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回 食幻药村妇变天仙迎皇诏惊梦泄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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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曰:

  不咸雪暗兴安寒,

  孤村瑟瑟散边关。

  男儿本自重横行,

  耀武青岭与白山。

  话说,这首诗,赞美了完颜部第五代领导人石鲁。这位石鲁,按现在话说,就是一个大老粗,不识文字,但正应了毛主席的话,在战争中学会战争。石鲁虽是大老粗,和古代一些文盲皇帝一样,如后唐名宗李膻,后赵皇帝石勒,明太祖朱元璋……都是草莽起家,不识文字,最终,却都成就一番事业。

  石鲁是缓可的长子。缓可死后,继承了穆昆一职。石鲁知道,家族创业中,他没出过一分力,不要说外来加盟者,就他那一堆叔叔堂兄堂弟的,就让他难弹弄。石鲁不读书,心眼倒是不少。知道,作为历史发展规律,经济改革大潮之后,面临的,必然是政治改革。否则,抱残守缺,千万家业,必然被一些既得利益者所葬送。经过一番思考,他决定实行政治改革,不能大家都做梦,人自为政。

  石鲁想出的政治改革,便是“条教。”

  什么是“条教”?用今天的话说,就是立宪,不用人治,用法治。他在老祖宗函普的“规则”后,细化法律,条条框框很多,让大家绝对服从。

  石鲁一番“条教”,果然遭到宗族的反对,他的四个叔叔,有三个站出来,信德、谢库德、谢夷保带领族人,将石鲁抓住捆起来,在地下挖个大坑,叫来萨满,一番狂跳乱舞,以天神的名义,要将他就地正法。

  就在这时,五叔谢里忽,从山中打猎回来,一看几个哥哥,要杀大侄儿,马上急眼了。

  谢里忽又喊又叫,将一把把箭,甩向众人,痛陈石鲁没罪,道:“你们一帮有眼无珠的东西,我大侄,最有才干,他一定能带着大家,将完颜部发扬光大。你们要活埋他,我就先杀了你们。”谢里忽,说这番话时,眼睛都红了,他一边甩箭,一边挥舞着大刀,也不管哥哥姐姐、侄男外女,见人作势就砍……大家一看,将老五得罪了,还有好日子过,赶紧跑吧。

  反对者鸟兽散,石鲁得以活命,同时,也更坚定了他变法的决心。最终,他的条教得以推行下去,金史说“稍以条教为治,部落浸强。辽以惕隐官之。”

  惕隐,辽官名,只是一种名分,和现在这个社团、那个协会、商会的主席呀理事呀一样,没有奉碌没有官衙没有侍卫,不挣钱甚至还要搭钱,说白了,就是个“三无产品”。不过,正如孔子所说,名不正者言不顺,惕隐虽小,也是个官儿,行走江湖,也能吓唬人。

  石鲁一手持法,一手持刀,巧借大辽势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耀武白山、青岭”(长白山,小兴安岭),没少征服其它部落,使完颜部威名渐显。

  后来,石鲁死于征战途中,因女真当时没文字、历法,石鲁生卒年不详,不过,按其家族男人寿命推算,也就五十来岁吧。

  石鲁死后,被追谥为成襄皇帝,庙号昭祖。

  颁奖词是:“质自天成,德为民望,兼精骑射,往无不摧,始置官师,归者益众。”

  石鲁当上惕隐一职,是辽宋两国,签定“澶渊之盟”的第二十六年,大宋一片歌舞升平。后来,宋徽宗上任后,更是枕于艺术,每天忙于园林“艮岳”兴建,大搞拆迁,留下一个历史名词——“花石纲”,也就是耗费人力物力,将全国各地花木奇石,用船运到开封,十二船为一纲,花石纲由此得来。

  闲话休提,书归正传。

  话说,松兰听到乌古罗要替她陪寝,又是感激又是难过。多年来,和乌古罗形同母女,自己危难之时,乌古罗大义相救,这份情谊,怎一个“谢”字能够说得。难过的是,从自己懂事起,金山女真多灾多难,父亲阿良,一忍再忍,早把女真精神,忘在脑后了。金山女真也不是没有巴图鲁(英雄),多少人打虎杀熊、出没丛林,个个都是汉子。就是因为宗族长太软弱,很多人,避进深山,自己过活去了。师傅秀陈说过:“金山女真需要巴图鲁,领着大家干,只要大家联起手来,才能不受契丹欺负。”

  松兰道:“到哪里才能找到巴图鲁?”

  秀陈道:“只要敢做,谁都可以成为巴图鲁。不但男人,女人也可以。你像武则天,你像萧燕燕,你像唐括多保真,虽然都是女人,都能干成大事儿。”

  秀陈讲的这几个人,松兰都听说过,武则天自不必说,萧燕燕是大辽耶律阿保机的妻子,和耶律阿保机东征西讨,打下一片江山,唐括多保真,是完颜部乌古乃的妻子,辅佐丈夫,将完颜部发扬光大……唐括多保真,还和金山女真有亲戚呢,她的侄女唐括晓苡,便是松兰的大额妮(大妈)。

  说曹操曹操就到,松兰刚想到大妈唐括晓苡,大妈唐括晓苡就来了,还带来了二妈石达姑、四妈独奴可。她们一起来到松兰闺房,无疑,是受宗族长阿良之托,来劝松兰陪寝的。

  三位妈妈进了屋儿,看着松兰,满眼都是关切,眼泪汪汪,抿着嘴唇儿,欲说还休……只有二妈石达姑爽快些,道:“他要让我陪寝,我非把他的牛子割下来不可。”

  这三位妈妈,松兰最喜欢大妈唐括晓苡。

  唐括晓苡,来自唐括部。唐括部,居住在现在黑龙江巴彦一带。当年,唐括部有两样最著名,一是美女,二是萨满。美女自不必说,只要品种好,水土润泽,女人想不美都难,萨满,也就是俗称的巫,介于人神之间的使者,在人们崇尚自然时代,特别盛行。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萨满。唐括部不同的是,他们不仅出萨满,而且整个部落,都以萨满为业。

  唐托晓苡嫁给阿良后,一口气,给阿良生了五个儿子,却没有生女儿,因此,对松兰格外喜爱;和唐括晓苡相比,二妈石达姑,就不太讨松兰的喜欢,石达姑来自乌林苔部。乌林苔部,在女真诸部最为出名,这个部落的人,都特别粗暴,爱打仗。石达姑继承了部落遗风,性格粗暴,一生没开过怀儿,又爱喝酒,喝多了酒,大作大闹,怕她伤人或自伤,每当石达姑喝多了酒,大家不得不把她捆起来。为此,就连丈夫阿良,也不喜欢她;三妈独奴可是位汉人。独奴可经历丰富,家住河北,漂泊契丹,完颜部阿骨打去契丹进贡,把她买到完颜部。后来,金山女真宗族长阿良,去完颜部送礼,唐括多保真,便让阿骨打,将独奴可送给阿良。独奴可性格文静,吹得一手好箫,唱得一口好曲,人又长得漂亮,为阿良生了一个儿子……也最得阿良宠爱。但松兰感觉和独奴可之间,总像隔了一些什么,后来才明白,是独奴可性格孤傲,和谁,都难得说上一句话。

  三位妈妈,来到松兰闺房,并不知道怎么劝?虽然松兰,管她们三个都叫额妮(妈),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她们劝松兰为了家族利益,去陪阿息保睡觉,哪能张开这个口?

  松兰看她们,一个个,泪眼涟涟,心里烦乱,道:“你们回去吧,我答应陪他了。”

  松兰如此说,三位额妮,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默默地看着松兰,退出了她的房间。

  三位额妮刚走,乌古罗就回来了。她把从秀陈那里讨来的鹰药,拿给松兰看,好像有了这药,一切都圆满解决了似的。

  乌古罗将药放好,催着松兰化妆。

  松兰年轻靓丽,很少化妆,在乌古罗建议下,还是化了点淡妆。然后,又选衣服,松兰衣服很多,有宋式的,有女真式的,有契丹式的,最后,选用了女真传统服装。松兰选了一个直领左衽团衫套在上身,这是用绵麻织的,染成绀诸色,腰间系上红色扎腰,再穿上绣着百鸟图案、紫色六道折裥罗裙,简单、大方、质朴,把一个女真女子的美丽,全衬托出来了。

  乌古罗帮着松兰忙活,嘴也不闲着,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给松兰讲解御男之道,讲得松兰面红耳赤,乌古罗不以为意,道:“有啥害羞的,我像你这么大岁数,都跟过几个男人了。男女之间,屁大点事儿。再说了,又不是让你去真陪他,只是把他哄迷糊了。”

  松兰骂乌古罗道:“谁像你这么不要脸。”

  黄昏时分,松兰和乌古罗把一切布置好,又演习了一遍,看没啥漏洞,这才坐下喘口气儿。乌古罗看松兰,打扮得天仙一样,不忘调笑,道:“真漂亮,我要是男人,早把你生吞活剥了。”

  适在这时,阿息保派皮实、扛打来请松兰。

  皮实、扛打,狗仗人势,进了宗族府,就往里面闯,全不把看大门的把切、温喀,放在眼里。这哥俩儿,也不敢拦,吵吵嚷嚷,将宗族府中的人,全引出来了。松兰听到动静,走出屋门,见是这俩货色,神色凛然,道:“回去,告诉你们金牌天使,他如果想请我喝酒,就来我这里。我已布下酒菜。”

  美女面前,纵是豺狼也会掩齿,纵是老虎也会敛爪。皮实、扛打,听松兰如此说,不敢煞风景,扭转屁股,回去秉报。耶律阿息保一听,并未生气,总在兵营淫乐,刀枪箭戟,哪有温柔之气,和女孩子,就要花前月下,就要行云流水,就要月朦胧鸟朦胧……这点浪漫,阿息保还是懂的。

  阿息保让皮实、扛打带路,急奔宗族府。

  知道阿息保要来,宗族长阿良,忙叫出几个老婆、一帮儿子,在门口排了一堆,迎候大辽御使。哪知道,阿息保对他们,不理不睬,和皮实、扛打,直奔松兰闺房,将阿良一应人等,凉在那里。

  阿良憋闷了半天,让人散去。

  松兰闺房,在宗族府后院,大砬子半山腰。房子依山傍势,背靠山崖,上罩青松、白桦,院旁,长满山丁子山里红,房子草苫泥砌,和周边景物,十分谐调。说是闺房,其实,和女真房子无出左右。门从南开,推门进屋,房子从中间隔成两半儿,外屋是厨房,厨房里有一个贮藏间;里屋,靠南一半是大炕,靠北一半是屋地。不同的是,炕上挂着一面幔帐。幔账簿如蚕翼,隐约透人,一看,就是中原的产品。此时,幔帐从两面挑起,炕上放一炕桌,桌子摆满饭菜和酒,饭是稗米饭,所谓的稗米,就是水稗草的种子,去壳煮的饭;酒是糜子酒,糜子生长期短,当年金山土温,大量种植。糜子性粘,无论蒸粘糕做豆包,都是好粮食。酿成酒,颜色金黄,度数不高,但喝多了也醉。菜就多了,有鹿肉鱼肉飞禽肉等,其它的,便是山野菜,无非是蕨菜呀芍药呀刺老芽呀柳蒿芽呀……这些,都是当地特产,春天采下,淹渍起来,平时当咸菜吃。这些,在当时女真,都是普通的东西,但是,装在粗陶盘碗中,摆在原木小桌上,灯光悠悠,再有一个美人儿作陪,不用说吃,看一眼,心里也暖洋洋的。

  松兰心里有底儿,表现上,也就落落大方。

  阿息保到来后,她从外迎到屋里,帮他脱鞋上炕,坐在桌子对面,看着阿息保,笑意盈盈。阿息保心想,就是大家闺秀,和小户女子,决然不同。尤其灯下观看,和白天,又有不同。这灯,当然是油灯了,当时,山里人,大多用熊油、獾子油点灯,没那么亮,但在黄泥小屋里,却制造了一种朦胧之美、迷幻之美,既淡化了瑕疵,又放大了美之所在,正所谓,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使场面显得特别温馨。

  阿息保一声不吭,坐在那里,眼睛不离松兰左右。松兰被端祥得不好意思了,想到乌古罗说的那些话,脸一红,不由笑了。松兰这一笑,让阿息保不能自持,抬起屁股,伸手就要拉松兰,松兰拿过酒壶,挡住了他。

  松兰道:“能和金牌天使小酌,是我松兰的荣幸。天色尚早,我陪天使喝几杯。”阿息保一听,小姑娘果然会来事儿,只好坐下。松兰生在宗族府中,什么场合没见过;阿息保出身皇族,更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两个人,坐在烧得热热的火炕上,听着晚风送来的松涛声,以及土温河沉闷的波涛声,偶尔,还有几只未眠的鸟儿,鸣啾几声……此景此情,大有白居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古诗意境。

  两人心思各异,不过,都不愿打破眼前这意境,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一些闲话儿,无非是契丹女真、女真契丹,不明白的地方,互相打听……松兰一脸温婉,满眼敬慕,不停倒酒,几碗酒下肚,阿息保找到了感觉,把军营痞子劲儿露出来了,撸胳膊,挽袖子,手舞足蹈,说话颠三倒四,讲起他在皇帝面前,如何得宠,如何被皇帝看中,甚至,他说的话,皇帝都要照办……东北有句土话,叫喝了二两牛皮散,不服天朝管。讲的,就是阿息保此时的状态。

  松兰看到了火候,又拿出一壶酒,满满地给阿息保倒上。阿息保也没在意,继续喝着。不久,阿息保感觉小腹热热的,口干舌燥,眼现重影,眼前,四处都是松兰,飞花点翠一样,从房顶从墙壁从桌下从炕角……正在把他包围。

  阿息保再也装不得绅士了,站起来,伸手就去抱松兰,哪知,一把搂空,扑倒炕上,松兰赶紧去抚,阿息保这回抓到实处,抱住松兰,就往炕上压,要成全好事儿……松兰娇笑道:“人家还是姑娘呢,总得有个过程吗。”说完,推开阿息保,跳到炕下,对阿息保道:“我去趟外屋,你准备好。”说完,“噗”的一声,吹灭油灯。屋里一片黑暗。阿息保道:“怎么吹了灯?”松兰没有回答她,去到外屋,舀了一碗水,细声漫流地,倒进木桶里……松兰此举,无非告诉阿息保,她在撒尿。阿息保听着那声音,急不可耐,三扯两拽,将自己剥成一头光猪,钻进松兰铺好的被子中。秋天风冷,阿息保紧拉了两下被子,却难以盖严,这才发现,自己中间,有东西将被子挑到了半空中……松兰工作结束,倒点水儿,发个信号,这时,一个人儿,幽灵一样,从堆着杂物的贮藏室飘了出来,这个人,自然就是乌古罗。乌古罗趴在松兰耳边,轻声道:“做得不错。下一步,看老姐的吧。”说完,走进正屋。

  阿息保躺在炕上,正拼命压着被子呢,听到脚步声,以为松兰回来了,道:“快快上炕。美人儿,急死我了。”乌古罗也不回话,站在地上,解开衣服,一件件往炕上扔,不慌不忙,这一过程,对阿息保而言,如同千年,就在他,仿佛听到身体,“轰”地一声,要炸开时,美人儿,总算羞羞搭搭,妞妞捏捏,挪到炕上……阿息保,快被欲火快烧成灰烬了,哪还去辨真假,手一触到,拉到身边,翻身上马,直入主题……上面,嘴儿对着嘴儿,又啃又叫,就像老猪进菜地,就像饿熊赴梨林;下面,老龟出山,乌龙探洞,闷声不语,东扑西蹿,横钻竖拱,也不管草长莺飞,泉干水湿,那股劲头儿,恨不得,整个人儿,都钻进神仙福地……

  这面,且不说阿息保东征西杀,尽显英雄本色,那面,却说松兰一小女子,躲进贮藏室,只等他们快快完事儿,好去换过乌古罗。贮藏室很小,里面装着一些杂物,站在里面,霉味阵阵,并不舒服。不舒服的,还有里屋制造的动静。松兰十六岁,早已知道男女之间,是什么事了……但是,所有故事,毕竟是乌古罗的讲述。站在贮藏室中,静静的屋子,把声音拢得特别大,尤其阿息保,被酒劲拱的,被药劲攻的,一边办着事儿,一边嘴中,还喊着粗话,那些话,哪是一个小姑娘能听得了的,不久,松兰脸上发烧,身上发热,全身发软,手儿下垂,像掉进了火炉里,也像掉进了棉花堆,不能自己……唯盼着,他们快点完事儿,好换回乌古罗,结束这遭心的生涯。

  乌古罗对男女之事,正如她自己说的,屁大点事儿。她还没和两个丈夫——把切、温喀结婚时,就有过这方面的体验。那时,她的年龄比松兰还小,占有她的第一个男人,便是纥石烈金山女真宗族长阿良。

  女人对自己的第一次,总是记忆深刻。

  当时的乌古罗,也就十三、四岁吧。塔娜和阿良结婚时,她作为塔娜的侍女,陪嫁到金山女真。塔娜生下松兰,松兰三岁时,大辽银牌天使,带人来到金山土温,阿良请他们喝酒,席间,银牌天使看到塔娜,不由分说,叫去陪寝。宗族长阿良,不敢反抗,就像对女儿松兰一样,反而求妻子塔娜,为了全族的安危,去陪银牌天使,塔娜无奈,流着眼泪,离开宗族府,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从此,照顾松兰的任务,便落在了乌古罗身上。

  一个夜晚,阿良来看松兰,见松兰睡了,坐在炕边,默默地流泪。乌古罗,从没有看宗族长哭过,宗族长一哭,她的心,反而碎了,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能抚平这个男人心中的痛。

  就在这时,阿良抬起眼睛,看到乌古罗坐在那里,两只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亮亮地,盯着自己。阿良摇摇头,似说给自己,也似说给乌古罗,道:“我不是个男人啊。”

  乌古罗安慰他道:“不是这样。是大辽这些人,太不是东西了。”

  阿良叹息一声。

  乌古罗无故地,跟着叹息一声。

  这声叹息,似乎勾起了阿良心中的什么,他对乌古罗道:“你过来。”

  乌古来坐到他的身边。阿良拉起乌古罗的小手,放在掌心摆弄着。乌古罗没有动,也没有抽回手,有意安慰他,这时,阿良将她整个抱住,将嘴压到她的嘴上,乌古罗还是没有动,任由他吻着。半天,阿良抬起头,问道:“你今年多大了?”乌古罗道:“十三。”阿良道:“可以了。”乌古罗不明白,问道:“什么可以了?”阿良说了一句粗野的话,乌古罗面红耳赤……刚开始,乌古罗感到很新奇,很刺激,到了最后,却是刀扎一样的记忆……过后,乌古罗也哭过,但只能自己哭,这种事儿,能和谁说?

  乌古罗哭过不久,几天后,阿良又来看松兰,乌古罗似乎忘了刀扎的记忆,又和阿良,重复过去的情节。

  乌古罗和阿良,两人的关系,保持了很久,后来,把切、温喀兄弟俩,为谁娶乌古罗,打得不可开交。阿良一句话,让乌古罗嫁给兄弟俩,乌古罗很听话,便嫁给了兄弟俩。

  乌古罗答应嫁给兄弟俩,内心里,感觉是对阿良的一种报复。

  当时,部族男女,嫁娶之事,虽也有门楣之分,并不严格。一般是,长房要娶有门第的,余下的,就随便了……当时,乌古罗也曾梦想嫁给阿良,却没想到,阿良对她,只是玩玩而已,反而让她嫁给兄弟俩。好吧,既然你不珍惜我,我对你有啥留恋的,这样,乌古罗带着一股火,嫁给了把切、温喀兄弟。

  乌古罗没想到,自己这一步,走对了,一个人,有两个男人疼受,和几个女人,去分一个男人,感觉自是不同。

  把切、温喀兄弟俩,年轻力壮,再加上,兄弟俩换着班儿的折腾,日日夜夜,早就把乌古罗折腾木了。对她来说,男女那点事儿,确实是屁大点事儿。此时,乌古罗,不得不佩服这阿息保。他真是一头驴,呼哧呼哧,没有歇气的时候。扳着她,就像推着一块石头上山,一会儿,把她推上山岗,一会儿,又把她扔下深渊……这也不能全怪阿息保,还有秀陈的功劳,他那药里,除了毒蘑汁,还有鹿茸血不老草菟丝子冬青等一些药物,喝下去,不仅幻影连连,更有焕发精神的神力……乌古罗,感到快要被撕碎了,血液倒流,又要强行抑制自己,不敢喊叫,那种难受劲儿,就像从高山尖上跳下去,一心想死,到了地面,偏偏被人接住,让她欲活难受,欲死不成,快要发疯了。

  阿息保,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不仅把乌古罗,折腾散了架,自己也脱了一层皮……最后,双眼一闭,两腿一蹬,就像放了血的猪一样,头一歪,睡了过去……哪知道,乌古罗,被折腾到中途时,眼皮一紧,也睡了过去。却说松兰,毕竟一个小姑娘,先还强挺着困意,后来,往下一坐,比屋里的两个人,睡得还早。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这天天刚亮,辽国信使,带着大辽皇帝耶律延禧的圣旨,来到了金山土温。

  这年秋天,天祚帝去大宋,访问了一圈儿,也把登基十二周年大典的礼贴儿,送到各国,回到大辽,想起登基大典,虽然还有一年,但一下弄这么多海东青,要好好集驯,否则到时出了岔头儿,就不是丢人格了,是丢国格了。想到这里,写下圣旨,让阿息保,把金山土温的海东青,全部运回大辽,以便统一集驯、彩排。

  圣旨下,谁敢耽搁。从大辽京城到金山女真,一千八百多里地,上百个驿站,信使不知换过多少匹马,这才跑到金山土温。

  信使到了金山土温,天刚放亮,东方铺满鱼肚白,小鸟儿,刚刚睡醒,叫声一片,信使知道,大家还在睡觉,心想,我他妈一个多月,都趴在马背上,没睡一个好觉,你们,也别享受了,高声叫道:圣旨到——圣旨到——

  信使一喊,金山土温的狗,吠成一团。

  大将军耶律尽忠,还在睡梦中,听到人喊狗吠,以为女真暴动了,穿上衣服,拿上弯刀,外面一看,原来是圣旨到了。

  耶律尽忠知道,阿息保,去和金山女真宗族长女儿睡觉去了,这才把他,从驯鹰营叫回来值班。圣旨到了,谁敢耽搁,马上带上御林军,来到金山女真宗族府,把切、温喀兄弟俩,睡眼朦胧,见是御林军大将军,哪敢阻拦,带着他们,一路奔到松兰闺房,一到门口,见皮实、扛打,搂着刀,坐在门口睡觉呢,耶律尽忠没管他俩,扯着破锣嗓子,喊了一声“报告——”。

  这一声,把屋外屋内的人,都惊醒了。

  乌古罗眼睛一睁,见天光微亮,这才想起晚上的戏,急急掩上怀,刚想下地,看到阿息保,也坐了起来,正用怪异的眼光,盯着她。那眼光,似有无数刀子,盯得她皮开肉绽。贮藏室中,睡在地上的松兰,也被惊醒了,刚要推门上炕,就见炕上的两个人,坐在那里,斗鸡一样盯着……见此,松兰当时也吓傻了。阿息保看够了,想明白了,这才穿上衣服,下地推开门,走到外面,“嗵”地一声,重重地关上门。从始至终,阿息保没说一句话。这让两个傻了眼的女人,更摸不着北了。

  阿息保没声张,不是有多大修养,他怕一声张,被外面的御林军听到,传回大辽,又成了笑柄。

  圣旨到了,阿息保不敢怠慢,随耶律尽忠返回兵营,让御林军摆好仪式,净手,上香,三拜九叩,这才从信使手上接过圣旨。

  圣旨说,让阿息保,把驯好的两千八百只海东青,全部运回辽国,以便和大辽原有的海东青,一起参加排练,信中嘱咐阿息保,回来时,把秀陈也带往辽国,这么有本事的人,要为大辽所用。阿息保每个月,都给耶律延禧写一封信,汇报收鹰驯鹰的情况。耶律延禧对驯鹰营,了解得一清二楚。

  看完信,阿息保修书一封,告诉皇帝堂哥,一定不会辜负皇帝的重托,马上把鹰装笼,三天后,就起程,两个月运到辽国。

  打发走信使,阿息保喘口气,这才有时间细想,昨晚上的每个细节,自己拼命折腾一宿,玩的,却是松兰的侍女。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样捉弄他呢,况且还是女真人?又一想,两个小女子,哪有这等智商,一定是阿良所为。这个阿良,平时老实,想不到,竟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活。

  阿息保想到这里,将耶律尽忠叫进屋来,道:“纥石烈金山女真宗族长阿良,和他六个儿子,图谋造反。我昨晚侦察到了。你带上人,把阿良和他六个儿子,秘密处斩。记往,不要惊动其它女真,以免影响我们运鹰。还有,把松兰抓起来,运鹰时,一并带回大辽。”

  耶律尽忠暗想,这边睡人家姑娘,那边侦察人家谋反,金牌天使,真是高人。可是,谁信呢?不信,没有其它依据,也只好信吧。

  耶律尽忠想到这里,道了一声“是”,带上人,便去抓人杀人了。

  阿良一心唯稳,大气不敢出,哪料到,灾祸正等着他呢。有分教,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大砬子刚毅,土温河水寒,三尺钢刀,脖上问津,万千悲痛,与谁诉?正所谓,缩头乌龟不辩听,是非皆因草风生。乱世哪得清净地?躺在家中也被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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