌心焦黑,遍身紫斑,语言不清,发呃耳聋。误进藿香正

  气散,加呕逆水泻。又服柴苓汤,呕益甚,热转剧,六脉洪数。此少阳阳明合病之疫,用石膏五钱,知母、柴

  胡各三钱,黄芩一钱五分,半夏曲、麦冬、竹茹、橘红、葛根各一钱,粉草、枳实各五分。服下热退其七,舌

  不燥,再以柴胡、半夏曲、白芍、竹茹各一钱,石膏三钱,麦冬、知母各一钱五分,黄连、甘草、人参各五

  分,饮之而斑退,诸症悉平。

  江右熊二官疫后食复,额痛口渴,谵语神昏,面青舌黑,鼻中停灰,不省人事,小水短少。势已危急,以

  小柴胡汤去半夏,加石膏、知母、当归、山栀、豆豉、枳实与之,一帖得微汗,热退大半。次日,以柴胡、滑

  石、甘草、知母、石膏、人参、桔梗、黄芩、花粉与之,舌黑退,人事清,饮食进而愈。

  程竹坡室,年过六十,染疫,头疼口渴,舌苔前黄燥,后紫黑,身热沉重,人事昏愦,语言错乱,小水短

  涩,呕逆烦躁,耳聋,胸胁痛,时五月初旬也。脉左浮而弦数,右洪长而数,邪在少阳、阳明二经。即以柴胡、

  石膏为君,知母、麦冬、天花粉、竹茹为臣,黄连为佐,甘草、枳壳、桔梗为使,二帖得微汗,热退神清。因

  骤进荤粥,又大热,谵语昏沉,此食复也。以小柴胡加山栀子、枳实、淡豆豉、鳖甲,四帖复得汗,热退神清。

  仍口渴躁烦,以生脉汤加黄连、香薷、竹茹、竹叶而安。

  程元祖春瘟食复,人事昏沉,内热口渴,舌如焦煤,胁痛耳聋,身热如火,僵硬不能转,脉数,左数右洪

  大而数。以柴胡、石膏各五钱,黄芩、知母、葛根各二钱,山栀子、枳实各三钱,甘草五分,进三帖,额上微

  汗,腹中雷鸣,大便行三次,皆清水,热仍不退,右寸稍软。前方加人参七分,又二帖,汗出热退。身仍僵,

  口仍渴,耳仍聋,泻亦不止,汗亦不收,勺粒不进者,已十三日。以人参、麦冬、白芍、石斛各一钱,五味子

  十一粒,当归八分,桂枝三分,黄柏、甘草各五分投之,左脉已弱,咳嗽,人事渐爽,粥饮稍进,泻止,稍

  可转身,大有生气。以四物汤加苡仁、甘草、陈皮、白术、石斛、百合、贝母,调理一月而瘳。

  金溪令臧太夫人,劳倦后多食鱼虾,偶发寒热,三日不退。第四日,左耳前后及颊车皆红肿。第五日,右

  边赤肿。第六日,肿及满头,红大如斗,眼合无缝,昏愦谵语。粒米不进者八日,六部脉洪长而数,此大头疫

  也,乃阳明少阳二经壅热所致。高年不敢用硝、黄,惟宜轻清解散之剂,使因微汗而解。以贯众、石膏各六钱,

  柴胡、葛根各三钱,赤芍、天花粉各二钱,甘草一钱,黑豆四十九粒,日进二帖,脉始减半。第九日方进粥饮,

  前药除石膏,又四帖而安。

  一仆发热头疼,口渴腹痛,小便赤,大便泻,日夜不睡者六日。孙诊之曰∶据脉汗后浮数,热不减,乃疫

  症也。以滑石三钱,青蒿、葛根、白芷、片芩各一钱半,炙甘草、升麻各五分,一帖即得睡,热减半,头疼除。

  惟小水赤,头晕,脚膝无力,此病后血虚之故。以四物汤加青蒿、酒芩、苡仁,服之而安。

  雍正癸丑,疫气流行,抚吴使者嘱叶天士制方救之。叶曰∶时毒疠气,必应司天,癸丑湿土气化营运,后

  天太阳寒水,湿寒合德,挟中运之火,流行气交,阳光不治,疫气大行。故凡人之脾胃虚者,乃应其疠气,邪

  从口鼻皮毛而入。病从湿化者,发热目黄,胸满,丹疹泄泻,当察其舌色,或淡白,或舌心干焦者,湿邪犹在

  气分,甘露消毒丹治之。若壮热,旬日不解,神昏谵语,斑疹,当察其舌,绛干光圆硬,津涸液枯,是寒从火

  化,邪已入营矣,用神犀丹治之。甘露消毒丹方∶飞滑石十五两,淡黄芩十两,茵陈十一两,藿香四两,连

  翘四两,石菖蒲六两,白蔻仁四两,薄荷四两,木通五两,射干四两,川贝母五两,生晒研末,每服三钱,开水

  调下。或神面糊丸如弹子大,开水化服亦可。神犀丹方∶犀角尖六两,生地一斤熬膏,香豆豉八两熬膏,连翘

  十两,黄芩六两,板蓝根九两,银花一斤,金汁十两,元参七两,花粉四两,石菖蒲六两,紫草四两,即

  用生地、香豉、金汁捣丸,每丸三钱重,开水磨服。二方活人甚众,时比之普济消毒饮云。

  雄按∶普济解毒饮乃湿温时疫之主方,神犀丹乃温热暑疫之主方也。若初病即觉神情躁乱,而舌赤口干

  者,是温暑直入营分。酷热之时,阴虚之体,及新产妇人,最易患此,急用神犀丹,多可挽回,切勿拘泥

  日数,误投别药,以致偾事。兼治痘麻毒重,挟带紫斑,及麻痘后余毒内炽,口糜咽腐,目赤神烦,

  等症。方中银花,有鲜者捣汁用尤良。如无金汁,可用人中黄四两研入。无板蓝根,以飞净青黛代之。

  燥

  属性:喻嘉言治叶茂卿子,出痘未大成浆,其壳甚薄,两月后尚有着肉不脱者。一夕腹痛,大叫而绝,令取梨汁

  入温汤灌之,少苏。顷复痛绝,灌之又苏,遂以黄芩二两煎汤和梨汁与服,痛止。令制膏子药频服,不听。其

  后忽肚大无伦,一夕痛叫,小肠突出脐外五寸,交组各二寸半,如竹节壶顶状,茎物绞折,长八九寸,明亮如

  灯笼。此实未经闻见,以阿胶、黄芩二味,日进十余剂。三日后始得小水,五日后水道清利,脐收肿缩而愈。

  门人骇问,答曰∶夫人一身之气,全关于肺,肺清则气行,肺浊则气壅,肺主皮毛,痘不成浆,肺热而津不行

  也。壳着于肉,名曰甲错,甲错者,多生肺痈,痈者,壅也,岂非肺气壅而然欤?腹痛叫绝者,壅之甚也。壅

  甚则并水道亦闭,是以其气横行于脐中,而小肠且为突出。至于外肾弛长,尤其剩事耳。用黄芩、阿胶清肺之

  热,润肺之燥,治其源也。气行而壅自通,源清而流自清矣。缘病已极中之极,惟单味多用,可以下行取效,

  故立方甚平,而奏功甚捷耳。试以格物之学,为子广之。凡禽畜之类,有肺者有尿,无肺者无尿。故水道不利

  而成肿满,以清肺为急。(肺主通调水道,又水出高原,故谓之化源。)此义前人阐发不到,后之以五苓、五

  皮、八正等方治水者,总之未悟此旨。至于车水放塘,种种劫夺膀胱之剂,则杀人之事矣,可不审哉。附∶两

  仪膏方∶大生地一斤,玉竹二斤。水二十斤,熬一时久,取出捣烂,再入水十斤,熬至无味,去楂合前汁熬膏,

  入白蜜半斤收之。加入生姜自然汁同熬亦好。每服一匙,开水调下。大能润燥补虚,清心润肺,兼治消渴。

  赵我完次子,秋月肺气不能下行,两足肿溃,而小水全无,(肺气败者,多此二症。)脐中之痛,不可名

  状,以手揉左则痛攻于右,揉右则痛攻于左,当脐揉熨,则满脐俱痛,叫喊不绝。利水药服数十剂不效。用敷

  脐法及单服琥珀末两许,亦不效。诊时,弥留已极,无可救药矣。伤哉。(雄按∶观此则感后余热在肺而为

  足肿者,未可概视为气复阴虚,而投补血之药也。)

  吕东庄治徽人江仲琏,冒寒发热,(火为寒邪所郁。)两颔臃肿如升子大,(状类雷头风,俗名猪头风。)臂膊磊块无数,不食不便,狂躁发渴。诊其脉,浮数无序。医作伤寒发毒治。吕曰∶误矣,此燥逐风生也。

  用大剂疏肝益肾汤,熟地加至三两,五剂而肿退便解,十剂而热除食进。再用补中益气汤加麦冬、五味而痊。

  陆肖愚治李安吾侄,年十三,大肠燥结,不时脱肛,鼻中结块,不时出血。平日喜读书,病由辛苦而得,

  每劳则发,久治不效。诊之,骨瘦如柴,面红身热,其脉细数,曰∶此天禀火燥之症。若破身后,即成劳怯矣,

  宜急治之,戒浓味,节诵读,庶可疗也。用天麦冬各一斤,生地半斤,人参四两,即加减三才膏也。服一料,

  其发甚稀,至三料,将一年全愈。

  万密斋治一女子,年十四岁,病惊风后,右手大指、次指屈而不能伸。或用羌活、防风、天麻、全蝎、僵

  蚕、蝉蜕诸风药治之,病益甚。曰∶手足不随,血虚也。伸而不能屈者,筋弛长也。屈而不能伸者,筋短束也。

  皆血虚不能养筋之症也。手大指者,太阴肺经之所主;次指者,阳明大肠之所主。皆属燥金,此血燥之病也。

  一切风药,助风生燥,致血转虚,而病转甚。用黄、人参、天麦门冬、生熟地黄、当归各等分,官桂减半,

  为引经横行手指之端。共为末,蜜丸芡实大,每一丸,食后汤化下。

  马元仪治周君开,病经一月,口燥咽干,胸满,不能饮食,二便俱闭,诊其脉,虚而且涩,此少阴客热,

  肾经虚燥也。肾开窍于二阴,肾阴既亏,窍不滑泽,所以二便俱闭。少阴之脉循喉咙,挟舌本,肾热则经络亦

  热,所以口燥咽干。肾者,胃之关也。关门不利,胃气亦为之阻,所以胸满不能饮食。当用仲景猪肤汤治之。

  夫猪,水畜也,其气先入肾,肤味咸,能解少阴客热,故以为君,加白蜜以润燥除烦,白粉以补虚益气,二剂

  热去燥除,便调食进而愈。

  薛立斋治周上舍脾胃虚,服养胃汤、枳术丸,初有效而久反虚。口舌生疮,劳则愈盛,服败毒药则呕吐。

  此中气虚寒也,以理中汤治之少愈。更以补中益气汤加半夏、茯苓,月余而平。夫养胃汤,香燥之药也。若饮

  食停滞,或寒滞中州,服之则燥开胃气,宿滞消化,少为近理。使久服则津液愈燥,胃气愈虚,况胃气本虚而

  用之,岂不反甚其病哉?

  薛立斋治一人,两掌至秋皮浓皴裂起白屑,内热体倦。此肝脾血燥,故秋金用事之时而作。用加味逍遥散

  加川芎、熟地,三十余剂而愈。再用六味丸加五味、麦冬服之,半载后,手足指缝背腿腕,皮浓色白,搔之则

  木。久服前药方愈。

  一妇人素晡热,月经不调,先手心赤痒,至秋两掌皮浓皴裂,时起白皮,此皆肝脾血燥。用加味逍遥散加

  荆芥、钩藤钩、川芎、熟地,五十余剂,又用归脾汤二十余剂,乃服六味丸而不再发。

  蒋仲芳治表弟妇韩贞女,幼年守节,勤孝清苦,茹素诵经,以故气血素少,面色不荣。乙巳春,忽冒风寒,

  胸腹胀,入夏则胸胁刺痛,背如负石,百治无效。至秋末冬初,则觉肠细如线,粒米入胃,左盘右旋,其行

  如飞,窄滞异常,痛苦难状,遇节气则病剧。诊之,右脉疾,左脉涩,曰∶疾者气燥,涩者血虚,血虚则津液

  干而肠胃收小,宜其窄涩也。气燥则其行速,速则米粒不能安,宜其如飞也。遂用当归五钱,酒炮白芍二钱,

  川芎一钱,以补血为君。惟其紧,宽以七分腹皮;惟其涩,利以一钱滑石;惟其干,润以二钱苏子;惟其疾,

  缓以二分甘草。四剂后,诸病渐减。至五六十剂,荣气始通。膏子丸药,调养年余,方有起色。

  火

  属性:易思兰治一妇人,患浑身倦怠,呵欠,口干饮冷,一月不食,强之食,数粒而已。有以血虚治之者,有以

  气弱治之者,有知为火而不知火之原者,用药杂乱,愈治愈病。自夏至冬觉微瘥,次年夏,诸病复作甚于前,

  肌消骨露。诊得三焦脉洪大侵上,脾肺二脉微沉,余皆和平,曰∶此肺火病也,以栀子汤饮之。栀子汤用山栀

  仁,姜汁浸一宿,晒干炒黑,研极细末,用人参二分,麦冬一钱,乌梅二个,冲汤调栀仁末二茶匙服。进二服,

  即知饥而喜食,旬月,气体充实如常。后因久病不孕,众皆以为血虚,而用参、为君大补之剂,胸膈饱胀,

  饮食顿减。至三月余,经始通,下黑秽不堪,或行或止,不得通利,治以顺气养荣汤十剂。顺气养荣汤,当归

  八分,南芎六分,生地一钱二分,酒炒白芍一钱,陈皮六分,甘草五分,醋炒香附一钱,乌药五分,姜汁炒山

  栀五分,苏梗五分,酒炒黄芩八分,枳壳五分,青皮五分。因大便燥结,加黄芩、枳壳煎服,一月内即有孕。

  夫火与气不两立,怠倦者,火耗其精神也;呵欠者,火郁而不伸也。其夫曰∶荆人之恙,自处子时至今,二十

  载矣,百治不效,君独以火治而效,何也?曰∶尊壶之脉,左三部和平无恙,惟右寸微沉,右尺洪大侵上,此

  三焦之火升上而侮金也。口干饮冷者,火炽于上也;饮食不进者,火格于中也;肌消骨露者,火气消烁也。不

  治其火,血气何由而平?故用黑栀去三焦屈曲之火,人参、麦冬收肺中不足之金,乌梅酸以收之,火势既降,

  金体自坚矣。至经水过期而多,其色红紫,肝脉有力,乃气滞血实也。用参、补之,则气愈滞,血愈实,安

  能得孕?故以调气为主,佐以养血,气顺血行,经事根据期,而妊娠有准矣。前以降火为先,今以调气为主,治

  法不同,病源则一。盖气有余即是火,其病归于气郁而已。郁气一舒,火邪自退,得其病本,斯随手取效也。

  孙文垣治孙君锡,头痛胸背胀,饮食下膈即吐,(诸逆冲上,皆属于火。)咳嗽不住口,痰浊如脓,大便

  燥结。脉之,右寸独洪大。(皆金受火克之候。)以二陈汤加竹茹、滑石、石膏、黄连、麦冬,连进四剂,夜

  与益元散兼服,(益元能清六腑之火,然不宜于大便燥结之人。)嗽吐俱止。惟痰浊如脓色,且腥气触人,

  此将作肺痈,改用丹皮、麦冬、山栀、甘草、贝母、枳壳、桑白皮、紫菀、知母、当归、生地、桔梗,四剂全愈。

  易思兰治一士人,素眈诗文,夜分忘寝,劳神过度,忽身热烦渴,自汗恶寒,四肢微冷,饮食少减。初以

  为外感,先发散,后和解,不应。又用补中益气汤加参二钱,逾月诸症仍前。一日午后,忽发热耳聋,不知人

  事,恍惚谵语,或谓少阳症也,宜小柴胡和之。易诊之,六脉皆洪大而无力,曰∶非少阳症,乃劳神过度,虚

  火症也。不信,遂以小柴胡去半夏加花粉、知母。易谓∶服此必热愈甚,当有如狂症作。已而胸如火炙刀刺,

  发狂欲走,饮冷水一盏始定。复求治,以人乳并人参汤与之,当日进四服,浓睡四五时,病减半。次日又进四

  服,六脉归经,沉细有力,终夜安寐,诸症悉退。或曰∶是症人谓伤寒,公作虚火,何也?曰∶伤寒自表达里,

  六日传遍经络,复传至二十一日外,虽有余症,亦从杂病论,今病已二月,岂可以伤寒论乎?况少阳之脉,弦

  长有力,今浮洪满指而无力,岂少阳脉乎?盖平日劳神过分,心血久亏,脾肝亦损,阳气独盛,气即火也。经

  云∶壮火食气。火与元气不两立。于是水涸火胜之病作矣,伤寒云乎哉。夫小柴胡乃治少阳实症,今阴虚病而

  以此泻之,则元气愈亏,阴火愈炽,故知其当发狂也。又补中益气汤,补阳者也。阴虚而补阳,阳愈盛而阴愈

  虚,所以不效。今用人乳者,以真血补真水,又以人参导引,散于诸经,以济其火,与他药不同,故见效尤速也。

  龚子才治管藩相夫人,每至半夜不睡,口干烦渴,吐粘痰,必欲茶水漱口,舌上赤黑皮浓,胸痞嘈杂,饮

  食少思。脉之,两寸洪数,两尺空虚,右气口盛,此上盛下虚,血虚气郁而有火也。以四物汤加生地、黄连、

  麦冬、知母、贝母、花粉、元参、栀子、桔梗、枳实、青皮、甘草,数剂奏功。又以六味丸加生地、麦冬、知

  母、元参、花粉、贝母、五味、黄连,一料全安。

  陈三农治一士人,素好滋补之剂,久之,致口舌干燥,脑后作痛,神思不爽,饮食减少,食肉则泻,六脉

  实大。作实火治,以知、柏、连、栀、赤芍、甘草,一剂而胸次爽豁,痛泻俱止。再剂饮食倍加,精神顿长,

  诸症悉愈。书此以为无病好补之戒。

  陆养愚治董龙山外家,每小腹气上冲则热壅头面,卧不能寐,身战栗,日中发热无常,至四鼓五鼓,其热更

  甚,热时腹中有块升起,经期参前,而淋漓数日,饮食过于平时,而肌肉消瘦。或作阴虚发热治之,数月不效。

  脉之,数而弦,左尺为甚,曰∶此肝胆病也,胆主决断,谋虑不决,则木气郁而成火,故于少阳初动之时,其

  热更甚也。因胆之气既郁而成火,则肝之血亦滞而成瘕。瘕非血不聚,非火不升,今块之上升,热之上壅,即

  经所谓诸逆冲上,皆属于火也。第初病止在无形之气,但调其气而火自息。今兼在有形之血,必先去瘀,令有

  形消而无形可调也。适在经行之际,乃以女金丹连服,去瘀块甚多。后以达气养荣汤,尽其旧以生其新,数剂

  诸症渐愈。再用槟榔加人参,数剂而肌肉渐长矣。

  张路玉治张太史虚火症,精气下脱,虚火上逆,怔忡失血。脉之,右关气口独显弦象,左尺微数,余皆微

  细搏指,盖阴火内伏也。缘劳心太过,精气滑脱,加以怵惕恐惧,怔忡惊悸。医峻用人参、桂、附,初稍可,

  交春复剧如前。仍用参、附导火归元,固敛精气之药转剧,(凡阴虚病,初服桂、附有小效,久服则阴竭而脱,

  余目击者十人矣。)稍用心则心系牵引掣痛,痛连脊骨对心处,或时病引膺胁,或时颠顶如掀,或时臂股爪甲,

  皆隐隐作痛,怔忡之状,如碓杵,如绳牵,如簸物,如绷绢,如以竹击空,控引头中,如失脑髓,梦寐不宁,

  达旦倦怠,睡去便欲失精,精去则神魂飞越。观其气色鲜泽,言谈,总属真元下脱,虚阳上扰之候。(其人

  本病三阴虚损,误以参、附热补,遂致变症峰起。)细推脉症,其初虽属阳气虚脱,(着此一语,便于此道未彻。)

  而过饵辛温之剂,致阳亢而反耗真阴,当此急而转关,以救垂绝之阴,庶可挽回前过。为疏二方,煎用保元合四君,

  丸用六味合生脉,(此时却用二地、二冬、沙参、杞子,少加川连、蒌仁,养阴兼解郁之法,俟元气大复,然后

  议补,乃为合法。六味、生脉,留为后劲。若保元、四君,则仍鲁卫之政耳。)服及两月,诸症稍平。但倦怠力微,

  因自检方书,得补中益气汤,为夏月当用之剂,于中加入桂、附二味,一啜即喉痛声喑。(用补中益气者宜着眼。)

  复邀诊,见其面颜精彩,声音忽喑,莫解其故。询之,知为升、柴、桂、附,扰动虚阳所致,即以前方倍生脉服

  之,半月后声音渐复,日渐向安。但衣被过暖,便咽干痰结,稍凉则背微恶寒,或热饮则大汗,时怔忡走精,此

  皆宿昔过用桂、附,内伏之热所致也。适石门董某,谓其伏火未清,非芩、连不能解散。自仲春至初夏,纯服苦

  寒,(亦大庸手。)初甚觉爽朗,至初夏反觉精神散乱,气不收摄。后仍用六味合生脉,经岁服之,以化桂、附

  余毒云。(雄按∶此真阅历之言。三十年来,余见不知若干人矣。其奈世人之不悔悟何。)

  内翰孟端士之母,虚火不时上升,自汗不止,心神恍惚,欲食不能食,欲卧不能卧,口苦,小便难,溺则

  洒淅头晕。凡医每用一药,辄增一病。用白术则窒塞胀满,用橘皮则喘息怔忡,用远志则烦扰哄热,用木香则

  腹热咽干,用黄则迷闷不食,用枳壳则喘咳气乏,用门冬则小便不禁,用肉桂则颅胀咳逆,用补骨脂则后重

  燥结,用知、柏则小腹枯KT,用芩、栀则脐下引急,用香薷则耳鸣目眩,时时欲人扶掖而走,用大黄则脐下筑

  筑,少腹愈觉收引,遂畏药如蝎。惟日用人参钱许,入粥饮和服,聊藉支撑。交春虚火倍剧,火气一升,则周

  身大汗,神气欲脱,惟倦极少寐,则汗不出,而神气稍宁。觉后少顷,火气复升,汗亦随至,较之盗汗迥

  殊。诊之,其脉微数,而左尺与左寸倍于他部,气口按之,似有似无。此本平时思虑伤脾,脾阴受困,而厥阳

  之火,尽归于心,扰其百脉致病,病名百合。此症惟仲景《金匮》言之甚详,原云诸药不能治,所以每服一药,

  辄增一病,惟百合地黄汤为之专药。奈病久中气亏乏,复经药误,而成坏病,姑用生脉散加百合、茯苓、龙齿,

  以安其神,稍兼茱、连以折其势,数剂少安。即令勿药,以养胃气,但令日用鲜百合煮汤服之,交秋天气下降。

  火气渐伏,可保无虞。迨至仲秋,果勿药而愈。

  喻嘉言治吴添官,因母久病初愈,自患腹痛,彻夜叫喊不绝,小水全无,(知为火郁之病。)以茱、连加元胡

  索投之始安。又因伤食,反复病至二十余日,肌肉瘦削,眼胞下陷,适遭家难,症变壮热,目红腮肿,全似外感有

  余之候。知其为激动真火上焚,令服六味加知、柏,二十余剂其火始退。后遍身疮痍黄肿,(燥火反类热。)腹中

  急欲得食,不能少耐片时,镇日哭烦。(脏燥者多哭泣。)慰之曰∶旬日后腹稍充,气稍固,即不哭烦矣。服

  二冬膏而全瘳。

  朱丹溪治一人,小腹下常唧唧如蟹声,作阴火处治,用败龟板、(用酥炙,盐、酒炙亦得。)侧柏、(用酒九蒸

  九焙。)黄柏、知母、(俱酒炒。)川芎、(酒制。)当归,(酒浸。)上各等分,酒糊丸,每服八十丸,淡盐汤送下。

  陆祖愚治陈符卿夫人,素有痰火症,每遇经行,一日觉涩滞,二日即汹涌,三日大下如崩,昏晕几绝。尝

  善怒,发即咽喉干燥,气出如火,痰涌胸塞,不能转舒。其平日,辛燥之品如陈、枳、前、术及芎、归之类,

  稍用即晕眩气绝,不足以息,及寒凉稍过,即大便作泄。病作时,日进粥数十碗不觉饱。脉之,左三部弦细而

  驶,右脉数而稍充,曰∶此血虚甚,故狂火偏旺如此,而气原非有余也。此时养血,则血一时不能充;补气,

  则浮火无由熄,莫若分上下为治。入人参于滋阴药中为丸,引阳入阴,以扶生气之原,所以治其本也。再用清

  凉以为煎剂,助阴抑阳,以制浮游之火,所以治其标也。煎丸间服而愈。丸方∶人参、二地、二冬、知、柏、

  阿胶、杜仲。煎方∶花粉、元参、二母、芩、苓、地、芍、麦冬、甘草、灯心。随症加减,如精神困倦,略加

  人参。如咽喉火盛,加黄连,或炒山栀、连翘。如有痰,或胸膈痞满,加山楂、蒌仁,去地黄、麦冬、甘草。

  如清凉太过,脾气受伤,则去苦寒,加山药、木通、泽泻、炙草、人参。如遇经水将行,亦忌苦寒,惟活血补

  血为主。如气滞,小腹或胀或痛,加丹皮、山楂、丹参,甚则加元胡少许。如月水去多,腰胁骨节酸痛,用生

  熟地、杜仲、续断、山萸、白芍、丹参、黑荆芥、阿胶、童便。或经行不止,倍阿胶,并炒黑蒲黄。经毕仍大

  补血分。此调理之梗概也。夫天地之间,阳常有余,阴常不足。人身之中,气常有余,血常不足。气有余便是

  火,血不足则阴虚。三十以前,精神气血日渐旺盛,三十以后,日渐衰微。语曰∶阴阳水火,犹权衡也,一高

  则一下,一盛则一衰。又曰∶火与元气不两立。故凡火盛之症,必先阴虚,而后元气亦弱也。

  朱丹溪治一人,夜间发热,早晨退,五心烦热无休,六脉沉数,此郁火也。用升阳散火汤,热退。以四物

  加知、柏,佐以干姜,调理而安。

  东垣治一人,恶热目赤,烦渴引饮,脉七八至,按之则散,此无根之火也。用姜、附加人参,服之愈。

  刘彦纯治一人,不能食而热,自汗气短。不食而热,脾阴弱也;自汗气短,肺气虚也。以甘寒之剂,补气

  泻火而安。

  按∶治法只从壮火食气四字得之。

  薛立斋治一妇人,口苦胁胀,此肝火之症也。用小柴胡加山栀、黄连少愈。更以四君子加白芍、当归、柴

  胡补脾胃而痊。

  一妇人每怒,口苦发热,晡热,此肝火盛而血伤也。以小柴胡合四物汤二剂,以清火而生血,更以四物加

  柴胡、白术、茯苓、丹皮,生血健脾而愈。

  薛立斋治一妇人,每怒则口苦兼辣,胸痛胁胀,乳内或时如刺,此肝肺之火也。用小柴胡加山栀、青皮、

  芎、归、桑皮而安。后又劳怒,口复苦,经水顿至,此血得热而妄行。用四物加炒芩、炒栀、胆草,一剂而血

  止,更以加味逍遥散而愈。

  张路玉治徐君玉,素禀阴虚多火,且有脾约便血症,十月间患冬温,发热咽痛。里医用麻、杏、橘、半、

  枳实之属,遂喘逆倚息不得卧,声飒如哑,头面赤热,手足逆冷,右手寸关虚大微数。此热伤手太阴气分也,

  与葳蕤、甘草等药不应。为制猪肤汤一瓯,命隔汤顿热,不时挑服,三日声清,终剂病如失。

  朱丹溪治施卜,年四十,因炙火太多,病肠内下血粪,肚痛。今痛自止,善呕清水,食不下,宜清胃口之

  热,黄芩、甘草、茯神各五分,陈皮、地黄各一钱,连翘、白术各一钱五分,生姜三片。

  杨乘六治姚又曾病感症,(二字在此案却不必泥。)外凉内热,肢冷口渴,痞闷昏沉,语言谵妄,不食不

  便。(妇人产后血虚火盛者,尤多此症,不必有所感也。)医作肝经郁火治,用逍遥加生地、薄荷,两剂益

  烦躁不安。脉沉伏,按之至骨,则细数有加,面黑滞,舌黄燥,乃火遏阳明,胃阴不能充拓,所以脉与症皆

  内显阳征,外呈阴象也。或问∶症既火遏,法宜疏散,乃服前剂转剧何也?曰∶逍遥中柴胡、薄荷,风药也,

  单走肝胆,若阳明病用之,则火得风而益炽矣。第用左归饮去茯苓,以滋胃阴,加生地、当归,以清胃火,症

  自平耳。如言病减,数剂而痊。后数年,病复如前。医见身凉脉细,用左归饮加附子,则神乱气昏,狂扰不

  宁。即前方去附子,加花粉,一剂而安。乃去花粉,数剂而愈。

  龚子才治一人,头痛发热,眩晕喘急,痰涎涌盛,小便频数,口干引饮,遍舌生刺,缩敛如荔枝,下唇焦

  裂,面目俱赤,烦躁不寐,或时喉间如烟火上冲,急饮凉茶少解,已濒于死。脉洪大无伦,且有力,扪其身烙

  手,此肾经虚火,游行于外。投以十全大补(脉证如此,何所见而断为肾经虚火?既用十全大补获效,则脉

  证间自必确有凭据。乃并不明言其故,岂不贻误后人耶?)加山萸、泽泻、丹皮、山药、麦冬、五味、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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