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刺耳的刹车上一阵阵的响起,已经从巡捕房岗位上退下来许久就任高新区主任的封尘不顾规矩的拿着一把枪,一马当先焦急无比的从一辆警车上跳了下来,身后跟着几名全副武装的探员,离此时现场近的很的万流明阳基地里的万流电子总裁唐峻严等人亦是满面惊惶的跌跌撞撞的从奥迪车中连滚带爬的冲了出来。
一惯儒雅威严的唐峻严头上的冷汗流得比尼加拉瓜大瀑布还要夸张,张欣谣一张妩媚绝伦的脸早已哭得一塌糊涂,旁边同样赶来的财务部总监萧如和别的工作人员也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徐敛。”顾轻语抱着徐敛,眼泪止不往的往下掉,哭泣的几欲昏厥过去,“你怎么了?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最深刻的意识到眼前这个幼时当作弟弟,平时又爱又恨的小无赖在自己的心中自己的生命中有多么的重要。
“傻妞。”徐敛按在胸腹上的手早被鲜血染成了腥红色,“别哭了,我会心疼的。”
“哇!”顾轻语在怎么样坚强,始终不过只是一个二十多岁刚毕业不久的女孩,眼见自己心爱的人伤重的快没命的,她怎样都止不住泪水的溃堤。
“救护车到了,让一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开人群,让护士把徐敛抬上了担架,然后又冲着现场乱成一团糟的人问道:“谁跟车?”
“我!”顾轻语抹掉眼角的泪渍,手一分一秒都不愿意离开徐敛的掌心。
在车上医生也做不得太详细地检查,撕开衣裤,匆匆扫了一遍后,一边换上血型匹配的血袋给徐敛输血,一边说道:“你运气还不错,没伤着要害。”
听到这句话,顾轻语悬了大半天的心,终于掉了下来。她低下头枕在徐敛的耳旁,哽咽道:“你要是死了……”
面对常人恐惧的死亡,徐敛神色平静,温柔的望着泪眼婆娑的伊人,“我不会死的……给不了你一个安稳的一生,我有什么资格牵着你的手向上帝祷告永远不离不弃?对不对?”
“不要说话了,我们就去医院,你要好好休息……”顾轻语一只手挡住徐敛的眼睛,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徐敛的手,哭得撕心裂肺。
徐敛被一群亡命之徒袭击砍伤的事几乎在不到半个小时内传遍了整个临江的官场和商场,临江市分公司董事长林远江的秘书陈纯叶直到许久之后都还记得当时市分公司董事长大人大发雷霆时的情景。
“钢化热水杯几乎被摔成了七八半!”这位临江的第一秘书说起来时都心有余悸,“桃木做的办公桌,几乎被林董事长一巴掌拍成了两半,整栋楼都能听见他咆哮的声音‘谁干的?是谁干的?没有王法了?给我查,查出来让他全家死光’”。
林远江本来给人一直以来的印象都是那种斯文儒雅的学者型官方官员,讲话上也很是注意仪态与忌讳,但是在徐敛这位临江名副其实的第一小爷遭受袭击这种恶性的不能再恶性的事情发生后,盛怒之下,自然不可能还注意什么仪态不仪态了,若非还有本能性的自律,恐怕骂娘之类的话都要说出来了。
坐镇市中心总部连城大厦总裁办公室里的陈寄奴,在接到消息之后,一贯冷静睿智的他直接傻傻的呆了近一分钟,继而一改平时在公司中威严淡漠的神态,猛的把桌子上的一盆仙人掌给砸了个稀巴烂,愤然而起,前所未有的失态大声吼道:“该死的!老子搞死你们!”
临江市、市巡捕房长封铁寒,在得知消息后,这位临江屈指可数的大佬脸色几乎瞬间的惨白,继而前所未有的庆幸自己与儿子封尘在徐敛未发迹前便与他交好,不然光凭今天的事情他和儿子就都要完蛋!
紧接着又沉吟了好一会儿后,终究是官场沉浮近半辈子的老狐狸,封铁寒迅速拿起了办公室的电话,从自己的私人号码薄上翻出了一个珍藏许久却从未拨过的号码,“喂,是燕小姐吗?我是……”
这个电话仅仅只持续了一分多钟,封铁寒挂掉电话之后点了根烟,抽了几口就起了身,去外头喊了一个跟封尘一起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探员,出了今天这样的大案,案件的审理自然不可能再由高新区的分局来办了,市巡捕房早在第一时间就接手了过来,这些第一线的探员也自然也就被征用的留在了市分公司巡捕房里,是以封铁寒叫人到也方面。
“你赶到的时候,徐敛怎么样了?人有没有事?”
“徐敛被砍了几刀,当时就被救护车接走了,生命上应该没有问题。”
被叫的探员到是也知道了徐敛在寻梦科技的身份,但不清楚徐敛实际上能量的他自然在心里嘀咕封大探长是否有点关心过度了,不仅在之前就下令又他自己亲自带队成立专案组,还特意把自己找来问东问西的,至于这么轰动么?
“对那几个人审讯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交代出背后的指使者?”
出了今天这样的事,别人都是着急着去慰问徐敛,但坐在市巡捕房探长位置上的封铁寒自然明白他最应该做的应该是把袭击徐敛的齐添夏见杰这帮歹徒给审讯的哭爹叫娘,将案子背后的指使者罪魁祸首给找出来才是第一要务!
什么?封大探长怎么知道还有幕后黑手?
这不是废话嘛!
不说别的,光齐添一开始拿出的那份叫徐敛签的关于寻梦科技及其麾下众多分公司的股份财产转让书就能说明很多事情了好不好?不是看不起齐添夏见杰他们的智商啊,实在是这些恐怕写个作文都写不出来甚至字都可能不认识几个的渣滓混混们要是连股份转让书这些东西都懂的话,他们还混个P的社会啊?
而且,那份股份转让书上被转让的对象明显是离岸群岛上办的离岸公司,除了当事人,你根本就不可能查出来是属于谁的公司,能注册出这样一家离岸公司的人,会是几个简单的亡命之徒吗?请不要污蔑封铁寒以及临江市上上下下那么多巡捕房刑侦经验丰富的老巡捕房成不?
“都交代了,但是联系他们的都只是中间联系人,我们已经让人去查那个中间联系人了。”探员老老实实的汇报着,觉得封探长那么着急的想要马上破案,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毕竟就看今天案子的性质就知道对方虽然未必做的多精密与专业,可也算的上小心谨慎了。
“那就快点去查!还有那那个什么齐添之前不是已经被关进第一监狱了么?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放出来的?给我查!还有那些所谓在道上混的,手里不干净的,都给我去查!查到就给我抓!”封探长越说火气约大,一拍桌面,临时摆在上面的瓷杯,“砰”地一声跌落到地面,碎成了好几半。
探员见探长大人发火,自然不敢多说什么,老实的应承,转身出去抓紧查了。
而此时,京城西山,初夏的天气,气温相当的适宜,这里的风景更是一片绚丽,而就在这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之中,矗立的则是一栋栋内外都时刻遍布着荷枪实弹守卫森严的士兵的别墅院子。
一些经过附近远远眺望到这些别墅的老北京人,往往都会用敬畏与羡慕的语气告诉别人,在京城,别人都以为权力中心都是那人人向往无比的中南海,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真正的权力最高之处,就是在不远处那一栋栋的西山别墅里呐。
而没有人知道的是,此时西山别墅区一处幽静的小院里,令政坛之上无数威名赫赫的大佬们都敬畏不已的硕果仅存的开国元勋之一的燕苍南燕老爷子,此刻正有些不知道多久没有感受过的头疼与尴尬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正在抽泣的小女儿。
时间回到五分钟前,当从电话里接到封铁寒从临江千里迢迢打来的那个电话,听到那个消息,尤其是听说徐敛身中数刀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便昏过去之后,这位燕家高门大阀的千金大小姐,往日里如最幽雅的大家闺秀,江州商场上赫赫有名的女强人,几乎心一下子就凉透了,再也顾不得什么气质仪态,尤其是想象着远在临江的徐敛那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样子,她几乎瞬间就心痛的窒息晕厥了过去!
如此状况自然是吓的正坐在对面与小女儿说话的燕老爷子都差点把本来不错的身体给吓出心脏病来,幸好的是他这样的老大佬身边自然是少不了帖身跟着的医疗保健人员,时刻的注意老人家的身体,见燕小姐突然晕倒马上就赶了上来,一番急救措施之后将燕素然给救了醒来。
心中系着那个远在临江的小冤家的燕素然幽幽醒来后,慢慢的靠在了椅子上,无双绝美的容颜上先是一点血色都看不到,苍白的让坐在对面的燕老爷子都直皱白眉,接着就是两颊泛起血一般的病态殷红,美目中在渐渐凝聚了焦距之后,泪水便如线般划落了下来,冲着对面的燕老爷子哭喊道:“爸,你可要给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