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事与愿违,前方二侧突然跑出一排村民挡住他的自由大道,还高喊『杀了他』的正义口号,更有几个粗矿汉子手持杀猪刀冲了过来,要是会飞天遁地,兰斯绝对要用鼻子冷笑一声,然后无视这堵人墙帅气离去,可惜他不会,所以只能拉扯疆绳,顺著伍兹所指方向逃逸。
「你们认错人了啦,兰斯不是诺尔!兰斯,你要跑快点,要是让他们抓到,我看一定会被活活打死。」小路的提醒不只多餘,还让自己成了瞩目焦点。
「妈!那隻在飞的是什麼?」手持木棍的天真男童惊奇的指著小路,男童的妈是个贤淑的妇道人家,哪答的出宝贝儿子的问题,幸好邻近有个见识广博的经商汉子:「是泰鷌。」
「牠刚刚是不是说话了?」
「你没听错,那隻泰鷌懂人类语言!」
「千万别伤到牠!」
「对对对!小心点,老子还是头一次见到咧!」
泰鷌有这麼稀奇吗?跑在前头的兰斯不禁多瞧小路几眼。
长龙队伍一弯一拐,被骚动引来的几名官长驱马加入行列,维特笑不拢嘴的来到哥们儿身边:「伍兹,你这是在玩什麼,突袭演练?」
「现在不是打哈哈的时候,再不快点把人撤走就要暴动了。」
眼看群忿难平,军民一心,维特敛起玩性,高声吆喝:「第三小队汎达街集合。」
汎达街是釷瓦基的主要街道之一,维特命令一下,人群裡的第三小队纷纷朝目的地前进,其他官长也赶紧下令支走辖下军兵。
「我看乾脆作场戏把人抓了,先平息眾怒再说明一切。」
维特这建议倒是各方法,包括伍兹在内的其他军长一致认同,只有皇家军第二队队长毕基唱起反调:「不成!要是伤到他怎麼办!」
「伤到?」维特哈了一声,扯著嗓子道:「等他让人扯下马,下场不是被打死还是被踩死。」
毕基看看四周,再看看不远前的兰斯,一颗石子正好砸中兰斯的脑袋,看到此幕的毕基倒吸一气:「好吧,好吧,伤了总比死了好。」
「兰斯,你没事吧。」闪过石子的小路心有餘悸,兰斯揉揉被砸疼的脑杓,回头瞪上一眼:「这些人全疯了。」
继石子之后,蔬果、鸡蛋、瓢子…等其他杂物接二连三地出现,伍兹等人叫破嗓子也敌不过出自几百张嘴的吆喝,军长们一时全乱了定,倒楣点的还让飞天暗器丢的正著。
為了躲避这些极具杀伤力的攻击,兰斯毫无方向的驱马奔逃,不知不觉来到釷瓦基的中央广场。
广场上,几个十来岁大的孩子正围著夏利玩抓魔头的游戏,裡头的雀斑少年指著长龙队伍:「欸,快看,是昨天那隻毛怪!」
「真的耶!那个魔头跑出来了!」
身上掛著大红披风的小英雄夏利迅速站起:「他一定是要去救那隻红龙!我们快去刑场!」
兰斯早忘了红龙和兀娑,要不是小路被安置同房,说不定连牠也给忘了,谁叫这突如其来的安排让他太意外,太震惊,而此时唯一的通行之路也正好是刑场方向。
一来到刑场,兰斯的目光立即让红龙夺去,牠的样子糟透了,身上不但掛满菜叶,还沾满黄白蛋汁。
「兰斯,你要干什麼?」发现兰斯朝刑台方向前进,小路赶紧问著。
「救皇牙。」
「干嘛救那隻臭嘴怪!」小路巴望红龙彻底消失,不过当眼睛瞟到那对大翅膀,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我真笨,原来兰斯是想让牠带我们飞出去。」
没想到这点的兰斯乾笑二声,小路说的没错,只要有皇牙在,要离开这裡绝对不成问题。
釷瓦基上方有张大网,网的主要用途是為了预防族的云龙部队来去自如,想飞,行,先把网击破再说。
铁心不做军人的兰斯全然没注意到这张网,以红龙的庞大体积也无法穿越那张织密的网子,何况红龙此时睡的正酣,贪吃的口水始终没停过。
「站住!大魔头!不准过来!」抄截小径来到刑台上的少年们张开双手站在红龙前面,小英雄夏利手上还握著削尖树枝。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把我丢来丢去……」小路一看到这群正义少年便躲回兰斯怀裡。
昨日一人三兽被擒之后,天性温驯且受保育的小路被安置在镇长家,从未见过泰鷌的夏利很够朋友的相约玩伴来开眼界,他们绝对没有欺侮小路,只是评论牠的毛髮、讥笑牠的暴跳,把牠丢来丢去也只是想让牠飞快一点罢了,这些举动早把小路吓的半死,现在见著他们,就好比看到兇猛野兽。
「要是你敢过来,我就把牠的眼睛戳瞎!」夏利手中的尖锐树枝正瞄準红龙的眼皮。
兰斯早傻在台边,这鼾声是怎麼回事,地上那滩水难道是口水?一声皇牙,回应的是好大一声鼾,兰斯倏地翻下马背,登上刑台。
兰斯才不管夏利那根滥树枝会不会戳瞎牠的眼,就算瞎了,连起死回生都会的诺尔绝对有办法,说什麼也要把红龙唤醒,离开此地。
紧跟在后的伍兹抽出铁剑,拽住兰斯的胳臂:「别再跑了,先平息眾怒。」
眾怒?兰斯定眼一瞧,才发现釷瓦基上下全聚集此地,瞭望无际的人头,震耳欲聋的『杀了他』口号,兰斯哪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背脊一凉,二腿发软,这根本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境界!
「全都安静!」伍兹高举铁剑,几名军长也上台助阵,偏偏这火苗是越然越烈,台下有人大喊:「现在杀了他!」
新的口号一呼百应,群心激情,士气高涨,就连维持秩序的军兵们也跟著起鬨。
要是聂斯狄亚本人,军长们绝对会顺应民愿就地正法,偏偏他不是呀。
「全都安静!听这边!这个人不是聂斯狄亚!」
「这是误会!我们抓错人了!」
军长们喊破喉咙也盖不住响彻云霄的口号,性情温吞且乐观的皇家军第一队队长艾森笑著说:「别急别慌,还没暴动。」
他老兄话才说完,一颗丁巧的鸡蛋飞了上来,眼尖的他挪动脚步,倒楣到一旁的维特,维特抹去脸上蛋汁:「娘的咧!要干架的都上来!」
「这时候你瞎凑什麼!」毕基赶紧抱住準备冲下台跟人对干的维特。
声音可以一呼百应,鸡蛋当然也可以,群情激愤的眾人眼裡哪还有这些军长,手裡握的,篮子裡的,全都往台上丢。
躲在伍兹身后的兰斯敢说台下这些人根本无心杀魔头,而是藉机洩愤,才眨眼功夫,台上这几位军长全身掛满蔬果,沾满蛋汁,模样比后头的红龙还要狼狈,被毕基抓住的维特最惨,脑袋还让不明物体砸了窟,丝丝血液沾了整脸。
「来!都来!老子跟你们干了!」维特手肘往后一顶,挣脱毕基冲到台边。
艾森笑笑甩掉手上杂物,吐出口中蛋壳:「没事、没事,还没发生肢体暴动。」
「闭上你的臭嘴!」他老兄说啥是啥,话才说完就有个汉子踩上台,抱著肚子蹲在一旁的毕基再管不住脾气,更没了冷静:「快想各法子,再下去真要发生……」
暴动二字尚未出口,忽然下起倾盆大雨。
这场及时雨来的正好,毕基仰头一看,上空哪有半片乌云,倒是台边多了个降雨使者,费瑞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