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将军府的人从斯言口中得知白辛夷病情的时候,有人欢喜有人愁。
老将军险些没站稳,得亏白子芩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斯言大夫,那……那辛夷还有多少时间?”老将军面色苍白,完全没有了以往的镇定。
斯言摇头,遗憾道:“不多了,二小姐有什么心愿就尽量帮她完成吧。”
听完这话,老将军差点没晕倒过去。
前阵子还沉浸在白辛夷给他带来的喜悦之中,可而今却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白子芩跟着眉头紧蹙,想起前几天还活泼开朗的白辛夷,而今只有为数不多的时间可以活了。
“斯言大夫当真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白子芩不甘心的问道。
斯言没有说话,摇了摇头便走了。
当被禁足的柳娇娥听说这个消息后,高兴的掉了眼泪,“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呐!”
“母亲,您放心吧,白辛夷那个病秧子活不长了,日后便不会再惹您生气了。”白子苒拉着柳娇娥的手说道。
白子柒也暗喜,认为这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了,要帮她。
“最好我这一出去就给她收尸。”柳娇娥期待道。
“可要是她死了,大姐的婚事不就得延期举行了。”白子苒想着,这样岂不是就不能热热闹闹的玩儿了。
被白子苒这么一说,白子柒灵机一动,觉得这倒是个时机,她的婚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随后,白辛夷病重的消息立马就传遍了整个都城。
对此大家众说纷纭,有人觉得惋惜,有些却觉得她命该如此。
而皇帝也觉得要重新考虑秦北顾的婚事了。
洛知衡得知皇帝的心思后,有意阻拦,“白辛夷纵然命不久矣,但怎么说也是老将军最宠爱的孙女……”
“洛太师所言极是,正因为白小姐是老将军最疼爱的孙女,依老臣之见,秦王妃的人选白小姐最合适不过了。”刘太傅却道。
“哦?”皇帝假装不解。
未等刘太傅开口,洛知衡忽然跪下,“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起来说话。”皇帝连忙道。
“臣想请皇上赐婚……”
太后急忙赶来,“皇上。”
“哀家有事和皇上谈,你们都退下吧。”太后瞪了眼洛知衡,便道。
过了会儿太后和皇帝聊完正事,便将洛知衡叫去寿康宫。
“跪下!”太后冷着脸对洛知衡呵斥道。
“姑母。”洛知衡知道太后为何生气,不情不愿跪下。
“你还知道哀家是你姑母,哀家不同意你娶白辛夷,你倒好还想请皇上赐婚。”太后越想越是来气。
娶白家姑娘就罢了,还要娶白辛夷这个将死之人。
太后见洛知衡不说话了,又提醒道:“你别忘了你父亲和母亲是怎么死的,你和白辛夷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哀家最后再告诉你一次,只要哀家还活着,就不可能让你娶白家的姑娘。”
每每回想起这些话的时候,洛知衡就觉得自己心如刀绞。
他放在心里这么多年的人,最终却不能在一起。
“主子,别喝了,已经醉了。”天羿欲将洛知衡手中酒瓶拿走。
洛知衡不给,苦笑道:“皇上巴不得白辛夷有病,巴不得她嫁给秦北顾,巴不得她死在秦王府。”
他嘴上念叨着,念叨完了之后,又仰头喝了口酒,抬手随意擦了擦嘴。
“我们好不容易才重逢,为何命运却如此捉弄人?”洛知衡哭了,这是自他父母死后,第一次哭。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到底为什么……”说着说着,洛知衡倒下了。
天羿跟随洛知衡多年,第一次见他这样,还是为了一个女子。
说起来,洛知衡不过才逾弱冠之年,这些年他承受了太多。
这一夜,洛知衡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初见白辛夷的那天,白辛夷脸上永远带着灿烂的笑容,只见她站在太阳下,温柔的冲他笑。
可当他跑过去的时候,人不见了,无论他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翌日醒来,头疼欲裂。
突然想起前几日天羿说秦王府又丢出几具尸体,似乎是不小心惹恼了秦北顾。
洛知衡自知自己和白辛夷再无可能,但他想最后一试,怎么说也不能让白辛夷嫁给如此残暴的秦北顾。
于是立马更衣进宫面圣。
将军府。
因为白辛夷的事,老将军这几日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更是没有心思过问旁的事。
柳娇娥便趁此机会在白祖兴跟前哭诉,叫委屈,白祖兴心软,便取消了柳娇娥的禁足。
这不,一出来立马逮着机会就故意找白辛夷的不痛快。
“你说这将死之人,又还能享受得了几天荣华。”柳娇娥站到白辛夷跟前,一副嘚瑟的样子。
白辛夷看柳娇娥如同看跳梁小丑一般,“姨娘这么好奇,要不我帮帮你,你也试试。”
柳娇娥故意道:“这么好的机会,还是你自己慢慢享受吧,我怕是无福消受。”
“这人呐,可千万别高兴的太早,说不定谁会先走孟婆桥。”白辛夷别开脸道。
“你和你母亲就是短命的命,白辛夷,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几时。”柳娇娥冷哼,一想到斯言大夫的话,心里头就舒坦多了。
“说我可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母亲,你连我母亲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白辛夷冷如冰窖般的语气,对柳娇娥说道。
当柳娇娥对上白辛夷那冰冷的眼神,有些晃了神,“行,咱们走着瞧!”
“小姐,你别难过,奴婢会一直陪着你的。”柳娇娥走后,衣霓安抚白辛夷道。
“傻丫头,我还没死呢,你难过个什么劲。”白辛夷瞧着衣霓,又不能告诉她实情,只能安慰。
这两日,白子芩只要得了空便会到梨香苑陪白辛夷说说话。
白子芩心里有愧,总觉得是自己没有把白辛夷照看好,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去见故去的母亲。
看到强忍着难过的白子芩,白辛夷忽然开口,“哥哥,你说母亲的死若是场意外的话……”
“辛夷你在说什么?”白子芩立马严肃又难以置信的看着白辛夷,“难道母亲并非死于意外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