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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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者道之動章第四十

  反者道之動。

  纂云:《易》之《復卦》曰:剛反。動而以順行,是以出入無疾。

  鈔曰:此《易·復卦》彖辭也。復,亨。剛反,動而以順行,是以出入無疾,朋來無咎。反復其道,七日來復。天行也。利有攸性,剛長也。復,其見天地之心乎。

  此一陽始生之時也。鮑極解曰:天地之本,在一元也。一元之氣,在坎之中也。下應黃鍾之宮,上直牽牛之宿,中函太極之熙也。其以靜為體,以動為用,故能運\行四時,化育萬物,所謂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者也。動息則靜,靜則復其元者也。其在建子之月函三為一之時也。靜息則動,動則顯其用者也。終而復始,生生而無窮者,道在其中矣。中則久,久則變也。故因動以見靜,因用以見體,是則體亦非靜,以動類之,見其靜也。靜者天地之心歟。故聖人體元以立其誠\,以靜為性,以動為化,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與天地合其德也。能造形而悟,求復其元者,賢也。然則本元則為聖,本復則為賢,而必之初九,顏氏得之。顏氏得之者,《易下擊》云:君子知微知彰,知柔知剛,萬夫之望。子曰:顏氏之子,其殆庶幾乎。有不善未嘗不知,知之未嘗復行也。《易》曰:不遠復無祗悔,元吉,此之謂也。則復非天地之心能見天地之心者也。朱晦庵曰:積陰之下,一陽來復,生物之心,於此可見,在人則為靜極而動,惡極而善者也。

  弱者道之用。

  纂云:柔弱雌靜,實道之用也。鈔曰:此明實教也。言柔弱謙卑,為入道之用也。何哉。《列子·黃帝篇》云:天下有常勝之道,有不常勝之道。此文已於第三十三章中詳載之。由是論之,則豈非弱者道之用耶。是知前明道之權,此明道之實。權者反經而合道,實者真誠\而不虛。權以濟實,實以行權,權實相須,不可偏廢。竊觀《廣聖義》所解云:道先柔弱,俗貴強梁,柔弱為保生之徒,強梁乃取敗之本。本經云:強梁者,不得其死,吾將以為教父。執此以訓於世,使棄強守柔,拾躁歸靜矣。夫教有權、實兩門,上士達誠\,故以實教示之,自然冥契於道。中智下士,則以權教悟之。若或未悟,則以善道誘之。誘之不從,則以恩賞勸之。勸之不從,則以法令齊之。齊之不從,則以科律威之。威之不從,則以刑辟加之。刑辟謂墨、劓、利、宮、大辟五刑之屬也。刻音匪。夫聖人威用以刑罰者,豈得已耶。《書》云:刑期于無刑。期,求也。聖人以權道制刑罰,本求人之不犯也,非有心願欲加刑罰于人也。《廣聖義》引《書》云:功疑惟重,罪疑惟輕,雖權設刑罰,以禁勸於人。聖人哀矜之道,好生之心,亦云至矣。至於勸教之所不及,而後用之以刑也。是故刑之使民畏,賞之使民勸,勸以趨善,畏以止惡,雖刑之及人,謂為善也。而懲一勸百,則被刑者寡而從善者衆\也。如櫛髮焉,臉旬而一櫛,則棄者多矣。旦旦而櫛之,則理者多矣。故知權道者,帝王善用之,則為南面之術也。士庶善用之,則為合道之法也。若帝王士庶不善用之,則反以為禍也。可不慎乎。若能反復于虛靜之原,超出于有無之境,則強柔兩忘,權實雙泯,又惡用刑賞禁勸之道哉。故曰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也。

  天下之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纂云:《列子》曰:有形者生於無形,則天地安從生。

  鈔曰:此《列子·天瑞篇》云:子列子曰:昔者聖人因陰陽以統天地,夫有形者生於無形,則天地安從生。故曰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始,有太素。太易者未見氣也。太初者氣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太素者質之始也。氣形質具而未相離,故曰渾淪。渾淪者,言萬物相渾淪而未相離也。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循之不得,故曰易也。易無形好,易變而為一,一變而為七,七變而為九,九變者究也,乃復變而為一,一者形變之始也。輕清者,上為天。濁重者,下為地。沖和氣者,為人。故曰天地含精,萬物化生。

  纂又云:形動不生形,而生影。聲動不生聲,而生響。無動不生無,而生有。

  鈔曰:此上之文亦《列子·天瑞篇》引《黃帝書》曰:形動不生形,而生影,聲動不生聲,而生響,無動不生無,而生有。形叉終者也,天地終乎與我偕終,終進乎不知也。今碧虛取此以為說者,乃證解天下之物生於有,有生於無之義也。

  上士聞道章第四十一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

  纂云:夫上士者,受性清靜,恬淡寂寞,虛無無為。

  鈔曰:此《莊子·刻意篇》之文也。已具於開題中,今不復云。

  纂云:純粹而不雜,靜一而不變。

  鈔日:此《莊子·刻意篇》之文也。云純粹而不雜,靜一而不變,淡然無為,動而以天行,此養神之道也。

  纂云:斯所謂天然縣解矣。

  鈔曰:《莊子·養生主篇》云:老聃死,秦失音逸弔之,三號而出。弟子曰:非夫子之友耶。曰:然。然則弔焉若此,可乎。曰:然:始也吾以為其人也,而今非也。向吾入而弔焉,有老者哭之,如哭其子。少者哭之,如哭其母。彼其所以會之,叉有不嶄言而言,不斬哭而哭者。是遁天倍情,忘其所受,古者謂之遁天之刑。適來,夫子時也。適去,夫子順也。安時而處順,哀樂不能入也。古者謂是帝之縣解。故曰斯所謂天然縣解矣。

  纂云:中士者,受性中庸。

  鈔曰:中庸者,謂有中常之德也。《禮記》有《中庸》一篇,專論中和之德也。又《魯論·雍也篇》云:孔子曰:中庸之德,民鮮久矣。若人性分素有中庸之德者,可謂中士也。

  纂云:若中庸之士,世之不用也則思欲就藪澤,處間曠,吐故納新,至為治而已矣。

  鈔曰:此《莊子·刻意篇》之文也。云刻意尚行,離世異俗,高論怨誹,為亢而已矣。此山谷之士,非世之人,枯槁赴淵者之所好也。語仁義忠信,恭儉推讓,為修而已矣。此平世之士,教誨之人,遊居學者之所好也。語大功,立大名,禮君臣,正上下,為治而已矣。此朝廷之士,尊主強國之人,致功并兼者之所好也。就藪澤,處間曠,釣魚間處,無為而已矣。此江海之士,避世之人,間暇者之所好也。吹噓呼吸,吐故納新,熊經烏申,為壽而已矣。此導引之士,養形之人,彭祖壽考者之所好也。若夫不刻意而高,無仁義而修,無功名而治,無江海而間,不導引而壽,無不忘也,無不有也,澹然無極,而衆\美從之。此天地之道,聖人之德也。今碧虛取此為說者,以證解若存若亡之義也。

  纂云:下士者受性濁辱,目欲視色,耳欲聽聲,口欲察味,志氣欲盈,若不得者,則大憂以懼。

  鈔曰:目欲視色者,此《莊子·盜跖篇》之文也。云目欲視色,耳欲聽聲,口欲察味,志氣欲盈。又曰若不得者,則大憂以懼者。《莊子·至樂篇》云:夫天下之所尊者,富貴壽善也。所樂者,身安厚味美服好色音聲也。所下者,貧賤夭惡也。所苦者,身不得安逸,口不得厚味,形不得美服,目不得好色,耳不得音聲。若不得者,則大憂以懼,其為形也,亦愚哉。此上數節之文,以證解上中下三士所見差別之不同也。

  纂又引陸希聲曰:形而上者謂之道。道也者通乎形之外者也。形而下者謂之器。器也者正其形之內者也。上士知微知章,通乎形外,下士知章而不知微,止乎形內。

  鈔曰:此上文者,並《易繫》之辭也。已具《道經》首章載之,今不復云。故陸先生取之以證解上中下三士所見之不同也。

  建言有之:明道若昧,夷道若類,進道若退。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廣德若不足,建德若偷。

  纂云: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容貌若愚。鈔曰:此《史記列傳》老子教孔子之辭也。已釋開題中。

  纂云:吳筠《玄綱論》曰:功欲陰,過欲陽。

  鈔曰:吳天師《玄綱論》立功改過章云:功欲陰,過欲陽,功陰則能全,過陽則可滅。功不全過不滅,則仙籍何由書,長生非所冀。然功不在

  大,遇物斯拯,過不在小,知非則恢,不必馳驟於立功,奔波於改過,過在改而不復為,功惟立而不中倦,是謂日新其德,自天祐之也。以其功欲

  陰,故曰建德若偷爾。質真若渝。

  纂云:質真者純素也。

  鈔曰:純素者,如《莊子·刻意篇》云:能體純素,謂之真人是也。大方無隅。

  纂云:夫砥音紙礪音例名節,以作康隅,此謂束教之人也。砥礪者,平直貌。砥細於礪,皆磨石也。《詩》云其平如砥,其直如矢,蓋本諸此也。

  鈔曰:束教者,《莊子·秋水篇》云:北海若曰:井蛙不可以語於海者,於墟也。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曲士不可以語於道者,束於教也。此所以見笑於大方之家也。

  纂云:磨而不磷,涅而不緇,大方也。

  鈔曰:《魯語·陽貨篇》云:佛胖召,子欲往。佛胖者,晉大夫趙簡子之邑宰。子路曰;昔者由也間諸夫子曰:親於其身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佛肸以中牟畔,子之往也,如之何。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曰堅乎,磨而不磷音吝。不日白乎,涅而不緇。吾豈匏瓜也哉。焉能繫而不食。此所謂大方之士也。

  纂又云:行不崖異。

  鈔曰:此《莊子·天地篇》云:不同同之之謂大,行不崖異之謂寬,如此寬大,謂之大方,若有同異,即非大方也。

  大器晚成。

  纂云:大器之人,若九鼎瑚璉,不可卒成。

  鈔曰:九鼎者,大鼎也。《黃帝內傳》云:黃帝探首山之銅,鑄鼎於荊山,即今之湖城南,號曰荊山,亦云鑄鼎原是也。或云夏禹之所鑄也。曾子固《全真堂記》曰:九牧貢金,夏禹鑄以為鼎,九州山川草木禽獸,莫不在焉。是知夏禹之所鑄也。夫瑚漣者,《魯語·公冶長》篇云:子貢曰:賜也何如。子曰:汝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璉也。包曰黍稷之器,夏日瑚,殷曰纏,周日董籃,乃宗廟祭祀之器貴者也。夫此九鼎與瑚璉者,完至大至貴之器也。原其營為,非一朝一夕之所成也。亦猶賢聖之所以為賢聖者,豈一朝一夕無功無行而得到哉。然積習生常,美成在久之所致也。故曰大器晚成。又美成在久者,《莊子·人間世篇》葉公子高將使於齊,問於仲尼。仲尼告之。故法言曰:無遷令,無勸成,過度益也。遷令勸成殆事,美成在久,惡成不及改,可不慎歟。天唯道,善貸且成。

  纂云:獨此妙道能神鬼神帝,生天生地。

  鈔曰:此《莊子·大宗師篇》之文也。已具上經首章載之,今不復云,大抵言大道善能貸與萬物,萬物資之以生成者也。

  道生一章第四十二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纂云:渾淪者,一也。渾淪一氣,未相離散。

  鈔曰:渾淪者,《列子·天瑞篇》之文也。已於本經第四十章全載,今略而不云。

  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

  纂云:君子不動乎心,則浩然之氣可養。

  鈔曰:此上之文,出《孟子·公孫丑章句上》。公孫丑問曰:夫子加齊之卿相,得行道焉,雖由此霸王,不異矣。如此,則動心否乎?孟子曰:否,我四十不動心。曰:若是,則夫子過孟責音奔遠矣。曰:是不難,告子先我不動心。姓告名不害。子者,男子之通稱也。孟賁勇於力,我勇於德義,故曰是不難。告子未及四十不動心,故云先我,況於孟子者哉。曰:敢問夫子之不動心與告子之不動心,可得聞與?告子曰:不得於言,勿求於心。不得於心,勿求於氣。不得於心,勿求於氣,可。不得於言,勿求於心,不可。夫志,氣之帥也。氣,體之充也。心志所念慮也。氣所以充滿形體,為喜怒也。志帥氣而行之,度其可否也。

  夫志至焉,氣次焉。

  志為極要之本,氣次而隨之也。故曰:持其志,無暴其氣。暴,亂也。言志有所向,氣必隨之,當正持其志,無暴亂,其氣安以喜怒加於人。

  既曰:志至焉,氣次焉。又曰:持其志,無暴其氣者,何也?曰:志壹則動氣,氣壹則動志也。查者,鬱閑而不通之貌。

  今夫廈者趨者,是氣也,而反動其心。孟子言人之志氣閉塞而為壹也。志閉塞則氣不行,氣閉塞則志不通。今之行而蹙者,由氣閉而不能自持,故志氣顛倒,顛倒之間,無不動而恐矣。則志氣之相助也。敢間夫子惡乎長?曰: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敢問何謂浩然之氣?曰:難言也。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乎天地之問。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集,雜也。言浩然之氣與仁義相雜,自然而生也。非有為用仁義密入而取之也。故曰是集義所生,非義襲而取之也。行不慷於心,則餒矣。賺,快也。自省所行仁義不備,干害浩然,則心腹饑餒者也。

  故物,或損之而益,益之而損。

  纂云:卑以自牧者。

  鈔曰:此《易·謙卦》初六爻辭也。屢釋于前,今不再云。

  纂云:以謙受益。

  鈔曰:《尚書·大禹謨》云:益贊于禹曰:惟德動天,無遠弗屆。滿招損,謙受益,時乃天道。今碧虛取《列子》氣形質具而未相離,故曰渾淪者,以證解道生一之義也。又取《孟子》浩然者,以證解沖氣以為和之義也。又取《易》之《謙卦》卑以自牧,《書》之《大禹模》以謙受益,以證解故物或損之而益,益之而損之義也。終之以強粱者不得其死,吾將以為教父,其誡勸世人之誠\,可謂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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