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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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霞老人薛致玄述

  上德不德章第三十八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

  纂云:支離所為者,已具首章消釋。又云百姓日用而不知者。

  鈔曰:《易繫》云: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仁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鮮矣。此言上德不以德為德,故百姓日用而不知也。

  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

  纂云:下德者,進用漸彰,至一澆散。

  鈔曰:一至一者,《莊子·繕性篇》云:古之人在混芒之中,與一世而得淡漠焉。當是時也,陰陽和靜,鬼神不擾,四時得節,萬物不傷,韋生不夭,人雖有知,無所用之,此之謂至一。當是時也,莫之為而常自然。逮德下衰,及燧人、伏犧,始為天下,是故順而不一。今碧虛取以為證,云下德者,進用漸彰,至一澆散也。

  上德無為,而無以為。

  纂云:無思無慮,而心自無為。忘功忘名,而迸無以為。

  鈔曰:無思無慮者,《莊子·知北遊篇》云:知北遊於玄水之上,登隱井音焚之丘,而適遭無為謂焉。知謂無為謂日:予欲有問乎若,何思何慮則知道,何處何服則安道,何從何道則得道?三問而無為謂不答也,非不答,不知答也。知不得問,反於白水之南,登狐闋之上,而睹狂屈焉。知以之言也問乎狂屈。狂屈曰:唉五來切,予知之,將語若,中欲言而忘其所欲言。知不得問,反於帝官,見黃帝而問焉。黃帝曰:無思無慮始知道,無處無服始安道,無從無道始得道。知謂黃帝曰:我與若知之,彼與彼不知也,其孰是邪。黃帝曰:彼無為謂真是也,狂屈似之,我與汝終不近也。又《易繫》云:子曰:天下何思何慮,天下同歸而殊塗,一致而百慮。夫天下之動正夫靜者也,天下之衆\正夫一者也。以靜為本故無思也。以一為主故無慮也。然則動者紛紛其塗固以殊也。及悟諸靜則同其所歸也。衆\者擾擾,其慮或以百也。及適諸一則不二其所致也。以靜而得一,亦何思而何慮焉。是以聖人治天下,不言而人信,無為而化行,蓋得諸此也。故碧虛曰:無思無慮,而心自無為。又云忘功忘名,而進無以為者。如《莊子·逍遙遊》云: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故曰忘功、忘名,而進無以為也。

  下德為之,而有以為。

  纂云:神配陰陽,明勳日月,民皆仰戴,咸共樂推,麟鳳見而嘉祥來,謌謠彰而有以為也。

  鈔曰:《前漢列傳》第二十八云:公孫弘,苜川薛人也。武帝元光五年,徵賢良文學對策。弘曰:臣聞之氣同則從,聲比則應。今人主和德於上,百姓和合於下,故心和則氣和,氣和則形和,形和則聲和,聲和則天地之和應矣。故陰陽和,風雨時,甘露降,五穀登,六畜蕃,嘉禾興,朱草生,山不童,澤不涸,此和之至也。故形和則無疾,無疾則不夭,故父不喪子,兄不哭弟,德配天地,明並日月,則麟鳳至,龜龍在郊,河出圖,洛出書,遠方之君,莫不說義奉幣而來朝,此和之極也。又云謌謠彰而有以為也者。《孟子·萬章章句上》云:舜相堯二十有八載,非人力所能為也,天也。堯崩,三年之喪畢,舜避堯之子於南河之南。天下朝覲者,不之堯之子而之舜。獄訟者,不之堯之子而之舜。樞謌者,不樞謌堯之子而樞謌舜。故曰天也。夫然後之中國,踐天子位焉。今碧虛取以為說,云神配陰陽,明効日月,民皆仰戴,咸共樂推,麟鳳見而嘉祥來,謂謌彰而有以為也。此證解下德為之,而有以為之應也。

  上禮為之,而莫之應,則攘臂而仍之。

  纂云:夫禮者,履也。謂履道而行,辨上下,定貴賤。

  鈔曰:辨上下者,《易·履卦大象》曰:上天下澤,履。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者是也。

  纂又云:玉帛交馳。

  鈔曰:如《魯語·陽貨篇》云:孔子曰: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樂云樂云,鍾鼓云乎哉。又曰:威儀相答者。《禮記·中庸》曰:禮揮三百,威儀三千,一言以蔽之,曰無不敬。夫禮主于敬,樂主于和,有威可畏謂之威,有儀可法謂之儀。夫玉帛者,禮之物,以表其意者也。鍾鼓者,樂之器,以導其和者也。是知嚴敬中和者,禮樂之本也。玉帛鍾鼓者,禮樂之末也。故日玉帛交馳,威儀相答,擎跽曲拳,進退顧揖,此禮之文也。故云末焉。其或交馳相答而莫之應,則至於攘臂而仍之也。

  纂云:孔子曰:大禮與天地同節。

  鈔曰:此《禮記·樂記篇》之文也。云大樂與天地同和,大禮與天地同節,和故百物不傷,節故祀天祭地,明則有禮樂,幽則有鬼神。舊纂本以孔子字作莊子字,誤也,今改而正之。又曰:以禮為翼者,所以行於世也者。此《莊子·大宗師篇》之文也。既云大禮與天地同節,又以此為翼而行於世,則惡有攘臂之亂哉。

  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

  纂云:莊子曰:聖人行不言之教云云,其唯大人乎。

  鈔曰:此《莊子·知北遊篇》之文也。纂文已詳,不必重序,大抵證解禮者道之華,而亂之首之義也。

  纂又云:德,和也,至信行容體而順乎文,禮也。

  鈔曰:此《莊子·繕性篇》之文也。其纂文已備,不須重錄,故碧虛取此《南華》數端,以為證解者,此足見老莊之旨,於道德仁義禮樂忠信,豈有忽棄者哉,但明其本末次第之失也。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

  纂云:以智治國,國之賊\。

  鈔曰:此本經第六十五章之文也。已於本章消釋。

  鈔曰:纂又云何思何慮者,此《易繫》之辭也。已具前釋。

  纂云:禮煩則亂。

  鈔曰:上文按《尚書·說命中篇》云:惟說命總百官,乃進于王曰:嗚呼,明王奉若天道,建邦設都。有其善,喪厥善。矜其能,喪厥功。惟事事,乃其有備,有備無患。無啟寵納侮,無恥過作非。惟厥攸居,政事惟醇。黷于祭祀,時謂弗欽。禮煩則亂,事神則難。祭杞不欲數,數則黷,黷則不敬,事神禮煩,則紊亂而難行也。王曰:旨哉,說。乃言惟服。說拜稽首曰:非知之艱,行之惟艱。王忱氏任切不艱,允協于先王成德,惟說不言有厥答。今碧虛又取此以智治國,國之賊\,以證解前識者。道之華,蓋智者在人意識之前也。奈智變則詐,禮煩則亂,豈非道之華而愚之始也哉。又豈若藏智藏識,無思無慮,而反於厚實者邪。

  是以大丈夫處其厚,不處其薄,居其實,不居其華,故去彼取此。

  纂云:大丈夫者,剛健純粹有道之士也。

  鈔曰:剛健純粹者,《易·乾卦文言》云:剛健中正純粹精也,言大丈夫稟此剛健純粹之氣而生,故為有道之士也。能去彼禮智之華薄,取此道德之厚實,斯可謂敦其本而棄其末者也。故云去彼取此。

  纂云:文子曰:大丈夫恬然無思,淡然無慮,行乎無路,遊乎無怠,出乎無門,入乎無房,屬其精神,偃其知見,漠然無為,而無不為也。

  鈔曰:《此文子·道原篇》云:老子曰:大丈夫謂能體道之人也。恬然無思,淡然無慮,以天為蓋,以地為車,以四時為馬,以陰陽為務,行乎無路,遊乎無怠,出乎無門,入乎無房。以天為蓋,則無所不覆也。以地為車,則無所不載也。四時為馬,則無所不使也。陰陽御之,則無所不備也。是以聖人內修其本,而外飾其末,屬其精神,屬音燭,係也,專也。偃其知見,故漠然無為而無不為,無治而無不治也。所謂無為者,不先物為也。無治者,不易自然也。無不治者,因物之相然也。故碧虛取此,以證解大丈夫處其厚不處其薄也。

  昔之得一章第三十九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為天下貞。其致之一也。

  鈔曰:一者乃道之子,沖和之妙氣也。作陰陽之本,為萬物之母也。施而用之,則升而為雲,墜而為雨,散而為風,擊而為雷霆,擊而有光耀者為電,古今不二,終始無窮,一之為言,其大矣哉。

  纂云:在陰與陰同德,在陽與陽同波。

  鈔曰:乃《莊子·刻意篇》文也。已於《道經》詳載之。又云處瓦甓而不溷者,此《莊子·知北遊》之文也。已具三十二章中詳矣。此言道之一氣,無所不在也。

  纂云:寂然不動,則謂之真君,制御形軀,則謂之真宰。

  鈔曰:寂然不動者,《易繫》云: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故者是也。又云:真君真宰者,《莊子·齊物論》云:非彼無我,非我無所取。是亦近矣。而不知其所為使。若有真宰,而特不得其朕,可行己信,而不見其形,有情而無形。百骸、九竅、六藏,賅音該而存焉,吾誰與為親。汝皆說之乎。其有私焉。如是皆有為臣妾乎。其臣妾不足以相治乎。其遞相為君臣乎。其有真君存焉。如求得其情與不得,無益損乎其真是也。纂又引《西昇經》曰:子得一而萬事畢者,已具前釋。

  纂云:莊子曰: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虛。又曰:虛室生白,吉祥止止。

  鈔曰:此皆《莊子·人間世篇》云。顏回謂孔子曰:回之家貧,唯不飲酒,不茹如字去聲葷者,數月矣。若此則可以為齋乎。曰:是祭祀之齋,非心齋也。回曰:敢問心齋。仲尼曰:若一志,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聽止於耳,心止於符。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虛,虛者,心齋也。顏回曰:回之未始得使,實自回也。得使之也,未始有回也。可謂虛乎。

  夫子曰:盡矣。瞻彼闋音缺者,虛室生白,吉祥止止。夫且不止,是之謂坐馳。所取證者,如斯而已矣。纂又云萬物資始者,此《易·乾卦彖辭》云:大哉乾元,萬物資始是也。又曰萬物資生者,此亦《坤卦彖》云:至哉坤元,萬物資生,坤厚載物,德合無疆是也。纂又云:神者妙萬物以為言也者,此《易·說卦》之文也。已具前解。今碧虛取此數節之文,用證解得一之理。所謂一者,元氣也。夫此元氣者,能陰能陽,而不屬於陰陽。升玉京金闕,而不以為清。處瓦號荔薜,而不以為濁。乾元以之而資始,坤元以之而資生,以其制御有為,則真宰出焉。以為寂然不動,則真君見焉。以其至虛而為群生之本,以其至寡而為萬物之宗。得乎此者,物無不生,事無不畢,故曰天得一以清。

  纂云:且侯王得之,故能永有大寶,無思不服,而為天下平正焉。

  鈔曰:無思不服者,《毛詩·大雅·文王有聲篇》云:鎬京辟雍,自西自東,自南自北,無思不服,皇王需哉。言武王作邑於鎬京。箋云:自,由也。言武王於鎬京行辟雍之禮,由四方而來觀者,皆感武王之德化,中心無不歸服者也。又云:皇王需哉者,皇,大也。烝,君也。此美武王德化大而能君之者也。今碧虛引此者,言當時武王行辟雍之禮,遂感四方,萬國懼心而說服者,亦由得一而正之所致也。故云侯王得一以為天下正。

  天無以清將恐裂,地無以寧將恐發,神無以靈將恐歇,谷無以盈將恐竭,萬物無以生將恐滅,侯王無以為貞而貴高將恐蹶。故貴以賤為本,高以下為基。是以侯王自稱孤、寡、不穀,此其以賤為本邪,非乎。

  纂云:陰陽繆戾。

  鈔曰:此《文子·上禮》篇云:陰陽繆戾,四時失序,雷霆毀折,霜雹為害,萬物焦夭。其全文已載《道經》三十輻章詳矣。又曰:然神者陰陽不測也。此亦具前釋。

  纂云:故錐音洛枯而夏亡,河竭而商喪。

  鈔曰:《史記·周本紀》云:幽王二年,西周三川皆震。西周謂鎬京也。三川者涇渭洛也。伯陽甫曰:周將亡矣。伯陽父,周柱下史老子也。夫天地之氣不失其序。若過其序,民亂之也。陽伏而不能出,陰迫而不能蒸,於是有地震。今三川實震,是陽失其所而填音鎮陰也。陽失而在陰,原必塞,原塞國必亡。夫水土演而民用也。演,潤也。土無所演,民乏財用,不亡何待。昔伊洛竭而夏亡。禹都陽城,伊洛所近也。河竭而商亡。商人都衛,河水所經也。今周德,若二代之季矣。其川源又塞,塞必竭。夫國必依山川,山崩川竭,亡國之徵也。川竭必山崩,若國亡,不過十年,數之紀也。天之所棄,不過其紀。是歲也,三川竭,岐山崩。三年,幽王寵褒姒,申侯路西夷,犬戎殺幽王,果應亡國之徵也。申侯,即申后之父也。申后乃幽王之后也。寵姒而棄申后,所以致申侯之怒也。故碧虛取以為說,云錐枯而夏亡,河竭而商喪,以證谷無以盈,將恐竭之義也。

  纂又云:謙以自牧者。

  鈔曰:此《易·謙卦》初六必辭也。已於《道經》第十五章詳載之。此上數節之文,碧虛取之以證,解得一之義。若失之,則致於裂、發、歇、竭、滅、蹶之灾也。

  故致數譽,無譽,不欲琭琭如玉,落落如石。

  纂云:天下數譽而不加勸,天下數非而不加沮。

  鈔曰:此上之文,《莊子·逍遙游》云:故夫智效一官,行比一鄉,德合一君,而徵一國,其自視也亦若此矣。而宋榮子猶然笑之。且舉世而譽之而不加勸,舉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內外之分,辨乎榮辱之境,斯已矣。故碧虛取以為說,云天下數譽而不加勸,天下數非而不加沮,惡識所以貴,惡識所以不貴哉。此忘貴賤而能守沖一之道,以為天下之正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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