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相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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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于晋甫和母亲的开导和劝说,尔仁的心态改变了许多。他想,现在首要的就是要做好自己出纳的本职工作,专注于自己的会计业务水平的提高。

   在做出纳工作之余,尔仁又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了那本省交通学校编的《会计学基础》,什么会计恒等式、借贷记账法;什么资金、负债、帐户等等,尔仁看得是一个头,两个大,云里雾里的,再怎么看书,还是完全没有概念。

   看不懂,那总要弄懂啊。逃避总不是个办法啊,邵灵弟不是说,要虚心向身边的老同志学习么。

   今天科里的人不多。邵灵弟难得出差了,是带着祝延奇到汽修厂对账去了。

   杜德文抽着香烟,站在财收科成本办公室的窗户旁,看着火车站广场上如织的人流,不知看到了什么,脸上笑呵呵的。

   尔仁拿着《会计基础》犹豫了一会,走到杜德文的身边,恭敬地问道:“杜会计,这个会计恒等式是什么意思啊?”

   杜德文扭头看着尔仁手上的书:“会计恒等式?哦,不就是上面写的么,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啊,这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啊。”

   杜德文不满地看了一眼尔仁:“这个是做会计应该知道的最基本的公式。你不懂怎么行呢?不懂怎么做会计呢?”

   尔仁脸一下涨得通红,口中“哦哦”应着,退回自己的座位。

   小宋看看尔仁,又看看重新回到窗台“嘿嘿”望着广场的杜德文,用极低的尔仁刚刚听到的声音说道:“今后离着他远一点,脾气大着呢。你有事就问祝会计。”

   尔仁对小宋感激地点点头,心里却是恨恨的:我这上去问他,一半是请教,一半是上前接近接近,表现一下谦虚好学,谁曾想反而被他数落一顿。真是的,哪有这样的师傅?

   尔仁心里别扭,但还是想把这个公式弄明白,为什么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这个公式对于会计业务又有什么意义。

   尔仁是不睡午觉的,所以中午到食堂吃了饭,就没有回宿舍,就回了办公大楼。

   朱方交运公司办公大楼,一楼是值班室、基建科、材料科、驾驶班、总务科、医务室等一些辅助后勤部门,二楼是业务科、调度室、客运科、货运科等业务部门;三楼则是公司行政领导的办公室、总经理办公室、暂时属于总经理办公室领导的电子信息科以及人劳科和财收科;四楼就是党委领导的办公室,纪委、党办、工会、人武部等等;五楼就是大、小会议室了。

   朱方交运公司因为计之疆、祁天垠和顾爱群三位领导都很爱打扑克,加之工会也经常组织扑克牌比赛,所以机关打三副头的扑克风很盛,很多人都不回家吃饭,而是在食堂吃了回办公室打扑克。

   尔仁在机关里转了一圈,除了三楼静悄悄没有人打牌外,一楼基建、驾驶、总务科摆了三桌,那里是杜德文必到的地方。二楼有两桌,其中一桌,尔仁看见业务科卜有志科长脸上都贴了好几张纸条,正在骂骂咧咧地跟人打扑克。四楼只有一桌,计之疆、祁天垠、顾爱群还有成功四位领导在静悄悄地打牌。不过在旁边看牌的人比较多,汪宏炜、毛彭清、梁虹、还有不会打牌却总爱在旁边看牌的机关党支部书记兼人武部麻部长。

   汪宏炜、毛彭清他们见尔仁来了,只是笑了笑,并不敢讲话,生怕打扰了领导打牌。尔仁看了会,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尔仁还在办公室里翻着《会计学基础》,中午邵灵弟和祝延奇是回来吃饭的,所以,尔仁想早点到办公室等等祝延奇。

   屋里的炉子烧的旺旺的,尔仁早已脱了外套,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一点一刻了。

   “你搞什么名堂啊,中午不要睡觉啊?”忽然,尔仁听见门外的呵斥声,是屈伟良!

   “你干嘛?”卞强?电子信息科的卞强?怎么回事?

   听见屈伟良大声的嚷嚷:“你什么意思?中午人家要不要睡午觉?啊?你中午在宿舍唱什么歌啊?不能到外面去唱?”哦,他俩宿舍紧挨着,是隔壁邻居。

   卞强似乎也来火了:“你什么意思?我唱我的歌,管你什么事?”

   听到这,尔仁再也忍不住,推开门走了出去,只见屈伟良站在电子信息科的门口,与卞强两人正相向怒视着呢。

   “小屈、卞强,有事好好说,有事好好说,别这样。”尔仁赶紧劝道。

   “你看他好玩吧”卞强对着尔仁怒道,“我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走过来就是一通叽里咕噜!”

   屈伟良理也不理尔仁的劝解,瞪着眼睛斥道:“你明天再唱试试!”

   “我就唱,你怎么样?”卞强也青筋爆出,不甘示弱。

   “卞强,卞强,不说了,不说了。以后中午你就不要唱了,要唱以后我们找时间一起唱。”尔仁安抚着卞强,又推推屈伟良,笑道:“小屈,有事好好说,别生气。走走,回办公室。小事情,小事情,大家互相谅解一下就行了。”

   谁知屈伟良一把躲开尔仁,上下打量了一下尔仁,睨视道:“你是谁啊?要你管?”说完,又瞪了卞强一眼,施施然回办公室去了。

   尔仁脸一下红了。

   这人真是!怎么会这样?难怪汪书记要说他古怪!

   虽然平时两人话不多,路上遇见了也就略略点点头。可是像今天这样,尔仁出来好心好意劝架,却遭到这种轻视的白眼,这还是第一次。这不仅仅是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啊,更多的,尔仁有了一种深深地受轻视的受辱感!原来自己在屈伟良的心目当中只是个跑龙套的可有可无的小人物!是可以随便呵斥的小人物!

   不就是自己才到机关么?不就是自己人微言轻么?

   感情上自己不能受人欺负,单位里同样也不能受人欺负!我一定要好好干!我一定要做主角,不能一辈子做龙套!一定要做出成绩来,让小芸的母亲看看,更要让屈伟良之流看看!尔仁暗暗下了决心。

   尔仁把中午的事埋进了自己的心里。下午上了班,尔仁一直想找机会,问问自己的师傅祝会计有关会计恒等式的问题。可是,杜德文一直在跟前,尔仁也没法问。

   好不容易等到五点半,杜德文走了,祝延奇还在自己的座位上忙着。尔仁走了上去:“祝会计,会计恒等式是什么意思啊?”

   “哦?”祝延奇放下手中的一叠凭证,透过厚厚的眼镜玻璃看着尔仁,“会计恒等式?”

   “嗯。”尔仁点点头,期盼着看着他。

   祝延奇扶了一下自己厚厚的眼镜,详细详细解释给他听:“哦,这会计恒等式啊是指各个会计要素在总额上必须相等的一种关系式。就是那个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这个等式是我们会计记帐、核算的基础,也是我们编报资产负债表的基础。在负债不变的时候,资产与所有者权益同方向变化。所有者权益不变呢,资产就与负债同方向变化,而当所有者权益与负债都变化的时候,其资产的变化则等于两者之和。小余,你明白了吗?”

   “哦,哦。”尔仁没听祝延奇的解释前,是一头雾水,现在听了祝延奇的解答,却已经是“遍体”雾水!

   “你一下子不明白不要急。现在你做出纳,有空多看看会计凭证,再跟看书结合起来,就事倍功半了。”祝延奇的这句话好歹给了他一点的希望。

   尔仁听从了祝延奇的指点,拿了一本笔记本,把一个月以来的会计凭证上的会计分录都一股脑儿抄录上去,整天看看记记,虽然还不明白这借贷记账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这么坐,但是让他照着做,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尔仁他发挥了他的专长,已经把这些会计分录都背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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