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狄牙自故不暇,夏笙夜赶紧照他意思将洛贺里扶进房,才刚将人放平,一旁却蹦出不请自来的必卡。
夏笙夜早习惯突然现身的人影,哪怕是灵界朋友也吓不倒他了,见必卡上前查探,赶紧问:「他怎样了。」
「没事,魔力外流而已。」必卡握上他的手,将自己的气送进他体内。
「那我去看看狄牙的状况。」虽然他的动作只是单纯不过的渡气之举,但夏笙夜还是觉得刺眼,搁下一句,乾脆眼不见為净。
返回厅上,见狄牙的脸色依旧苍白,勤快地递上一杯水。
狄牙眼一抬,瞧他宛如喝下一桶醋的哀怨状,啐声问:「翟衲斯来了?」
夏笙夜淡淡应答,身体动来动去,视线不时扫向房门,搔头噘嘴,什麼小动作都蹦了出来。
狄牙懒的理他,眼一闭忙著平息不断溢出的魔气。
看狄牙不停吐出绿色气流,夏笙夜好奇贴近,一双眼睛直盯著他,静静观察起来。
半晌过后,狄牙终於稳定状况,缓缓吐上一气,才张开眼却被夏笙夜的大特写吓到,还发出丢人的惊呼声。
「你刚在做什麼?為什麼你的气是绿色的?跟他们的不一样。」夏笙夜毫无嘲笑他的意思,此时只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狄牙赏他一记白眼,顺口气后缓缓道:「他们气色相同是因為能力共享,我刚做的事是在凝气,对我们魔族来说气比生命重要。」
「你快死的时候不是这样。」
「我有说我快死了吗!」狄牙嘴角微颤,想自己的说词根本没提到死字,握握拳,忍住把他拋高的冲动,道:「上次是被翟衲斯打到魔气溃散,想凝气也没办法,所以只能等死。」
「哦,也就是说像你刚才那样一直吐气也不会死囉。」
「我没有这种经验。」狄牙说的自豪得意,在对上夏笙夜疑惑的眼神后,秉著為学生解惑的精神,又道:「会死,但是没有一个魔族遇到这种情况还不凝气,除非遇到啃食者或是懂阎灵之术的人,不过这种人少之又少。」
「啃食者是什麼?」知道法鲁席尔就是懂阎灵之术的人,夏笙夜也不多问,只对“啃食者”这新名词大感兴趣。
「不是你的世界,怎麼连这都不知道。」
「真当我是神阿。」夏笙夜赏他一记白眼,冷哼一声:「我只负责生產,不负责养成,所以这世界的事我完全不知道,尤其有关魔~~族的。」
见他特别强调魔族,想必对那件事还难以释怀,赶紧解他的惑:「啃食者是魔族的异端者,他可以将夺来的气直接吸取消化。」
「像冷泠对你做的那样?」
「差不多,不过冷泠不是异端者,只能吃快死的魔族,上回你见过的,魔族快死的时候会散出黑色气团,肉体会渐渐消失,也只有那时候吐出来的魔气可以让同族吸收。」
「哦,那如果吃健康的魔族会怎样?」
「不是将魔力吸收消化就是等死。」狄牙挑眉看他,一个起身按上他的额头:「你今天不太对,怎麼突然这麼好学。」
「不能多知道一点阿。」夏笙夜拍掉他的手,不分散一点注意力这颗脑袋可是会胡乱猜测房间裡头的状况。
见他眼珠不自觉地盯上房门,狄牙恍然大悟,扯高音量将他的思绪拉回:「我之前在贺里身上试过。」
「试什麼?」听到洛贺里的名字,夏笙夜眼睛一亮,又忙著发问。
「夺气阿,当时我以為可以透过他的身体吸取翟衲斯的气,试过之后才知道不行。」看夏笙夜一双眼睛瞪到快掉下来,狄牙微微一笑,道:「生什麼气,就算可以我也没打算让他死。」
夏笙夜一脚踹去,怒道:「去你的,原来你想吃他。」
回想当时对他的厌恶,要是可行的话绝对把他抓来锁著,照三餐宵夜慢慢吃,看夏笙夜气到头顶生烟,当时的想法哪敢老实说,呵呵一笑,赶紧转移话题:「我看接下来换翟衲斯要烦恼了。」
「怎麼说?」夏笙夜再次被他转移注意力。
「斐路戈就是啃食者,他盯上翟衲斯,不吃他难不成想效忠。」
「必卡说他是闇夜之地的魔爵。」
「翟衲斯说的?」狄牙能理解他当时為什麼不据实告知,却忍不住大笑起来:「是阿,是魔嚼,专吃魔族的咀嚼者。」
「呃,怪不得他要必卡的能力。」
「想要他魔力的人多的是,包括我在内,刚才在南风那裡,贺里溢出的气味让我差点把持不住,明知道吃了也不能消化,就是会想啃个几口,这样你就知道翟衲斯的气有多诱人了吧。」想当时若真的吃了,现在不是被气反食就是被必卡杀了,狄牙不禁呼一气。
这番解说让夏笙夜浑身竖起鸡皮疙瘩,脑中浮现食人族进食的模样:「呿,你们果然是噁心变态的种族。」
狄牙想讽他几句,却突然想到碎裂一地的诡异物品:「那东西哪来的?」
「斐路戈给的。」
狄牙才正要骂人,已被必卡的问语打断:「什麼东西?」
「贺里没事了吗?」夏笙夜一见到他赶紧问著。
必卡点点头,随即又问:「怎麼会突然这样?」
「斐路戈给我一个小瓶子,要我在接近你的时候打开,刚才在南风家不小心把它打破,后来贺里就不对劲了,接著狄牙也是。」夏笙夜思绪一转,赶紧提醒:「那傢伙的目标是你,最好多留神一点。」
「哦。」必卡不以為意,见夏笙夜脸上掛著担忧之色,不禁莞尔。
「斐路戈这次有备而来。」
「这麼紧张做什麼,随时都有人希望我死,我还不是好好的。」看狄牙也婆妈起来,必卡回上几句便朝屋外走去。
「喂,去哪?」
「去看看斐路戈的礼物。」
夏笙夜一听赶紧追上,狄牙虽怕了那鬼东西,但更担心必卡的安危,嘆上一气也尾随而去。
当他们来到现场已找不到那些残骸,必卡望著悠閒坐在厅上的南风:「东西呢?」
「扔了。」
「扔到哪?」
南风睨他一眼,起身朝后院走去,必卡也跟了上。
「别闹了,狄牙才闻一口就不对劲。」跟在旁侧的夏笙夜出声劝阻。
来到草地上,南风动起小铲子堀土,不稍多久便挖出一包冒著橘红烟雾的玻璃。
看必卡想也不想的蹲下查探,夏笙夜已想像到几秒后的情形,但过了好久,他依然无恙,反倒是狄牙又缩到一角呕了起来。
「烧了,才能永绝后患。」必卡向南风交代二句便带著狄牙返回屋内。
「你怎麼没事?」夏笙夜难以理解的打量他,这问题也正中狄牙心裡的疑惑。
「那是祛烟,只要护气就没事。」说著,视线转向正忙著凝气的狄牙:「只有毫无警觉性的魔族才会中招。」
狄牙咬著牙凝著眼,毫无立场反驳,夏笙夜拍拍他的肩给予安慰,却大笑起来。
「还笑,要不是你把这东西带回来会有这些事。」
「我本来是要还他的,谁知道他竟然给我催眠洗脑,等我醒过来当然是先逃命,谁知道…就这麼不小心…欸…恩…喔…它就破了。」
迟来的指责让夏笙夜大感委屈,回想当时那小瓶子可是好端端握在手裡,就连逃命摔倒也没事,要不是忙著佔某人便宜,要不是某人抵抗,哪会把它压破。
从跳过略过的说词听来,肯定又是搬不上檯面的可笑经过,狄牙眼一闭也不多问。
夏笙夜这时才发觉斐路戈的行动又是一个非既定中的变数,视线转向必卡,道:「我有事跟你说。」
「什麼事?」
「能不能把入侵人类世界的魔族叫回去。」夏笙夜不废话的道出重点。
「不能。」