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已在皇上面前提过。”秦北顾轻描淡写道。
也就是说老将军欲把白子柒嫁给秦北顾的事给皇上提过了。
斯言停下手中动作，脸上有些许不满，“老家伙不守信用，你当真不管？”
秦北顾淡然一笑，“自有皇上的考量。”
他无需做什么，因为他的婚事，自有人为他掂量好坏。
斯言却替秦北顾感到不平，原本这门亲事皇上故意一拖再拖，将军府也是故意借南王不在而偷梁换柱。
倒是秦北顾却跟没事人一样，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皇宫，御花园。
皇帝将手中鱼食丢进池塘后，转头看向一旁的洛知衡，“你怎么看秦王与将军府的婚事？”
“老将军同南王乃是故交，而今联姻，南王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洛知衡故意装作听不太懂的样子。
皇帝闻言笑了笑，将鱼食递给身旁的明公公，“南清兵权便是在他们一家手里来回交替，所以洛太师也赞同一方独大？”
“回皇上，微臣认为老将军之所以不愿将嫡女嫁入秦王府，也是心里有所芥蒂，毕竟秦王现在的处境，老将军难免会不放心。”洛知衡顺着皇上的意思说道。
皇帝坐回凉亭中，“朕听闻将军府嫡女白辛夷貌若天仙，箭术了得，洛爱卿可曾见过？”
“回皇上，确实如此。”即便白辛夷并没有传闻中那般美貌，但在洛知衡心里，白辛夷依然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只是朕还听说白辛夷有病在身可是真的？”皇上又问。
“此事不过是传言，不可信。”洛知衡也不知真假，但心里是希望白辛夷无事的。
皇帝没有再说话，心里盘算着到底该让谁当这个秦王妃才不会让一方独大，还能平复将军府的心。
这日，一大清早，衣霓便慌里慌张的跑去找老将军。
“发生什么事了？”白子芩半道将衣霓拦下。
衣霓眸中含泪，着急的语无伦次，“小姐……小姐吐血了。”
听到这个消息，整个将军府上下都炸开锅了。
老将军赶紧让福管家把斯言大夫请来。
实际上老将军嘴上不说，白辛夷也知道这些日子都城流传着关于她药石无医的流言。
许是老将军心里害怕，于是请大夫给白辛夷检查的事便一拖再拖。
老将军面色凝重，“斯言大夫，有劳了。”
斯言点点头，进入白辛夷房间。
“膝盖上的伤恢复的不错。”白辛夷的膝盖并未留下疤痕，斯言满意的点点头，“请白小姐将手伸出来，在下要为白小姐诊脉。”
斯言倒是一点也不避讳。
“白小姐对大小姐和秦王的婚事怎么看？”斯言见白辛夷并无大碍，又或者说白辛夷吐血是装的，于是假装向白辛夷问道。
虎啸的消息没错，斯言表面上给秦北顾看病，实际上斯言和秦北顾的关系非同一般。
“斯言大夫想打听什么，不妨直说。”白辛夷不喜欢绕圈子。
“其实也没什么，在下不过是秦王故交，只是想关心关心秦王的婚事罢了。”斯言没再多说。
听斯言这么一说，白辛夷便有数了，秦北顾重病有蹊跷这件事，想要躲避皇上派来的太医诊治，想必斯言功不可没。
既然话说到这个台面上，白辛夷也没必要含糊，“我想请斯言大夫帮我一个忙。”
听完白辛夷的话后，斯言抬眼，“白小姐怎知在下会帮这个忙？”
她只想报仇，哪怕付出更为惨痛的代价，她也要让北绾清失去所爱，失去她最重要的一切。
“若我猜的没错，斯言大夫也想让我帮秦王吧。”白辛夷斩钉截铁道。
“白小姐在说什么，在下听不懂。”斯言装傻。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我想斯言大夫也懂，但我知道眼下秦王需要我。”白辛夷确切道。
斯言就知白辛夷是个聪明人，而她早就知道秦北顾生病是假，中毒是真。
“那在下如何确定白小姐是真的想帮助秦王，而非害秦王？”
纵然斯言对白辛夷突然的举措感到有些意外，但白辛夷的为人他一点都不很清楚，甚至不知道白辛夷这么做是何居心。
不过他现在算是明白当初秦北顾所说的白辛夷不仅是只刺猬，也是一头狼的话。
“倘若我要害秦王，只会离这门亲事远远的。”白辛夷淡定道。
话虽如此，可有件事斯言不懂，“那为何还要让我告诉老将军，白小姐确实药石无医？”
好好的一个人为何非要装作病入膏肓？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南清皇帝生性多疑，即便秦王病重，当真以为皇上就会放下戒心？”白辛夷看了看不语的斯言，继续道：“秦王现在手中是没了兵权，但在军营向着秦王的人不在少数吧，将军府和秦王联姻，在皇上看来可谓是强强联手，你以为皇上当真不会有戒备吗！”
斯言有些惊讶，没想到白辛夷会分析的如此透彻，想来秦北顾不敢接纳白辛夷也是这个原因。
“既然将军府谁嫁到秦王府都是一样的结果，白小姐为何还说会帮秦王？”斯言提出疑惑。
“唯有让皇上知道，我也活不久，甚至不久后会死在秦王府。”
将军府嫡女和秦王成亲不久，便出了事，必定会引起将军府的不满，到时候两家反目成仇，自然消除了皇上心中顾虑。
“可是老将军若是知晓，怕更不会同意让白小姐嫁给王爷吧。”斯言有些担心。
“所以，这就需斯言大夫出面了。”秦北顾或许不会同意这么做，但斯言就不一定了。
斯言作为都城有名的大夫，接触的官场人不在少数，让他传播一些消息出去，应该不难。
“如今人人都要躲着秦王，为何白小姐反而要帮秦王？”斯言觉得白辛夷有些奇怪，可奇怪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因为我自小便暗恋秦王。”白辛夷脱口而出道。
嗯……这个理由似乎也说的过去。
“那白小姐就不怕秦王当真时日不多，自己也回天乏术？”斯言又道。
“我相信自己的能力！”白辛夷非常确定道。
她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自己的医术如何，自己最清楚，这天底下就还没有她救不了的人。
听完白辛夷的话，斯言决定赌这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